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雷霆一擊
?只要得到命令，尼克就不會手下留情。他把刀刃砍向我的頸部動脈，是真正的下了殺手。我立刻召喚出破魔棍，用棍子的前端點地，借力倒翻出去。在用一記直刺逼退尼克后，我趕緊拔掉插在肩膀處的鋼釘。由於鋼釘上佈滿倒刺的關係，我差點在拔除的過程中疼暈過去。如果沒有強大的再生能力做後盾，恐怕我的所作所為就跟自殘沒什麼區別。
當我因為疼痛而眩暈的時候，尼克平舉雙手，一次性射出兩枚鋼釘。我及時側身，避開了瞄準胸腹交界處的那枚。另一枚鋼釘則刺入我的大腿，將我的左腿完全貫穿。
好厲害，所謂的第三形態，是指遠近兼備，使用武器的戰鬥方式嗎？我注意到在尼克的雙臂上，都裝有隱蔽的鋼釘發射管。除此以外，還有些其它用途不明的配件。
嗯，實戰就該這樣。只有摸不清對手的底，戰鬥起來才帶感。要是彼此間都知根知底的話，那就稱不上是實戰，只能算是練習了。
於是我握住卡在大腿肌肉中的鋼釘，奮力將它拔出。在飆射出來的血霧中，我略略移動身體，以厘毫之差避開了尼克再次發射出來的兩枚鋼釘。
在確認鋼釘已經難以命中我之後，尼克猛撲過來。他伸出左手抓向破魔棍，帶有腕刃的右手則隱藏在身後，準備給我致命的一擊。
“去！”
我叱喝一聲，抬腿踢在破魔棍的下端，同時借勢將棍子猛力上撩。想要抓住棍子前端的尼克只能縮手，然後被旋轉身體，掃出破魔棍的我逼退。他的眼睛位置不斷閃爍出紅光，看起來異常的詭異。第三形態的尼克在氣勢上已經脫胎換骨，與前兩形態的他有着天壤之別。
如果讓尼克先生與呂鑫一較高下，會是什麼結果？
忽然間，我浮起了這個念頭。不過，要是當真這麼做的話，就會把朱靈卷進巨大的麻煩之中，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事情。其實我只想知道，打敗了尼克是否就意味着也能打敗呂鑫？還是說，呂鑫是連三十二卦赤羽都比擬不了的存在？
無論如何，血肉之軀的呂鑫肯定沒有尼克結實。
想通這點的我開始改變戰術，不再每一擊都用足力氣。——由於起源不同帶來的差異，呂鑫應該無法在力量上與我對抗。於是我開始運用小巧綿密的招數作戰，將尼克封殺在安全的距離之外。雖說我不再關注每一擊的威力，但要是普通人被破魔棍帶到的話，恐怕還是會落得筋斷骨折。
“要不要休息一下？”
這次戰鬥的時間有些長，於是坐在邊上的朱靈提出了中場休息的建議。我想了想，就同意了。趁着這個機會，尼克正好可以去補充射完了的鋼釘。在缺少遠程武器輔助的情況下，他對我造成的威脅並不大。
“你不怕疼嗎？”
趁着我喝水的時候，偽蘿莉湊了過來。她在發問的同時悚然動容，大概是回想起了我咬緊牙關，從肉里往外拔帶刺鋼釘的情景吧？坦白的說，肌肉外翻，血流成河的限制級鏡頭確實兇殘之極，估計能嚇暈一個營的花季少女。於是我想了想，才斟酌着說道：
“疼是很疼，不過只要想到那是必須付出的代價，我就可以挺過去。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往嚴重點說，醫院的病房裏，剛開完刀的人疼得死去活來，連撞牆的心都有，最後還是一樣能挺過來。往普通點說，大家為了錢和未來，逼着自己讀書、上班也是相同的道理。更何況比起怕疼，其實人類更加害怕隱藏在疼痛背後的死亡。在確認自己死不掉的情況下，我要做的只是咬咬牙，熬過去。反正只要把傷口處理好，過幾秒鐘就不疼了。長痛不如短痛就是這個意思吧？我只是選擇了最合理的應對方法，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嗎？你真是……”
朱靈欲言又止，最後只有一聲嘆息。她露出落寞的神情，顯得意興闌珊。
抱歉啊，現在我沒空關心你的感受。休息完畢的我走向屋子中央，準備開始與尼克的下一輪較量。
尼克彈出腕刃，緩步向我靠近。從他的行為來看，或許是個具備學習能力的知性體也說不定。總之，這次尼克沒有再迎着破魔棍突進。他從容的繞着我轉圈，似乎在尋找最佳的出手時機。
“小心點，第三形態的尼克懂得即時記錄。他已經分析過你的數據，制定了應對策略。”
朱靈大聲的提醒，印證了我的猜想。尼克則趁我略略分散注意力的瞬間抬手，連射出兩枚鋼釘。
我立刻豎起破魔棍格擋，將破空而來的鋼釘彈開。它們的速度還比不上子彈，總算在動態視力能夠捕捉到的範圍內。真正危險的是尼克合身撲上，緊跟在鋼釘之後沖了過來。
因為剛剛採取過守勢的關係，我陷入了被動。尼克把身體壓得很低，我只能把左右手分推向前後，將破魔棍的下端挑起，迎着尼克的臉戳去。
對此尼克的反應是不避不讓，直接抬起左手，向我的咽喉射出一枚鋼釘。他竟然也會兩敗俱傷的打法？我可是真的吃了一驚。我能做的只有趕緊側頭，讓鋼釘擦着頸動脈險險的掠過。
更讓我意外的是，尼克趁着我在全力避讓時，竟然一邊揮刀砍向我的腳踝，一邊繼續用左手發出兩枚鋼釘，分別指向我的胸腹。他在一次攻擊中投入了全部的資源，這是真正的殺手鐧！在分析過我的數據，確認我有再生能力后，尼克決定要一招分勝負！
“漂亮！”
這套連環攻勢實在是乾淨利落，讓我打心底里的發出讚歎。尼克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我也是準備這樣對付呂鑫的。
所幸我有龍作為起源，可以使用非常理的應對方法。——我鬆開破魔棍，用左手的手心和肘部硬擋下兩枚鋼釘。同時我伸出另一隻手，捏住了尼克的右手手腕。
無人掌控的破魔棍豎在原地，緩緩的傾倒。在它被尼克撞開前，我飛起一腳踏在棍身中段。於是破魔棍結結實實的砸在尼克臉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到此為止了！”
我猛的發力，將遭到重擊的尼克提起。在我原地旋轉了幾圈后，尼克便重蹈早上的覆轍，被我扔出去，呈大字型的拍在牆壁上。
等到落回地面后，尼克沒有一如既往的半跪起來，而是靜靜的癱倒的牆根下。是我出手太重了嗎？應該不至於才對。朱靈走過去觀察了一下，便回過頭來說道：
“三十二卦赤羽的能源快用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好。”
原來尼克並不是永動機……我點點頭，收起了破魔棍。今天的戰鬥讓我受益匪淺，卻也筋疲力盡，確實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偽蘿莉把我趕進浴室，隨後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套白領裝，讓我替換掉早已破破爛爛的衣服。我坦然接受她的好意，接着離開了別墅。——兩天後的決鬥勝負難測，保險起見，我應該抓緊時間，和家人盡情的相聚。
在家門口，我意外的再次見到了呂鑫。他嘮着香煙，百無聊賴的靠在牆上。在見到我后，呂鑫懶洋洋的說道：
“哦，回來啦？挺聰明的嘛，居然沒有跑掉。”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我淡然的反問，沒有吵架的慾望。於是呂鑫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決鬥的時間改為明天傍晚，地點不變。你要寫遺書的話就得趕緊了，可別忘了在最後一行簽名。”
“好的。”
我冷淡的回答，與呂鑫擦肩而過。當呂鑫露出訝異的神情時，我轉過身來說道：
“有勞你為了這點小事專程跑一趟，看來當走狗還是蠻辛苦的。明晚青峰海灘見，在那之前請別再當盯梢狂了。”
“嘖，不知死活的小鬼。”
呂鑫皺起眉頭，吐掉了煙蒂。他把雙手插進口袋裏，帶着兇惡的笑容說道：
“老老實實的認命吧，被呂家看上的獵物是絕對跑不掉的。反正不管有你沒你，那三個女人的下場都不會有差別。朱家也管不了閑事，你就別垂死掙扎了。”
“是嗎？”
我深吸口氣，把湧上心頭的殺意壓制了下去。看來無論如何，呂氏狩魔家族都不會放過老媽、妹妹、和夏真。
形勢越是艱險，我就必須越是要忍耐。
帶着肩負起一切的覺悟，我沒有再說什麼，便推門而入，回到了家中。我必須好好的休息到明天，以全盛的姿態迎戰。到了那時候，我會讓呂鑫百倍償還他的所作所為！
在客廳里，對事情一無所知的老媽跟妹妹正在等待着我共進晚餐。她們是我珍視和渴望守護的瑰寶，即便要為之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今晚的菜肴如往常一般豐盛，但我吃得異常香甜，彷彿品嘗着全世界最美味的佳肴。是因為無言的愧疚嗎？還是我終於懂得了珍惜？希望這樣的生活能夠持續下去……不，是一定要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