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不見

185:不見

越川候可不敢想像如果梁瓷笙再次不見,上京裏面的人會瘋成什麼樣子。

府上的老爺都這麼說了,下人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相互推攘着,最後輕呡着唇,都往外面走去。

而先前被他們擔心的梁瓷笙,如今正托着腮幫,敲着不遠處的廟戲團,苦澀的茶水被甜品沖淡,眼眸輕斂,面具戴在面上,其實怎麼都不太舒服。

她看不到的是,坐在她身邊的男人時不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眼萬年。

如何都會捨不得的程度。

“你……”

當男人再一次將自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被梁瓷笙抓了個正着,“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在看我。”

大抵是中藥茶也會讓人熏暈,梁瓷笙感覺自己的面頰上微微發熱,思路被分成片段,好幾次都需要她努力地去回憶,才能夠想起來自己到底要說些什麼。

“你是不是……以前知道我?”

“什麼?”

男人面具下那雙如琥珀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梁瓷笙,反問道。

“我總感覺你很熟悉……”梁瓷笙嘟嘟囔囔地趴到桌子上,面上戴着的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的衣服蹭開了,露出面具下白皙嬌嫩的小臉。

“但是那個人是個大混蛋。”

“他一直都目中無人,覺得全天下就自己最厲害,什麼都算計,什麼都欺騙我……”

無論是重生之前,還是重生之後,他一直在欺騙我。

“他還惡劣,明知道我不喜歡,還要逼着我做。

做戲也不和我說,只會讓我心灰意冷。”梁瓷笙想到自己曾經喝過的避子湯,再想想梁思寧正在襁褓裏面的孩子,扯唇嘲諷道:“他一點都不信任我。”

“我們最後會變成那個鬼樣子,他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如果他早一點跟我說,我們早一點察覺知曉,心意相通,會不會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一樣?”

狐仙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面容上脫離,柔軟的髮絲羅在面頰上,配上微醺的面容,在不知道何時升上天空的煙火下,明艷如春。

梁瓷笙輕斂着眼眸,忽地伸手勾住坐在自己身邊男人的衣裳,撒嬌似地抬手搖了搖,“你說我們是不是自作自受?”

男人輕咽了下,喉結微微滑動。

面具下的神情微微深情,抬手將趴在桌子上面的梁瓷笙護好,防止人一不小心就從桌子上面滑落下去。

“是。”

我們就是自作自受,是他太過於自負,自以為全天下的人心他都能夠玩弄在手掌之中。

可他偏偏算漏了梁瓷笙對他的愛。

誰知道趴在桌子上,好似很疲憊的女人聽了他的話語非但沒有鬆一口氣,而是忽地從坐起來,雙手抓着他的手臂,嬌美的面容湊近,惡狠狠地說道:“他是混蛋,你也是混蛋!”

楚竹煦輕笑,扶着梁瓷笙,將放在桌子上的茶輕呡了一口,確定這是茶而不是酒,最後視線只能夠落在甜品上。

耳畔忽地想起先前那個賣給他們

的大娘說——“這個糕用的是好幾年的女兒紅,混着棗香,聞起來香甜,實際上容易醉熏。”

“小娘子還是小吃些,免得明日頭疼。”

楚竹煦無奈地看着耍酒瘋的人,還沒有動作,梁瓷笙就像是擔心他會將自己給落下,止不住地往人的懷裏面鑽。

等汲取到人身上面的溫暖后,梁瓷笙才像是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一絲真實,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梁瓷笙小聲地說道:“我想回家了。”

還沒來得及伸手將人攬到自己懷裏面,楚竹煦就聽到了梁瓷笙的輕聲呢喃。

楚竹煦的左胸膛微微發熱,“你想要回哪個家?”

心裏面卻無比地期待着,醉熏中的梁瓷笙能夠回答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但他又非常地確定,對於梁瓷笙來說,北楚的那個家……

帶給她的溫馨時間太少了,只有不斷地傷害。

梁瓷笙也不會想要回北楚的家。

醉在他懷裏面的梁瓷笙輕輕蹭了下人的胸膛,雙手緊緊地摟着楚竹煦的頸項,昂首,柔軟的嘴唇輕輕擦過楚竹煦的面頰。

“回家。”

溫熱的氣息緩緩吹拂過楚竹煦的臉側,摟着女人腰肢的手就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炙熱的東西,有些灼熱,卻一分也沒有鬆開。

反而是趁勢摟得愈發得緊。

“好,我帶你回家。”

無論是回哪個家,只要帶梁瓷笙回家的人,是他。

那他就是懸挂在天上面的指引星,無論多久,無論多遠,他都是。

人來

人往的描繪並沒有阻擋梁瓷笙被楚竹煦一把背起,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梁瓷笙被人背上的時候,一不小心,將楚竹煦臉上的面具給打了下來。

狐仙面具懸挂在男人的胸.前,露出了俊秀的面容,如果有經常在北楚跟西謠兩國來往生意的人,都能有一眼看出來,這個便是北楚的王。

只是今日盛宴佳節,街道上的人你來我往,匆匆忙忙,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視線往人的身上面多看一眼。

被楚竹煦背在背上面的女人一點也不安分,在他背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嘰里咕嚕說些什麼,搭在人肩膀上的雙手,時不時就捏上楚竹煦的面頰。

摸着摸着,就從頸項摸到了面頰兩側,就像是在探尋着——面前的人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嗎?

其實有一條更快的道路能夠從朝聖節舉辦的地方,回到府上面。

但楚竹煦逆向而行,繞了一個最為長遠的地方,從朝聖節舉辦的地方走過去,一步又一步。

跟草原邊上那些不斷跪下,又站起彎腰,手裏面拿着抄滿經書的黃紙漫天飛灑,又在漫天黃紙中,重新與泥地接觸的百姓們一樣。

虔誠。

但他虔誠的對象不是神,不是祖宗。

而是他背在背上面的人。

“嗯。”楚竹煦被背後鬧騰的人揪住耳朵,輕聲哄騙着回答了一聲,但很快又專註於被月光和焰火照耀着的道路,一步一步,緩慢又穩重。

生怕自己的

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背上面的人。

“月光白皎皎,心上藏嬌嬌。”

兒時學過的啟蒙詩,在楚竹煦的唇間緩緩吐出。

抬頭,是皎潔的月光;背後,是他的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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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侍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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