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雞飛狗跳
何十七呢?何十七跟着一道回來,走到半路,被姒鯉喚去,正在姒鯉跟前回答問題。
姒鯉想想不對勁,別人家兒子十多歲就開始調戲侍女,騷擾自己房裏的人,此種行徑固然不好,起碼正常。她這兒子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就是姜讓,也有婚前伺候他的人,姜讓懂規矩,不叫婚前弄出孩子來,但是這事情,沒少。
她家流亡,面上光鮮,其實不算太好看。客居他國,哪怕是母國也不是好住的,出於各種政治考量,兩個兒子成親都晚,尤其是姜晏,原先沒有合適對象,後來回國有門,自然要回去找一房妻子。總不能前腳娶妻,回國休妻吧。放別人家,似姜晏這般年紀,孩子都好幾個了。
要說姜晏一心為了夏家女守身如玉,姒鯉倒要笑了。
她不覺得男人能為情為愛堅持多久,自己兒子也一樣。堅持,不過是因為誘惑不夠。再說姜晏跟夏家女來往不過近半年的事,半年之前呢。
昨晚雲奴接近姜晏,據說也做了些挑逗之事,可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姜晏有隱疾遲遲不講。
越想越覺得不對頭,於是姒鯉把何十七叫來問。
“小郎早上有沒有一//柱//擎//天。”被叫到主母跟前,何十七頗為忐忑,一聽這問題,傻了。不過他反應也快,曉得姒鯉是因着雲奴之事,懷疑小郎君身體不濟。姜晏的侍女基本被處理了,只有他最了解姜晏的情況。
何十七道:“有。”
“他是如何解決的?”問這話時,姒鯉眼角掃過何十七。
何十七心裏抖了一下,如實相告:小郎君是自己解決的。他們偷偷交流過心得,算是男孩子之間的小秘密。
“不曾找侍女?”
“從不曾,娘子管教嚴,小郎一向規矩,執君子之禮。”
“也沒找你?”
何十七急急搖頭,小郎君一向只靠自己。
聽他所言不似作偽,姒鯉稍稍放下心。
“這幾日也有?”
何十七回憶了一下,沒聽到什麼動靜。不過姜晏傷勢才好,也不曉得好沒好全。
“許是小郎勤於溫故。”
“他每天讀書?”
“必讀的,小郎手不釋卷。”
姒鯉心裏卻多一層擔憂,該不是打壞了吧。
這廂問話剛結束,心裏沒嘀咕多久,那廂答案就來了。小郎君非但沒有壞,身體好得不得了,好到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這不,苦主的信送到他大嫂那去了。
夏家八娘,夏杞,有了身孕,姜晏的。
姒鯉看完信,簡直不敢相信,一掌拍在憑几上,明艷的臉孔佈滿寒霜。不像現代無良婦人,曉得自家兒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后,會高興、不屑又不以為然,反正懷孕的不是她兒子,她兒子不吃虧。但凡知曉點禮義廉恥,哪怕姒鯉再嫌棄夏家女,這事,錯在姜晏。
時下,平民男女交往粗放,但特權階層還是講禮儀的,未婚先孕這種事,無論放到哪,都不是啥體面的事。
姜晏迫於形勢,不得不跪在她跟前,心裏頭早已跑滿一非洲的草泥馬。
“怎麼回事?!”拿着布帛的手一抖,信摔到姜晏臉上。
姜晏很無辜,他也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好不好!
這時候,跟班的作用就出來了。何十七被兩個健仆押到姒鯉跟前,面對姒鯉的質問,一點不顯驚訝。
大家都明白了,這事何十七知道,何十七知道意味着姜晏也知道。
死過一次的背鍋俠姜晏心說:卧槽,難怪原身死活要娶夏家女,說不定那時候已經知道夏家女有身孕。一來二去怕是沒跟他娘全交代,這事也不好交代,結果挨完一頓打,被人下毒害得嗝屁。時間起碼過去半個月,夏家女急了,乾脆投信來找姒彌。
可是原身一句話不留,不是坑爹嘛。姜晏壓根不曉得這事,還以為能藉著姒鯉反對不和夏家女繼續糾纏呢。誰曉得憑空掉下來一個娃,要命。
至於這孩子是幾時懷上的,何十七也曉得。上上月,賞月會,年輕男女來相會。會上賞花賞月賞春光,一群人飲酒作詩,一來二去喝多了,更有美人如玉在眼前,喝多了一放浪,就在牛車上成其好事。
聽說是在牛車上,姒鯉、姒彌同時看向姜晏。
姜晏只有苦笑。他也不想那麼不講究好不好。不關他的事啊。
姒彌把事情交到姒鯉手上后,本打算離開。她的立場有些微妙,事關小叔,不是那麼好參與。不過姒鯉讓人閉上門戶,把閑雜人趕出去,倒是把她留下。
“你又去了何處。小郎君喝多了,你也喝多不成。平時養你們,是讓你們勸阻小郎君,不是讓你們陪着發瘋。這還只是行苟且之事,若是有人要謀害小郎君呢。”
何十七自知不好,跪得五體投地。連連說,他不曾喝酒,但是當日有好幾家郎君在,他們的隨從把他給攔住了,讓他不得近前。後來還有別家郎君來送酒給他喝,不喝不行。他死後不從,等對方放過他,他去找小郎君的時候。就見小郎君在夏家女的牛車上昏睡不醒。那夏家女和小郎君均是衣衫不整,一身酒氣。
“小郎還……”何十七看一眼姜晏,道,“小郎摟着夏家女郎不肯鬆手。奴和夏家女郎的侍女嚇壞了,好不容易才把小郎弄出來。奴本以為小郎只是和夏家女郎親近一二,不曾想,小郎懷裏還有一塊絹帕,上頭是……”
“是什麼!東西還在?取了來。”
健仆押着何十七去絹帕。
“你好,你真是好樣的。”
到此刻,姒鯉一點兒沒懷疑她兒子沒幹這事,如果她眼裏有刀,早把姜晏千刀萬剮。姒彌不敢多說,也沒說此事另有隱情,只道小叔糊塗,勸姒鯉莫要氣壞身子。
不必看到東西,無論是姜晏、姒鯉還是姒彌均有猜測。若是讓他們三人寫在手心裏同時攤開,多半是一樣的答案。
姜晏的心早被草泥馬踏平了,憂心之處只在眼前這事如何了結,她不想再挨一頓毒打。就算沒了會害人的內奸侍女,這年頭又沒止疼劑,他挨不過去啊。不說喜當爹,誰讓自己佔了人家的身體呢,可沒道理前身痛快過後把快帶走了,只讓他痛,對吧。
不多時,何十七帶着定情信物回來了。
絹帕上殷紅點點,放在旖旎當日那是纏綿情趣。眼前,於姒鯉是刺目;於姜晏是狗血。
草泥馬,他都不曉得自己書房裏還有這玩意。
誰特么會真把落紅當寶啊。
殺了我吧!
怎麼辦?
先求饒。
姜晏幾步跪走到姒鯉跟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阿娘救我。”女大王饒命哇。
姒鯉踹了幾下沒有把人踹開,“救你。你需要我救?色令智昏至此。呵,我看你如何跟夏大夫交代。你個混賬東西。沒見過女人嘛,是個女人就撲。”說到怒處,狠狠捶了姜晏好幾下。
姜晏嗷嗷得凄慘,配合他那破鑼一樣的嗓門,好似在殺一籠鴨子。
姒鯉打得手疼,又被他叫得頭疼,眼風掃過健仆。
“杖來,給我狠狠打這個不知所謂的混賬。”
“不、要、哇!”顧不上會把自己喊啞,姜晏喊得呼天搶地,把姒鯉大腿抱得更緊了。
姒鯉險些被他抱倒。除卻在曇城周王宮裏見識到各種奇葩事,她活了三十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此等無賴。不過,她很快就知道,她這兒子深得周王姜忌真傳,無賴得令人髮指。
“阿娘,此事不公,兒不服。”
“你還有臉不服。”
“不服,誰犯的錯,讓誰承擔。”
姒鯉簡直要氣笑了,“不是你做的!不是你要死要活要娶那夏家女!我道是為何,原來是干下這等腌臢事。”
“男女大欲,天經地義,唯一不妥的是,此事發生早了一點點。我心儀夏……夏八娘,誠心求阿娘為我求娶。況且,阿娘已為此事懲罰我了,如何還要再打。一事二罰,豈非不公。”
姒彌聽愣了,侍女們聽愣了,何十七和健仆也愣了。他們甚至暗暗點頭,覺得挺有道理。
姒鯉,姒鯉當然不會聽他胡扯,狠狠給他兩下,打在背上。
“老娘讓你念書,就是讓你跟老娘說這些歪理!反了天了。給我把他拉開!”
越說拉開姜晏抱得越緊,眼睛看着健仆,嘴上不停說:“這是XX犯得錯,怎麼好讓屁股遭殃。過去的我犯錯,不能讓現在的我受罰啊。阿娘,兒都死過一回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得在場眾人腦袋嗡嗡作響。
啊完之後是悲情。
“那幾日,渾渾噩噩不似在人間,只覺周圍一片黑暗,冰冰冷冷。兒身上疼,心裏害怕,在黑暗裏走啊走,找不到出口,想叫母親救我,可是發不出聲……”只要回想生前遭遇,眼淚潸然而下。
姒彌忙上前求情:“姑母,阿晏傷才剛好。”
春娘、阿谷、何十七等人也紛紛求情。
姒鯉抬手阻止猶豫的健仆,胸前起伏難平。姜晏無賴的話叫人生氣,眼淚與無助又叫她難過。
“你這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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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寧可割jj也好過打pp,還是割了吧……/(ㄒoㄒ)/~~
前兩章送過去服侍的應該是雲奴,我打成了花奴,都修改了。感謝在2020-07-3120:14:39~2020-08-0122:32: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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