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昇平2年的這場集會啊!
為了讓大家更容易接受微積分的原始理論,蕭欽之又舉例莊子天下記載“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假設錘長一尺,今日取一半,明日取一半的一半,以此類推,每天取其剩下一半,你會發現一輩子都取不完。然,實際是無法實現的,因為物體的分割是有極限的,一張紙無限摺疊,厚度可以無限長,但實際對摺幾次后,就無法摺疊了。所以,這也是個無限趨向於一的微積分問題。在蕭欽之圖並茂,繪聲繪色的解釋下,機智的人已經明白了“無限趨向於某一數值”這個概念,於是也就明白了“飛鳥之景,未嘗動也”這個具有哲學意義,但與現實存在悖論的辯題。其實,在幾十年前,有個叫劉徽的數學家提出了一個偉大的構想,即“割園術”,割之彌細,所失彌少,割之又割,以至於不可割,則與圓合體,而無所失矣。準確來說,這也是微積分的構想。循着這個構想,他一直割,最終割出了圓周率3.1415和3.1416,再過七十年左右,一個偉大的數學家名祖沖之會來到這個世界,他將會把這一構想運用到極致,得出了圓周率后七位,比同時期的歐洲早一千年左右。陰差陽錯之下,蕭欽之藉著“飛鳥之景,未嘗動也”,提前引出了微積分這一原始理論,相信會對幾十年後的祖沖之,以及幾百年後的數學家們,產生一定的影響。“清談”到這個地步,結果不言而喻,但蕭欽之一直被刁難到現在,總不能一直被動被刁難吧,因而果斷在前人的基礎上,提出了一個更龐大的哲學構想,即“不惜以今日之我,難昔日之我”。通俗來說,便是“昨天的我,與今天的我,不是同一個我”,這是蕭欽之引自清梁啟超先生的辯題,魏晉時期,中國哲學經過了先秦諸子百家之後,又一次迎來了鼎盛,故這個無限龐大的辯題“昨我與今我”一出,立即引起了高漲的討論。作為提出這一辯題的蕭欽之,自然成了大家求知的對象,而蔫兒壞的蕭欽之,果斷的裝了一把超級大的逼,首次正面引入了時空維度。“如果是時間是一條河流,昨天的我站在上游,今天的我隨着水流飄到了下游,雖然我還是我,但其實我已經不是那個我了。”蕭欽之淡定的說著,提供了一個角度來思考。然後這幫“玄學家”們,齊齊陷入了沉思,再就是小聲的討論。於是,本應該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論戰,最後竟成了一場極具深遠意義的哲學討論會,不禁讓人啼笑皆非。純學術討論是非常枯燥了,不久之後,皇帝與太后離開了,一些摸不着哲學門檻邊際的人也離開了,剩下了一幫“玄學”大佬在如火如荼的討論。但正因為隨着他們的離開,也將這一場集會的細節傳播了出去,蕭欽之出了一個大大的風頭,甚至若干年後,當人們翻開這段歷史,看到了這場集會,有可能會記住“蕭欽之”這個名字。......從太陽初升,至日落西山,清涼殿內的討論絡繹不絕,熱情不減,為了紀念這場意義深遠的集會,有人提議,效仿永和九年,每人寫一篇章,然在作一篇序出來,所有的章裝訂成冊,用以記錄,供後人觀摩。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一致的首肯,那麼這篇序舍王羲之為誰呢?蕭欽之破格被邀請寫章,這可是一個露臉的好機會,一般專屬大佬所有,着實羨煞了一眾年輕人,想着自己的章與大佬們同冊在列,就激動的不行。但章得寫的好,要是寫的差,那就不是出名,而是出糗了,蕭欽之執筆細思,
久久不能下筆,謝玄熱心的提議道:“你笨啊,作詩啊。”作詩自然可以,但總覺得差了不少,在中國學裏,詩詞歌賦,賦作永遠是主角,絕非詩詞可比擬的,地位當排首位。忽然,只見蕭欽之放下了筆,走出了清涼殿,站在九華台上,夕陽的暖光斜斜的照在了異常華麗的華林園內,一派祥和之氛圍,遠處的皇宮金碧輝煌,而建康城更是當世第一城,只是他們約莫都忘了,這裏是建康,而不是那個枯草叢生,殘垣斷壁的洛陽。“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建康當洛州。”此情此景,與宋臨安城的繁華何其之像,不禁讓人唏噓,故蕭欽之一下子就來了靈感,對着心裏對着杜牧說一聲抱歉,借你一首賦用用。蕭欽之提筆就寫阿房宮賦:“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鈎心鬥角......”這個開篇,語言工整而不堆砌,富麗而不浮華,氣勢雄健,風格豪放,若是照着寫下去,似乎一篇名賦將出,一下子就引來了許多人的關注,站在蕭欽之身旁,屏氣凝神,不敢出言打擾。顏楷的字形,很適合阿房宮賦這等大氣魄的賦作,兩者相得益彰,故蕭欽之寫的很慢,力求把名篇與書法相結合,做到完美,以至於短短的五百多字,寫了到了天黑才完筆。一篇章寫的好不好,不是看辭藻是否華麗,關鍵在於是否具有突破時間限制的啟發性意義,很明顯,阿房宮賦就做到了,能傳承千古,是有他的道理的。以阿房宮萬分華麗至焦土一片,引出秦二世而亡,然後總結六國和秦國滅亡的歷史教訓,最後提醒後人不要重蹈亡秦覆轍,用“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點題收尾。隨着這篇阿房宮賦的出世,也將昇平二年的這一場九華台集會,寫入了歷史裏,在某種意義上,已經超越了永和九年的蘭亭集會。而這一場集會,成就了蕭欽之,一個大豪誕生了,而他才二十不到,這才是最引人注目的,令人艷羨的。昇平二年,六月十八日的這場集會啊,註定不平凡咯!我繼續研究明史,莫催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