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最怕氣氛突然安靜
神劍署總部大樓的造型，像是一把倒立的長劍，“劍鋒”直指蒼穹，是整個楓城的最高點。
“刷！刷！刷！刷！”
在方程詭秘魔瞳剛開啟，大樓陣紋震蕩的第一時間，四道人影從大樓里飛出，瞬間出現在樓頂之上。
為首的人身材修長，風采俊逸，正是方程想要找的周擎俠。
“隊長，剛剛是有人想要窺探我總部？”一位男隊員問道。
這人名號王病虎，長得精壯高大，身上透着一股煞氣，乃是應下幫方程修門窗的那位男隊員。
周擎俠點頭道：“沒錯，有人試圖窺探，被防火牆大陣阻止了。”
王病虎臉上浮現一抹冷笑：“原本還以為這邪神降臨的消息，至少要到明天才會傳出去，沒想到今晚就有人想要掂量我神劍署的斤兩。”
“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呵呵呵……”
另外一位男隊員呂山山，蹲在地上，雙手貼着天台，感應着四周的動靜。
唯一的女隊員黎嘉，左手神劍徽章手環變作一個迷你終端，右手快速點按，正連通防火牆大陣，追蹤窺探的人。
十幾秒鐘之後，她停了下來。
王病虎問道：“怎麼樣？”
黎嘉搖了搖頭：“被他跑了。”
周擎俠看向呂山山，呂山山也搖了搖頭。
……
三公裡外，某處平房屋檐下。
黑暗的角落裏突然冒出一道趔趄身影，差點摔倒。
“呼……好險，差點就被那防火牆大陣的自動反擊給震死了。”
趔趄身影站穩后臉色蒼白，一臉后怕。
正是方程。
他知道神劍署總部大樓，設置了防火牆大陣，也知道這大陣的威力很強大，卻沒想到會強大到這個程度。
他只是簡單窺視一眼，就被驚動了，還招來了一波自動反擊。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當機立斷髮動了黑暗投影，只怕現在已經被那恐怖的防護陣紋波，給震成灰灰了。
“再也不窺探神劍署大樓了！”
“不對，是再也不去神劍署了！”
方程摸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做了一個從心的決定。
他現在只想回家，離神劍署遠遠的。
至於自首——
啊？自首是什麼意思？
一點都不懂。
從來就沒想過。
我又沒有犯罪，為什麼要去自首？
這輩子就不可能自首！
……
平復了一下激蕩的心情，方程開始往家走。
剛剛連續施展了三次黑暗投影，進行超距離傳送，已經把他掏空了，現在連走路都有點腳軟，沒法再發動了。
又不敢叫車，只能腿着回家。
天亮之前，他返回了位於南區的家裏。
無視身上的疲憊，他坐到卧室書桌前，再次拿起了鋼筆，打開了本子。
皺着臉想了很久之後，他無奈地寫下了兩句話：
“也許、大概、可能……我真是一位邪神！”
“要不然只是看一眼而已，神劍署的防火牆大陣，怎麼會那麼大的反應？”
儘管作為純良的烈士之後，他還是不願意接受自己變成了邪神，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捏着鼻子認下。
“身為一尊邪神，以後該怎麼辦？”
“答：在這個神劍浩蕩，正道的光灑滿整個大夏國境的時代，只能先苟着。”
復盤到這裏，方程嘆了一下氣。
真是人生艱難啊。
唉，不想了，苟一步看一步再說吧。
方程把“邪神日記”，扔進深淵國度里，一挪屁股，倒床上睡覺去了。
……
上午，初秋的楓城天氣清和，陽光明媚。
方程乘坐浮空巴士，來到中心區，於一中站下車。
很快他走進了楓城一中高三（9）班。
剛踏入教室，他看到所有人幾乎都圍在一起。
人群中央，是趙飛龍、李宇航、杜凱文、蘇小苗四人。
“大龍，你們昨晚到底是怎麼覺醒的？真的只看了幾眼天上的黑色旋渦和那對邪魅巨瞳，就覺醒了？”
“是啊，反正我是這樣的，真的只看了幾下那對大眼珠子，就覺醒了，但小李子、凱子、小苗苗是不是這樣，我就不知道了。”趙飛龍坐在桌子上，意氣風發地回道。
圍攏的同學立即看向李宇航、杜凱文、蘇小苗三人。
李宇航說道：“我也是這樣的，當時我正和家人一起在院裏擼串，看到月亮被黑色旋渦遮住后，大家都很震驚，我爸還想着會不會是大型詭異爆發，要不要跑呢，結果我就覺醒了。”
還真是這樣，大家看向杜凱文。
有點小帥的杜凱文撩了一把斜劉海，說道：“我跟小李子不太一樣，不像他們家那麼慫，我昨晚一看到那邪魅又宏大的異象，就知道是機緣來了，我一定要抓住，然後還真讓我覺醒了。”
“你一開始就覺得那是機緣？那黑色旋渦和邪魅巨瞳出現得那麼突兀，又帶着幽冷恐怖的威壓，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我都快嚇死了，還以為是超級詭怪來襲呢。”
“怕什麼，反正打不過可以……”
“可以什麼？”
“沒什麼嘿嘿，反正有神劍署在，怕什麼。”
見杜凱文不說，大家也就不問了，又轉向了蘇小苗。
蘇小苗是個瘦瘦小小的姑娘，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低下了頭，臉頰微紅嚅嚅地道：“我當時正在寫作業，想休息一下，就看見窗外天上有一對巨大眼瞳，然後就、就覺醒了。”
“小苗，真就這麼簡單？”
“嗯，就這麼簡單。”
“啊呀，看來每個覺醒的人，真的只是因為看見了昨晚的異象，沒有其他別的因素。”
“可是我也看見了，為什麼沒有覺醒？”
“是啊，昨晚我也看見那個黑色旋渦和那邪魅巨瞳了，為什麼沒有覺醒？”
“嗯嗯，我也沒有覺醒。”
趙飛龍對着這些議論紛紛，明顯有些不平的同學呵呵一笑，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什麼問題？”
“賣相不好！”
“去你的，你才賣相不好，你才長得丑！”
受到傷害的同學紛紛抓起書本、水筆、尺子，一起丟向趙飛龍，趙飛龍雙手揮舞出一片虛影擋住。
正打鬧着，突然有一個人舉起了手，弱弱地說道：“可是神劍署不是說，昨晚那個宏大邪魅的異象，是他們演習弄出來的嗎？”
“神劍署演習弄出的異象……也能讓大家覺醒？”
說的同時，這位同學還遞出了手機，把神劍署發佈的關於昨晚邪魅異象說明的公告，亮給大家看。
“……”
整個教室，瞬間變得一片死寂。
作為土生土長的楓城人，他們都知道神劍署演習，是什麼樣的。
昨晚的情況，根本就不像是演習弄出來的。
要真是演習的話，也根本不會刺激這麼多人覺醒。
所以，神劍署為什麼要這麼說？
昨晚那個邪魅宏大的異象，又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飛龍嘴巴微啟，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又閉上了。
有些事，不能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