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放了半身的鮮血去救自己的愛人,然後被愛人遺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湛猶豫了一會兒。
最終說道:“你知道,行宵在蛇靈的名字叫什麼嗎?”
秦緋搖搖頭。
蛇靈的人名字都挺奇怪的。
或說,根本就不算個名字。
在那個下午,秦緋安靜地聽完了蛇靈的來歷。
她從前只知道,蛇靈的人霸道不講道理一些,是周行宵多寵愛他們一些。
現在看來,這根本就不是寵愛。
那是憐憫,是救贖。
秦緋聽完之後,愣了一會兒,很久才反應過來。
許久以後,她的聲音都染上了幾分顫抖。
“所以,這些人生來的命運就該是這樣嗎?”
宮湛抿唇不語。
被投毒,被掌控情緒,被掌控命運。
蛇靈的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只知道忠心。
可是唯一知道命運的周行宵該有多麼悲涼。
他的親生父親把他當成一枚棋子,一枚做心臟的棋子。
蛇心。
多麼狠毒的名字,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管自己的親生兒子叫蛇心呢?
“那些解藥,很難得嗎?”
“說來你也是幸運,”他沉沉地說道,“你是當初唯一服下解藥的人,而解藥是他......放了半身的鮮血才弄給你的。”
秦緋渾身已經激進冰涼。
放了半身的血嗎?
宮湛想起好友的做法,覺得這個人真不是一般的傻。
放了半身的鮮血去救自己的愛人,然後被愛人遺忘。
功敗垂成。
宮湛勾起唇角:“你我,和尤婧身上的毒和蛇靈中的人不一樣,卻有着相同的解法。”
他已經如法炮製了當初周行宵救秦緋的辦法解了身上的毒。
可是現在最難辦的就是,蛇靈。
那種才是要人命的。
不知是不是愧疚,周自珩在行宵的身體裏留下了解開解藥的辦法。
可是,對於周行宵來說,這就相當於飲鴆止渴。
這三年來,為了研製蛇靈中人的解藥,周行宵的身體幾乎被耗盡。
秦緋像是想起什麼,頭皮一陣發麻—
“所以,這次蛇靈的人其實是毒發—”
震撼!
宮湛低頭垂眸,算是默認。
毒發。
也就是說,周自珩已經動手了,對蛇靈的全部,也包括他唯一的兒子周行宵。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秦緋眼睛裏冒出淚花,“他把人當成人么,可那是他的親生兒子呀,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把人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憑什麼,他憑什麼?”
宮湛冷眼看她:“你冷靜一些。”
他知道秦緋向來是不服氣這些的。
不服氣自己的命運被人掌控,不服氣那些人想要她人不人鬼不鬼。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給蛇靈的人解毒,這是周行宵的心愿。”宮湛的眸底閃過欽佩的光芒。
當初周行宵本可以帶着嬌妻一走了之,可是他並沒有。
他對蛇靈的人寵愛縱容一些,也不過是憐惜他們孤苦無依而已。
細細想來,周行宵又何嘗不是孤苦無依呢?
生母早逝,生父手段殘忍。
明明,自己也是受害人,卻真心愛護秦緋,善待蛇靈的人。
秦緋回了jmi以後,已經是晚上。
秦繾看到她,都大吃一驚。
眼圈紅紅的,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秦繾:“夫人,這是怎麼了?”
難道,大宗罪真得沒救了嗎?
這,這可怎麼好。
秦緋扯出一道微笑:“我沒事,你無須管我,各自去吧。”
秦繾看着秦緋向前走,上了頂層。
她突然想起一個詞,恩愛兩不疑。
大概就是夫人和宗罪這個樣子吧。
這幾天續珩洲大宗罪夫人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在傳說。
秦子聽就是當初來過續珩洲受到大宗罪無限寵愛的那個女人,也就是大宗罪的原配夫人。
秦繾嘆了一口氣。
真得會有這樣的感情嗎?
明明什麼都忘了,可是忍不住不忘了對方。
當初她還很納悶,為什麼大宗罪會那麼喜歡又關注秦小姐。
原來,緣分從來都沒有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消弭過。
秦緋上了頂層以後,已經筋疲力盡。
今天從宮湛那裏聽來的,她依舊沒有辦法接受。
從前她眼中的周行宵,無所不能,是她心目中最厲害的那個人,無論是京城還是續珩洲,這個男人都是大家眼中那個無所不能的英雄。
是啊。
周行宵怎麼會有被人拋棄又脆弱的一面呢。
秦緋看着他沉睡的臉龐,仔細打量。
他皮膚比以前更為白皙,現在看來,是用血過多的原因。
“蛇心......”
秦緋淡淡地呢喃這兩個字。
當時她還責怪他,為什麼不給蛇靈的人重新取個名字,現在看來,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吧。
巧合的是,秦緋這個名字卻是他為她起的。
她本應該在續珩洲和蛇靈那些人一起長大。
可是他卻許了她一個相對正常的生長壞境,然後在她身邊一步一步地陪她長大。
蛇靈的那些人,也是由他親自庇護長大。
可是,周行宵,沒有人愛着他啊。
他是用自己的血肉來幫他們研究出所謂的解藥的。
可是,他自己應該怎麼辦呢。
那些沒有人陪着他的夜晚,他應該怎麼度過呢。
放了半身的血,然後躺在這個玻璃室裏面無止盡地思念她嗎?
真是個傻子。
等到周行宵真正醒來的時候,是個放晴的好天氣。
男人睜開眼睛。
看着眼前的一切,喉嚨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卡着一樣。
周行宵皺眉,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很久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原來這是某個生氣的女孩給他喂吃的時候故意一下一下捅到了他的喉嚨里的。
周行宵醒來以後,周遭有別人。
月牙和秦繾秦綣都在。
周行宵淡淡地掃過所有人,這裏在醫院,不是jmi。
秦繾端來了粥:“大宗罪,您稍微喝一些東西吧。”
周行宵看了一眼,眉頭緊蹙,很奇怪,現在這種流食明明應該適合他的,可他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秦繾見他沒什麼反應:“那先放在一邊,等一會兒再喝。”
大宗罪能夠平安醒來,她自然是高興的。
可是,眼下最高興的人卻不在這裏。
宮湛瞅了這個男人病歪歪還不爭氣地樣子。
“好了,別看了,人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