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猜測
眾人都詢問的眼神看着黎子哲，只有秦卿兒笑道：“黎子哲，你是憑什麼有勇氣來洪野山的，我都很好奇，你咋到現在都沒死呢？”
黎子哲咬了咬牙，秦卿兒完全在幸災樂禍，剛才都沒有出手幫忙。
他也在猜測這個黑衣男子是誰，難道是墨執事派來的？
“那顆珠子很厲害，但很邪惡！它的力量很特別，能腐化萬物，這些衣物的主人恐怕都被它消化掉了。”陳錯鄭重道。
眾人聞言身子一顫。
林花槐扯了扯陳錯的圓臉，陳錯怒氣沖沖的想要揍他，卻被林花槐按到在地。
“你這鬼眼不錯嘛，我聽聞你家憑着一雙祖傳鬼眼，尋得諸多寶物，你這雙練的頗有幾分真傳，不錯，以後跟着我混，去了帝都我罩着你，你也幫我尋尋寶唄！”
陳錯掙扎的想起身，卻動彈不得，林花槐境界比他高多了，反抗不了，氣的臉通紅。
秦卿兒這個時候反倒不怕了，她笑道：“洪野山是誰的地兒，殷長鳴怕是還不清楚，若是真敢惹到我頭上，他一條人命怕是不夠的！”
林花槐扯了扯嘴角，之前家裏也有靈符傳來，雖然還不清楚這秦卿兒背後的勢力，但萬般囑咐過，要以上宗之禮待之，否則怕是回不來還說不了理。
秦卿兒走到黎子哲身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粉亮的眼睛映着空中紛飛的大雪，有些憤怒，有些失望。
“黎子哲，你到底哪能讓人看上眼？”
黎子哲冷着臉，悶着頭往前走。
“喂！你什麼態度！”秦卿兒提起鞭子就想抽他，餘下的人都很冷漠，包括他名義上的侍女唐音。
“風雪越發大了，天黑前趕不到關口，就別想在去了！”黎子哲冷言道，刺骨的風掛在他臉上，不知是凍的還是羞的，臉通紅。
白雪漸茫，鋪天蓋地的撒了下來，山石的輪廓漸淡，路越發不好走了。
黃昏即將來臨，遠望關口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秦卿兒終究沒有落下鞭子，抱着些吃食生悶氣，待在那不走了。
黎子哲拿出秦國師給的玉牌道：“即便你是公主，任務在身也得聽我的。”
秦卿兒咬牙切齒，她很看重此次任務，也想完美的完成，但是秦國師讓她當黎子哲的副官，讓她很不服。
“走！”秦卿兒，拍拍身上的雪。
一行人繼續前行，在黃昏前又翻過一座山，前面便是一片平原，積雪頗厚。
黎子哲想不通，關口前擁擠的山匪群消失了，只有零星不多的人。
他們臉上一片木然，如同行屍走肉，關口前有一個雪堆，陳錯告訴大家說那是屍體堆上來的。
齊寐天生對鬼魅之物有着特殊感應，他也說這裏冤魂無數，久了必有厲鬼生出。
黎子哲一路上不言不語，聽到這句話抬起頭，冰涼的雪砸在臉上，透徹心扉。
“走吧！還有一段路！”黎子哲戴上一頂白色面具，一道狹長的腥紅口子從右眼裂到嘴角。
關口的衛兵分辨不出秦字玉牌，叫來的統領愉快的給放了行，恭敬的送了很遠。
唐音一個人很孤獨，自從剛才那場戰鬥后，她便不再牽着黎子哲的衣角，一個人走在最後。
附近的山頭經受殺陣摧殘，地圖也不大有用了，好在殷長鳴派人接應，順利的走到第二道關口。
陳錯和齊寐回望，眼中有些驚恐，第二殺陣開始了，滔天的颶風卷着雪滾滾向前，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泥石木屑卷的滿天都是，呼嘯聲中似有微不可聞的慘叫聲。
天崩地裂，雪浪風濤，怕是中五境的尊者都不一定對付的了。
“山匪賊行難改，總認為聚集些烏合之眾便能幹些大事，看，這只是第二殺陣，能有人活下來？頑抗就是死！”來接應的統領不是別人，正是養傷的陳運龍，他在不停地咳嗽，處境似乎並不好，傷的這麼重還被派出來接應。
成運龍哈哈笑道：“諸位不要在意，寨子裏有些煩心事要處理，能動的都去了，墨執事信任我，派我出來接你們。”
成運龍領着眾人前行，已是鐵馬山腳下，只見百丈高的高山建着些堂殿，不是很華麗，但入的了眼。
半山腰靈光交錯，聚集了很多人，那裏立着三座高大的王座，右邊的王座着了火，眼看就要燒毀了。
“這般走太慢，我們走這邊！”成運龍呵斥着守衛讓開道路，沿着條小路繞山而行。
原來正面坡度很大的鐵馬山，背部竟是一片陡峭的懸崖，下面只有一座隆起的小山丘，上面有着幾十具新鮮屍體。
“這是座屍山！”陳錯驚愕道。
齊寐渾身顫抖，他感覺到怨氣衝天，這屍山下似乎藏着一頭厲鬼。
唐音嚇的臉蒼白，先是抓住黎子哲的衣角，然後放開又抓住林花槐的衣角。
林花槐捏着她的頭，她也不罵他了。
成運龍歪着嘴嘲弄道：“都是些該死之人，要麼窮，要麼自不量力，要麼沒有自知之明，這個世道，他們在哪都會死！”
這座屍山有十多丈高，不知道堆滿了多少屍體，腥臭味雪也掩蓋不住。
懸崖垂着數條鐵繩，下面是一個牢籠般的鐵房子，十幾個人擁擠的擠在裏面，成運龍敲了敲角落裏的牛皮鼓，不多久，鐵房子就被拉了上去。
隨着鐵房子上升，視野越來越寬闊，周圍的幾座矮山已經落滿雪，矮山有着數不清的山洞，裏面燈火通明，山上人影綽綽。
“這裏有多少人？”黎子哲壓着嗓子道。
成運龍只道黎子哲與自己一樣是個專心政道的修行廢材，他拍着黎子哲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先想問什麼？我就直說了這裏有三萬，最後能活下來的不過數百人！也可以說除了你們那裏整個洪野山能活下來的人也不多。”
十數萬人只活數百人。
少年們不動聲色，唐音差點哭了。
鐵房子在近山頂處停下，那裏有條羊腸小道，穿過去是一個開口頗大的山洞，裏面有一座篝火，殷長鳴和墨執事正站在那裏商量着事。
“執事，人已帶到，屬下得去換藥，就不陪着了！”成運龍拱手告退。
墨執事點點，視線落在黎子哲腰間秦字玉牌上。
殷長鳴看着黎子哲這一行人，打量一番心中有了計較。
“正好，西辭帶領的那批小王缺乏歷練，您看這樣安排如何。”
墨執事臉色冷冰，有些蒼白，她指了指黎子哲道：“他留下商議，其他的你先安排個住處！”
秦卿兒有些不滿，黎子哲在她耳邊低語道：“你若想完成任務，就不要惹是生非！”
秦卿兒瞪着眼睛，想揍黎子哲，思量的會兒，覺得有理，便領着人跟着殷長鳴安排的侍衛往山下走。
墨執事又轉頭對殷長鳴道：“你先把下面的事處理好，我和他聊聊。”
殷長鳴看了黎子哲一眼離開了。
墨執事見殷長鳴走遠，冷笑一聲，速度極快的摘掉了黎子哲的面具。
“還真是你！”
黎子哲驚慌失措，他沒想到墨執事如此警覺。
“境花花呢？”
黎子哲努力鎮定下來，道：“在秦國師府上！”
“消化殘靈？”
黎子哲沉默不語，側過身盯着篝火發獃。
墨執事臉色更冷了。
“殘靈的事我不說了，就當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和秦國師有什麼約定，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墨執事走到黎子哲身邊，彎着身子在黎子哲耳邊道。
黎子哲問着墨執事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放佛很沉醉。
墨執事也不惱怒，走出洞口道：“你跟我來！”
洞外風雪依舊，山下人影晃動模糊不清。
墨執事指着山下的人群道：“你知道這下面有多少是我的人？”
黎子哲一臉茫然。
“除了些統領是是，其他的都不是，還有一部分是死人！九洲戰爭在你們看來已經開始了，但開始的地方卻不在邊界，而是在這裏！”
這是個石破天驚的消息，有諸多猜疑。
墨執事冷冷一笑：“洪野山早早被安插了十數個勢力，齊家最為聰明，用了個上古寶鼎吸引注意力，將西辭作為明面上的代言人丟在這裏搶奪偽戰兵的控制權，但我知道真正的代言人是藏在那些山匪中，甚至你帶來的那些人中。”
黎子哲取回面具套在臉上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與此事無關，你又是怎麼發現我的？”
墨執事輕笑一聲似乎想到一些開心的事兒，她拉着黎子哲走到一處寬闊的懸崖邊，望着北方，帝都就在那個方位。
“我是墨家的三小姐，不聰明，但繼承了祖父的精明，黎子哲你是個可憐人，你被很無辜的卷進了這場風暴中。早在你去海州城的時候你就註定要來這個地方。”
她仰着頭看着風雪中爆炸的黑影，如濤濤洪流，毀天滅地，她收斂起笑容。
“衛賢！”黎子哲心道，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那位大哥西夜王衛賢，只有他能讓自己這個無關的人捲入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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