一百五十四、雜章

一百五十四、雜章

古往今來,驚才艷艷者,不絕其數,但能善始善終的卻很少。立木為信,一諾千金重的商鞅,一場變法名流千古,但商鞅的下場卻是很慘,遭五馬分屍而死;大漢開國功臣,“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韓信,位極人臣,卻被呂后誅三族;大明第一才子,編纂《永樂大典》的解縉,也沒個好下場。以上諸位,才華自不用說,但為何下場凄慘,其中原因頗多,但總少不了一條,便是“不會做人”,而蕭欽之表現的就很好,很“上道”,亦可言“識時務”,對於庾苒挑釁的處理,非常的聰明,既得了名聲,又沒有將人趕盡殺絕。須知士族階級,大方向是休戚與共,大家吵歸吵,鬧歸鬧,但很少有撕破臉,置人於死地的,若真的要那麼干,得師出有名,刁彝手刃王敦,是因為王敦殺了他父親,父仇子報當然可以。一個既能識時務,且又有大才的年輕人,誰能不喜歡呢?更別提蕭欽之出身夠低,急需拉扯一把,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提前投資潛力股,若其日後有大出息,自然回報多多,在這個時代,乃是一件常事,不新鮮。集會夜初而散,眾人興盡而返,且說蕭欽之這一回出了大名,受到的待遇立馬就不一樣了,但見諸多大佬皆來熟絡,揚言幾句,免不了捧場。蕭欽之一一奉禮回敬,羨煞了一旁的謝玄等幾人。司徒府宴席以備,司馬昱興緻濃厚,欲晚上宴請,謝安等一行人自然要給面子,但小一輩的已然另有宴席備好,主要是與他們一起,繁文縟禮眾多,很不自在。晚上的宴席設置在謝府,謝玄就邀請了平日裏與蕭欽之相熟的幾人,陸俶、張玄之、顧虎頭與王獻之等寥寥數者。大家自去歲吳郡一別,已是許久未見,如今建康又遇,自可寒敘一二。蕭欽之心有所想,與謝玄耳語幾句,欲請徐邈與趙芸菲,本來還有些許顧忌,豈料謝玄眼一挑,譏笑道:“欽之兄,你實在是小覷我了,真要論起來,莫說他們,便是你......”話雖未言盡,但意思已然明了,蕭欽之沒來由的被懟了一臉,正欲還嘴,便聽見顧虎頭直愣愣的說道:“謝七,撇開你阿姐,可敢與欽之兄真才實學的論一論?”張玄之故意問道:“為何要撇開他阿姐?”顧虎頭“屑”的一聲,似是而非的道:“那就要問謝七了。”謝玄臉一紅,顧左言三,自知比才學,還真不是他們對手,誰讓這幾人都有絕活在手,便牛逼轟轟的說道:“我阿姐江左第一,何需與人說的!”這下子算是捅到了馬蜂窩,第一個不服氣的便是顧虎頭,爭執道:“你有阿姐,我亦有阿姐,不去論她們,我們先論論。”謝玄自然不幹,顧虎頭這個憨憨,動不動找人坐談十局,誰能架得住,忽然一個點子湧上心頭,道:“你除了畫作,余者不足道然,既然你想論,便與你論棋吧,待會我有一好友前來,素日裏我與他六四開,你若勝他,再來與我面棋。”顧虎頭追問道:“是誰?”謝玄神秘兮兮的笑道:“待會自知。”蕭欽之暗地裏替徐邈捏了一把冷汗。“你們倆都是阿弟,我乃阿兄,孰勝孰負,一目了然,便不與你們爭了。”張玄之撩起衣袂,上了車,陸俶正捻着白袍袖口,柔軟的腰肢倚在車欄上,掩着嘴,怔怔的笑看幾人。“好你個張玄之,休占口舌之便,且看你晚上如何逃。”謝玄咧着嘴大笑道。“莫風大閃了舌頭。”顧虎頭懟道,剛要上車,卻見蕭欽之隨着張玄之,躥上了馬車,只好上了謝玄的車,一路上少不得言語交鋒。

蕭欽之嗅着陸俶身上散發的濃濃香味,問道:“你們平時就這樣?”陸俶眉梢一抬,嗤笑道:“不然,你以為呢?”蕭欽之點點道:“如此就好。”陸俶捻着秀指,敲敲腿,蹙眉不解道:“此話何意?”張玄之投來一個大大的問號臉。蕭欽之道:“神仙不足道爾?”這讓兩人更不解了。“嗯?”蕭欽之打趣道:“做了人類想成仙,坐在地上要上天。”兩人仔細一想,隨即哈哈大笑,張玄之望着蕭欽之,直呼道:“欽之兄,你這人嘴真損,今日庾苒倒是修了好福氣,逃過一劫。”......謝府。夜幕下的臨台湖上,一曰:清風悠悠,二曰:清香裊裊,三曰:清光微微,四曰:清思霏霏,以及一曲輕快悠揚的笛聲,恍若遮面的少女,含蓄的心思,在夜色與微光間徜徉,卻是怨了那一艘採蓮船,始終不肯靠在燈火通明的岸旁。撐船的冬令,也跟着開心,手中的船搞心隨意動,不攪動一絲水聲,然小船卻在穩穩的前行,好似看到了華林園裏的蕭欽之,一舉一動皆是氣派,一言一語皆是文章,引人遐想。笛聲止,小舟向著岸邊緩緩駛去,謝道韞坐在船首,將腳伸入了湖中,感受着溫潤的湖水從心尖滑過,沒來由的舒暢,閉着眼,便從奴僕們的隻言片語中,暢想到了集會的盛況。“這頭呆鵝,不負所期,猶勝之多矣呢!”念及此,謝道韞又甜蜜的笑了,雙手襯着下巴,凝望着半昏半暈的臨台湖,心裏忍不住瞎想,忽而雙手遮住了臉,嬌的雲來水光羞。想到待會謝玄要宴請,他也要來,謝道韞問道:“后廚準備好了沒?”冬令回道:“七郎君早就譴人回來吩咐了,許是好了。”謝道韞暗笑道:“那道菜,準備了么?”這道菜自然是燒鵝,不過謝道韞給它取名“杏鵝”,這讓傻傻的冬令,怎麼也想不通關鍵,因為其從來沒聽說過有“杏鵝”的,便答道:“我與后廚說了,不過大娘子,那鵝與普通鵝不無一二,為何叫‘杏鵝’,莫非是吃杏子長大的?”謝道韞掩嘴失笑,直呼道:“呆鵝有許多頭,杏鵝只此一隻。改日請你也吃呆鵝,可好?”冬令攥着眉頭,翻着眼睛,點頭道:“都是鵝,都一樣,有的吃就成。”小舟過了湖心亭,便至荷塘,忽見不遠處的臨湖水榭上,站着兩道讓謝道韞熟悉的身影,細看之下,方知是老熟人徐邈與趙芸菲,兩人先來了,被府內管事先行安置在此處。徐邈與趙芸菲在“吳市”待了一整天,從心情忐忑,到激動地無以言表,已經備好了酒菜,等蕭欽之回來痛飲,胡受到了謝府的邀請,參加晚上的宴席。那位管事的先前隨謝玄來過,說了此事後,趙芸菲難耐激動,賞了不少的跑腿費,能登謝氏大門,不可謂不榮幸,反觀徐邈卻是不以為意。兩人晚上掐着時間點來,然謝玄等一行人還沒回來,便被管事的安置在了此處等候,小廝聽了管事的囑咐,不敢因身份而怠慢,在一旁烹茶。徐邈與趙芸菲,站在湖邊,打量着臨台湖,忽見一艘若隱若現的小舟,從湖心亭旁繞出,船首站着一青發披肩的女子。兩人一時愣住了,摒着到主人家,非禮勿視的原則,趕忙移開目光,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用的是洛聲道:“仙民兄,芸菲兄,許久不見!”明明前日晚上玄武湖就見過,雖然驚鴻一賠,然梨花帶雨可是記憶猶新,但這事顯然是不能說的,隨着小舟漸漸靠近,兩人也初次一窺真容,沒有絲毫裝飾的女裝謝道韞,款款笑意,從容大方,不可芳物,應是老天爺一時衝動的產物。“韞之兄,有禮了!”徐邈笑着忘乎所以,打了個招呼。經徐邈一提醒,趙芸菲才反應過來,局促道:“見過韞之兄。”剛打完招呼,便有笑語聲,與笑罵聲從不遠處傳來,一聽就知道是顧虎頭與謝玄在拌嘴,其餘幾人在大笑,徐邈對着湖裏道:“韞之兄,他們來了。”謝道韞含笑道:“先行告退。”小舟緩緩遁入夜色中,而徐邈還在品着“先行告退”這一句話,心想:“莫非待會,她也要來?”【研究的是司禮監大太監王振出兵瓦剌,以及朱祁鈺這一段的歷史,有無好的史料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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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之寒門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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