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會考風波二
校長的辦公室里一張辦公桌，兩張沙發。牆上掛着宏圖大展的十字綉，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聶勝男雙手交叉，身體前傾。身子陷在沙發上，側着頭傾聽着一旁的校長滔滔不絕的談話，聶勝男的視線始終盯在不遠處一株巨大的仙人掌，養這株比他站起來還高的植物到底有什麼用?他心想，又扎人，又佔地。他不禁笑了。
“聶老師，你在聽嗎？”校長看到他臉上詭異的笑容。
“您說，校長，您說。”聶勝男回過神來。
“會考的工作雖說壓力不大，但是切不可掉以輕心。我們的學生都是選拔上來的，會考如果還過不去，那也不用高考了，你說是吧？”
“校長，您說得對。”
“但是，學習薄弱的學生還是要重點加強一下，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班作為學校的普通班的領頭羊，可不能掉鏈子啊。哈哈。”
“學習薄弱的同學，對對對，領導說的對，哦，校長說得對。這個，薄弱同學的學習練習一定要加強，我一定會謹遵校長教誨。”聶勝男一個激靈，變得相當積極。
“那沒事了，你先忙吧。”
“好。”
“這人，抽什麼風啊。”校長望着他的身影，抿了一口茶。“一個仙人掌，看那麼久幹嘛。它佔地嗎？”他瞅了瞅。
聶勝男像拿到聖旨一樣，興沖沖地跑到辦公室，打印了一小疊卷子，他的手又突然停下，又拿了一摞紙送進了打印機里。
夜晚，
“全寢熄燈——”隨着舍管的喊聲以及震耳欲聾的鈴聲，樓群一片寂靜。可這安靜下又藏着多少不安靜的心。
三樓最拐角的窗口閃着點點光亮，那是洗手間。
“聶胖子，我要是物理過不去，我叫你爺，但是如果我過去了，還是A，嘿嘿，你就等着當我孫子吧。”嘿嘿，這種話她只敢一個人心裏罵罵。
上課，
“嗯哼，為了防止會考中出現爆冷情況，經學校領導同意，擴大考試範圍，現在進行一次全班性抽查。”聶勝男還是那麼一臉嚴肅。
他雙手伏在講台上，聽着同學們沙沙的寫字聲，搓了搓手，還是邁出了走下講台的一步，他後背握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挪着步伐，屏着呼吸穿梭在擁擠的課桌間，
他時而在幾個同學旁停步，抬頭又掃視着周圍，可他每次抬頭總想看她一眼，但是他打消了這個自己看起來都奇怪的想法，小丫頭片子，看她幹嘛？
測試很結束，不知為什麼，這成了叢風最後一次加強測驗，也是聶勝男最後一次的籌備的加強考試。不管怎麼說，這對全體學生都是一個好消息。叢風也這麼認為。
“怎麼樣？怎麼樣？”聶勝男在會考結束后衝進了教室，又故作鎮定地緩步走到叢風旁，趁着桌子復原的一片混亂中，彷彿不經意地詢問。
“啊，”一想到自己被他罵哭過，叢風這就氣不打一處來，“是A不A的問題。”叢風沒抬頭。
“呵，小丫頭，口氣倒不小。”聶勝男心想。
“我沒問你物理，”他邪魅的一笑。“我說的是其他科。”
“那，更是A不A的問題了。”叢風倒喘了口大氣。
“好，”聶勝男轉身正要離去，“下次，跟老師說話站起來說。”便揚長而去。
“切。”叢風小聲喃喃道。
剛回到辦公室，聶勝男喝口水的時候差點沒自己笑嗆着。
“這，老聶最近怎麼不太正常啊？”
“誰知道是怎麼了，有時一個人坐在電腦前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傻笑，”
“誒，是不是，最近校長找他談話，要給他陞官啊？”
“真的假的。”
……
“切，不是處對象了吧。”陳光明一臉諷刺狀。
“出軌了。”哈哈哈，眾人笑成一團。
“誒誒我，覺得吧……”
“八婆。”袁萍小聲說道。她走到聶勝男旁，挑起眉毛，上下打量着他，不像是瘋了啊。
“老聶，你樂什麼呢？”
“啊，叢風說她全A。哈哈”呵呵，叢風要是知道他這麼說估計血都要吐出來了。
“真的假的，不過，這事至於你樂成這樣？”袁萍一臉無奈。
“誒，你是不是最近壓力有點大啊？”袁萍繼續追問。
“沒有啊，我挺好的啊。”聶勝男摸摸自己的腦袋，自己最近不正常嗎？不會吧？“哼，讓你吹，等成績下來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說。”咕嚕，咳咳。
“你慢點喝水。”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這天叢風約了死黨沈幼男，自從兩人分班后在一起的時光明顯減少了。今天正好敘敘舊。
“誒，你怎麼才到啊，半路上錯車了，還是出門被狗咬了。”叢風見了老友，便打開了話匣子。(好吧，是脫韁的野狗。）
“你最能不能積點口德啊？說吧，找我什麼事兒？你這種人啊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沈幼男喘了口粗氣，將飲料一飲而盡。
“得，我也不跟您繞彎子，我問你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問。”
“如果有人無緣無故罵你，什麼原因？”
“這人有病。”沈幼男一臉肯定。
“如果他罵完你心裏還不太踏實。”
“怎麼講？”
“他又跑過來跟你道歉，額，也不算道歉。就是安慰。”
“那，這人還有點良心。”
“那如果，他還關心你呢？”
“那這人純有病。”沈幼男的眼神愈加確定。
“別鬧，我跟你認真的。”
“嗯，罵完，還安慰，安慰，還關心，他不是對你有意思吧？”沈幼男拍桌子大叫了起來。
“額，，，經過我深思熟慮，沒錯他是有病。”叢風道。
“是誰，快告訴我。”
“不行，我說了，你會以為我有病的。”這次換叢風一臉誠懇。
“溜我呢，孫子。”沈幼男一臉懵逼。
“你可以暫時這麼理解。”叢風也想不出好的解釋。
“叢風你過來，來，我打不死你！”
“錯了，姐，別打，誒，錯了。”
時間一晃，出成績了。“物理B，剩下A。”叢風眼前一亮，嗬，吹牛逼都能自己圓回來。這，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啊，天助我也啊。
“嘿嘿，聶勝男，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