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指認在即
汪家人當然不敢發這個誓,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而且看傅言這樣什麼都不怕的態度,大概就是有別人眼紅傅言,要坑害她唄,等張大傑緩過來了,說不定她就要把這件事調查一個清楚。
到時候他們不光被打臉,還要整天生活在誓言成真的恐懼中。
“你說自己是清白的,你自己查清楚證明給大家看就是了,拉上我們汪家人做啥?”汪輝說。
“就是,還想讓我們汪家斷子絕孫,你咋不說自己呢?”陳氏說。
這話才說完,就感到一陣冷意席捲全身,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凜冽起來。
陳氏下意識地朝一個方向看去,正好對上慕定安陰沉的眸子,不由得一個哆嗦,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汪家其他人也覺得不對勁,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壓迫籠罩着,他們還沒意識到慕定安的不悅,但似乎又感到,再這樣的情況下,閉着嘴巴才是最好的。
傅言翻了一個白眼:“反正不是我乾的,我說自己也沒用啊。”
“就是,只有心裏有鬼的人才怕。”雲秋說:“身正不怕影子歪。”
汪家人臉色又是一陣難看。
不過也好歹是平靜下來了,其他和汪家走得近,對傅言嫉妒羨慕恨的人家,前面才和汪家人一唱一和,現在也不敢多說什麼,免得傅言一開口就要他們發那種嚇死人的誓言,他們哪裏敢?
熬藥要等好一段時間,不過村裡人誰都沒有走,都等在這裏看熱鬧,如果不是慕家嫂子,又會是誰?這樣鳥不拉屎的荒村,平時幾乎看不到這種曲折的陰謀,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人就是這樣,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都拿來當戲看,看了又能議論好一陣子。
大家等着一個結果,陸雲染卻越來越忐忑,不過她一想,張大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是她乾的,也就放心了。
“張大傑喝的葯沒有倒掉吧。”傅言問大傑娘。
“還剩下一半。”大傑娘說。
“好,麻煩你取來。”
大傑娘去了又很快回來,將剩下的半包葯給傅言。
傅言其實已經知道張大傑中的什麼毒,不過她要拿到具體配藥,這樣才好找人。
傅言辨別了一下,鎮子上的葯館子她去過兩次,其他擺攤的赤腳醫生她也留意過,他們用的什麼葯,她心裏還是有數的。
“慕定安,你去鎮子上——”傅言低聲對慕定安低語一陣。
慕定安面色恍然,他知道該怎麼做了,不得不說,傅言平時真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所以才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可是這裏,他不太放心。
“害,你去吧,誰敢欺負嫂子,我打得他滿地找牙。”邵羽看出他的想法,說道。
他雖然不能說是全好了,但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慕定安打量了一眼邵羽,狀態好不錯,就走了。
傅言心想,原來慕定安還擔心那些人對她不利啊,這個男人,的確能處。
慕定安不見了,這是大家後來才注意到的問題,這個男人這樣的氣場,平時想讓人忽視都難,可是當他想要斂去存在感的時候,卻也輕而易舉地讓人意識不到。
不過,大家都沒有多想,也許人在屋子裏頭呢。
葯熬好的時候,張大傑已經好轉了不少,能坐立起來了,只是他喉嚨重大,還是不能說話。
濃黑的湯汁,裝滿了一個小碗,大傑娘喂張大傑服下去:“大傑啊,大家都看着你咧,你要快點好起來,告訴大家是誰害的你啊。”
張大傑張了張嘴,一動喉嚨一陣痛,他只好什麼也不說。
這個時候,距離一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不少村民坐在地上等。
傅言真的是佩服了,她沒有想到,人們的八卦心理會這麼強烈,不管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一樣的,看來這是人類的共同慣性。
陸雲染看不到慕定安的身影,不由得納悶,慕定安還是關心傅言的,不會將她一個人扔在有危險的人堆里,再想到傅言對慕定安耳語的情形,難道他去辦什麼要緊的事情了?
陸雲染感到一陣不安,希望,跟現在這件事沒有關係吧。
慕定安來了,身邊跟着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這老人似乎有點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慕定安這樣氣勢強烈的男人在身邊的緣故。
然而,看到那一位老人,陸雲染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本來還算鎮定的神情,一下子充滿了恐懼忐忑。
“老人家是大夫吧,您貴姓?”傅言開口請教。
“赤腳鄉醫罷了,免貴姓鄭。”鄭大夫也是一個和氣的人。
他之所以有點發慌,是因為這個男人找到他,要他無論如何也要走一趟,他懷疑他的葯吃出問題來了。
再看地上坐躺着一個男人,那樣的癥狀,他還是很清楚的,心想完了完了。
傅言將那包葯遞給他:“鄭大夫看看,這包葯,是從你看那裏開的嗎?”
鄭大夫翻了一下,如實承認:“是,是從我這裏開的,就在昨早上,有個女娃子找到我,說家裏老鼠多,想要毒殺老鼠的葯,要效果最強烈的,吃了立刻發作,五臟六腑全爛的那種,我就開給她一包。”他又看一眼張大傑,小心地問:“是不是出事了?”
村裡人頓時恍然,原來真的有人蓄意害人,傅言是無辜的,只是,傅言給張大傑開的葯應該沒錯,和那一包有毒的葯,又是怎麼對調的?這又是一個疑點了。
張大傑情緒突然有點激動,原來是有人專門想要毒死他,是誰?
“我家大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平時本本分分,哪個壞了良心的,會對他懷恨在心,要他的命。”大傑娘抹着眼淚說。
“買葯的那個女娃子是誰?”有人大聲道。
“對,是誰,多半是她乾的。”
村裡人雖然在看熱鬧,但懲惡揚善,也是人們心中的堅守,這種惡毒的事情,怎麼能夠縱容?
看到村裡人憤怒的情緒再一次被點燃,而且比前面還要來勢洶洶,陸雲染嚇得腿一軟,差一點沒有跌倒。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逃跑,避開這個風頭,等到平息了再回來,到時候就算有人懷疑她,也找不到證據。
“那麼,就請鄭大夫看看,買葯的那個人,在不在這裏吧。”傅言嘴角微微勾起。
陸雲染,她看她怎麼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