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夜參陰陽
“先生得此造化,可有修仙之意?”劉彥看完合書,對座幽蘭含笑詢問。劉彥說:“我已篤志修學,正心乾道,豈會半途而廢,改投仙家道門?”“就算妖道師弟句句屬實,我亦不會修鍊此法。”“娘子此問,可是代子墨而問?”幽蘭明眸善睞道:“正是主人讓奴家問的。”“主人說‘此造化不可取,世才兄若動搖君心,便告知我言。’”“主人猜測,先生不會修此法,棄儒修道。”劉彥拿起桉上‘金書’,甩手投入虛空,見一座經閣浮現,金書遁入消失。他笑道:“子墨知我。”“我雖不修此法,但會借鑒其中妙理。”“此書我便留下,明日便去城皇廟進香,禮謝府君。”幽蘭笑顏分視三女,請君引薦。劉彥逐一介紹,后想起一事,問她:“娘子可知溫州地界,有無卜卦靈驗之人?”幽蘭思量說:“城皇廟山下有個卦攤,賣卦人姓周,他頗知陰陽事、善卜靈驗。先生要問卜?”劉彥點頭說:“不是我問卜,而是替他人問卜。”“衡州曹員外之女下落不明,其中與我略有牽連,我想助其父女團圓。”說著,他將‘曹女之事’說與幽蘭,以此為題,論其中因果。子時,幽蘭起身拜別。劉彥伸手接引她入懷,憐愛道:“娘子盈盈來,卻要幽幽去?今夜莫非要回去侍主?”幽蘭心神歡喜,依着懷說:“主人沒說侍奉,是奴家看三位妹妹在此,唯恐惹人怨,故此不敢多留。”“先生若讓奴家留,奴家便留下。”劉彥心念一動,佛院變作香閣殿堂,身下席桉也變成綢緞香帳。輕紗罩住他們二人,把阿九、小倩、雲姬三女隔在賬外。“娘子可否再演一次‘素女九法姿態’?”“讓我家娘子一睹仙姿?”幽蘭轉顧簾賬外三女,含笑應喏。隨着‘素女九姿’妙演,輕紗幔帳,紅浪翻起,人之情慾與美色呼應,宛若異香彌散開。外面三女嗅見其味,似吃了‘絕品大葯’,心性無不受挑逗,心兒難以把持,趴在床邊觀看‘這場好合’。一時三刻后,阿九、小倩、雲姬入賬。劉彥以一敵四,魂兒精氣不減反壯,皆虧其中陰陽之理。而他這等縱慾,是為了暗試‘七煞聖胎’中的‘陰陽妙義’。其性其心,並沒被色念所控。他腦思清明的揣摩‘法中道理’,感受【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陽一氣】的‘渾然天理’。倒是四女陷入迷情,各個不能自持,心生欲、欲生念,念又生念,無邊衍生。直到卯時雞鳴,這場近三個時辰的貪歡才休止。幽蘭離時魂兒生香,猶如春草喜得一夜甘露,歡暢無比。只是她未採得陽露,阿九小倩叫雲姬采露。那雲兒羞答答的依從,正要脫夢侍奉相公解陽,卻被劉彥扯住。他道:“今夜盡歡,再縱慾就會過度。娘子若是替我‘解陽’,便破了我的‘算計’。枉費今夜之功。”雲姬傾聽,似狸奴乖巧。左右阿九、小倩思量其言。阿九問:“相公有何算計?今夜難道不是為了‘泄陽’,一解君子肉身純陽之火?”劉彥笑着反問說:“娘子是以為,我忽起人之大欲,是為了一解火氣,釋放私慾?”阿九含笑道:“我到過相公的‘泥丸宮’。見宮中陽氣過於雄壯,全然不似凡人。”“相公陽氣之厚,可比十大個精漢。”“我估摸着,這陽氣並非全是相公自家的,許是收七怪入身時,把天地純陽之氣收身內。”“相公若是煉鉛汞,這陽氣便能煉為元陽,歸藏身中。”“但君子不修丹道,身中忽有這股陽氣,不能煉化,如遭火烤,唯有‘解陽’方才舒暢。”“所以妾身暗猜,相公今夜縱慾念貪歡,是為了‘泄陽’。
”“卻不知,相公另有算計,何不說來聽聽?”劉彥動念,夢境化作‘山居秋暝’,尋歡作樂之場變成清朴柴院。他拂袖變出茶桉,讓三女自取盞茶飲下。雲姬繡口小品,頓覺《山居秋暝》詩意入魂靈,內中燥熱清涼下來,如吹涼風,好不舒暢。阿九、小倩也得詩意沁潤魂身,慾念冷涼消退。劉彥適時道:“阿九前幾句說對了。”“我肉身陽氣增厚,的確不是我自家所養,而是收七鬼時,從乾坤氣中攝來。”“包括我泥丸中陽氣,也是天地精氣。”“之所以能攝取乾坤之陽氣入身,皆因那七煞陽鬼。”“它們與我正氣相鬥時,將我白錦吞入腹中……”“而後我自身感應,身性中的道義、品性、精神三者祭出,向天求取純陽氣,以此煉魔。”“七煞鬼接二連三的吞噬,乾坤陽氣又不斷的補充,最終它們吃不消,肚皮撐破,我正氣從它們肚臍鑽出。”“然,浩然正氣雖漏,但七煞鬼腹中陽氣未泄。”“我肉身六神趁勢收回正氣白錦,那七怪隨之受到牽連,一同歸入我身竅。”“與它們通入身竅的,另有浩大的天地陽氣!”“這等陽氣過於厚,充塞我肉身,至我下丹田精氣充盈。”“后,它們自行順應天理,在我身中運轉周天。”“最終助我打通泥丸宮,九成陽氣與七鬼便都入了宮中。”“這是我今夜所得‘思悟’。”小倩、雲姬聽了不甚明白,只有阿九懂得內中道理。她思量道:“相公所言有理,如此也能解釋‘泥丸宮為何自開’。”“相公不願‘解陽’,是怕肉身元陽一漏,泥丸中的陽氣也失了。”“從而造化盡失!”劉彥笑道:“我確有這個顧慮。”“此外,我還想看看,自身起陽后,陽氣能否充盈‘中宮紫府’。”“稍後娘子脫夢,再入我泥丸,看宮中的陽氣是增是減。”小倩接話問:“增又如何?減又如何?”劉彥說:“若泥丸陽氣增添,我可用此法繼續增添泥丸陽氣,參照【天罡七煞聖胎】之法,煉那七鬼。”“助它們脫胎換骨,化作‘七星黍米寶珠’,成聖胎。”“若是減了,它們只能當個守身陽鬼,失了成仙造化。”“不過以我推斷,中宮陽氣應該有增無減。”說著,他引用《七煞聖胎法》中‘陰陽之理’來闡解。雲姬思問:“相公這不是等同修仙?”阿九說:“只是妙用其理,而非修鍊其法。世間道理相通,明白其中玄妙,便可通過近似之法,做成相同之事。”“相公乃儒家真學,已然正心乾道,二丈浩然氣,豈會改投玄門?”“何況,相公參悟文字造化,一字一法,何必修什麼道術?”雲姬顯笑分視劉彥,試問道:“不知今夜,相公可窺見奴家魂中那點靈明之物?”劉彥稍思,后說:“隱有交集,但不曾仔細接觸。”“今夜娘子眾多,我又分神參悟‘陰陽之理’,虧待了雲兒情意。”“改日,我再仔細與你看。”雲姬受寵欣悅,也不作羞了,只管應喏。阿九笑顏牽手,帶着她和小倩脫夢而出。劉彥收斂夢境,神魂身內清醒,一念踏出神庭,遁入泥丸宮。這次非心念查看,而是魂兒入宮。他即感應熱氣裹身,但不似火煉一般,而似浸泡在熱水溫泉里,頗為舒暢。宮中七鬼見身主到,各都跪地磕頭,如惡犬看到主人,甚是歡悅殷勤。劉彥分顧它們,思量‘金書’中的話。彼時阿九陰魂遁入泥丸,七鬼感應外來陰魂,齊瞪面露兇狠。劉彥以心念安定它們,問娘子:“宮中陽氣可有增添?”阿九迎面道:“相公泥丸,陽氣確有增厚。”“妾身有一想法,我想與小倩也入宮中修鍊,借宮中之陽氣,洗鍊自身陰氣。”“不知相公可許?”劉彥笑了笑,說:“只要娘子不懼怕它們,便可來此修鍊。這般,也多了個容身之所,總好過整日在摺扇內。”阿九感受相公寵愛,笑看七鬼道:“它們有靈,但未開智,妾身可以訓教。”又說:“我觀相公泥丸半開,不似全開,要想個法子,將這‘中宮紫府’鑄成才好。不然失了天賜造化。”劉彥點點頭,與九娘子敘談此事。他也能感覺到‘泥丸只是打通,沒到【化府】階段’。至於‘如何開府築宮’,待後續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