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欠債立碑
掌門跟風中的柳樹枝似的，拚命地後仰着，臉上的笑都僵住了，連連道，“扶珠，扶珠，扶珠她被你們弟子騙婚了！！”
“哦？”鳴玉真人順着他的力道一用勁兒，掌門便“咣當”一個屁股蹲結結實實的摔到地毯上。
“這是你們萬寶仙門新弟子啊，這麼多年可是頭一份呢。”鳴玉的目光落在司扶珠身上，“小孩，過來。”
扶珠眼睛亮晶晶的，乖巧的上前喊了聲“鳴玉姐姐。”
對方聞言眉開眼笑，“萬寶，你今年可真是收了個好孩子呢。”
她伸手捏了捏扶珠的臉，又問了些瑣碎問題，倒是看這小姑娘越看越喜歡。
只見她凌空抬手，那長壽石戒指便飛過來，乖乖的躺在她手上。
“喜歡么？”
“嗯嗯。”扶珠連連點頭，“美人姐姐的東西都喜歡！”
給了扶珠戒指，鳴玉又問了問那婚約，頗有些意外道“明元？”
鳴玉的語氣頗為熟稔，她又目光炯炯的看着司扶珠，那直勾勾的眼神讓司扶珠心裏發毛。
“要不選個日子把事辦了？”鳴玉興奮的問。
“聘禮十萬。”掌門想也不想的接話道。
“無恥！！”鳴玉、扶珠異口同聲道。
隨後鳴玉便讓弟子帶着扶珠到處轉轉，看樣子兩個掌門之間是要商議一番了。
扶珠得了戒指，已經覺得不虛此行，便把那便宜夫君拋之腦後了。
那弟子一路給扶珠介紹雙元殿各處樓宇，行到典經閣，扶珠來了興趣。
婉拒了那弟子陪同，她拾級而上。
上到三樓，司扶珠環顧周圍見到沒什麼人了，才放心克化了那長壽石。
那長壽石靈性溫潤，扶珠只感覺周身如沐溫泉，自身的感知都增強許多。
嗯？這裏還有靈器？
雖然氣息異常微弱，她循着找過去，從一本典籍里勾出一條紅繩，只見上面掛着一羊脂玉墜子周邊鑲嵌着貝銀裝飾。這式樣倒是有點像.....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清凌的劍氣襲來。
“爾等宵小！”
扶珠把羊脂玉收進自己乾坤囊，側身閃過一劍，就警惕的與對方過起招來。
“小賊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典經閣的主意。”一身着雙元殿鍊氣弟子服的男修士，身材如松，面冠如玉，威風凌然地持劍與她對峙。
扶珠沒有解釋。
平時鍛體煉器師自然是不敢與鍊氣劍修打的。
但她克化靈器后，實力會快速明顯增長，等一刻鐘過去方逐漸平復。
她很少能借克化打架，畢竟敵人不能聽話的在一刻鐘內送上門來。
但是今天，誰不打誰是傻狍子啊！
賀明元皺眉，這潛入典經閣限制區的女子，感知明明不高，竟然能與他廝鬥數個回合。
更越發肯定了自身猜想，必然是個心懷不軌，來偷古籍的賊人。
他分神間，一個不察竟被司扶珠一腳踹中，倒退數步。
此時，鳴玉真人與萬寶掌門破窗而入。
“我正納悶典經閣三層怎麼有這麼大的靈力波動呢。”鳴玉驚訝，“原是你們小兩口啊。”
賀明元:！！！
司扶珠：特么，早知道錘死他算了。
“明元，賀家竟是給你定了這麼乖巧討人疼的女修。”鳴玉真人捂嘴偷笑，一臉看戲的模樣。
賀明元:師傅你是不是失了智？
“師傅，家父此事甚為荒謬。”賀明元拱手道“司扶珠行為更是蹊蹺，她破除三樓禁制，潛入典經閣限制區域，弟子親眼看到她鬼鬼祟祟似是翻找什麼東西。”
禁制？扶珠想了想，那個位置確實有異常，只是她抬了下手，異常就消失了。
她心領神會，大概是她帶着戒指沾染了鳴玉真人的氣息，禁制沒有限制她。
“鳴玉姐姐給了我戒指。”
“我只是擺了下手那禁制就放我進來了。”
鳴玉真人點了點頭。
“至於翻找....你是說這個？”扶珠勾出那羊脂玉墜子。
這墜子雕工精美，毫無雜質，確實是精品。可並無靈氣，在修真之人眼中，不過爾爾。
“我這傻徒弟放着滿屋子的古籍不偷，偷個墜子唄。”
邵萬寶這句譏諷說的賀明元無言已對。
萬寶掌門在鳴玉目光之外，對着司扶珠偷摸比劃起了手勢。
司扶珠好恨自己這麼聰明...居然看懂了掌門的一番張牙舞爪。
扶珠突然晃了晃身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樣子。
“弟子....弟子只是見這墜子，與那婚書後面畫的式樣有些相似，便想細看幾分，這訂親信物怎會遺棄在此，不成想....咳咳！”
掌門連忙攙着她“我這可憐的徒兒，怕是被打重傷了！”
聽聞司扶珠一番傷心欲絕的自白，賀明元甚是驚訝，難道這女子竟是這麼掛心這婚約？此時他卻是理虧，但剛剛過招讓她重傷是絕不可能的。
賀明元皺眉“我們二人她修為並不弱於我，剛剛甚至佔據上風。”
“扶珠明明才鍛體期，你一鍊氣...”掌門一邊扶着虛弱的弟子，一邊眼含熱淚顫巍巍的伸手控訴他。
“徒兒啊！我可憐的徒兒！”
司扶珠閉上眼睛，恨不得就此瞑目，真是沒眼看師傅這浮誇的表演。
“一年。”鳴玉真人出聲道。
“徒兒啊，剛剛你離開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啊！”
“三年。”
“怪只能怪為師只是個煉藥師，不能為你討回公道啊！”
“四年。”鳴玉也一臉心疼的關心，“哎呀，小扶珠傷的這麼重，要不我請個煉藥師好生照料下。”
掌門果斷收了浮誇的演技，彬彬有禮道，“鳴玉真人客氣了，都怪扶珠學藝不精”。
扶珠胸口不疼了，氣也喘順了，乖巧的站直道歉“都怪扶珠不懂事，給鳴玉姐姐添麻煩了。”，
收到師傅的眼神，一臉懵逼的賀明元不得不也息事寧人。
“全是弟子魯莽，這玉墜乃明達自幼隨身之物，那日家父信中告知此為一對，以此定親。”
“明元便端詳一番，不想遺失在此。”
“今天還誤傷了扶珠姑娘，實在抱歉。”
“沒什麼，扶珠只在家書中看過描摹的玉墜樣子，今日得見，不想竟引起許多誤會。”司扶珠知道自家不靠譜的爹娘肯定怕她把玉墜子克化了，根本沒有寄給她，只在信中畫了個圖樣。
司扶珠的手摩挲着玉墜子，聲音低沉戀戀不捨的，賀明元略一猶豫開口道，“扶珠姑娘若不嫌棄，不妨拿去把玩。”
“謝謝！”司扶珠眼睛一亮，答應的飛快。
賀明元眼瞅着那墜子被收進乾坤囊：......其實我只想客氣下。
這邊送走了兩尊大神，賀明元總感覺不太對勁。
“師傅，您是不是被脅迫了？”
鳴玉卻是會心一笑，拂袖轉身。
“走了，一劍修被打的連連倒退，丟不丟人。”
扶珠兩人成功拿到了十萬兩四年期的借款，便馬不停蹄地去繳清了開北聯盟的欠款。
邵萬寶痛心疾首了好半天，才戀戀不捨的交給了對方。
“十萬兩啊十萬兩。”
“師傅，你已經喊了一路了。”扶珠冷漠臉。
“十萬兩又不是條小狗，你多叫兩聲它就會搖着尾巴出來的。”
“那要不回去把樊長老的大黃改名十一萬兩吧！這名招財進寶啊。”
好傢夥你還加了一萬兩。
“......樊老會和你拼了的。”
不過說起招財進寶，扶珠覺得自己作為貔貅的招財運好像恢復了一點。
在雙元殿她可是獲得了兩件寶貝！
倆人一個喜笑顏開，一個捶胸頓足的，悠哉地行到了萬寶仙門山門，都愣住了神。
“這.....”
只見山門口起了一塊幾乎遮蔽住整個山門的灰石碑，石碑與山門間，僅留下了兩人寬的進出通道。
靠近仔細觀摩，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萬寶仙門歷年債務。
最上面用斗大的字寫着“欠債還錢”，還鑲了一圈特殊的金色顏料，遠隔半里地都要晃到眼的程度。
“卧槽，開北聯盟這幫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損了啊。”說罷，邵萬寶抄起石頭就要砸這石碑。“找不到人就就搞這一招。”
沒見寶珠有反應，邵萬寶鬱悶道“.....徒兒，你怎麼也不攔着我。”
正在一條條研究債務的寶珠“你自己知道啊，砸了這個，還有下一個。”
“萬一下一個直接起到雙元殿附近，鳴玉姐姐出來散步看到了...”
掌門更加鬱悶的撇撇嘴。
“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欠下這麼多錢的。”
掌門長嘆一口氣，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此事說來話長，曾經老夫也是修真大陸一枝獨秀，多少女修......”
“說重點！！”
“人生在世怎能不欠錢，更何況我在世四百多年了，才欠一石碑，多麼？”掌門一叉腰，人生在世，及時享樂才對！。
司扶珠大概瀏覽了欠債碑，那大筆的債務都是從一百多年開始的，基本到八十二年前截止。
剩下的數額都是這十八年的債務滾雪球一樣，越積越多的利息。
這十八年，像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一般，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