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巡人

第五章 夜巡人

陳楚坐在桌前,冷白色的枱燈下,是下午班主交給他的合同。

這裏面提到了一個部門——夜巡人。

夜巡人全稱,黑夜異常事件巡察特殊部門,直屬於東極聯邦最高元首。

屬於獨立特殊部門,執行任務時與地方緊密配合。

權限很高,直達天聽的那種。

合同里的內容非常繁瑣,陳楚總結了一下,簡單來說一共有三個等級的編製。

S級、A級、B級。

S級是夜巡人精英合同工編製,五險三金,還有一大堆其它豐厚的福利待遇。

比如某些秘密項目擁有優先申請權限。

說白了,S級合同的夜巡人就是鐵杆心腹,自己人,福利待遇全部拉滿。

不過陳楚只是看了一遍就算了。

因為夜巡人正規工需要24小時執勤,月假5天,但如果休假期間出現事情也需要馬上回來處理事情。

除非他願意放棄學業進入夜巡人工作。

而且這樣高強度的工作太累了,996在它面前都是福報。

A級是夜巡人普通正式合同工編製,也需要上下班打卡,965,如果出現緊急事件要加班,加班費自然是少不了。

合同里提到過一種名為“積分”的內部貨幣,也詳細的說明了這種貨幣的用處,比如享受實驗室最新成果,在夜巡人內部兌換陰物等等。

B級是夜巡人編外員工,不需要打卡上班。

饒是如此五險一金也是基礎操作,編外員工只有一項業績考核制度。

只需要每年最低處理5起靈異事件,

而根據每次靈異事件的影響、難度,給予不等的積分獎勵,也有積分兌換權限。

陳楚思索,他也沒有看見班主他們上班打卡過。

這樣說的話,班主他們應該也是夜巡人的編外員工吧。

還能開一家白事班,說明編外員工也可以弄副業。

而且夜巡人編外員工也有工資的,5000+五險一金,同時高價內部回收陰物。

陳楚有些心動。

......

“這條街被封了,聽說死人了。”

“太可怕了吧。”

“不止是死人,我舅舅的朋友聽說在附近工作,據說是有殺人狂,把別人腦袋都砍下來了。”

“嘶......”

“誒,這裏發生啥了,外面拉了這麼長的警戒線。”

“聽說裏面出了連環殺人魔,砍了十幾個腦袋排成糖葫蘆。”

“你聽說了嗎,聽說在九街西路有食人魔,專門砍人腦袋吸腦漿。”

“你知不知道,九街的人都死完了......”

“......”

傳言越來越誇張,圍在外面吃瓜的群眾也越來越多。

不過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因為早就有戴着頭盔的市政署工作人員在外圍搭建了一圈鐵皮圍欄,然後打上釘子,在上面掛了一個“工地施工”的牌子。

“帥哥美女們,請讓一讓,讓一讓。”人群外圍,兩個大夏天,戴着帽子墨鏡的年輕人墊着腳尖,擠進人群,繞過鐵皮圍欄。

剛繞過圍欄,就有穿正裝戴着耳麥的工作人員阻攔。

“不好意思,裏面正在施工......”

“自己人。”年輕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

對面核查身份後放行,兩名年輕人趕緊進入巷子。

“老舟,我們趕緊過去,晚了就吃不到熱乎的了,難得靈異事件離我家真么近。”

巷子深處,以一棵樹為中心,拉了好幾條黃色警戒線,旁邊站着好幾名警衛署的人。

“隊長,有夜巡人來了。”一名警衛對隊長說道。

隊長轉過頭,似是認出了兩人。

“又是你們兩個人,怎麼每次跑得比那些正式工跑得還要快。”隊長說道。

“哈哈哈哈,張隊長好久不見啊。”戴着墨鏡的青年摘下帽子,一頭米白色蓬鬆的長發如瀑布散開,披散在肩后。“我就住這附近啊,你難道不知道我外號九街小霸王?”

騷包了甩了甩長發,青年看了一眼現場,“喲,這裏什麼時候長了一棵樹。”

“你知道這裏沒樹?”

“當然知道了,九街這附近所有酒吧里就連桌子擺放的姿勢都沒有我不清楚的。”青年嗤笑。

“我記得這裏是沒有樹的,除非你們市政署專門在這裏種了一棵,但顯然市政署不會顯得蛋疼,而且就算種也不可能只種一棵,那這棵樹來歷就很有問題了,這次靈異事件和這棵樹有關?”青年問道。

張隊長將發生的事情簡要的告訴青年,包括昨晚那兩人的證詞。

今天凌晨四點有人報警,說在這裏發現了人頭。

隨後北區警衛署立刻出警,封鎖案發現場。

“兩個目擊證人都已經帶回去了,其它現場的證物我沒有亂動。”張隊長說道。

像這種詭異的事情,現場最好不要破壞,這些“證物”也不要帶回警衛署。

是有前車之鑒的。

之前西極聯邦就有警署將案發現場的證據帶回警衛署。

具體是什麼東西不可知,但一夜之間,整個警衛署化為一片人間煉獄,包括警衛署屬於的那一片城區都成為死地。

雖然最後西極聯邦是以實驗室毒氣泄漏為理由公關過去,但知道真相人都明白其中內情。

從那之後各極聯邦下屬機關在執行相關任務時,都明白一個道理,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士來處理。

青年蹲下來,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打量眼前的這顆人頭。

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有點瘦,髮型是個寸頭,眉角還有一個淡淡的疤痕。

“你說,那個人說這個人頭是他從樹上摘下來的?”青年看了一眼大樹,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

“嗯。”

青年一挑眉毛,“這還是一棵能結人頭的樹。”

那麼這次靈異事件的主體要麼就是人頭,要麼就是這棵樹。

“你們處理吧,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張隊長說道。

“對了,我們的人已經封鎖了這棵樹,然後驅趕附近的住戶和群眾。”

“你們先退出去。”張隊長對隊員們說道。“第一時間封鎖現場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通知我,對了,關於受害者的身份已經在調查,等結果出來后我會發給你們。”

“我來試試,你們先退遠一點。”米白色頭髮的青年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用絲綢反覆包裹了好幾層的東西。

將絲綢一層層掀開,終於露出裏面東西的真容。

這是一個表面染了血的筆記本。

筆記本外殼灰褐色,本該很厚的筆記本現在剩下的書頁非常少,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張。

青年有些不舍的撕下其中一頁紙,然後蹲在地上,慢慢靠近不遠處地上靜靜躺着的人頭,將手中的空白筆記頁貼過去。

這一頁紙觸碰到地上人頭的瞬間,就像侵染了墨水的清水。

一抹黑色從觸碰的地方向外迅速擴散。

黑色的霧氣在紙上遊盪,就像爬行的小蝌蚪,在空白筆記頁上擴散。

最終翻滾着化作一行書寫的文字。

青年死死盯着空白筆記頁上的文字。

這個筆記本是他曾經在一次任務中獲得的陰物。

筆記書頁可以撕下來接觸到目標身體即可傾聽一部分心聲,這個能力幫助到了他,讓他在很多場靈異事件中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只要能聽到目標的心聲,如果是一些重要的線索,對破解靈異事件會起到很好的幫助。

空白筆記頁上出現了一行行文字,字體有些潦草。

“我頭好疼......我頭真的好疼......別拔了,好疼啊......”

“還想再多掙一點錢,她答應嫁給我了,只要再掙一點我就能湊夠二十萬。”

筆記本頁面上出現了兩排字體。

就彷彿有一個透明人站在眼前,用筆在紙上一筆一劃書寫的日記。

字體潦草,寫得很倉促。

字體中隱約帶着一絲紅色。

青年皺眉看完上面的文字,線索太少了。

上面寫的線索根本沒有多少,畢竟日記本能反饋給他的線索都是隨機的,有時候能夠看見鬼物很重要的心聲,有時候卻只是一些雜念。

就像一個臭水潭,裏面漂浮着無數垃圾。

誰也不知道能從水潭裏撈出來什麼。

如果線索剛好非常重要的話,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畢竟靈異事件的主體終究是鬼,

而鬼生前都是人。

是人都有執念。

除了少數窮凶極惡,或者怨念非常大的鬼,大部分鬼的執念都是可以有跡可循的。

只要能找到執念的源頭,化解執念,就有很大的幾率可以解除執念。

當然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用實力直接莽過去,將鬼打得魂飛魄散,那這樣它的執念自然也消散了。

“能查到這顆人頭主人的身份嗎?”青年詢問張隊長。

“我之前就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張隊長開口說道。“很快就能找到線索。”

青年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青年開口說道。“希望是我的錯覺吧。”

恰在此時,張隊長手機響了起來。

“隊長,人頭主人身份已經找到了。”

張隊長問道,“什麼身份?”

“現場人頭主人全名郝章,來自湖州寧縣,根據行程軌跡,他和朋友王弼來山城大概一周時間,在中醫院那邊租了一家店鋪開了家兩元店,昨天晚上有人在夜店看到了他......”

不對!

張隊長臉色驟變。

他接到報警電話后第一時間出勤來到這裏,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是有兩個人坐在地上,一個人靠着牆坐着,另外一個人扶着他。

他當時審問了一下,這兩人自稱是來到渝州做生意,晚上和朋友來酒館喝酒放鬆。

他本來想查身份證,但兩人都說身份證沒有帶在身上,所以他將兩人帶回警衛署暫時拘押。

畢竟這兩人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嫌疑非常大,至少在調查清楚前,48小時內暫時不會隨便放他們離開。

張隊長是老警衛了,接觸的相關案件也不少。

所以他思維並未被禁錮,而是轉而想到了一個很可怖的可能......

趕緊給警衛署看管拘留室的同事打電話。

此時,街上另外一邊。

一名穿着便服的男人腳步匆匆的走在街上,身上的手機響起。

他麻木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低頭從懷中拿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掛斷。

在經過一個垃圾桶時,順手將手中手機丟進垃圾桶。

自己的電話沒人接,張隊長意識到拘留室可能出了事情。

趕緊給另外其它同事打電話。

得知看管兩人的陳梁沒在辦公室里,剛才有人看見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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