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御屍釘
回到了市裡,已近傍晚,不由得有些心悸。
給小慧打電話說清楚了緣由,小慧也權衡了利弊,最終同意將她爺爺火化。
我直接朝着小慧家趕去,路上給火葬場廠長周子明打了個電話,因為行業有交集,他和我爺爺長時間來就結識了。
要是形容他,那就是老奸巨猾,一心為財。
因為他人脈廣闊,結識的都是些權貴,有錢人最在乎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爺爺的生人宅改運效果顯著,他就從中看到了商機,以前天天求着爺爺和他合作這生意。
爺爺只是搖搖頭,說他結識的都是些不入正途的人,生人宅是承要受業報的,所以也就沒有同意。
自爺爺離開之後,他就對我產生了興趣,三天兩頭的找我,不是送東西就送錢,為了什麼也很顯而易見。
電話接通,周子明慵懶的開口:“哪位?”
“我,張明陽。”
“呦呵,明陽老弟,怎麼?同意做生人宅了?”這貨立馬換了個賤兮兮的語氣。
我嚴肅的開口:“我給你發個位置,你馬上過來,這裏出現了屍變,你要是來晚了,我就死了昂。”
“啊別,財神爺。不是,明陽老弟,你把話說清楚點。”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將小慧家的地址給他發了過去,我了解他,講清楚了他就不會來了。
可這天殺的,剛走沒多久,摩托車也出現了故障。
緊趕慢趕,到了小慧家大門前的時候也已是天黑了。
看着大開着且黑漆漆的門,我渾身的寒毛彷彿都炸了起來。
不為其他,只因離開的時候這大門是我上的鎖。
我顫顫巍巍的走去,發現門是被硬生生撕下來的,這得多大的力量才做到。
不過雖然如此,也只能硬着頭皮了。
藉著牆外照進來的路燈光,我看見地窖上的三輪車還在,不由的鬆了口氣。
對於一個陰宅工作者而言,應對屍變也是必須要學的,來之前揣上了鎮屍符。
當初跟着爺爺幫別人遷墳的時候也遇見過屍變,那可謂是最驚險的一次,主家棺槨葬在了養屍地長達十年,當初要不是有爺爺,我估計在場的人都無法倖免。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以後再說。
思緒回來,我推開了三輪車,深呼吸兩口氣,朝着地窖蓋抓去。
可就在拽起井蓋的一瞬,腦袋一懵,渾身被冷汗浸透。
如果說小慧的爺爺沒有出來,那大門又是怎麼開的,我被自己的愚蠢折服了。
恍惚間,身後好像有人。
我不敢看,因為不知道此時身後站着的是什麼。
就這樣僵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左手攥着鎮屍符,做好了一擊必中的準備。
深呼吸一口,繃緊身體猛然回頭,卻不見任何人,正當我鬆了口氣。
卻一下起了風,這風不同於一般的風,撲的人喘不上氣。
再看向門外,站着一個人,正是小慧的爺爺。
我沒敢動,因為我也是第一次獨自一人面對殭屍,鎮屍符能不能起到作用我不知道。
嘩啦一聲,院外的楊樹發出了令人心慌的聲音。
小慧的爺爺如同一道鬼魅,直接朝着我衝來,速度快到我根本沒反應過來。
抬手貼符,卻被一把拍開,我後退兩步,一腳踩空墜入了地窖。
看着步步逼近的殭屍,我心灰意冷,因為剛才那一下,也毀了我的鎮屍符。
果真,我一個人還是面對不了這東西。
眼看着小慧的爺爺就要朝着窖中跳進來。
卻見他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哀嚎,隨後身體朝後趔趄。
“尼瑪,傻小子,看熱鬧呢?來幫忙。”
我聽到了周子明的聲音,急忙從窖中爬了出來,他遞給了我一截線頭。
隨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點在線上,只見如同點燃的火線般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捆住他。”
我倆拿着墨斗線圍繞小慧的爺爺纏了十幾圈,確定把他捆得結結實實之後。
周子明也拿出了一張鎮屍符,貼在了小慧爺爺的腦門上。
能看的出來,周子明的鎮屍符畫的要比我流暢許多,這也是實力的體現。
眼見小慧爺爺不動,我二人這才都鬆了口氣。
我有些沮喪,本來以為自己能對付,結果差點把命都丟了。
周子明拍了拍我的肩膀:“財神爺,不對。明陽老弟,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種東西你對付不了實屬正常,您吩咐我就行了。您還是把心思放在陰宅或者是活人宅身上,我們有財一起發。”
我搖了搖頭,獃獃的看着小慧的爺爺。
周子明拿着手電照去,卻看到後頸部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扒開頭髮,卻是一個黃銅色的釘子。
周子明臉色大變:“這是……”
“控屍釘。”我搶先開口。
我倆對視到了一起,臉色都十分難看。
相傳這控屍釘是一種南洋巫師所制,將其釘在屍體的眉心,心口,脊柱便可御屍,十分變態的一眾巫術。
周子明立刻將控屍釘拔了出來,看向眉心,果真也有。
如此一來,這事情就變的撲朔迷離了,原本我以為只是那黑心選廠所致,現在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着什麼啊。
周子明把我送到醫院,朝着我開口:“這件事的問題要大的多了,我現在趕緊回場把老爺子火化,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將今天拿的名片遞給了他:“你人脈廣,幫我查查這個人的祖墳在哪,很多事他肯定知道。”
周子明點了點頭,便揚長而去了。
醫院,小慧的奶奶已經住了院,我到的時候小慧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臉上滿是疲憊。
看見我,卻努力的打起了精神:“明陽哥,我爺爺怎麼樣了?”
我怕她分心,沒敢和她說實話:“沒什麼事,安排火化了。”
小慧點了點頭,隨後又抬起頭朝着我開口:“我今天聯繫上我姑姑了,她們說奶奶的病她們會負責。不要擔心。”
我皺起眉頭,小慧的姑姑,早在她父母離世之後就和她們斷絕了關係,這個節骨眼怎麼又突然冒了出來。
不過有人管總是好的,我點了點頭,也挺高興:“那太好了。”
小慧低着頭,好似在做什麼心裏鬥爭,良久,看向我:“明陽哥,我問你個事。”
我點頭:“你說。”
“你想要俺不?”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