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勵精圖治,中興之主第一百六十六章境界的差距

第一卷 勵精圖治,中興之主第一百六十六章境界的差距

.其實早在當初皇后告訴自己,已經和太后定下自己和余月瀅成婚之日的時候,李修遠就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派人去通知一下余月瀅的家人。畢竟自己已經在大明舉目無親了,這種感覺讓他心裏很難受,而余月瀅在京城裏也和自己一樣,沒有一個親人。他可不想讓余月瀅遭受同樣的傷感。如果能夠把余月瀅的家人接到京城來參加婚禮的話,不管余月瀅當初是多麼痛恨她的父親,想必也應該會感到驚喜和高興吧。

所以在猶豫了一天之後,為了不讓婚期錯過,李修遠便立即命人以六百里加急的名義前往雲南,然後再快速把余月瀅的父親余忠生接到京城來。因而短短半個月之內,余忠生才能在大婚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今日,及時趕到京城。至於沈氏家族的其他人,今天還沒到,但大抵上應該明天中午也能到達京城了吧。

不出李修遠所料,對於余忠生的突然到來,余月瀅的確驚喜異常。只是她心中多年的心結猶在,再加上她母親對她的影響太深,恐怕短時間內這心結仍然是沒辦法解開的。不過這也無妨,李修遠相信,憑藉自己的努力,一定能讓余月瀅打開自己緊閉的心扉,重新用笑容接納這個世界。

余月瀅是孤獨的,從李修遠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李修遠就相信着這一點。因為她的目光中透出的對這個世界的冷漠,正如自己冷眼旁觀時下身處的大明王朝一樣,心無所依,心無所想,彷彿一句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若不是繁瑣的朝廷政事讓李修遠常常忘了自己,若非皇后的真情和余月瀅的陪伴讓他心中的孤單漸漸消散,只怕終究有一天,他也會變成一個對世事冷漠無情的人。

與余月瀅相處的越久,李修遠就越發現自己與余月瀅有太多的共同點。雖然李修遠每日都在為天下百姓和國家大事忙忙碌碌,實則他心中卻是對天下漠不關心,正如余月瀅之前對除了自己這個她愛上了的皇帝之外的其餘任何人都冷若冰霜不假辭色一般,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也決不放在眼裏。

李修遠希望自己這個皇帝能夠為百姓多做一點實事和好事,讓他們能過的更加幸福一些。但坦白的說,李修遠絕不會為了大明王朝的百姓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和所有。他還沒有偉大高尚到如此境界。準確的說,李修遠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什麼慈悲的好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身在其位謀其政而已。如果他穿越到大明,並沒有變成朱允炆的替身,而是一個小村子裏的普通老百姓,李修遠才懶得去搭理什麼國家大事和其他人的死活。

“來,都坐吧。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不用拘禮。”李修遠做了個請的姿勢,對神情拘謹的余忠生說道。

他是後世穿越來的人,對長輩,自是相當尊重,尤其是這個長輩還是自己老婆的老爹,自己的老丈人,李修遠對他的敬意自是出自真心。

只不過很多時候,事情並不是想當然就可以了的。李修遠這個皇帝不跟人客氣,人家一介草民哪敢就這麼順着杆子往上爬。否則若是一不小心碰到了其他虛情假意的皇帝,那還不得連什麼時候被誅了九族都不知道。

所以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主子強權制定規矩,奴才自覺維護規矩。《紅樓夢》中的賈寶玉和襲人不正就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么?因此李修遠並未讓余忠生坐在上首,而只是讓他坐在一側。畢竟在座的除了靳殷馨一樣之外,其餘個個身份都比他要高的多,就算他是余月瀅的爹,是皇帝的國丈,也得乖乖守着規矩。

“陛下聖恩,草民感激不盡。但此乃尊貴之地,豈能被草民一介布衣玷污。草民有幸能站在於此,就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了,實不敢再貪心奢侈。”余忠生一見皇帝對自己這麼客氣,不由有些心慌意亂,顫抖着雙手慌忙拒絕。

開玩笑,這裏可是整個大明王朝最神秘的紫禁城,也是大明王朝六千多萬百姓的君父居住的地方。所謂士農工商,作為最低層次出身的商人,能走進這個紫禁城就已經是他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如今有幸到了傳說中皇帝和朝廷大臣專門商議國家大事的東暖閣,他現在心裏緊張的腿肚子還有點打顫呢。

祖上沈萬三是商人出身,富甲天下,即便後來沈萬三被朱元璋抄了家,不得不攜着一家老小逃難雲南,但這並不代表沈氏家族就從此一蹶不振,只不過是因為前車之鑒,沈氏家族比以前低調了許多罷了。余忠生是入贅沈氏家族的,也就是所謂的倒插門女婿。

雖然他沒有沈氏家族的血統,但做生意的本事可不比沈氏家族的正統繼承人差多少,甚至猶有過之。大風大浪他見的多了,平日裏和官府打交道也是常有的事,人情世故和心態也端的比較正。但半個月前正好獃在家中修養的他突然接到皇帝聖旨的時候,差點沒把他嚇一跳,以為歷史即將重演,又要抄了他沈氏一門。

待接了皇帝的聖旨后,他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想偏了,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可是聖旨上的內容卻比驚天地震更犀利,直把他當場震驚的目瞪口呆,連怎麼從地上爬起來的都不知道。在家過的最後一夜,他幾乎可以說是食不知味寐不知倦,整個人腦袋裏稀里糊塗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自從女兒的母親積鬱去世,他和女兒之間就一直保持陌生人的關係,這一直是他心裏的痛楚,有心想要跟女兒懺悔,奈何不知該如何開口。大半年前,女兒突然離家出走,讓他只覺自己的心好似被硬生生剮走了一般,也就在那時,他才知道女兒對自己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葯。這大半年來,他四處派人尋訪,始終沒有女兒的下落,他幾乎都要心灰意冷。沒想到如今女兒有消息了,他還來不及高興,女兒即將要和皇帝成婚的消息就把他轟得東倒西歪。

與此同時,驚疑不定的他心頭上也產生了幾個揮之不去的最大疑惑:女兒究竟是如何與皇帝扯上關係的?這婚事是女兒自願的,還是皇帝強迫的?皇帝此舉又究竟有沒有其他目的?

女兒能在臨出嫁之前通知自己這個被她恨了這麼多年的老爹,余忠生心中自是欣喜異常的幾乎睡不着覺。可是那些存在於腦海中的問題卻也同時讓他寢食難安。

正是抱着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余忠生隨着數名錦衣衛來到了京城。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余忠生尚且如此,家族裏的其他人的熊樣自不必再說。當然了,其他人可沒有餘忠生這些憂慮,畢竟他們與余月瀅的感情沒有他們兩人父女之間的感情深厚,而且家族中出現了一個貴妃娘娘,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他們樂都來不及呢,哪還會去亂七八糟的想那麼多。

不過如今余忠生放心了,看着余月瀅與皇帝之間相互凝視的含情脈脈的眼神,他甚至有種嫉妒的感覺。因為他已經許久許久未曾在女兒臉上看到過這樣發自內心的幸福笑容和如春風般溫柔的眼神。他曾以為自己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兒,很可能就將這樣永遠對世間萬物冷漠下去,若非今日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敢去相信,原來自己的女兒也有如此柔情情深的時候。

“坐着吧,無妨。都是一家人,哪來這麼多規矩。小亮子,你也搬條椅子坐下。”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李修遠可不喜歡這些什麼七七八八的規矩,要不然總感覺心裏很不舒服。因此李修遠乾脆走到余忠生身邊,有些強硬的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為了讓他能坐的心裏自然些,李修遠甚至讓沒有資格坐着的吳亮也搬條椅子在一旁陪坐。

“陛下,奴婢不……”吳亮一聽皇帝居然讓自己也找個位子坐下,頓時如被蜜蜂蟄了一般嚇了一大跳,惶恐着就要推辭,卻見皇帝朝自己一瞪眼,剛到嘴邊的那個‘不敢’兩字立時又咽了回去,然後聳拉着腦袋,膽戰心驚的在最角落的椅子邊坐了下來,只不過他那坐不是坐,而是只用屁股的一小邊似有若無的沾着椅子罷了。

吳亮如此,余忠生也差不多,只用小半邊屁股沾着屁股凳,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臉上表情有些僵僵的,顯然還是拘謹的不得了。

李修遠見此,只得無奈搖頭苦笑,也就只好如此作罷。如果他和余忠生兩人換了個身份和位置,恐怕自己也會和他一樣的相同表現吧。

忽然的,李修遠想起了自己在後世去公司應聘之時的事情,恐怕那時候那些公司里負責招聘的人也是用如今自己這種心態和眼光來看待當時的自己吧。

世間之事果真不是用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的。許多人以為謹小慎微的守規矩就一定不會出錯,又有幾個人能夠想的到,在你謹小慎微的拘束自己的行為時,實則你在上司或領導心目中的印象分無形中就要大打折扣。

而如果能夠在上司或領導面前坦然自若的表現出自己的自然、穩重和鎮定,哪怕不小心稍微有些過頭了,人家心裏依舊會認為你這個人是個可造之才,只是還欠缺一些歷練和打磨罷了。當然了,凡事都要有個度,不能太張揚也不能太拘束,否則一旦超過了這個度,那最終結果就只會適得其反。

用簡單的一句話概括,這就是差距,人與人之間,境界高與低的層次差距。

“家裏還好嗎?”余月瀅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望着余忠生問道。

“嗯,嗯,還好,不用擔心。”余忠生的眼角餘光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皇帝和皇后以及靳殷馨三人,心裏不禁有些打鼓。

都說皇帝後宮三千佳麗,雖然大家都知道目前皇帝只有皇后一個老婆,但誰敢保證皇帝以後不會再娶,就只說皇後身邊那個女子,姿色也就僅比自家女兒稍遜一分,絕對屬於那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絕世大美女。在場三個女子,不管是哪一個,放到皇宮外頭,那都是數一數二,人人恨不得傾家蕩產也要娶回家的絕色,沒想到皇帝艷福就是不淺,居然還一下子把這三個全佔了。

可是……余忠生在羨慕皇帝的艷福之時,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自家女兒身上,心中隱隱有些擔憂。自己的女兒是什麼脾氣他自是知道的,正因為他知道,所以心中憂慮更甚。既不會撒嬌,也不會甜言蜜語,更不喜歡耍心機,如今皇帝喜歡她,說不定將來皇帝又娶了別人,那自己女兒豈不是要一輩子獨守閨房?

他也算是個讀書人,歷史典籍看過不少,那些史書中記載的關於歷朝歷代皇宮裏頭失寵的妃子們最後的下場,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若女兒也落到那般田地,自己又怎對得起早已離自己而去的老伴和女兒呢?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余忠生心中憂慮着,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了起來。每當他遇到棘手事情的時候,他都會下意識的如此這般表現出來。

這一幕落在李修遠手中,眼珠子順着余忠生的視線在皇后和靳殷馨兩人身上轉了轉,頓時明白了一直極守規矩的余忠生為何敢在自己這個皇帝面前當面皺眉,不由啞然失笑。

“國丈一路奔波,辛苦了,先用些酒菜吧,待會我讓亮子帶你去洗簌一下,晚上再和月瀅好好聊聊。”李修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些,先把余忠生的拘謹之態漸漸轉變。

“國丈進些酒菜吧,不用客氣。本宮和月瀅妹妹情同姐妹,您是月瀅妹妹的父親,也是本宮的長輩,不妨把這裏當成自己家,隨意一些。”皇后一直在一旁安靜坐着,但心思靈敏的她早已將余忠生的表現收在眼底,再與皇帝相視一眼,兩人會意一笑,皇后旋即轉頭對余忠生說道。

“皇後娘娘德惠賢淑,寬宏大量,乃我大明一國之母,草民何德何能,豈敢妄自尊大,實折煞草民也。”余忠生正憂心忡忡的,聽聞皇后的話,忙不迭的揮着雙手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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