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狂人發作
「國師說的?」
見林子軒不語,蘇寧清便明白了一切,看來真是如此了,那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陛下,恕小女直言,防人之心不可無,國師有這麼大的能耐,陛下難道就不怕他有不臣之心嗎?」
帝王多疑,這點蘇寧清深有體會。
「再說了,到時候背負上千古罵名的可都是陛下,國師豈不是剛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蘇寧清繼續慫恿着,她所言句句屬實,林子軒無以為辯。
此刻,蘇寧清就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將自己所有的怨恨,不滿,憤怒全都壓抑在心裏。只從百姓的角度勸說著林子軒。
面對着美人這般冷厲的目光,林子軒甚至有些畏懼。
「好了,小清,出兵打仗,本是男兒的雄心與擔當,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言罷,林子軒緊張的舔了下嘴唇,好心情已經沒了一半。
「陛下,打仗靠的是男兒,但是救治傷者卻是醫者應盡的本分!」蘇寧清表現得越堅定,林子軒的決心就被動搖的越厲害。「如今百姓民不聊生,請陛下暫停討伐。如若不信,陛下可請其他軍醫前來對質。」
說著蘇寧清更是直接跪在了林子軒面前,目光更誠懇了幾分。
林子軒最終選擇妥協。在蘇寧清的帶領下,他去軍營中走了一圈,經過蘇寧清的一番醫治,那些傷者身上的毒緩和了一些,他們的體力也大不如先前,如今也感覺身體不適,難受了。
聽這那些傷者痛苦的呻吟,林子軒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戰事,先放一放。
林子軒再次召見了國師。
見國師之前,蘇寧清悄悄的在國師要坐的椅子上撒了些藥粉,如此,她便可以準確的找到國師的蹤跡。這個國師總是神神秘秘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終也是只大概了解到了國師一天的行動軌跡,但是卻未找到國師究竟在哪裏。
這人,怕不是會隱身吧,為什麼明明可以找到國師的蹤跡,卻就是見不到人呢?
蘇寧清夜間無數次的起身,偷偷望向窗外,看看國師那裏的燈是否還是亮着燈,她發現無一例外,國師的屋內每次都是亮着燈,難不成這國師徹夜不眠?
從國師日常活動範圍,以及他的作息規律來看,這個國師還是挺關心國家大事的,他起早貪黑,有時整晚都在屋裏忙碌,白天的時候,他也會去軍營探望將士,不管是傷得重的還是傷的輕的,幾乎各個營帳國師都走了一遍。
幾次觀察,蘇寧清終於確定了國師的行蹤,國師白天的時候會在軍中,尤其是傷兵營四處走動,到了夜間才回到自己房內。一整晚房間內都是亮着燈的,也不知道晚上究竟何時休息。
除此之外,便是在下午特定的時間,國師會不知所蹤。無論蘇寧清如何追蹤,都找不到國師那時的蹤跡。
摸準時間,蘇寧清準備再行動一次。上次去國師房間的時候,有些匆忙,她只看了桌案上的幾瓶葯,架子上的那一排,她都沒來得及看,她怎能罷休。
有了幾次經驗之後,蘇寧清這次行動倒是順利了不少。她不僅從那幾瓶葯中提取了一些樣本,而且還在國師屋內又做了些小手腳,這樣以後她再追蹤國師的行蹤,會更方便一些。
回到自己房間后,關緊房門,蘇寧清便開始研究國師那奇怪的藥丸了。
研究前,蘇寧清特意準備了盆清水在身邊,小心地將其中一枚藥丸搗碎,想要研究其中成分。可是,蘇寧清才剛用銀針將那藥丸戳開,還未來得及將它弄個粉碎,就被那散出來的氣味搞得心神不寧。
蘇寧清急忙不停地往臉上潑着涼水,可惜那種奇怪的感覺絲毫未減,情急之下蘇寧清更是拿出匕首,將自己手腕划爛,鮮血涌流不止,這般,才讓蘇寧清漸漸恢復了神智。
來不及處理傷口,蘇寧清拿出蠟燭,滴了幾滴蠟油在那藥丸上,將它死死的塵封起來,而後蘇寧清直接將帕子染上了燭火,燒成了灰燼。
此等兇險之物,下次要再研究的話,還是得多加小心,做好完全準備才行。
直到此刻,蘇寧清才意識到傷口的疼痛,我嘞個乖乖,蘇寧清自己看了那傷口都覺得疼,她怎麼下得去手,划自己這麼大一個口子。她也不是什麼嬌氣的人,當時在天牢受那麼重的苦刑,她都忍過來了。可是這傷口實在太疼,她拿了些麻藥,撒在創口處,才完成了包紮。如此看來,這藥丸的藥效,應當是比麻藥還要強勁上百倍。
這國師當真不簡單,他的毒術和蘇寧清相比,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放眼整個花翎國,應該都沒有可以與蘇寧清相匹敵的。那天詔國的國師呢?比蘇寧清還要厲害。
想到這裏,蘇寧清不禁打了個哆嗦。
不知疲憊?不知痛苦?
蘇寧清眉心微皺一下,她忽然想到了朔瑾當時對戰場上那些人的描述,也許他們的情況和自己當時很相似。看來這藥丸絕不簡單,有機會還得再研究一下才是。
過量的麻藥,掩蓋了人的其他意識,麻痹了人的感知覺,怪不得那些人在戰場上那般的興奮,不知疲倦,受傷了也不知疼痛。不過,此葯的起強烈程度,足以讓人上癮,長此以往的服用,定會對人體造成巨大的傷害的。
不過,此事暫且放一放,眼下還有點事情,蘇寧清要儘快查查,那就是國師下午的時候,究竟會去哪裏!這消失的近兩個時辰,國師究竟會去哪裏?
此事,才是真正的疑惑所在。
蘇寧清順着地上的印記,再循着預留得的那獨特的香味,一點一點的找着。起初的時候,蘇寧清只是到了軍營,可國師去的地方卻越來越偏僻。最後,所有的跡象,指向了一片奇怪的營帳。蘇寧清感覺裏面有種奇怪的氣息,心中隱隱有些忐忑不安。
看一眼,只看一眼。
蘇寧清屏住呼吸告訴自己只是去瞧一眼而已,如果真是那些可怕的人,不讓他們發現自己的氣息,應該不會有大礙。
可是蘇寧清錯了,當她掀開營帳的帘子,一束陽光照進屋內的時候,那些人全都又狂躁了起來。
原來他們竟然這麼的敏感,外界一點點的變化,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們不安。
此時,屋內怪人眾多,而蘇寧清的手腕又受了傷,出招速度明顯下降,蘇寧清沒來得及將那些人全都迷暈,那群狂人就已經撲了上來幾個。
蘇寧清這次鬧出的動靜,可要比上次大多了。
無奈,蘇寧清只能跑了,她一路狂奔,不管跑到哪裏,不管碰見誰,只要能逃出他們的包圍就可以。跑着,跑着,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蘇寧清轉頭瞥了眼身後,意外的發現那些人全都安靜了,沒再追着她跑。
至此,蘇寧清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一人出現,救了她。
那人正是雲柯。
「小師妹?你怎麼又來這裏了?」
雲柯急忙上前將蘇寧清扶起,才沒讓她直挺挺的摔下去。雲柯眼眸溫柔,儘是對蘇寧清的擔憂。
蘇寧清故作害怕,裝作被嚇得丟了魂,她猛地一用力,將自己的傷口再次蹭爛,甚至爛的比原先還要深,鮮血再次瞬間涌了出來,她故裝可憐,在那裏哭哭啼啼的,一直在強調自己的傷口。.br>
「師兄,好痛。」
蘇寧清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裝作自己毫不知情。
可惜,那群狂人並沒有再次出現。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雲柯揉了揉蘇寧清的腦袋,輕輕地抱了抱她,安慰着。隨後雲柯就近找了個安全的營帳,為蘇寧清包紮。
臨走時,雲柯又望了一眼蘇寧清跑過來的方向,注視了片刻沿途的痕迹。
「師妹,你這次傷的可不輕,軍中兇險,以後沒事還是不要亂跑了。」雲柯一邊處理着,一邊交代着。「就在陛下那裏吧,那裏最安全了。」
「可是,想着將士們受了那麼重的傷,要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我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
「好了,乖,要照顧他們,你要先照顧好自己,不是嗎?你看看如今這般豈不是兩敗俱傷?」
「師兄,對不起,我拿着匕首,只是想防身的,卻沒想到傷了他們,也傷了我自己。」蘇寧清委屈的解釋着,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傷口處。
「乖,師兄都懂,師兄明白。聽話,不要再來這種危險的地方了。」雲柯一直好言好語的安撫着蘇寧清。
「師兄,你平日裏照顧他們也是這麼危險嗎?」
蘇寧清順勢問了句,在雲柯給她換好葯后,她抓住了雲柯的手,沒讓他離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雖然帶微笑,卻有一絲質問的意思。
「是會有危險。」這一點雲柯沒有否定。
「但師兄自然有保護自己的方法。」末了雲柯又篤定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