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番外(一)
高倖幸感覺胃裏一陣抽搐,難受的悠悠轉醒。
她睜開眼睛,看見陸則言。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陽光灑進來是金黃色,在他臉上影影綽綽。
他睡得很熟。
高倖幸半眯着眼睛又往他懷裏蹭了蹭,然後感覺到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力氣突然加劇。
高倖幸蹙眉,仰着頭:“陸則言。”
他並未醒,眉頭間有幾條皺痕,表情隱忍又痛苦。
高倖幸雙手捧着他臉:“陸則言,醒醒!醒醒!”
陸則言猛地睜開眼睛,眼眸兇狠。
可只看着高倖幸不到半秒,那些兇狠化作柔情的水,溺了高倖幸,也溺了他自己。
陸則言收緊手臂,與高倖幸交頸相擁。
高倖幸拍着他後背:“沒事了,陸則言,我們在一起呢。”
她學着他安撫自己那樣,也親一親他耳垂。
陸則言喘息漸漸平穩。
然後高倖幸感覺他身上越來越燙。
她可太明白這種滾燙了,這種滾燙的結果都是她的不能承受和耍賴求饒。
高倖幸提醒:“我好餓。”
陸則言輕輕笑,看了一下手腕的表:“還有一個小時。”
“那你先去跟護工小弟弟安排安排吃什麼。”
說完,她仰着脖子推他肩膀。
“不用。”陸則言語調低沉,“你吃什麼,他會安排的很好。”
這是不打算放開自己?
高倖幸輕咳一聲:“我們聊聊天吧。”
陸則言輕輕“嗯”了一聲。
高倖幸還沒找到話題,就感覺陸則言炙熱的唇印在她脖頸上,惹得她渾身顫了一下。
高倖幸忙開口:“陸則言,是誰襲擊你,知道嗎?”
陸則言停止動作,輕嘆口氣。
“M國不管控槍支,那人是個賭徒,說襲擊我是為了搶劫。”
“這警方也信?沒人追究嗎?”
“正和大家的意,追究什麼?”
高倖幸撇了撇嘴,岔開話題:“還是我們國家好,太平!所以,你以後別走了!”
陸則言揉了揉高倖幸腦袋,格外寵溺:“好,不走了!”
高倖幸一頓:“所以,事情都解決了嗎?”
陸則言說他剛醒來時情況不太好,是仲瑞芝和李航告訴他,他們三人的計劃。
他當時如果能認真想一想,便能發現些貓膩。
可是他當時因為記憶錯亂,更感覺丟了好重要的東西,心裏空蕩蕩的難受,根本無法理清很多思緒。
帶着幾分信任,他把手上的股權全部轉給他們倆。
說到這兒,他語氣慢下來,高倖幸還以為他可惜失去了那些權勢。
但是陸則言說,他看李航這樣選擇,他很內疚。
似乎真的很少有人,能從那個名利場抽身。
高倖幸覺得自己很幸運,在陸則言心裏,那些所以都無法比肩自己。
高倖幸聽着聽着,又困了。
再次醒來,是飯香味。
陸則言沒吃,細心的給高倖幸布菜。
高倖幸吃的差不多才想起問村裏的災情。
陸則言早就派陳獻去打聽了,救援隊還在幫忙,不過村民都已經安全轉移。
高倖幸快下筷子:“陸則言,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兒,叫瑩瑩,我想支助她上大學的生活費,你有什麼意見嗎?”
“想做什麼。”陸則言給她遞上湯羹,“就做什麼。”
高倖幸喝了半碗,然後把湯碗遞給陸則言:“喝不下了。”
高倖幸看着陸則言,細心的算着自己的工資和存款。
支助瑩瑩生活費其實對她來說,沒什麼壓力。
但是剛才聽陸則言說,他手上的股份全部到了李航和仲瑞芝手上,那他現在.一定很窮。
她眼神在陸則言臉上轉了轉,腦袋裏浮現幾個大字:包養小白臉。
高倖幸噗嗤一聲笑出來。
兩天後,高倖幸再次見到了朱珊。
她帶着水果來看望高倖幸,旁邊還跟了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
高倖幸多看了兩眼,那男人帶着眼鏡,氣質斯文,很帥。
更意外的是,那男人居然認識陸則言。
他看見陸則言有瞬間的驚訝,隨即道了句:“陸總,好久不見。”
陸則言把他往病房外引:“凌律師,好久不見,這邊請。”
兩人出了病房,朱珊才問:“他是你男朋友嗎?可你不是說不是說.”
“可能.”高倖幸咬了一口蘋果,機靈道,“這就是奇迹吧。”
高倖幸轉了轉眼珠:“剛才那個就是你老公?”
“nonono!請稱呼他為我法律上的配偶。”
高倖幸比了個大拇指:“嚴謹!”
“我不嚴謹些,得被他欺負成啥樣?”
高倖幸:“.”
送走朱珊,陳獻再次回來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玉和的路上,高倖幸在新聞上了解到這次的洪災範圍很廣,GZ地區好多地方都遭殃。
也真是因為如此,得到了社會上的關注,也成了政府扶持的重點。
高倖幸突然想起村長,他臉黑黝黝的,笑容醇厚的說,我們村會越來越好。
高倖幸打開車窗,外面是連綿的青山。
她來時,這山也長這樣兒。
可當時,她只感嘆它的壯麗。
但現在,她卻覺得它美得柔情。
陸則言與她十指相扣的手動了動,語調比這山脈還柔情:“身體剛好些,少吹點涼風。”
高倖幸關上車窗,回頭眼睛有些紅。
是風吹的。
但陸則言還是仔細瞧了瞧,另一隻手撫上她眼角:“疼不疼?”
高倖幸無奈嘆氣。
以前陸則言已經夠寵溺她了,這次回來,簡直可以用發瘋來形容。
高倖幸靠在他肩上,語氣悠悠:“陸則言,你完了。”
“?”
“你這輩子,都完了。”高倖幸深深嘆氣,語調格外自傲,“你可太愛我了。”
如此充滿愛意的車內,開車的電燈泡陳獻輕聲咳嗽:“倖幸姐,我長耳朵的。”
“那你的耳朵有開關鍵嗎?”
陳獻:“.”
“眼睛呢?我親一下陸則言,你會偷看嗎?”
陳獻:“.”
高倖幸哈哈嘲笑:“陸則言,你看,他耳朵又紅了。”
陳獻氣呼呼:“陸先生,我要辭職!”
“陸則言,他又拿辭職威脅你。”
“少說一句。”陸則言聲音有些沉,插入兩人的對峙中。
陳獻嘴角上揚,心想陸先生終於站在他這邊了,不枉他千里迢迢跟他回國。
看來陸先生要支楞起來了。
陸則言:“好好開車。”
四個字,讓陳獻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其實陳獻經過兩天的相處,很喜歡高倖幸。
他覺得高倖幸有種特別的活力和親和力。
他以前照顧了那麼多病患,也接觸過那麼多病患家屬。
有的冷漠,有的客氣。
只有高倖幸說。
陳獻,你別叫我高小姐,叫我倖幸姐。
陳獻,你能不能瞞着陸則言,幫我去樓下買根烤腸,作為報酬,我請你吃一根,但我現在沒錢,你先記賬。
陳獻,你和我們一起吃飯啊,你是覺得我們的不好吃,想偷偷開宴席嗎?
陳獻,你耳朵又紅了。
回到玉和,陸則言又安排了一次徹底的檢查。
晚上回到酒店,高倖幸還拿着陸則言所有的病歷細細查看。
她時不時還敲打鍵盤查閱相關信息,簡直比當年寫論文還認真。
陸則言洗了澡,簡單圍着浴袍走出來,露出胸口一片。
他頭髮半干,有種特別的欲。
陸則言在她身後站了會兒,確定她確實沒打算搭理他才彎腰湊上去。
“倖幸,睡覺了。”
“你自己睡,我再看看這塊兒。”
陸則言挑了挑眉,腦袋搭在她肩窩上,給她解釋:“這是彈片的位置,手術很成功,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高倖幸“哦”了一聲,連着翻了兩頁紙,又開始看別的地方。
陸則言無奈嘆氣,大手按在病歷上。
“你幹嘛?”
高倖幸不爽,微微轉頭,嘴唇擦過他臉頰。
她一愣,往旁邊偏了下腦袋。
也是這時,她感覺到陸則言毫不掩飾的慾念。
陸則言右手環過她的腰,左手壓着她腦袋,往自己這邊。
“前幾天,說自己感冒了還沒好,今天,還有什麼理由?”
他語氣那麼坦蕩。
高倖幸只覺得他在自己心上殺人放火。
看着陸則言湊過來,高倖幸及時抬手。
陸則言的唇印在她手心,但也不放過。
高倖幸手心癢,忙說:“陸則言,我是為你好!”
“嗯?”
“你腦部有血塊,不、不能做!”
她可是查了資料的,那些專家都建議,不能做!
而且她可知道,陸則言每次有多瘋,萬一刺激到神經了怎麼辦?
陸則言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什麼?”
他覺得好笑:“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我聽誰說的,反正你、你別想!”
高倖幸推開他,扒拉桌上的病歷單,然後瞥了陸則言一眼,往房間走。
她心想,可惜了,他今晚真的好蠱惑。
沒走幾步,高倖幸便被陸則言抓住。
他扯過她手裏的紙張一揚,低聲說:“我問過醫生了,可以。”
說完,他狠狠按着她的腰,吻上去。
陸則言每在這時,溫柔就褪去,霸道的不像樣子。
或許是真的太久了,高倖幸瞬間淪陷,激烈的回應他。
她感覺到唇舌發麻,才清醒了些。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高倖幸雙手撐在陸則言肩上,仰着脖子,說話斷斷續續:“陸則言,真不行,等你血塊消散了,我們再你別咬我!”
“倖幸,你認真點。”
高倖幸顫着唇湊近陸則言耳畔,低聲說了句話。
果然,陸則言停了下來。
陸則言有些喘氣,眼裏的情慾也未褪,目光流轉在她臉上:“真的?”
高倖幸重重點頭:“嗯。”
陸則言仰着頭,吐出一口氣,然後笑了。
笑得很肆意。
不過,他笑完,還是紳士的提醒高倖幸:“到時候,你耍賴,也沒用。”
高倖幸“哼”了一聲,轉身往裏走:“我才不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