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是我的良藥
那天晚上,潘小龍喝了很多,他希望伍家鑫能理解他。伍家鑫扶着他走出了海鮮酒店,原本繁華的路上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陪哥走走可以嗎。”潘小龍大着舌頭問伍家鑫。伍家鑫點點頭,陪他在夜風微涼中慢慢走向富有大廈。一邊走,潘小龍一邊還打着電話,安排車在富有大廈門口等,要送伍家鑫回學校。
到了富有大廈,車已經停在了門口。保安亭里的燈光亮的刺眼。伍家鑫看了一下表,已經快10點半了,今晚確實挺晚的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電了。他確實得趕緊回校了。但是潘小龍還是拉扯着他說著醉話。保安亭里的燈光刺着潘小龍的眼睛,潘小龍用手擋着,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拉着伍家鑫大聲說:“伍公子,走,我們去看看,你那個師姐的親哥今天有沒有上班。他可不是個善茬,我跟你說。”
他拉着伍家鑫往保安亭走去,陳文正獃獃地坐着。他搖晃着身體,猛地拍了一下陳文的腦袋:“你…你…站起來,敬個禮,給,給我們伍公子問好。創富,創富地產,伍公子。”
陳文緩緩地轉過身來,一點表情也沒有,也沒有站起來。只是喃喃地說了一句:“伍公子好。”
伍家鑫也發現了陳文的狀態不對,心裏正在納悶陳菲妮怎麼會有個奇奇怪怪的哥。但此時他顧不了那麼多,只想拉着潘小龍趕緊走。
“伍公子?創富地產?”陳文頭低着頭自己跟自己說。
“伍公子!!!”他突然站起來,拉着伍家鑫的衣服,然後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陳文的反應不但嚇壞了伍家鑫,也差點把潘小龍的酒給嚇醒了,潘小龍衝出保安亭,手扶着燈柱劇烈地嘔吐着。車上的人趕緊拿着一瓶礦泉水和紙巾下車,給潘小龍拍着背。
“怎麼啦?”伍家鑫問着陳文:“你先起來,慢慢說。”伍家鑫心裏想着就算他知道了工作是我幫他找的,也不至於吧。這時候潘小龍也吐完,走回了保安亭,昂着頭用礦泉水漱口,然後把水吐出保安亭外。他喘着氣跟陳文說:“你這小子還真是一天一出啊,說吧,今天又幹嘛了。”
“有人要害我,不光要害我,還要害我全家。伍公子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就想好好地打份工。。。”陳文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
“你丫說清楚點。”潘小龍有點不耐煩了。
“他說,他說落鳳軒是個淫窩,上面幾層都是淫窩,全是淫窩。。。。。他要我進去,今晚一定要進去。。。。”陳文的眼裏全是恐懼,語言組織都有點不清楚。
潘小龍酒醒了一半了。他盯着陳文的眼睛說:“看着我,告訴我,他是誰,人在哪裏?”
陳文還是獃獃的。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小巷口:“11點半,他說11點半,他盯着我。”
潘小龍看了看錶,還沒到11點。他把那個司機叫過來:“找天哥來,叫人把那個巷子圍了,看看是哪個小子。”司機趕緊跑進了落鳳軒大堂。
潘小龍拎着陳文的領口把陳文提起來,猛地用力扇了陳文幾巴掌,扯着陳文的頭髮說:“你的事,我不想問。但你記住兩點:一、落鳳軒是淫窩這句話你以後再敢說一遍,老子弄死你。二、幸好你今晚沒進去,你要是壞了裏面的好事,老子也得弄死你。記清楚沒有?”
陳文被猛颳了幾巴掌之後,也清醒了不少。連連點頭。這時候天哥也帶着幾個人跑了過來。潘小龍轉身交代天哥:“把巷子圍了,動靜小點,看看是誰在裏面。”
然後他指了指落鳳軒:“每個樓梯口都給我看好了,盯緊點。”
天哥點了點頭,趕緊忙活去了。
“我得回去啦,龍少。”看着潘小龍打點好了,伍家鑫着急地說,這一晚上的。都不知道是些什麼事兒。
潘小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家鑫的肩膀:“不好意思啊,趕緊回吧。下次再聚。”
說完他轉過頭看,看着還沒緩過神來的陳文,指着伍家鑫對陳文說:“你得記住是伍公子救了你的狗命,還有,你們全家都是伍公子養的,伍公子就是你親爹。記住了嗎?”
陳文不停地點頭,看着伍家鑫。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潘小龍還想說下去,卻被伍家鑫打斷了。伍家鑫示意他別說了,然後急忙上了車。
車子開遠了,陳文這才回過神來。他摸了摸褲兜,把褲兜里的鑰匙給了潘小龍。潘小龍拿着鑰匙,哈哈大笑:“小樣,還把鑰匙給你了,我今晚必須好好教訓他。”然後潘小龍卻直接坐進保安亭里,閉目養神。
過了好一會兒,巷子那邊傳來了打鬥聲,哀嚎聲。好像打了很久,陳文都捂住耳朵不敢聽。結束了以後,天哥帶着人從巷子裏走了出來,衣衫不整,襯衣上還有血。
“辦妥了,龍少。他不會再回來了。”天哥把一把小刀扔在保安亭的桌子上。還有兩根手指。陳文見了,嚇得站了起來。
潘小龍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走了出來。他拉着天哥,小聲地說:“問清楚了吧?”
“問清楚了。”天哥認真地說:“就是想拿錢,自己又不敢來,想找個替死鬼。宿舍枕頭也找人翻過了,確實有錢。切了他兩個手指,警告了他。有個兒子,還在上幼兒園。我們查出來了。跟他談好了。三天之內他回老家,永遠不回來。”
“那裏面那個臭保安怎麼辦?他也知道了落鳳軒的事,怕不怕他多嘴?”潘小龍看着天哥問。
“我聽龍少的,龍少您下指令,我阿天照辦就是了。”天哥不敢做主。
潘小龍想了想。貼着天哥的耳朵說:“既然他知道了落鳳軒的事情,把他招進來吧。讓他跟着你。這樣子可控一些。他雖然膽子小,但是老實,也缺錢。這種缺錢的人,有的時候能有大用。但是只要一不聽話,就弄他。”
天哥點了點頭。
“散吧。”潘小龍對着人群說。然後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文一眼。
天哥走進了保安亭里,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他上下打量着陳文,盯得陳文心裏發毛。“你小子還挺有福,要不是今晚見到伍公子,你今晚的事估計已經辦了吧。”天哥看着陳文。
“不,我不敢。”陳文站起來,彎着腰說。
“龍少看你老實,讓你跟我。明天交班以後,不用再回這裏了,到落鳳軒找我吧。”天哥把煙頭掐掉,扔在地上踩了幾下。
“我?”陳文不相信地指了一下自己。
“你怎麼了?跟着我天哥還委屈你了是吧?”天哥瞪着陳文:“你燒高香吧,工資是你現在的三倍,還有獎金。”
陳文聽了,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不是夢。今晚的情緒落差,真是太大了。
“謝謝天哥,天哥以後多關照,我肯定好好乾。”陳文連忙給天哥遞煙。天哥拿了一根,笑了笑,轉身走了。
伍家鑫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挺晚的了。他一下車,就看到學校門口的路燈下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陸語欣。她焦急地不停挪換着腳步,不時踮着腳尖看着遠處。看到伍家鑫從車裏走了出來,她委屈地咬着嘴唇,嘴唇不停地蠕動着,眼眶有些發紅。淚珠好像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怎麼了?”伍家鑫急忙走過去,雙手扶着陸語欣的肩膀問。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了,去哪裏也不跟人家說,電話也關機,我哪裏都找了,哪裏都找不到你,誰都不知道你去哪裏了……”陸語欣帶着哭腔,伍家鑫靠近的那一刻,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
伍家鑫緊緊地把陸語欣擁入懷中:“對不起,語欣。手機沒電了,我也不知道那麼晚才回。讓你擔心了。”
此刻伍家鑫的心裏,有一股暖流在體內不停地奔騰。他擁抱着溫暖卻因為哭泣不斷顫抖的陸語欣,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到陸語欣的身體裏。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感受過有人那麼在意他,全心全意地守着他。他的心裏愧疚極了。
“語欣,我愛你。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伍家鑫雙手托起陸語欣的臉,滿眼憐愛地看着她。
聽到伍家鑫說出那動人的三個字,剛剛平復完心情的陸語欣害羞地低下了頭。“你…你…又喝酒了。”陸語欣貼着他的胸膛說。
“我就喝了一點點,主要是龍少喝的。”伍家鑫說。
陸語欣嘟起了嘴:“我以後不許你喝酒,對身體不好。”
伍家鑫笑着用手指颳了一下陸語欣嘟起的嘴唇,然後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陸語欣更羞了。
回到宿舍以後,伍家鑫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感覺到自己從此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他的心裏一直都是暖暖的。以前的他,冷看世間萬物,卻想得到世間所有美好。現在的他,被暖陽照耀着,覺得世界萬物的美好,都不如心底那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