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勵精圖治,中興之主第一百六十七章肥水不流外人田
.“是啊,伯父,陛下和皇後娘娘都很好的,不用太拘禮,奴家在宮裏也待了有段時日,初來乍到之時,也也覺得拘泥約束,可是如今,奴家已經把宮裏當成自家一樣了。您不妨也放寬心吧。”靳殷馨本是官宦子弟,後來落魄投身青樓,交際甚廣,早見慣了人世百態,自是明白余忠生之所以如此謹小慎微的理由。因而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中。
“爹,陛下對月瀅恩寵有加,皇后待我如姐妹,殷馨姑娘也與我情同手足,你就不必拘束了吧。”月瀅看着皇帝和皇后兩人一直在利用各種辦法,試圖緩和父親心中的緊張,不由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對父親余忠生說道。
之前皇帝說要送一份特別的禮物給自己時,月瀅並沒多想,只是想當然的以為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沒想到原來皇帝居然早就偷偷準備好給自己一個天大驚喜了,如今皇帝和皇后兩人又為了讓自己的父親能更加快速的融進皇宮裏的生活而想方設法,令她心中感動不已,因而想了想,余月瀅還是打算親自開口。
因為她明白,皇帝之所以默默的做了這麼多,最終的目的無非是想讓自己的心結打開,和家人和和睦睦的團聚。如果自己再固執己見的話,那豈不是辜負了皇帝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嗯,爹心裏頭明白。陛下,皇後娘娘,草民也算是知道一點禮數的,既然陛下和皇後娘娘都讓草民把這裏當成自己家,那草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倘若有失禮不當之處,還望陛下和皇後娘娘莫要見怪。”女兒也已經開口,被眾人說的老臉有些微紅的余忠生咬了咬牙,態度極其誠懇的對李修遠和馬玉潔兩位帝后說道。
他是商人出身,本是性格豪爽之人,拘束自己並非他的作風。奈何宮中禁地,規矩繁多,他不得不走一步回頭看三步的小心謹慎,免得為家族帶來滅頂之災。如今皇帝和皇后還有女兒都如此說了,他若再推諉,那就是故作姿態,太墨跡了,不符合他為人處事的風格,索性大着膽子坦然的接受了皇帝和皇後娘娘的意見,免得被他人給看扁了。
“如此甚好。”皇后馬玉潔頷首微笑着說道。
“那先進膳吧,要不飯菜都冷了。”總算解決了余忠生的問題,李修遠向皇后投以感激的眼神,爾後對眾人說道。
有了如今與余忠生身份同是草民身份的靳殷馨這個超級交際花的調和,以及李修遠和皇后不時的插科打諢,飯桌上的氣氛不一會之後就變得極為融洽,哪還有先前的半點拘束。
緊接着,隨着余忠生的性子越放越開,李修遠等一干眾人總算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酒桌上的久經沙場。
余忠生的那個豪爽勁和乾脆,讓李修遠這個大男人心中大感佩服,酒杯一端,就是三杯連着一口悶,說是明天女兒出嫁,非得要喝個不醉不歸。同時也感謝皇帝和皇后對愛女的寵愛與照顧,不僅讓父女兩人間的隔閡解除了,還讓女兒有了幸福的歸宿,算是同時了了他心頭最牽挂的大事。說到後來,談起余月瀅的母親時,余忠生這個大男人居然兩眼發紅,老淚縱橫,言語中儘是對當年因自己花心而讓月瀅母親傷心離世的懺悔,希望女兒能夠原諒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也希望待將來身埋一堆黃土之時,能夠得到妻子的原諒。
余忠生紅着臉一股腦子將多年來積鬱在心中的苦悶和懺悔都倒了出來,聽得李修遠等人都唏噓不已,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余月瀅也雙眼紅通通的,強忍着眼眶裏的淚珠默默的聽着。
男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當所有人聽完余忠生為了這個家,為了整個家族而不得不四處勞累奔波。每每為了家族生意能成功,不得不每次在酒桌上和其餘商人客戶拚命的喝酒,直到自己不醒人事。甚至不知道有多少次,他都是吐了喝,喝了吐,把自己都喝到了胃出血的地步。可是沒有人會知道,他從來都是獨自一人默默承受着這一切,在家人和外人跟前,他立即收起脆弱的模樣,表現出平日裏別人印象中他那豪爽又威嚴、談笑之間指點江山大氣度的成功男人形象。
這是一個有種的男人,哪怕他曾經犯過錯誤,李修遠依舊不得不說,余忠生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李修遠沒有過這種經歷,但他知道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着說不完道不盡的酸甜苦辣。正如如今的他,雖然貴為九五至尊的皇帝,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一言還可定人生死的至高權利。可是世上又有幾人能知道,在這光鮮的背後,究竟隱藏着怎樣不為人知的勞累和辛酸。
聊着聊着,李修遠和余忠生兩人心中竟然同時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感,兩人的話題也從天南聊到地北,從東聊到西,幾乎到了無所不談的地步。
可是隨着交談的深入,余忠生表面雖一直不露聲色,實則心中卻是心驚不已。數十年來走南闖北,余忠生自認自己閱歷非凡,見過的世面絕不比別人少。但隨着兩人聊天的話題一直變化兜轉着,余忠生竟漸漸開始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皇帝簡直就好像是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神仙一般,無論自己聊到什麼話題,皇帝總可以立馬跟上,甚至談及的內容深度還超過了他的認知,每每都有新的獨到的個人見解從皇帝口中蹦出來。余忠生本來還想着給皇帝多講一些自己的人生經驗,哪知結果與預料完全相反,皇帝包羅萬象的淵博知識讓他嘆為觀止,尤其是其中許多說到的稀罕東西,自己根本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讓他這個明顯比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皇帝多吃了幾十年米飯的商人竟生出一種大為不如的感覺,好像皇帝才是見多識廣的老者,而他只是一個初入社會的小屁孩。
以前民間早就有關於皇帝的各種傳說,當時余忠生還不相信,只不過是一個從小生活在皇宮裏頭的小毛孩而已,怎麼可能會有如此豐富的學識。而且即便他真的涉獵極廣,就算他是從在娘胎里就開始學習,也不可能會達到如此門門精通的地步。
可是今天,他親眼見到了皇帝的風采和博古通今的學識,他才終於相信這個世界的確有如此這般比天才還天才的強大妖孽級人物存在。
皇后和余月瀅及靳殷馨等人平時偶爾也有聽皇帝說一些稀奇古怪的稀奇事,每每都把她們吸引的忘了自我。今天皇帝因為和余忠生相當投緣,酒又喝多了一些,不知不覺間,滔滔不絕的講述了一些當今世界的具體分佈格局,以及各個國家迥然不同的人文地域文化和風俗等等,直把眾人聽得兩眼閃閃發光,個個好似都恨不得立馬在自己後背插上一對翅膀,飛着去欣賞這些地方。而且李修遠不時還插入幾句英語,古怪的語言和發音讓大家感覺新奇之餘,也大覺好玩,紛紛叫嚷着也想學習。
“沒想到陛下涉獵如此之廣,草民實在自愧不如啊。恐怕天下間早已沒有陛下不知道的事了。”余忠生在對皇帝驚為天人之後忍不住大為感慨道。
“呵呵,國丈大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朕只不過是走了一些捷徑而已,與國丈數十年的閱歷比起來,朕還差得遠呢。”李修遠聞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着說道。他有超腦這個超級作弊器存在,無論放在哪個時代,誰能跟自己比學識的豐富?
雖然用作弊器有點不厚道,但李修遠認為,作弊器既然存在,那就說明它有存在的必要,如今它屬於自己,而自己不用的話,豈不等於是天大的傻叉一個?再說了,自己在利用作弊器的同時,其實自己也在吸收和消化這些知識,可以說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他何樂而不為。
“陛下謙言了。草民走南闖北數十載,確實自認世面見過不少,但卻從未走出過大明,更不知道原來在大明之外還有如此之多的國度存在,尤其是在那大海的對岸,居然有着另一片不為我大明所知的大陸和人類,是草民孤陋寡聞了啊。”余忠生髮自內心的讚歎道。
“國丈是商人出身,想必對商業造詣不淺,不若朕今日就讓國丈看一樣東西吧。小亮子,把朕的地圖取來。”李修遠看着搖頭晃腦不停感嘆的余忠生,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在腦中嗖的一聲冒了出來,然後便吩咐吳亮去把放在桌案上的世界地圖取過來。
“草民斗膽相問,不知陛下提及的地圖是何地圖?”余忠生見皇帝雙眸之中倏然閃過一道精光,心中立即被提起了好奇心,能讓堂堂九五至尊的皇帝這麼鄭重其事提到的事情,自不會是尋常東西,忍不住問道。
“呵呵,不急,國丈看了自然就會明白的。”李修遠神秘的笑笑,將吳亮取過來的地圖遞給余忠生。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余忠生既然是商人出身,想必有利益的東西,他應該不會拒絕。加上兩人間丈人和女婿的關係,雖說自己能夠吃的下‘炎黃州’(現在的美洲)這塊大蛋糕,但分出一點點給余忠生,讓他吃點甜頭,然後把他綁到自己這艘船上,讓他腳踏實地的給自己辦事,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而且對於大明工商業方面的改革,李修遠早已有一個龐大的計劃,只不過一直還沒找到具有一定高名望和高知名度的合適人選,如今余忠生來了,剛好幫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真可謂一箭三雕了。
別說李修遠利益至上,居然連余月瀅的老爹都要算計,好像顯得挺沒良心的。但在李修遠看來,余月瀅是余月瀅,余忠生是余忠生,兩個是不同的個體,不能混為一談。而且歷史上皇親國戚狐假虎威,篡位謀亂的事例數不勝數,李修遠自是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真要說,也只能說李修遠也是迫於無奈,不得不這麼算計除自己心愛的人之外的任何人吧。
但起碼來說,李修遠雖算計了余忠生,但事實上其實並沒有給余忠生造成任何損失,反而是給了他以及沈氏家族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和人人都會眼紅的天大利益,李修遠讓他給自己辦點事,那也完全是應該的。
二月份,花了大明國庫數百萬兩之巨的侯顯遠航船隊即將橫穿太平洋開赴炎黃州。士兵和各級領導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李修遠一直覺得似乎還欠缺一些什麼,可是偏偏就想不出來。
直到剛才,李修遠知道自己這次讓侯顯準備的遠航部隊究竟差了什麼:商人。
當年西班牙和葡萄牙之所以能夠稱霸海洋,成為海上霸主,商人們起到的作用功不可沒。因為商人最重利益,幾乎是只要有利益可得的事情,不管是不是違法,更不管千難萬阻,他們都一定會一往直前,所以商人們基本可說是最初國與國之間溝通關係的紐帶,他們不僅促進了彼此間的經濟發展,也促進了後世‘地球村’的形成。他們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曾經葡萄牙和西班牙的商人們為各自的國家開闢了無數的海上航道,發現了無數的寶藏,為他們海上霸主的地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所以李修遠準備效仿西班牙和葡萄牙,讓大明的商人們也加入到遠航的隊伍中來,到海洋另一邊的大陸上去盡量為國家賺取更多更大的利益。因為單單隻靠一個國家的力量,並不能完全把所有的利益都全部挖掘出來,這時候,就是商人們登上表演舞台的時候了。
這是一個雙贏的機會,李修遠有百分百的信心相信余忠生一定不會拒絕自己的提議。
當然了,這得先看余忠生有沒有遠見,有沒有這種能耐和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