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家
濃煙裹挾着濃重的助燃劑的味道,很快就在屋子裏蔓延開來。
司瑩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就報了火警,將家裏的詳細地址報給對方后她又跑去儲藏櫃,拿出了她搬家時帶來的滅火器,擱到了自己房門口。然後她推開室友的房門,將在熟睡中的女生從床上拉了起來。
室友睡得迷迷糊糊,一聽司瑩說著火了,急得六神無主。司瑩拉起她往房間外跑,路過洗手間的時候室友直接就往裏面沖。
“那裏有水,咱們躲這裏。”
“不行,空間太小還沒有窗戶。”
室友就想奔去客廳往大門外跑,又被司瑩拉了回來。火應該就是在她家門口着的,既然有助燃劑的氣味就代表是人為故意縱火。她家門口現在就是火災中心點,好幾百度甚至上千度的高熱,跑過去就是找死。
司瑩拽着室友躲進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重重一關后找出兩個防火面罩一人一個套上。
室友眼淚巴巴地望着她,還不忘拍馬屁:“我錯了瑩瑩,當初你買這玩意兒我還笑你浪費錢,現在我真香了。”
司瑩顧不得和她說話,找出幾卷黑色的膠帶來就開始忙活。她將整扇門所有的縫隙都貼了起來,防止有煙霧鑽進來。室友本來還在發獃,後來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撲過來也幫着一起貼。
很快房間裏會透氣的地方除了窗戶全都封了起來,司瑩又去把窗戶推開,正要轉身去找手電筒,就聽室友顫聲道:“咱們是要跳窗嗎,底下會不會有墊子接着咱們?”
“不會,就算有六樓跳下去也是死。”
“那怎麼辦?要把床單撕成條綁在身上下去嗎?”
“如果是三樓以下倒是可以試試,六樓不行。”
室友這下真的哭了:“那咱們怎麼辦,等死嗎?”
“別怕,咱們在窗邊等着救援就可以了。”
這也是她把室友拽來自己屋子的根本原因。這套兩居室室友住的那間算是主卧,原房東自己住的時候加裝了金屬防盜條。而她這屋子沒有,在起火的時候反而更容易被消防員營救。
她粗略給室友解釋了一遍后,又把找到的手電筒塞對方手裏:“趕緊朝外打光,讓人儘快發現咱們。這可比扯着嗓子喊更有用。”
另外她屋裏還有一條防火毯,這會兒也拿出來直接蓋在了室友身上,感動得小姑娘涕淚橫流。
“瑩瑩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我能交到你這個朋友太幸運了。”
司瑩卻苦笑着沒接她話茬,她現在不敢告訴對方,這場火搞不好就是衝著她來的。如果室友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就全是她的責任。
她現在只盼着消防車趕緊過來把火撲滅,也希望沒有其他人因此而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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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司瑩報警及時,在火勢還沒有形成大規模的蔓延時消防員便及時趕到,不僅疏散了樓里的住戶,還很快將大火撲滅。經檢查除了司瑩住的這一間有明顯被火損壞的痕迹外,其他住房都沒有遭受太大的經濟損失。
除了消防員外,警方也同時趕到了現場,在查明司瑩家門口有酒精一類的助燃劑后,這件案子很快就從意外失火變得了蓄意縱火,案子也就順理成章移交到了刑警隊手中。
司瑩披着外套坐在救護車裏,接受了徐訓的簡單問話。她將自己發現起火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完后又想起自己這麼晚沒睡的原因,便也一同告訴了徐訓。
“所以你是在查之前兩樁縱火案的相關案件,所以才這麼晚沒睡?”
“是,而且我房裏就開了個筆記本,燈光很暗。那人從六樓肯定看不到我屋裏有燈,所以他應該認為我睡了。”
畢竟凌晨兩點,大部分人也該睡了。
司瑩這會兒真是慶幸自己當時還醒着,才能及時發現火情。若是在睡夢中被煙嗆醒,只怕這火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她看向徐訓:“徐隊,這可能是一樁連環殺人案。”
從廖芳芳案到陳海麗案,甚至再往前推,那個叫韓子平的小年輕姐姐被殺的案件,可能都有不為人知的關聯。所以現在兇手是盯上了她?
可是很奇怪,這次只是縱火,居然沒人跑她家割她的喉,這又是為什麼?
“先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
徐訓說這話的時候,本能地伸手想拍拍司瑩的肩膀以示鼓勵,一抬眼卻看到有人大爺般地走了過來,眼裏一閃而過的不悅沒有逃過徐訓的眼。
他沒當回事,依舊公事公辦,和曾明煦解釋了一番這麼晚把他叫來的原因。
“小南館的案子可能要和其他幾個案子併案處理,叫你過來是再錄份口供。順便幫我們警方一個忙,”他看了司瑩一眼,“保護一下證人。”
“不用了。”
司瑩一口回絕。她室友今晚去了男朋友那裏住,而她已經給趙念然打了電話,會去她那裏叨擾一晚。
她沒有任何理由去曾明煦家過夜。
後者被拒絕後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配合著濃重的夜色就彷彿一尊冷硬的石像。只是開口的時候,語氣略帶不屑:“是準備再把趙念然也給害了嗎?”
說完他問徐訓:“縱火的人抓到沒有?”
“還沒有,今晚應該會全城搜捕,不保證他會不會狗急跳牆。司瑩你最好還是先去曾明煦家住一晚,他家那公寓安保系統很好,至少可以保證今晚不會再有人上你住的地方縱火。我們也會儘快抓住犯罪嫌疑人,在此之前請你先忍耐一會兒。”
徐訓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既嚴肅又認真,看起來半點給人拉郎配的意思也沒有,甚至只是希望司瑩能幫他們一個忙,省得他們還要撥出人手來專門保護她。
司瑩突然就被他說服了,覺得要是不答應簡直就是在給同事們添亂。
不過在她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隱約聽見曾明煦在那裏質問徐訓:“什麼叫忍,你居然敢說忍?”
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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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瑩坐上曾明煦的車跟他回了家。在去的路上她就跟對方保證:“我只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會走,絕對不會麻煩你。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就在客廳坐一會兒好了。”
反正那會兒已經快要天亮,再過幾個小時她就可以搭公共交通離開了。
大白天上趙念然家應該沒太大問題,再不濟找個酒店也可以。
總而言之一句話,她不想太麻煩曾明煦。
對方聽了這話也沒什麼意見,握着方向盤的手和着音樂的節奏輕敲了幾下,周身上下散發著閑人勿擾的氣息。
司瑩也就沒再吵他,一路安靜地到了曾明煦所住的公寓。
這地方她認得,是本市有名的高級住宅區,安保做得確實相當一流,別說縱火賊,就是一隻不屬於這裏的貓狗都休想跑進來。
曾明煦住在臨湖的一棟樓里,是頂屋的豪華公寓,佔了一整層的面積。光看外面的露台就知道整套房面積有多大。
司瑩也是見過富貴的人,所以一下子就能估算出這套房子的價值,進而推算出曾明煦如今的身價。
所以說那個商場真是他的,這事兒一點兒不奇怪。
家裏東西不多,典型的單身男人的住宅風格,傢具以冷色調為主,但偶爾有些小東西又透露出獨有的女性風格,粉嫩可愛。
司瑩就擔心他是不是有女朋友會常來這裏住,萬一讓對方知道自己大晚上過來住……
曾明煦看她站在玄關外猶豫,就伸手推了她後背一把。司瑩只能被迫往客廳里走,一眼就看到了那張定製的大沙發。
“我就在那裏窩一晚上吧。”
她指着沙發和曾明煦說話,對方卻一言不發拐進了旁邊的走廊。很快他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條浴巾。他把浴巾扔司瑩身上。
“去洗個澡,別把我沙發弄髒了。”
“好。”
曾明煦領着她去了客房的浴室,讓她裏面的東西隨便用:“不用客氣,就當是還你上回那一次。”
司瑩想起他在自己家洗澡的事情,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尷尬。
她快速鑽進浴室,然後發現裏面居然還準備了一套睡衣,看尺寸應該是男式的,像是全新從未穿過的樣子。
司瑩洗完澡后套上睡衣,將過長的袖子和褲管捲起來后,便準備去客廳睡覺。剛走出房間就被曾明煦叫了回去。
他指了指那間客房:“你今晚就睡那裏。”
“我睡客廳沒關係的。”
“可我有關係。你一大活人睡在我家沙發上,萬一有人來很不好看。”
司瑩下意識就問:“是……女生嗎?”
見對方點頭司瑩覺得自己心裏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確實萬一人家女朋友來一眼就能看到,可是萬一讓人知道她睡在客房,是不是也不太好?
她又開始後悔受了徐訓的忽悠。
就在她進退兩難的時候,曾明煦推開了走廊盡頭的另一扇門,露出了裏面套間的客廳。那應該是他的主卧。
他進房前還衝司瑩說了句:“是阿姨,這個阿姨很龜毛,她最討厭別人把沙發睡皺。”
司瑩……
好有個性的保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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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紅包隨機掉落。
徐隊這個事兒做得也太明顯了吧,為了給自己老婆的小舅舅找個老婆,也是不擇手段了。
曾明煦:好兄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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