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卷 魔血之靈,幻夢隕滅
柳泠,芳菲殿,院中。
「怎麼辦?小晚,你怎麼可以離開我?要離開也是我先離開。」掃視了一下四周。「她的仙體也快散了……」抽噎着,泣不成聲。「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保她仙體不散也好……」
亓淵他們面面相覷,紛紛無奈地低下了頭。
「讓我來。」桑棘湊上前來,雙手在面前揮灑幾下,兩束青色光束隨之遊動,他雙手向粟晚那兒一推,一道青色光束鑽進粟晚懷中的那個花蕾吊墜里……
一股黛粉熒光水波從那花蕾吊墜中流向她全身上下,他破涕為笑。「好像成了……」
突然,一道血色光束從她體內閃現而出,擊打在桑棘身上,他被擊退了,跌倒在地,口吐鮮血。
「上官冰月,我保住了她的仙體,卻無法為她注靈。」桑棘捂着胸口,緊鎖眉頭。
「能保她的仙體,也好。」他抱着粟晚,失聲痛哭起來。「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亓禕湊上前來,扶着冰月,含淚一笑。
「來,冰月哥哥,你別傷心了,她已經死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冰月哥哥,你振作一點……」
「振作?」冰月抬起頭盯着她。「她就這麼離我而去,你開心了吧?」沖亓禕一聲呵斥,五味雜陳,激動不已。
「……」欲言又止。「冰月哥哥……」
「這不就是你所想的嗎?你現在如願了,我的小晚死了,被你害死了。」他失魂落魄,抱起粟晚,徑直走了出去。
「冰月哥哥,你要去哪裏?」拉着冰月的手臂。
「滾——」甩開亓禕的手。「與你無關。」徑直走了出去。
亓禕湊到亓淵身旁,蹙蹙眉頭。「哥…哥哥……」
亓淵斜眼瞥了瞥亓禕,然後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亓禕立在原地,泣不成聲,一聲一聲抽噎着。
「為什麼……我從小就喜歡他,我錯了嗎?我只是想贏得他的青睞而已!!」仰天大聲嘶吼起來。
聖月界,聖月殿,側殿。
冰月抱着全身冰涼的粟晚,將她扶到床上,給她蓋好被褥,強顏歡笑,淚眼朦朧。
「小晚,我們回家了…回家了……我…姐姐知道,小晚累了。但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睜眼看看姐姐,就看一眼,一眼就好。」局促不安,失魂落魄。
「對,是姐姐不好,姐姐就應該在羋花界陪着你,在羋花界陪你。如果我在羋花界的話,若亓就不會受重傷,你也不會……為她所害。」淚流滿面。
「上官冰月,粟晚她…她已經死了……」若亓聞聲而來,摟着冰月。
「不,若亓,你騙我。」推開若亓,上前整理床鋪。「我小晚還在的,她只是……只是累了。」
「上官冰月,她的確已經死了,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接受現實吧。」激動不已。
他一愣,回眸,上前拽着若亓,激動不已。
「你一定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她的,對不對?」他的手急促不停地顫動,含淚一笑。「若亓,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上官冰月,情花乃是魔界之物,魔界尊主都尚未找到方法,我怎麼可能會有辦法呢?」內疚不已。「對不起,她救了我,而我卻毫無辦法救她……」
冰月失落地走到粟晚的床前,坐在床沿上,目視着粟晚,一會兒失聲痛哭,一會兒破涕為笑,一會兒又傻笑起來,自言自語。
「小晚,姐姐知道,姐姐知道,你還在生姐姐的氣,是姐姐離你而去,沒有在羋花界,是姐姐不對……你如果真的生姐姐的氣的話,你就應該起來,哪怕……你吼姐姐一頓……」失聲痛哭,不斷的抽噎着。「姐姐也不要你躺在這裏,一聲不吭。」
「小晚,你起來呀,不要不理姐姐——」撕心裂肺地吶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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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淵他們一行人,站在門口,失聲痛哭起來。
亓淵目視着冰月的背影,內疚地俯下頭,美人兒,是亓淵疏忽大意,才害了你。他默默無語,轉身離去。
花雨轉頭目視着亓淵的背影,隨後,轉身就走,跟了上去。
「亓淵,亓淵……」花雨上前與亓淵並排行進。扭頭目視着他,心疼不已。「亓淵,你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需內疚。」
亓淵苦澀一笑,淚如雨下。「花雨,你還跟着***什麼?我就是這四海八荒,最沒用的魔尊。」心如刀絞。「我就連我心愛之人我都保護不了。」
他大聲嘶吼一聲,從他全身冒出一股股黑煙,他面相凶神惡煞,他張開嘴,一聲凄涼的哀鳴之後,一條條小蛇從他全身鑽出,紛紛向四面八方襲去……
花雨驚慌失措,大聲尖叫一聲。「蛇啊……」手忙腳亂地閃躲,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亓淵,亓淵……不要啊……」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救美人兒之心——」亓淵仰天撕裂破碎的嗓音大聲斥責。
他拿出清淺琉璃盞,琉璃盞四周一股黑紫之氣,黑煙繚繞,他淚眼朦朧,喜上眉梢。
「清淺琉璃盞?」花雨大驚失色。「亓淵,你要幹什麼?」抽噎。「住手啊,不要啊……」
亓淵左手將琉璃盞置於面前,右手食指伸出滴了一滴血在琉璃盞上。趁鮮血融入琉璃盞,散發出一道血色光束之際,他左手舉着琉璃盞,一道血光從中閃現而出,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我的族人們,請你們各自獻出你們的一滴魔血之靈,助我為她注靈——」
「亓淵,你瘋了嗎?」花雨上前抱住他。「魔血之靈注靈會要你半條命的——」
他右手甩開花雨,花雨跌倒在地。
「那就讓魔血之靈摧殘我吧……」他左手舉起琉璃盞,一滴一滴血滴紛紛從那些蛇的體內鑽出,密密麻麻的血滴鑽進琉璃盞,融入其中。
他鬆手,琉璃盞懸於半空之中,琉璃盞中那道血色光束噴洒而出,直射進他胸膛,他止不住大聲嘶吼一聲,痛苦萬分。
「亓淵,不要……」花雨無力地抬起頭仰望着他。
只見琉璃盞中閃現一道血光四射,擊倒了亓淵,他跌倒在地,琉璃盞懸於半空之中……
「亓淵,亓淵……」花雨艱難地撐起身子,一步一步地爬過去,緩緩地撐着身子,坐起。把他扶在懷裏,心疼地目視着他。「亓淵,亓淵,你醒醒啊,亓淵——」
「亓淵……」失聲痛哭起來。
亓淵微微睜開雙眼,一口鮮血從他口中溢出,他扭頭注視了琉璃盞一眼,又轉頭目視着她,蹙蹙眉頭。「琉璃盞……」話音未落,他昏睡過去。
「亓淵……」
半晌,那道血光消散,琉璃盞隕落,花雨放下亓淵,艱難地撐着身子,大跨步上前,終於接住了琉璃盞,她拿着琉璃盞,過去扶着亓淵,緩緩而行,離開了聖月界。
聖月界,聖月殿,側殿。
枝椏上前,跪在躺着粟晚的床的床前,泣不成聲。
「主人,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不跟夷天燼吵架了,你回來好不好?」
冰月失魂落魄,無精打采。他扭頭注視着她,梨花帶雨。「枝椏,你也來看小晚了。」轉頭目視着粟晚。「枝椏,你看,我們小晚特別好看。我告訴你,我們小晚睡了,我們要靜靜的看她,不要打攪她,不然她會不高興的。」抽噎。「她只要一不高興,她就醒不過來了。」失聲痛哭起來。
「夢主,你別這樣……」泣不成聲。「你這個樣子,主人怎麼心安啊——」
「枝椏……」
「夢主——」
枝椏和冰月相擁而泣,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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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銜樾宮。
亓淵睜開雙眼,環看四周,花雨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我怎麼……」眉宇間泛起褶皺。「回來了?」
花雨睜開雙眼,含淚一笑。「亓淵,你醒了?」
他無意地應了一聲,他四下打量,眉宇緊鎖,沖她厲聲呵斥。「誰允許你來我銜樾宮的?」指着殿外,激動不已。「滾,滾出去——」
「……」欲言又止,起身。「我…我這就走。」轉身欲走,忽然想到什麼,又轉身目視着他。「那個……一會兒桃沂會端給你一碗湯藥,你受了重傷,那碗湯藥里全是滋補之物,你記得喝完。」
「桃沂?」激動不已。「桃沂回來了?」
花雨點了點頭,拿出琉璃盞,含淚一笑。「這是琉璃盞,我還給你。」放在床頭的柜子上,轉身緩緩朝門口而行,梨花帶雨。
亓淵蹙蹙眉頭,注視着花雨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又把目光轉移到柜子上放着的琉璃盞,心裏不免心生內疚感。
猶豫片刻,在花雨即將踏出殿門之際,叫住了她。「等等……」
她停住了步伐,立在原地。
「謝謝你。」亓淵抿了抿嘴。「以後,除了這銜樾宮以外,你都可以進。」
一聽此言,她回眸,一下子跑過來一頭扎進亓淵懷裏,抱住亓淵。「亓淵……」委屈、不甘、辛酸隨着這一聲呼喚湧上心頭,五味雜陳。
亓淵眉宇緊鎖,無精打采地盯着前方,伸出右手,在她身旁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
聖月界,聖月殿,側殿。
亓禕端着飯菜走上前來,強顏歡笑。「冰月哥哥,吃點東西吧。你不吃東西,都消瘦了好多。我看着你這樣,心裏也不好受。」
冰月目視着前方的粟晚,自嘲起來,面無表情,苦澀一笑。「你心裏會不好受?」抽噎着。「小晚現在變成如今的模樣,怕是最欣喜的就是你了吧。」
「不是這樣的,我……」欲言又止。走到桌前,將盛放飯菜的木盤放在桌上,然後舀了一碗飯菜,湊到冰月身旁。「我來喂你吃吧?」舀了一勺飯菜放到冰月面前。
「拿開。」面無表情。「我吃不下。」
「冰月哥哥……」俯下頭目視着手中端着的飯菜,遞給他。「你吃點吧?」
他扭頭注視着她,眉宇間擰起褶皺。「你是聽不懂人話是嗎?」怒氣橫衝。「我讓你拿開。別用你那臟手碰過的東西給我,我看到就一肚子火氣。」
「……」欲言又止。目視着前方躺在床上的粟晚。「她都已經死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撲撲自己的胸腹。「是,我承認,是我害死了她。我就是想留你在我身邊,我就是想讓你陪着我,我錯了嗎?」
冰月咬牙切齒,大皺眉頭。「是,你沒錯。是我錯了。」眉宇間擰起褶皺。「我錯在不該離開小晚半步,不該讓你得逞,不該認識你。」
一聽此言,亓禕潸然淚下。「你說什麼?!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都比不上她分毫?」
「是。」扭頭盯着她,恨得牙痒痒。「你就算死過千萬次,也抵不過小晚傷及一根毫毛。」
「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彌補了……」咬唇哭泣。
「彌補?你要彌補是嗎?」痛哭流涕。「好啊。」激動地拽着她的衣袖,厲聲呵斥。「你把小晚還給我,你把小晚還給我啊——」
亓禕手中的碗打碎了,飯菜灑落一地。
冰月一把甩開她,轉身迎上前去,抱着粟晚,痛哭流涕。
亓禕抹了抹眼角的淚,轉身離去。
半晌過後,先是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隨後就傳來一個聲音——
「上官冰月,上官冰月,我有辦法了,我有辦法救美人兒了。」亓淵匆匆而來。
「什麼辦法?」冰月先是一愣,而後又十分驚喜,轉身目視着他。
「用這個。」亓淵拿出琉璃盞。
「琉璃盞?」大驚失色。「你要幹什麼?!」
「我已收集了我魔界蛇族族親所有的魔血之靈……」
「你要用魔血之靈為小晚注靈?」不等他說完,打斷他。
亓淵點點頭。
「你瘋啦?你就算不考慮你自己,你也得為她考慮吧?」怒斥。「用你魔界的魔血為她注靈,那她就徹底入魔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她承不承受得住——」
「可如今…只有這個辦法可行……」低下頭。
冰月一把奪過琉璃盞。
「琉璃盞還給我。」
「你要再如此,我就砸了這琉璃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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