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嚴雨馨的紫泉

?該說面前的女人好膽色嗎？有勇氣在光天化日之下，宣佈要跟呂氏狩魔家族作對的女人，除了夏真之外我竟然遇到了第二個。朱靈露出頭疼的表情，似乎覺得情況非常棘手。她認真的考慮了幾秒鐘，最後拉起少女走進了別墅。

“她叫嚴雨馨，是嚴氏化魔家族的人。因為亂七八糟的親戚的關係，所以雨馨也是我的小堂妹。我提醒你，她真的不是好人。要是你被她裝出來的好孩子樣騙到的話，可就有得苦頭吃了。”

等到在客廳里坐下后，偽蘿莉便一臉嚴肅的開始介紹。我向嚴雨馨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嚴雨馨則有些好奇的打量我，然後笑吟吟的說道：

“討厭啦，姐姐。我又沒做過什麼壞事，你何必在這位初次見面的先生面前誹謗我呢？對了，他就是害得呂歡死無全屍，結果把呂鑫招來了的人吧？嘖嘖，果然跟我想像的一樣，是個年輕俊傑，簡直一表人才呢~”

嚴雨馨的口氣頗為做作，讓人覺得有些虛偽。我盯着她右眼下的兩顆淚痣看，總覺得視線像是被吸引了過去一般。大概是遺傳基因跟朱靈同出一脈的關係，嚴雨馨是那種纖細型的美人。如果不計較胸部只有A罩杯的話，她的身材也相當出色。

直到偽蘿莉重重的踩了我一腳，我才把注意力從嚴雨馨的身上移開。當我捂着腳趾哀嚎時，朱靈板起臉說道：

“當心點，別被這個女人勾引了。她有魅魔的遺傳，要騙男人比吃飯還容易。”

“哈？”

我莫名其妙的望向偽蘿莉，不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嚴雨馨發出悅耳的低笑，接着柔聲的說道：

“姐姐是個粗線條的人，大概根本沒有跟你解釋過四大家族的名號由來吧？呂氏的狩魔，是指狩獵惡魔，把惡魔當做獵物的意思。朱氏的退魔，是指擊退惡魔，把惡魔視作死敵的意思。鄭氏的逢魔，是指與惡魔相會，互相依附的意思。至於嚴氏的化魔，則是把惡魔視作伴侶，與惡魔同化的意思。不過你可別誤會了哦，四大家族只是理念不同而已，本質上都是普普通通的魔術師，有着相同的追求。我們用不同的方法來做同一件事，就這麼簡單。”

“魔術師的追求？那是什麼？”

見到朱靈顯得有些尷尬后，我主動岔開了話題。於是嚴雨馨啞然失笑，她瞥了眼低下頭的偽蘿莉，然後悠然的說道：

“要一言概之的話，就是追求無限的可能性吧？永生不死、逆轉時間、突破空間、創造生命，這些都是許多魔術師耗費終生鑽研的東西。其實魔術和科學很像，只是選擇了不同的發展道路罷了。姐姐連這些也沒告訴你嗎？未免也太懶散了……”

“你到底來幹什麼？！”

被堂妹當著外人面批評的朱靈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從她握緊雙拳跳起來的樣子來看，應該是真的生氣了。嚴雨馨擺出大驚失色的樣子，只是假的夠可以。她用雙手把一個小包放到桌上，隨後眉目含笑的說道：

“好了啦，是我不對，請姐姐原諒我吧。我這次來，是想把這瓶藥劑送給你們。”

說話間，嚴雨馨彈動修長的手指，解開了扎住小包的繩結。她從包里取出一瓶深紫色的藥水放到桌上，接着神神秘秘的說道：

“魔力增幅藥水，別名紫泉。喝下去后立即生效，十分鐘內可以讓第二界第一境以下的魔術師提高整整一境的實力。比如姐姐你是第一界第二境，那麼就可以暫時提升到第一界第三境。缺點是這種藥水開發出來還沒多久，數據採樣不足，說不定會有副作用。”

“……到目前為止，使用者的死亡率是多少？”

朱靈凝視着藥水，過了片刻才開口。嚴雨馨‘咦’了一聲，於是偽蘿莉厲聲的說道：

“別遮遮掩掩的了，其實你是來找試驗品的吧？這瓶藥水的原料是什麼？你是不是以為我們走投無路，所以會心甘情願的當白老鼠？”

“……不愧是姐姐，還是有點常識的嘛。”

一瞬間，嚴雨馨顯得有些狼狽，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再度露出大家閨秀式的微笑，很是溫柔的說道：

“至今為止，使用過紫泉的魔術師有二十個，活下來六個。公平的說，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惡魔的骨膠來自異界，它的特性光靠精鍊和提純無法改變。而且紫泉只是試用品，我們還在不斷的進行完善。”

“你……”

朱靈把雙手按到桌子上，彷彿想要撲過去毆打嚴雨馨。嚴雨馨則笑眯眯的躲去椅背後，同時裝模作樣的說道：

“你別這樣行嗎，姐姐？再怎麼說，我也是好意。如果你不想要紫泉，也可以拿去倒掉嘛。那麼我先告辭了，請你們慢慢的考慮吧。”

說完，嚴雨馨便揚長而去。她的步伐短且密集，配上修身的長裙，給人一種像是蛇類在蜿蜒爬行的感覺。我目送嚴雨馨消失，然後伸手拿起了紫泉。裝着藥水的玻璃瓶又矮又圓，卻異常的沉重。明明是一掌可握的尺寸，重量卻不下兩公斤。

搶在朱靈想要說些什麼前，我把紫泉塞進了口袋。我望着她，平靜的說道：

“我只有第一界第一境，呂鑫是第一界第三境。我不知道當中的差距有多少，所以不管什麼手段我都會嘗試。反正我有再生能力，沒那麼容易死。假如普通人有百分之三十的機會活下來，那麼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希望。”

“……也對。”

偽蘿莉想了想，就頹然的坐了下去。她無奈的揪着馬尾辮，慢吞吞的說道：

“第一界第一境是初始的魔力，只是能使用魔力而已。第二境則是強化的魔力，能夠把魔力真正的塑形。至於第三境，凝練的魔力，是在自身可及的範圍內，完全的操控魔力。一界三境的差別，確實是太大了。——假如你能射出一顆蘊含三千單位魔力的火球，呂鑫就可以用一道三千單位魔力的火線將它貫穿、擊潰，再把你燒成灰。這就是境界上的差別，質的不同很難用量來彌補。”

“原來如此。”

我苦笑一聲，總算對形勢有了更清晰的認識。看來，只有設法跟呂鑫進行肉搏戰了。於是我走向樓梯，準備去繼續跟尼克先生練習格鬥術。當我跨上樓梯的時候，朱靈忽然打了個響指，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對了，你還記得皮爾德爵士吧？他召喚出來的凶靈使用虛靈刀，最後被我煉化進了破魔棍里！虛靈刀有吸收魔力的功效，那個特性應該被破魔棍傳承了。”

“嗯！”

不需要更多的說明，我就明白了偽蘿莉的意思。於是我召喚出破魔棍，擺出防守的架勢。接着朱靈舉起手，塑造出一把由光凝聚成的長槍。

“別緊張，反正扔中你也死不了人。”

偽蘿莉毫無責任感的大放厥詞，然後扔出了光槍。因為光槍的飛行速度實在太快的關係，我還沒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點點的光芒碎片就被破魔棍吸收了進去。棍身上的暗紅色紋路隨之發亮，彷彿有岩漿在其中流淌。

“確實能吸收魔力。不過我的魔術威力太弱，只能測試到這一步了。”

立刻靠過來的朱靈凝視着破魔棍，自言自語的評論。——剛才的光槍快則快矣，卻沒有絲毫的衝擊力。看來偽蘿莉的起源確實不太好用，讓她的實力平白被削弱了很多。

無論如何，我總算是又多了一件依仗。綜合起目前的情況，我與呂鑫決鬥時的戰術便有了雛形。——首先，冷不防的拔出沙漠之鷹，對着呂鑫一輪急射。如果沒能搞定，就召喚出破魔棍全速逼近。等到跟呂鑫貼身後，再取出荒法匕首配合蠍刃拳套展開肉搏。只要進入到這個階段，我便有獲勝的自信。

那麼，現在該繼續練習格鬥了。

時隔半天，我再度踏上了三樓。朱靈讓已經裝回手腕的尼克站到屋子中央，然後十分乾脆的說道：

“三十二卦赤羽，解除封印，以第三形態迎戰，開啟殺戮模式！”

尼克依言擺開架勢，依稀是實戰用混合格鬥技的起手式。我有些失望的搖搖頭，緊接着身不由己的側翻了過去。因為一枚半米長的鋼釘劃破長空，貫穿了我的鎖骨下方。同時尼克從腕部彈出刀刃，俯身向著我疾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