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謀殺無二
我一楞,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你爺爺都去世一年了。即便是屍變,也不可能這個時候變啊。”
小慧滿臉的驚恐:“明陽哥,求您了,跟我回趟家吧。”
我想了想,便關上了店門,跟着她朝家去。
路上,小慧告訴我昨夜是她爺爺的忌日,因為陰宅的位置實在太過偏僻,他們就在家燒了點紙。
結果半夜她和她奶奶就聽到有人在院子裏叫她們,正是她爺爺的聲音,這今天一大早就出發來找我了。
小慧家距離我的門面挺遠的,騎摩托還得半個多小時。
到了大門前,還沒進門就有些發現有股陰臭味,是那種墓穴里的屍腐和潮濕混合起來的味道,曾經跟着爺爺遷墳的時候下去聞到過,正是這味。
我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好,快步走回了院子裏。
小慧滿院的喊着她奶奶,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我四下看了看,最終將目光鎖定到了她家後院的地窖上,通常為了保持低溫,地窖是蓋着的,不過此時卻是大開着。
跑過去一看,卻嚇了我一跳,小慧的奶奶趴在窖口,手的拽着地上的草,早已昏迷不醒。
而腿,卻被小慧的爺爺死死的抱着。
小慧的爺爺已經長出了白色灰棕的毛,已然是屍變了。
我倒吸了口涼氣,立刻伸手抓住了小慧奶奶的胳膊。
小慧看見我,緊忙跑來,卻被我一聲呵住:“別過來。”
我了解她,若是被她看見這一幕,恐怕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小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也顧不上害怕了,直接跳下了窖,將小慧爺爺的胳膊掰開,將奶奶救了上來。
將窖口蓋住,又將一旁裝滿秸稈的三輪車推到了上面。
伴隨着救護車,我們也到了醫院。
我二人站在搶救室外面,我低着頭:“小慧,你爺爺的墓出問題了,你們多久沒去過了?”
她想了想:“清明的時候去過一回,那時候好好的。”
清明已是四個月前,恐怕就是這四個月間發生的。
良久,醫生出來,小慧急忙上前。
“主任,我奶奶沒事吧?”
醫生輕輕的搖了搖:“只是情緒激動昏過去了。”
正當我們長舒口氣的時候,醫生再次開口:“不過,我們在她的血液檢測報告發現了些異常,初步診斷為尿毒症,情況不樂觀,你們先商議一下。”
聽到這話,小慧後退兩步,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喃喃自語:“前段時間奶奶就水腫,吃不下飯,我還以為是中暑了。”
我也是皺起眉頭,也有些驚訝,因為爺爺出手給小慧的爺爺起的陰宅,選擇的是至陽之地。
夫婦離世皆合宅,而小慧的奶奶得的竟然是腎病,腎主水,即便是得病也不可能再這個節骨眼,這不可能,也不應該,爺爺不會犯這種錯誤。
忽然,我心頭一怔看向小慧,拿出了自己的積蓄:“你先給奶奶繳費,仔細檢查一遍,我去一趟你爺爺的墓地。”
說完,我直接將卡遞給了她,隨後就朝着外面跑去。
因為至陽之地十分難找,所以小慧的爺爺葬的也十分遠,是群山內的一座孤山,所謂孤山,就是長不出花草樹木的小山。
可當我趕到的時候,卻是徹底的傻眼了。
孤山之上,一座小型的礦石選廠,就是將普通礦選成精品礦的地方。
在我還沒靠近的時候就聽到了各種機器轟鳴的聲,走近一看,心徹底涼了下來。
因為這種工廠用水極大,按理而言是不可外排的,他們明顯是黑加工,將這污水全部從山頂排了下來。
小慧爺爺的墓在半山腰,自然就被衝垮了,甚至就這種情況下,我連這墓原來在哪都看不出來,怪不得小慧的爺爺會屍變,奶奶會得腎病,這都是污穢之水,這選場與謀殺無二。
按理而言,死者為大,況且這孤山上只有一座墳,而且進山只此一條路,天天來來往往,我就不信沒人發現。
想到此處,我怒火中燒,走向了廠門,四處看看,最終看到了一側的彩鋼房,上面寫着廠長辦公室。
輕輕走去,空調正在開足馬力的吹着,一股股的熱浪朝着我撲面而來。
走到門前,才發現門開着縫,輕輕的敲門,沒有人回應。
這種環境,我本就有怒氣,伸手推門,然而卻看見了不該看的一幕。
一男一女正在沙發上行着苟且之事,看倆人的模樣,那就不可能是兩口子。
女人不過二三十歲,而那男人則是長相黝黑,最起碼也有五十。
我們三人都是一愣,但作為震驚的還是我,就這誰能想到啊。
倆人立刻分開,男人指着我一聲暴呵:“滾。”
因為理虧,我還是退出了外面。
幾分鐘后,男人走了出來,朝着我招了招手,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你是什麼人?”
我和他講清楚了原委。
男人頗為輕蔑的開口:“進來吧。”
走進了屋子,女人此時坐在床邊抽着煙,男人看着我。
“那山後埋的,是你家親戚?”
我十分不爽他的態度,但還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是我朋友的爺爺。”
男人冷哼一聲,拉開抽屜點出了些錢。
“這兩千呢,你替我轉交給你的朋友,當然你要扣一千也無所謂,我會替你保密的。行了,快去吧。”他很是不耐煩的朝着我擺了擺手。
他這態度,很是讓人不舒服,彷彿在施捨一個乞丐。
我沒有拿錢,而是嚴肅的看着他:“蔣廠長,我覺得您不應該這樣,因為您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有些事情,錢是搞不定的。”
男人點燃了一根煙,走到我面前,一口濁煙吐在我臉上。
“小子,你知道這是哪嗎?這是天展集團名下的選廠。我也就告訴你了,這年頭有錢就是王道,永遠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拿着錢滾蛋,要麼你就等着麻煩來找你吧。”
我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滿是怒火,沒有錢擺不平的事?好,我就讓你看看。
我勾起了一抹笑容,將手伸向了桌子,但我並沒有拿錢,而是拿起了他的一張名片。
笑着朝他開口:“蔣廠長,我叫張明陽,城西有家陰宅中介。等你遇到錢擺不平的事了,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