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對不起你
這馭人之術可以啊。
儘管周碩一再提醒自己，資本家的噓寒問暖，只是想讓你更加替公司賣命，但陳志明這一出，也確實多少弄的周碩有點不好意思。
像辭職的話，起碼又要拖兩天，才好意思說出口。
快下班的時候，在工位摸了兩個小時魚，終於要迎來勝利的周碩，忽然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拿出來一看，是黃偉業打來的。
「怎麼了？」周碩問道。
「曹小強，哥們兒對不起你，哥們兒有罪，你想怎麼懲罰我，我眼睛都不眨一下。」黃偉業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道。
周碩皺眉道：「先說出了什麼事。」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在哪兒，是不是在公司，我去你們公司找你，見面說。」黃偉業急道。
「我還有幾分鐘就下班了，你在家等我吧，我一會兒過來。」周碩看了眼辦公室牆上的掛鐘說道。
黃偉業連忙應道：「好好好，我就在家等你。」
六點。
準時打卡下班。
「老大再見。」
「明天見老大。」
「……」
一眾銷售員跟周碩打招呼，足以證明曹小強在公司的人緣十分不錯。還別說，周碩竟然有點享受這種感覺。
這是在周碩穿越前，是個人都說自己社恐的那會兒，所絕沒有的氛圍。
出了公司，周碩打車去黃偉業的家。
黃偉業這兒說是家，其實之前是個廠房，被他改造了。底下一樓做工作室，二樓住人。外頭還有個院子，看着十分寬敞。
這地方春秋住着都挺舒服的，就是夏天太熱蚊子也多，冬天太冷，空調不能斷。
周碩到的時候，黃偉業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呢，連茶都提前替周碩泡好了。他這副樣子，讓周碩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如果不是發生了大事，這貨怎麼可能對自己這個態度。
走到他面前坐下的周碩無奈道：「說吧，到底怎麼了。」
黃偉業硬着頭皮把事情說了一遍。
今天周一，王大成那邊，一早就收到了版權登記沒有通過的消息。他上網一查，就發現時間煮雨的版權，登記在一個叫曹小強的人名下，他立馬意識到壞事了。
於是在聯繫了一圈后，終於急忙找到了黃偉業，態度那叫一個誠懇。
周碩也沒想過把人當傻子，對方發現問題也正常，這又不算什麼。他奇怪道：「你隨便應付應付唄，互聯網是有記憶的，歌曲都上線這麼長時間了，不是他想賴就賴掉的。再說我們最終的目的是炒作我，他怎麼樣，跟我們沒關係。」
「什麼有記憶？」黃偉業疑惑道。
「這是重點？」
黃偉業尷尬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一來他態度比較誠懇，二來他說這件事和雲蘭無關，還說一起吃個飯，大家坐在一起談一談，商量一下怎麼解決。」
「雲蘭是誰？」周碩問道。
「就是那個女歌手。」黃偉業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周碩問道：「後來呢？」
「我想吃頓飯就吃頓飯，不吃白不吃，反正到時候把糖衣吃掉，把炮彈再打回去，對咱們一點損失沒有。」黃偉業說道。
周碩安靜等着他的下文。
「我沒想到不止王大成，雲蘭也來了，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黃偉業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我喝多了，說了點不該說的話。」
就知道還有這茬，周碩沉聲道：「你說了什麼？」
「就是那些吧，我也是一時沒控制住，亂說而已。沒想到被錄音了，雲蘭說要告我*騷擾。」說話的時候，黃偉業的頭快埋到桌子底下了。
周碩：「……」
「他們提了什麼條件？」到這會兒，周碩反而平靜了。
黃偉業急忙道：「那首歌他們買了，三十萬，這件事到此結束。你要是覺得價格不行，我再跟他們談，大不了我跟他們魚死網破。」
一首歌三十萬，這價格絕對不算低了，主要也是歌曲已經經過了市場檢驗，對方才肯出這樣的價錢。
周碩想了想，說道：「你幫我約他們吧，就說我大體同意，但還有點細節，想當面跟他們談。」
「你不是也想玩錄音那套吧？」黃偉業皺眉道：「他們肯定會防着這手的。」
嘆了口氣，周碩記得在劇里，他好像也沒這麼不靠譜…嗯，他有的，只是沒表現在這方面而已。但怎麼說呢，這貨坑歸坑，曹小強有事，他也是真的上。
確實是好兄弟。
「你想多了，我真的同意他們的條件，這首歌正常賣，你能賣出三萬嗎？我只是有點小事，想請他們幫忙而已。」周碩說道。
黃偉業搖頭道：「兄弟，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我肯定想辦法…」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碩打斷道：「行了，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的，這些話就不用說了。說到底咱們又沒吃虧。」
黃偉業用力點頭，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但心底的感動，卻是卻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的。「我這就打電話。」
他打完電話回來，朝周碩道：「王大成說他沒時間，手上有工作。雲蘭這邊活動結束，八點以後，能給我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一段錄音，還讓他們反客為主了。
黃偉業心裏也憋屈，但沒辦法。周碩倒是沒在乎，問道：「這事那個雲蘭能做主嗎？」
「能，就是她做主。」黃偉業回道。
「那就行了，就八點吧，半個小時足夠了。」周碩爽快道。既然已經決定了答應對方提出的條件，周碩表現的很洒脫。
就算要找回場子，那也是以後的事，得先把黃偉業的事解決再說。君子報仇，一晚接一晚。
「黃偉業，你是君子嗎？」周碩忽然問道。
「你看我跟君子兩個字沾邊嗎？」
「沾。」周碩很肯定的說道。
黃偉業光棍道：「那你就當我是。」
這就成了。
周碩自忖自己不是君子，君子報仇的事，得他自己來。主要當時聽那首歌的時候，旁邊配了雲蘭的照片。一個聲音條件、演唱技巧都在線的女歌手，卻一直不溫不火，不是沒有原因的。
周碩同意，黃偉成就又給雲蘭回了個電話，雙方約好，晚上八點在**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