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名為意志的戰鬥
客輪之上的某個船艙之中，實力完全不成比例的戰鬥依然在持續着。
體力已經透支，身體上的劇痛甚至已經轉化為了麻木，每吸進的一口氣之中都帶有濃濃的血腥味，全身都在不停地向著大腦發出“必須要休息一下”的信號。能夠維持住站立的姿勢，已經花費了大部分的力氣。這種情況下，說話也成為了一種耗費體力的事情。
這就是此時上條的情況。
“該死的，你這個傢伙。”
看着再次晃晃悠悠站起身來，攔在自己面前的上條，魔法師摸了摸自己剛剛被擊中而疼痛着的右臉。
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除了那隻能夠摸消掉魔法的右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戰鬥，魔法師很清楚地知道了這點。
但是，不論被打倒多少次，都會站起身來。就算是使用魔法，也會被他的右手摸消掉。
明明應該是很輕易就結束的戰鬥，卻偏偏陷入了這種膠着的情況，這讓魔法師的心中，慢慢地浮起了某種名為焦躁的情緒。
“絕對……不會讓你……帶走茵蒂克絲的……”
顫抖着的聲音，宣稱着少年的決心。
“切。明明只是和那個小傢伙相處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吧，有必要為這麼一個人如此拚命嗎？難道英國清教給你的好處，就值得你做到這種地步？”
“好處……？那種東西……”
上條想要露出一個微笑，但是因為臉上的劇痛只做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
從未從英國清教那邊獲得什麼好處，連茵蒂克絲的生活費用都需要掏自己的腰包，在某些時候，甚至還要用自己的身體親自“享受”小虎牙的滋味，來平息某少女的莫名其妙的怒火，更是會時不時地捲入莫名奇妙的事情中去。
那與其說是好處，不如說是茵蒂克絲一個天大的麻煩更合適些。
“像你……這種自私的傢伙……不會理解……這種守護他人的想法的……”
因為茵蒂克絲的緣故而失去了自己的記憶，雖然從北斗那裏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是對於自己當初是抱着怎樣的想法去解救這個少女的，上條已無法回想起來。
但是上條只知道一件事。
他想守護這個少女。
只是為了看到那張臉上的微笑，上條就是想守護自己身邊的這個少女。
即使，需要付出的是自己的性命。
“守護，好偉大呢……”
魔法師挑動着嘴角，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但是，力量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啊，沒有力量的話，什麼守護，什麼自由……一切都是空談。”
“那只是你的想法……”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所謂的守護吧！”
強而有力的踢擊，再次降臨在上條的身上。
雖然擋住了對方的踢擊，但是倉促的防禦讓上條的右臂一陣的劇痛。
作為能夠摸消魔法的右臂，自然在戰鬥之中受到了對方更多的“照顧”。還未痊癒的傷處以及骨骼，因為巨大的衝擊與震動而不斷地向著大腦發出着“疼痛”的信號。
還未等到他做出第二次的反應，又一記踢擊狠狠地擊中了他的身側。高消耗的體力讓上條完全無法做出緩解那股力量的舉動，不由自主地被踢飛了出去。
“原本還想親自解決你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畢竟不是專長於體能，和上條纏鬥了一段時間，讓魔法師的體力也消耗了不少。微微有些氣喘着，魔法師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隨着魔法師的話語，摔倒在地的上條身下的金屬船板突然涌動了起來。但是觸及到上條的右手之後，如同變為活物般的鋼鐵突然靜止，隨後就像是砂糖般潰散。
受到魔法影響而變化的鋼鐵，在變化途中被上條的右手觸及后就會自動潰散。原本只是交戰中的一個細節，卻在此時被魔法師利用來製作了一個足以讓上條掉落下去的空洞。
來不及反應，上條的身子一下子隱沒入了鐵砂之中。
“……還是讓你和這艘船一同化為灰燼吧。”
沒有聽到下方傳來重物掉落的聲音，魔法師稍微詫異了一下。不過看到鐵砂散落之後，空洞邊緣露出了手指后，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真是頑固呢，如果你乖乖的掉下去的話，還能多活那麼幾分鐘。”
慢慢地走了過去，俯視着單手攀在鐵壁邊緣的上條，魔法師搖了搖頭。
如同被切割過的鐵壁邊緣鋒利如刀，承受着全身體重攀援在其上的右手被尖銳的邊緣割出了傷口，滴滴的鮮血正順着自己的右臂慢慢滑落下來，落於自己的臉上，甚至影響了自己的視線。
但是上條依然咬着牙堅持着。
“實話告訴你吧，這艘船上，可是安置了你們學園都市所特製的炸藥呢，只需我輕輕地按下按鈕。轟~！不論是那些魔法師也好還是那個聖人也好，都將和這個客輪一起陪葬呢。如果不是對你這隻右手感到有些好奇，我早就將他們都送上天了。”
“什……”
聽到魔法師的話語后，上條吃了一驚。
“原本打算獲得你那奇怪的能力的，但是現在……請你在悔恨自己無力的情況下，慢慢地等待死亡的到來吧！”
魔法師獰笑着，重重地踩住了上條裸露在外的手指上。
“呃！！！”
鑽心的劇痛，讓上條不由地悶哼了出來。
“下去吧！下去吧！”
不斷地捻動着腳，看着上條扭曲的面容，魔法師張狂地笑着。
雖然想要牢牢地抓住邊緣，雖然咬着牙堅持，但是十指連心，那劇烈的疼痛讓上條的手臂不由地開始顫抖了起來。
就在上條幾乎堅持不住，要掉下去的時候，魔法師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
“立刻……回歸……”
雙眼失去了焦距，靈魂如同被勾走的魔法師茫然地自語着莫名奇妙的話語。
就是現在！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是上條清楚地知道了，如果自己不抓住這唯一的機會，船上所有的人都將陷入不幸之中。
身體突然湧入了自己也無法相信的力量，上條大喊了一聲，猛地將自己的左手伸了上去，緊緊地抓住了魔法師的一隻腳。
“和我一起下去吧！”
怒吼聲中，兩個身影緊緊糾纏着，順着空洞向著下方高高的船艙中掉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