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淵國公子
原來如此，怪不得看着不像是普通的將士。
顧珏點頭。
說起來，中原前朝李唐，也是個青史留名的王朝了。
千古名君，千古詩人，皆出自大唐。
西域絲綢，萬國朝拜，也莫過如此。
可惜成也美人，敗也美人。
長安雖繁華依舊，大唐終歸沒落了。
“侯爺，接下來你打算如何？”顧珏忽然問。
“接下來啊，自然要請君入甕啊。”顧衡忽然一笑。
請君入甕？
看着顧衡的笑，顧珏莫名覺得，有些人好像要開始倒霉了。
汴京某勾欄小院兒。
趙宗勝心情頗好地跨入長廊，左擁右抱着一眾美人往高閣走去。
今日閑來無事，勾欄聽曲。
“世子爺今兒要點那位姑娘啊？”
“你們的花魁牡丹可在？將她喚出來伺候小爺。”
趙宗盛大手一揮，甩出一錠銀子。
“牡丹姐姐正等着您呢。奴家這便引您進去！”
入了雅間，趙宗盛驅走所有妓女，淡淡留下花魁，一面飲酒，一面聽她撫琴。
好不愜意！
這時，外面走過兩個妓女，趙宗盛並未留意她們的容貌，而是被她們的對話吸引住了。
“誒，聽說了嗎，前不久第一卷科舉試題被盜了，今早兒科舉試題又被盜啦！”
“啊，南周不是有律令，嚴禁科舉舞弊嘛。”
“嗐，誰知道呢。這皇帝還在氣頭上，還有人頂風犯案，真是不嫌命長。”
“你我還是莫要議論此事了，我們規規矩矩的便好，至於其他的，與我等何干。”
“也是。”
“啪嗒——”
趙宗勝手中的酒杯突然摔在了地上。
花魁停下撫琴，抬頭看來，看到這世子爺慘白的臉，微微挑眉打趣：“喲，幾日不見，小世子能耐不行了呀。”
“……你才不行！爺今兒有急事，改日再會。”趙宗勝回神，惱羞成怒似的瞪了花魁一眼，起身匆匆離開。
花魁一臉莫名地看着這公子哥兒離開的背影。
平日裏都要留宿的小世子……今兒不太對勁啊。
淵國公府邸。
趙宗勝才到門口，便看到一群士兵。
他的心口頓時一跳。
“你們——”
趙宗勝話音未落，士兵便一擁而上，將他直接押走了。
“鎮遠將軍傳你，且隨我等去一趟。”
旁邊的隨從聽到士兵臨去前的這句話，頓時嚇得臉色一白，慌慌忙忙跑到了裏面藏書閣。
藏書閣中，一個中年男子披頭散髮，衣衫混亂地斜躺在貴妃榻上，正準備服用五石散一享快樂呢，那個隨從突然跑了進來，慌忙之中還摔了一跤，直接擾了中年男子的雅興。
“何事如此驚慌？”中年男子不悅側頭蹙眉。
“國公……世子他……他……”隨從結結巴巴地開口。
“我兒宗勝？”中年男子頓時坐了起來，面上多了幾分擔憂，“我兒宗勝他怎麼了?”
南周開國以來，除了一眾親王郡王之外，只封過幾個可以世襲的爵位，這淵國公便是皇親中可以世襲的爵位。
淵國公曾經助先祖皇帝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才為後輩討來一個世襲的淵國公爵位。
只是到了這一輩，淵國公手中已無實權，成了實實在在的閑官。
而淵國公又是老來得子，十分寵愛這世子趙宗勝。
便是五石散，也是和他一起分享的。
“世子他被鎮遠老將軍的兵給帶走啦！說要審問哩！”
淵國公頓時大驚失色。
鎮遠將軍那是什麼人啊，那是手握兵權，實實在在掌控整片邊境要塞重地的南周第一神將啊！
不過，這老將軍素來不問朝政，只管邊疆戰事的，為何今兒要提審他兒子宗勝？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先倒打一耙。
反正官家和他是宗親，左右官家都會先偏着自己。
打定主意后，淵國公立刻下榻穿鞋，匆匆整理一番行頭后，幾乎是吼着開口的：“快快駕馬車來，本國公要入宮面聖！”
乾徵帝這才趕走謝老和顧衡呢，才召來唐錚準備深入了解一番呢，那門口便傳來一陣未聞其人先聞其聲的哭嚎——
“官家啊，您要給臣弟做主啊！”
乾徵帝：“……”
“官家啊，您也知道臣弟老來得子，這麼大把年紀也就宗勝這麼一個子嗣。他還是您的侄子，身份如此尊貴，那老將軍卻大張旗鼓地動用兵權，調動兵將帶走我兒宗勝，要去提審啊！”
淵國公走進來，行禮也顧不上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哭訴。
乾徵帝：“……”
這一天天的，能不能讓他安靜地享受一會兒美人。
“雲鶴，此事交由你管。”乾徵帝側頭，看到那邊正在淡淡飲茶的，身披狐裘的黑衣公子，忽然眼睛一亮。
“官家……”淵國公一愣。
這才注意到還有個攝政王在。
“雲鶴乃朕親封的攝政王，朝中一切事物皆可由他代管。”乾徵帝不耐地揮揮手，又笑眯眯看向唐錚，伸手拍了拍旁邊的龍榻，“雲鶴，朕等你。”
淵國公：“……”
好像突然撞見了什麼不可見人的事兒。
“官家只管歇息，微臣必定赴宴。”唐錚放下茶盞，淡淡開口。
“誒，好好。”
淵國公：“……”
也就只有您啊，攝政王爺，也就只有您能讓官家這般舔着臉了。
他並不知道，很快就會出現第二個讓乾徵帝露出這般神情的人。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而且，淵國公也不會知道了。
離開皇宮以後，唐錚帶着淵國公直接去了鎮遠將軍府。
巧合的是，在進去以後，淵國公不僅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趙宗勝跪在青石板地上，還看到了吏部尚書，和他的兒子也在裏面。
都跪着呢。
“宗勝！”淵國公愛子心切，也顧不得行禮，匆匆忙忙跑過去一把拽起自家兒子，心急如焚地上下打量他，“將軍他可有為難你？”
“爹……”趙宗勝白着的臉微微回暖，空洞的眼神也慢慢聚焦。
看到淵國公的一剎，他頓時憋不住了。
他直接撲到淵國公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陣仗。
趙宗勝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