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界篇 第3章 這個客戶有點冷
灰濛濛的雪花仍在空中飄舞，馮洛感覺天氣有點冷，但這個時代的人類抗寒能力都很強，畢竟全年看灰雪的時間比看到陽光長得多，大概8個月的寒冬期，4個月的炎夏期，至於春、秋，馮洛只在歷史書本上看過隻字片語的描述。
馮洛在校時，生物課也有講現今時代人類體質比災前時代的人類要強得多，各方面的強，專家們歸咎於環境促進了人類的進化。
在門外等了大概40分鐘，馮洛隱約看到了雪花中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向這邊緩緩走來，馮洛搓搓手，快步向樓下走去。片刻，一名身穿黑色大風衣，黑鞋子，整體都是黑色的高大男子來到了馮洛身前，頓時馮洛感覺周圍的溫度忽然有明顯下降，身體不禁打了個冷顫。
感覺一道冷冷的目光射來，馮洛抬頭望去，那是一雙很特別的眼睛，瞳孔顏色很淺，應該是淺藍色，眼白很大，顯得瞳孔很小，眼睛周邊有微微幾條皺紋，暗灰色的短寸發在風中紋絲不動，感覺像是密密麻麻的釘子，風衣衣領豎起，遮住了男子的下半臉，馮洛看不到他的全貌。
男子眼睛正冷冷地盯着馮洛，馮洛感覺到周身溫度又下降了幾度，楞了一下，馬上意識到不妥，立刻收回詫異起伏的情緒，抿了一下嘴唇，露出自認為親切的微笑對高大的男子說到：“請問是楚寒先生嗎？”
“嗯”一道沙啞的低沉男生回應道，平靜，沒有一點情緒。
馮洛還是第一次遇到氣場這樣冷的客人，他覺得客人的語氣都像是從市面上最貴的三青電冰箱急凍后拿出來的。定了定神，馮洛盡量保持語氣親切，“楚先生您好，我叫馮洛，是萬界房產集團售樓員。”一邊說一邊緩緩伸出右手，打算禮貌互相握一下，這是這幾個月來養成的習慣。
男子沒有任何動作，雙眼也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冷冷地盯着馮洛。現場氣氛很尷尬，起碼馮洛覺得是這樣，這種場景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感覺周圍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身體生病了。沉默地尷尬了數秒，馮洛低頭咬咬牙，抬頭時露出微笑。
“楚先生請跟我來，房間在3樓。”說完，就轉身往樓梯走去，楚姓男子亦步亦趨地跟着馮洛，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沒說一句話。
“楚先生，這裏就是了，3-2號房，按照您的要求，我司特意選了這一房子，位處城市邊郊，遠離佩爾市中心，靠近寒冰湖，平常人跡罕見，環境幽靜。”馮洛看了看對方，發現他正自顧自的看着周圍環境，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輕聲繼續介紹道。
“房子坐北朝南，兩室一廳，一廚房一廁所，建築面積53平米，售價5100碎藍幣/平米，楚先生可以先自己到處看一下，有什麼疑問可以告訴我。”馮洛邊說邊側身讓道，打算方便男子入內。
房內的燈，馮洛已經提前打開，進來時房子一片明亮。
馮洛側頭，看到楚姓男子並沒有跟着進屋，而是在門口站着，眼睛警惕地環視了屋內情況，片刻才緩緩地走進屋裏。隨着男子的進來，馮洛感覺屋內溫度急降。
這不是普通人！馮洛感覺自己心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蹦蹦狂跳。突然，男子轉頭看來，馮洛頓時感覺到一絲危險的味道，說不清道不明來由，頭皮發麻，全身冷顫。
“你怎麼回事”楚姓男子上下打量着馮洛冷冷問道，依然沒有一點情緒，彷彿這根本不是在問，而是在陳述。
馮洛儘管竭力保持鎮定，但語氣還是略帶顫抖：“楚先生，我可能生病了，影響到您，真的很抱歉。”
男子打量了馮洛片刻，收回目光，沒再說什麼，他走到窗邊站着，細細地打量了起來。馮洛低頭悄悄的深呼吸了幾下，全力平復自己莫名暴動的心跳。抬頭時，廳子裏已經沒有了男子的身影，馮洛聽不到任何走動的腳步聲，疑惑的走去房間那邊看，結果看到男子正隨意的看着房間。
“屋子的玻璃是什麼材質？”楚姓男子貌似隨意的問道。
馮洛走進房間窗戶，細細看了一會兒，回答道：“這是普通的新型平板玻璃，厚度大概5-6厘，材質主要是災變后變異的鈉鈣矽酸鹽，硬度一般，但普通人也需要重工具才能打破。”
男子有點詫異，他在這名售樓員身上第一次感覺到了自信，從見面到剛才，這年輕人都是戰戰兢兢，很慫的樣子。眼睛情緒波動眨眼即逝，馮洛沒有注意到。
“這種玻璃比較普通，也是平民房子窗戶材質的首選，因為市場價很便宜，大概在12-15碎藍幣間浮動。我租住的房子用的就是這種，不用擔心會漏風，被隨意砸破，也不用擔心影響視野，硬度和透明度還是有保證的。”馮洛邊說邊轉頭看向男子。
“嗯”楚姓男子點點頭，轉而繼續自顧自地看了起來。屋裏又恢復了安靜。
20多分鐘后，男子主動找到馮洛，冷冷問道：“這樓旁邊和下面的房子已經賣了嗎？”
“沒有，因為這棟樓房的位置問題，很難符合客戶要求，因此除了楚先生外，至今還沒有其他看房的客戶。”馮洛一愣，馬上回答道。幸虧自己做好準備，擔心客戶會問到鄰居情況，馮洛特意在公司查詢了這棟樓其他房間的租售信息。
“其他房間的格局與這3-2號房大同小異，楚先生要不要去看一下？”馮洛馬上補充問道。
“說說這棟樓”男子沒有正面回答馮洛，反而問起這棟樓的情況。
馮洛也不疑有他，頓了一頓，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據我司可公開資料，這棟樓建於新元歷220年，也就是5年前，房主於今年8月在我司掛售。該樓上下3層，每層2套商品房，共六套房子，每套房內部格局基本一樣。每套掛售價也一樣，成交價5100碎藍幣/平米。”
“我全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