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客談營州 第八章 封城
下午，賈子英從衙門歸來，將封城的消息告知了白澤。
白澤並不怎樣意外。雖然這種為了討好上司的小題大做為人不齒，但眼下，封城對縣令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人能不能找到先不說，“為太守家事不遺餘力”的態度還是要表現一下的。
賈子英坐在白澤屋裏，眉頭緊鎖：“兩案連發，案情重大，知縣封城查案情有可原，只是把殺害胡三的兇手困在城中，無異於與虎同眠啊。”
白澤起身給賈子英倒茶；“賈大哥，縣令大人封城可不光是為了方便拿人，更是為了把你這個玄字號的官武人也給留在城裏，幫他破案。畢竟官武人拿錢做事，做好分內之事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可他把城門一關，你就走不了嘍。”
說著，白澤也自己喝口茶，笑道：“我估摸着，這東陽城不過是個小縣，連個武館都沒有，沒準大哥現在就是這一城安危的頂樑柱了。要想捉拿一個殺害了官武人的高手，憑捕快嘛……嘖，懸。”
賈子英是個相當有責任心的人，此刻聽了白澤的話臉上沒有笑容，只是沉沉點頭說道：“本來，這次孫家的鬧鬼之事就跟他家少奶奶余氏失蹤有莫大關係，何況余氏失蹤的時辰跟胡三被殺的時辰又緊挨着，這三件事之間必然也有千絲萬縷的干係。”
白澤贊同點頭。他前世對推理並不熱衷，到死都不會玩狼人殺，劇本殺也是淺嘗輒止，沒有什麼興頭。何況這個世界還有妖邪詭異怪力亂神，反物理、反常識的事情也未必該被排除，邏輯推理的難度也大大增加。
眼下，他這個外來之人能做的也只是睜大那雙系統給的好眼睛，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能幫則幫。
在白澤沉思之際，賈子英又說道：“方才我去縣衙，已經跟縣令陳述利害，提出協助查案。今晚日落前，我會動身去孫府。”
“那我跟去，會不會礙手礙腳？”
“三少爺言重了，但眼下情況尚不明朗，你還沒有入地煞境，貿然入局恐怕要受無妄之災。所以我的意思，今晚你就呆在客棧，把《石像功》和《十步拳》都好好研習一下，如何？”
白澤點頭：“全聽大哥安排。”
於是從賈子英房中取走《十步拳》拳譜后，白澤便回到了房間。
剛一進屋，青竹的虛擬形象便已經坐在了桌邊，一本正經地吐槽：“少爺，您這位賈大哥怎麼只送你些垃圾貨色？要我說，是‘假大哥’還差不多。”
“哼，什麼‘賈不假’的，要飯的還敢嫌飯不好嗎。”駁了一句，白澤將拳譜放到桌上，倒了杯茶，伸手在“是否學習十步拳”的界面上點了“是”。
在拳譜內容一瞬刻錄大腦的同時，白澤繼續向青竹說道：“賈大哥本就是出門在外，帶兩本拳譜沒準只是想着結善緣、送人情。再說誰會出遠門的時候還揣着高級功法到處亂逛？找死嗎。”
青竹點了點頭：“這麼看來，還是少爺想得周到。如果是我，我會把所有的功法都記在腦袋裏，可惜少爺做不到。”
“你這就有有點炫耀的意味了哈，打住。”
在跟青竹閑聊的同時，落座的白澤也已經知道了“十步拳”這名字的含義——並非邁出十步打完一套拳，這拳法實則是一種拳勁的修行。當功法被完全掌握后，拳勁可以被隔空擊出，其名稱的真正含義是“拳打十步之遠”的意思。
“那這功法不錯啊，放長擊遠，出其不意，可以看作‘通背拳plus’。青竹，這個功法在什麼品階？”
“八品。”
“才八品？”
“是啊，不過就是隔空出勁的拳法而已，對地煞境的人來說不過是彈指可成的事情，沒什麼好稀奇的。”
“那一品功法有多厲害？”
青竹一笑，學着白澤的樣子也模擬出一套茶具來自斟自飲：“三品功法，遮天蔽日；二品功法，彈指碎山河；至於一品和絕品功法，可遇不可得，無價而無市，若可習得，舉手投足間，星辰破碎，大道都磨滅。”
白澤挑了下眉頭：“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偷偷掃描過我的腦袋。”
青竹一笑：“這不是要找一個能讓少爺理解的描述么。再說，我與少爺一體同心，想少爺所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然有你這麼個系統確實很好，可你這個自主意識倒是個麻煩。現在還好，以後我逛青樓、入洞房的時候可怎麼辦。”拉動面板，白澤找到了自己的三項基礎技能。
【曉暢明眸】五品，八兩
【筋強骨壯】六品，七兩
【來去無聲】六品，七兩
餘額還剩十兩，白澤大手一揮，筋強骨壯，升入五品。
精進十步拳需要四兩，餘額又不足了。
“青竹，這武德銀除了打架、每日贈送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獲取途徑啊？這麼一天到晚日子過得緊緊巴巴，與我白三少爺的身份截然相悖啊。”
“少爺，既然叫‘武德銀’，那當然要行武、要積德，才能囊中寬裕咯。可別再問什麼借貸問題了，青竹不辦這種業務。”
“啊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詢問無果，白澤困勁兒倒是上來了，翻身上床睡了一覺。
等他再睜眼，天已經黑了。
“好傢夥這一覺睡得，頭嗡嗡的。”揉了揉太陽穴，白澤起身吆喝小二上一壺新茶，並出門到隔壁賈子英房間敲了敲門。
沒人回應，看來賈子英已經往孫府去了。
“青竹，以後我要是睡午覺，給我設置半小時的鬧鐘。”
“記住了少爺。”
肚子不餓，餘額不足，白澤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事情做，於是乾脆上街閑逛。幸而坊市制度在這個時代已經瓦解，商品經濟發現迅速，夜市上還算熱鬧。只可惜東陽城不大，尋不見什麼如畫美人。何況白澤口袋裏也沒多少錢，最後找了個說書的攤子，坐下聽起來。
結果屁股還沒坐熱，白澤便聽見一聲凄慘尖叫。
街上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