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
能夠僅僅從,巨綠蜥皮製,鋪地皮毯,就可看出“火焰龍餐廳”是一家坦巴圖威風格的餐廳,這樣的眼光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再看看弓勒姆的舉止與氣質,米勒斯心裏暗道一聲:“糟糕。”慌忙的走上前去,向弓勒姆與亞樂彌深深鞠躬施禮說:“萬分抱歉,尊敬的先生、小姐,剛才沒有適時招呼,真是太失禮了。”
亞樂彌看到這樣一位年長者向自己施禮,慌忙的說:“沒什麼,這位先生。”
弓勒姆也不好在亞樂彌的面前,過分為難米勒斯,也只是暗暗諷刺說:“這沒什麼侍者先生,誰都有走神的時候,麻煩您,請給我們兩人一個貴賓包廂。”
米勒斯看弓勒姆並沒有為難自己,暗暗鬆了口氣說:“好的,尊貴的先生,請跟我來。”
說完米勒斯恭敬的在前頭引路,弓勒姆再次微微做出一個“請手禮”示意女士先行。
亞樂彌在這樣的場合已經有點頭昏,就模糊的跟在米勒斯的後面先行,弓勒姆跟在她身後。
米勒斯引領亞樂彌和弓勒姆穿過餐廳的大廳,走進了一個有着精巧園林佈置的庭院。
庭院中站着一名穿着更加體面的侍者,看到米勒斯引領亞樂彌和弓勒姆走過來,那名侍者上前幾步,走到了亞樂彌與弓勒姆的面前,微微鞠躬。
這時米勒斯站定,向弓勒姆和亞樂彌鞠躬說:“很榮幸能為兩位服務,這位是鄙餐廳貴賓區侍者畢坦其,下面將由他接替我,為兩位貴賓服務。”
然後米勒斯對畢坦其說:“畢坦其先生,這兩位貴賓需要一間貴賓包廂。”然後再次向弓勒姆和亞樂彌微微鞠躬,退下。
畢坦其的儀態比米勒斯優雅很多,他鞠躬說:“很榮幸兩位蒞臨‘火焰龍餐廳’餐廳用餐,接下來就由鄙人為兩位服務,請跟我來。”
說著畢坦其引導着着弓勒姆和亞樂彌,穿過了庭院中垮着精巧木橋的龐大魚池,最後走進了在一片修竹旁邊的一間幽靜的小包廂。
畢坦其首先輕聲問亞樂彌說:“美麗的小姐,您對這間包廂還滿意嗎?”
亞樂彌沒有想到畢坦其,會突然向她發問,一驚之下臉色一片緋紅,好一會才靦腆的吱吱嗚嗚說:“很好。”
弓勒姆倒是頗為欣賞這間小包廂,低調而又奢華的氣息,向著畢坦其,點頭示意微笑着說:“真的是非常道地的坦巴圖威宮廷風格的包廂,畢坦其先生,我對您的介紹非常滿意。請先給我們來兩杯熱可可。不過您現在就可以安排廚房,準備一個‘巡弋龍全餐’了,我想等到準備好的時候,我們已經餓了。”
畢坦其微微一愣說:“對不起大人,請問您是要點一份‘巡弋龍全餐’嗎?”
本來正在要招呼亞樂彌坐下,滿臉帶笑的弓勒姆,聽到畢坦其的問話,轉過頭,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眼神冰冷的微微掃了下畢坦其說:“有何問題嗎,畢坦其先生。”
畢坦其被弓勒姆冰冷的眼神掃過,就覺得心底一陣戰慄,老道的畢坦其馬上意識到,可能這個年輕胖子的地位,還遠在自己剛才的估量之上,馬上滿臉笑意的鞠躬說:“當然沒有如何問題大人,我的意思是,雙份熱可可馬上即到。不過‘巡弋龍全餐’大概要一小時又二十分鐘才可上桌,恐怕要煩勞兩位,稍稍等待。”
弓勒姆聽到這裏,輕輕擺手示意沒有關係,畢坦其識趣的鞠躬倒退出包廂門,然後關上了包廂。
包廂關上的一剎那,亞樂彌彷彿才如夢初醒的意識到,自己竟然跟弓勒姆單獨進到了一間,非常私密的包廂里,而且最近幾次看到的弓勒姆,與自己以前相處的弓勒姆彷彿完全不同,非常陌生,不由得心裏一緊。
弓勒姆看到亞樂彌的表情不在發茫,而是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心裏一想就想到了答案。
眼珠一轉,弓勒姆邪惡的對亞樂彌一笑說:“嘿嘿,亞樂彌,你終於掉到了我的陷阱里,你猜我想要對你幹什麼呢?”說著就作勢要撲向亞樂彌。
一瞬間亞樂彌有一種大禍臨頭,嚇傻得感覺。
弓勒姆自己卻忍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說:“亞樂彌學姐,您原來是那麼膽小的人啊,您剛才的表情好像中風一樣,還真是有趣。”
亞樂彌這才意識到,弓勒姆是在開玩笑,心裏一松,可是心情這麼一緊一松,加上昨晚受到的委屈,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就又掉了下來。
看着弓勒姆還在大笑,亞樂彌又氣又羞,猛的站起身來,就向包廂外衝去。
弓勒姆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一下拉住亞樂彌解釋說:“我只是看到您剛才好像很緊張,才那麼不合時宜的,開了這個糟糕玩笑罷了。萬分抱歉,亞樂彌學姐,真的萬分抱歉。”
亞樂彌根本不聽,流着淚也不說話,只是想要掙脫弓勒姆雙手。
弓勒姆緊緊拉住亞樂彌,着急的大聲說:“亞樂彌學姐,我承認這個玩笑真的有些過分,不過我也只是,為了緩解您的情緒罷了。您難道真的認為我會傷害您嗎。”
說著弓勒姆放開手說:“如果您真的認為我會傷害您,您可以離開,不過我會一直跟着您,直到您情緒平復,我是真的很擔心您現在的狀況。”
沒想到聽到弓勒姆放開手,還這麼說,亞樂彌反而不再堅持要走,只是站在原地不動。
弓勒姆撓着頭對亞樂彌說:“好了,亞樂彌學姐,不要再鬧彆扭了。我今天一早都沒吃早餐啊,您沒聽那個侍者說,正餐還要一小時后才能上嗎,在這之前,就讓我們坐在軟椅上,節省一點昨天晚飯的消耗好嗎。”
亞樂彌聽到弓勒姆這麼講,又看了看弓勒姆撓着頭的傻傻樣子,雖然臉上還帶着淚花,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微笑,慢慢回到了包廂的軟椅上坐下。
這時侍者畢坦其,端着兩大杯,熱氣騰騰的可可走進了包廂,瞟到包廂里亞樂彌梨花帶雨的樣子,畢坦其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只是放下可可后,不在啰唆,輕聲說句:“兩位請慢用。”就退出了包廂。
弓勒姆端起一杯可可,先喝了一大口,嘆了口氣說:“這家店子的可可還真是純正,比我們學園賣的要好的多了。”
說著弓勒姆端起了另一杯可可,遞到亞樂彌面前,柔聲說:“亞樂彌學姐,痛哭可是對體力和精力的雙層消耗,哭了那麼久,恐怕肚子都空了,先喝點可可暖暖胃。不然以後如果常常鬧胃痛,那就非常麻煩了。”
亞樂彌聽到弓勒姆的話,眼裏又蒙上了一層淚光,默默接過可可,喝了一口,胃裏馬上覺得一片溫暖,舒服了好多。
但是亞樂彌心裏卻酸楚的想:“弓勒姆平時看起來傻裏傻氣,但是沒想到那麼的會體貼人。阿克斯可從不會這樣。”
可是又想想,自己心目中,對弓勒姆一直以來傻裏傻氣的印象,可能也只是自己的誤解而已。
畢竟亞樂彌最近看到的,弓勒姆在社會之上的氣質與表現,都是明顯的上位者儀態,而且社會之上的人群,對弓勒姆也都表現的畢恭畢敬。
弓勒姆看到亞樂彌喝了一口可可,急切而有趣的說:“怎麼樣,亞樂彌學姐,比我們蔚藍學園餐廳的可可好很多吧?坦白講,我一直都很好奇,像您這樣的工讀生,會不會偷偷把可可粉大部分都自己喝掉,所以才會衝出那麼淡的可可給我們。”
亞樂彌“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說:“胡說什麼,我們工讀生哪有這樣,何況知道你這個胖小子容易餓,你的可可我可都是特意多加料的。”
弓勒姆愁眉苦臉的說:“亞樂彌學姐,怪不得我最近這麼的發胖,原來都是你害的。”
聽到這話,亞樂彌不再說什麼,只是笑着看着弓勒姆的大肚皮,這樣一看,弓勒姆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包廂的氣氛一下子變的融洽起來。
笑了好一陣子,弓勒姆才開口說:“好了,亞樂彌學姐,您說說看,昨晚和今早到底發生了什麼,把所有的不開心都告訴我,我想一切應該都和阿克斯學長有關,我可以從一個男子的角度,給您一些合理的開解。”
情緒平復,回復理智的亞樂彌,其實已經不想再給弓勒姆講自己的心事,因為這些很私密的問題,亞樂彌覺得只能和閨中密友談起。
於是亞樂彌應付的慢慢講說:“昨晚從‘紫色情緒’酒吧出來,我一直勸說阿克斯去向你道歉,因為昨晚之事,阿克斯做的太過失禮。”
弓勒姆插嘴說:“亞樂彌學姐,你這件事做得非常錯誤啊,您竟然在這樣的時刻,還讓阿克斯學長道歉,恐怕您的作為會適得其反,阿克斯學長恐怕會變的暴怒,而更加的不理智吧。”
亞樂彌驚訝的說:“你怎麼會知道?”
弓勒姆皺着眉,模仿着昨晚藍寇其的語調說:“您沒有想到阿克斯學長當時的心情吧。像阿克斯學長這樣,一生平順的高傲首席生,突然發現自己的存在,對有些人來說,也只不過是螻蟻一樣,恐怕人生的信念都有點崩潰啊。在這樣的時刻,您還一直要他向他瞧不起的我道歉,他當然會氣得瘋狂啊。”
這段話其實最精華的中間部分,都是昨晚藍寇其在“紫色情緒”里的真實的有感而發,所以對阿克斯當時心態的把握可說相當的精準。
亞樂彌聽到弓勒姆的話,默默一想就覺得很有道理,喃喃的說:“是嗎?”
弓勒姆聳聳肩說:“當然了亞樂彌學姐,其實您可不太懂男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