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可名狀的下體
“B級僱員橘拓也已確認存活，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
“另外三人已確認存活，經查實為亞當學院一年級生，普通人，同樣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
“亞當學院內發現明顯戰鬥痕迹，確認有其他靈能者介入。”
亞當學院歌舞劇院外，兩個穿着與橘拓也相同制式風衣的人，如實彙報着眼前的情況。
他們便是橘拓也苦等許久的支援，二人是距離亞當學院最近，且唯二能夠騰出手的官方僱員。
儘管他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可依舊花費了不少時間。
抵達時，便發現包括橘拓也在內的四人被安置在結界外的店鋪中，並無生命危險。
“有人救了他們。”鈴木慎點燃香煙道。
“應該是，橘的靈能完全枯竭，還透支了至少十年生命。”帶有眼鏡的女人沉吟。
他們都是歸屬官方的靈能者，鈴木慎是A級執法者。
而戴眼鏡的女人則是他的下屬，名叫上川里奈，B級學者。
沒錯，靈能局內部系統已經運轉到，研究人員都需要出門做任務的程度了。
作為A級執法者，鈴木慎的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說，無論是經驗還是戰鬥實力都毋庸置疑。
可當他透過劇院外牆上這個巨大的窟窿看向其中時，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氣。
殘垣斷壁，縱橫交錯的建築廢墟中，滿是靈異鬼怪的碎塊，腥臭撲鼻。
如同一台絞肉機不曾清洗過的內部。
這並不符合常識，因為靈異鬼怪在被靈能者殺死後，是不會留下屍體的。
邪祟與靈能者都擁有靈能，不過是一正一負，搏殺中相互衝擊抵消。
靈能者殘留在邪祟之上的正面靈能，會將組成邪祟屍體的負面靈能全部點燃，直到徹底凈化或是燃盡。
而眼前這種情況很明顯違背了這一常識，這是否意味着...
鈴木慎心中有了答案，卻有些不可置信，他將香煙熄滅，朝搭檔問道：“橘發出支援請求，到我們抵達亞當學院，過去多長時間。”
里奈捂住口鼻，強忍噁心，檢閱着先前的信息，確認后道：“37分鐘。”
“有人短短半小時，未動用靈能，僅憑存粹的力量斬殺了數量超過30隻的二、三級邪祟。武器應該是刀。”
“未動用靈能？說什麼胡話，你終於老年痴獃了嗎。”里奈驚訝道。
鈴木慎眼角抽抽，沒有回答，他看着眼前的狀況，自己做得到嗎？
使用靈能他當然可以做到，自己可是A級執法者，弄死這群被結界壓制的二、三級邪祟，真不比切菜困難多少。
可若是不使用靈能，恐怕連逃出去都十分勉強。
在靈能者界，對實力境界有着明確的劃分。
靈能者分為：三階、二階、一階、傳奇、支柱。
分別對應着邪祟的：三級、二級、一級、厄難、天災。
在前三階中，若是擅長戰鬥的靈能者面對同級邪祟時，往往具有壓倒性的優勢，可這種優勢也僅存在與單挑中。
官方的A級執法者，便至少擁有一級實力和五年以上的執法者經歷，在靈能局中屬於絕對的中堅力量。
鈴木慎不再多想，當即做出決定：“彙報上級，封禁亞當學院，派人進行詳盡調查。”
“嘖，饒了我吧。”里奈頭疼道。
他深知，此事不能草率結束，一個不需要靈能便可以爆發出如此力量的人，真正恐怖的地方不在於他能夠殺死這麼多的邪祟，而是其對靈能者的威脅。
靈能者對靈能的感知極其敏銳，這能很大程度的預防即將到來的傷害。
可設想，若是存在一個不使用靈能便可以輕易殺死靈能者的人，在這座常住人口驚人的城市裏，他將會是一隻透明的幽靈。
一個真正的靈能者殺手。
此人就算沒有惡意，身份也必須查明。
鈴木慎揉了揉眉心，對此事一陣頭疼，臨近中元節，他的神經越發緊繃。
只能寄希望於調查能有所收穫，以及橘拓也和幾位學生蘇醒后，從他們那兒知曉事情的經過。
東京涉谷區伊藤源家浴室
伊藤源看着手機里的匯款信息，心中一陣暖意，果然董事會那幫老傢伙，只有在付款的時候最可愛啊...
他對於後續可能的麻煩，早有預料。
臨走時，伊藤源使用符籙掩蓋了了四人的些許記憶。
掩蓋而非抹除，這很重要。
他們醒來后，並不會想起伊藤源的所作所為，有關伊藤源的記憶會被埋藏在他們記憶的最深處，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一般。
當他們再次見到伊藤源時，也只會有些許的熟悉感，這樣便不會被靈能局檢測出幾人的記憶有被修改過的痕迹。
伊藤源到時候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出現時就發現四人躺在舞台上，周圍一片狼藉。
之後將四人帶出結界，撥打急救電話后，便離開了。
至於官方的人會不會懷疑自己說謊？則完全不需要擔心。
畢竟伊藤源的實力一試便知，根本不具備那種強大的力量。而從自己今晚戰鬥殘留的痕迹判斷，說是一階能力者恐怕也有人相信。
查不出結果，時間久了，這件事大概率也就不了了之。
想到此處，伊藤源哼起了家鄉的小調，洗起了澡，將身上的血跡和灰塵洗去，之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
“果然還是九夏的符籙好用，得多買一些備着...”
“嗯？”
突然，他好像摸到什麼...滑不溜秋的...什麼玩意。
伊藤源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緩緩低頭看去...
“啊啊啊！！！——”
聲音極為凄慘驚懼，就像是之前那隻尖嘯的長脖子女鬼。
伊藤源的理智被瞬間擊垮，他就算是看見一整個歌劇院的都市傳說，在跳脫衣舞的同時給他暗送秋波，也不會表現得如此失態。
伊藤源趴伏在地，睜大雙眼，瞳孔中有血絲遍佈。
“這是什麼...”
他剛剛僅僅是看了一眼，伊藤源便感覺自己的大腦被塞進了一大堆無法用語言描述的信息垃圾。
難受得他大腦快要炸開。
浴室門外，一道慵懶的女聲響起：“喂？你沒事吧？”
伊藤源大口呼吸着，浴室中的水汽湧進他的鼻腔，讓他清醒了些許。
門外的聲音開始有些急促道：“伊藤源？再不說話我可要進來了哦。”
伊藤源當即道：“不，我沒事，別進來。”
“嘖，還是這麼羞澀啊。”女聲漸漸遠去，伊藤源想要罵兩句，卻也實在沒了力氣和心情。
“該死，這又是哪裏出了問題。”
雖然嘴裏是問句，可他已經有了判斷。
除了那該死的系統面板，還能是什麼。
伊藤源坐起身來，用浴巾擋住，以防止自己的餘光看到，而後揮手喚出面板。
‘能力：【天縛】以結束...’
‘代價以生成...’
‘代價：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着你，可若是深淵成為了你最重要的一部分呢？’
‘剩餘時間：71小時45分鐘’
伊藤源被氣得差點兩眼一黑，不是三天後才結束能力，開始代價嗎？
為什麼這次幾個小時就結束了，敢不敢再持久一點啊！
而且深淵長在身上又是什麼狗屎描述啊！
等等...
【天縛】的效果結束了？
伊藤源愣住，他能明顯感覺自己體內那股力量並未完全消失，只是不如先前那般強大。
他以為是自己使用過度導致的。
伊藤源還清晰的記得自己第一次使用系統能力，與飛行有關。
在系統提示結束的瞬間，翅膀便消失了...
他就這樣直挺挺的墜入河中，好懸沒直接摔死他...
再此之後，伊藤源便對這個混賬系統充滿警惕，也對能力的消失極其敏感，幾乎是消失的一瞬間，哪怕不調出系統，伊藤源也能立刻感知到體內的變化。
可這次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伊藤源感受着身體的變化，仔細思考着今晚所發生的一切與之前到底有何不同...
自己最後那拼盡全力的一刀...
剎那間，他突然有些明悟。
“使用程度...我以往的使用程度並不如今天這般，將一個能力用到極致！”
伊藤源被自己的這個設想震驚。
這並不能怪伊藤源，因為大部分情況下，是不太可能將能力使用的極限的。
就像是飛行，真的會有人得到能力后，就滿天亂竄直到力竭后摔成一灘肉泥嗎？
難道我這些年一直沒發現系統的真正使用方式？
只要把一個能力使用到極限就能永久獲得部分能力？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忘記自己身上還放着一條浴巾...
伊藤源幾乎是本能朝身下望去。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