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李致遠看着紀翎用油紙分裝的麵粉,一包一斤,每家三包。民兵連長這個人很不錯,上輩子李致遠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成了大隊書記,帶着隊裏的人開辦了村辦企業,這個人是個不貪財,具有正義感的人,要是用這一手,不合適,以後有機會再親近他。

李致遠和紀翎趁着夜色,先去老隊長家裏,老隊長看着兩人手裏提了東西,皺眉:“幹什麼?幹什麼?自家都沒得吃呢?作興送禮了?”

李致遠坐在那裏笑着說:“叔,今天這個事情不解決,會給大傢伙兒惹大麻煩,指不定阿翎的命都會沒了。所以咱倆找你來商量一下,趁着大慶沒鬧到大隊裏,咱們先把大隊長和書記,還有民兵連長那裏的關節打通了。”

老隊長在那裏吧嗒吧嗒抽着旱煙袋,嬸子聽了也心驚膽戰,畢竟他們照顧紀翎都是悄悄的,私下的,要是真被人說一句跟資本家勾結就完蛋了。

“書記和隊長那裏要跑,根發那裏,先不用東西了。根發是個好人,要不是他咱們村裏的五類分子還要吃苦頭呢!你們去拿東西,我帶你們上門去!”老隊長也是那個意思,民兵連長那個先不用。

“我們不去了,叔您上門,就說是覺得白天這個事情做得不妥帖……”李致遠把自己想好的對策說給阿祥叔。

阿祥叔是個明白人,帶着他們上門,不如他去找大隊長和大隊書記方便,他點了點頭說:“行,我跟你們去拿東西!我這裏不用,你們拿回去自己吃。阿翎媳婦兒,哪怕你手裏有餘糧,也不能這麼亂大方,知道不?”說著把那些東西給退了回去。

一斤白糖,三斤麵粉一家。老隊長趁着夜色去紀翎家裏拿了東西,往前邊的生產隊去。

敲開了大隊長家的門,鄉間到了天黑,吃過晚飯就睡了,大隊長已經在洗腳了,看見阿祥,問:“阿祥,有啥事兒不?”

“有個事兒,白天我是處理了,可晚上怎麼睡都睡不着。想來問問,我有沒有做得不妥當的?”

“進來!進來!”

阿祥把東西拿進去,放在大隊長桌上,大隊長問:“你這是做什麼呢?”

“大隊長,您先聽我把話說了!是這麼個事兒,我們生產隊來了個女知青,陰差陽錯跟我們生產隊的那個狗崽子湊在了一起,我上次不是跟您說過了嗎?”

大隊長笑着說:“說過!怎麼了?又鬧什麼事了?”

“是這麼回子事,之前分給他們一點點的自留地,後來被紀大慶給佔了,現在老兩口死了,那孩子也要活命吧?想要收回自留地……,可真這麼按照道理把事情處理下去了,回家想想,我又覺得不對了,畢竟一個是成分好的貧農,一個是資本家的狗崽子。”老隊長把李致遠說的話,轉給大隊長聽。

“這個事情,狗崽子跟貧農,誰是自己人,誰是階級敵人,這個是很嚴肅的事情。”大隊長站起來敲着桌子,“在立場上可不能錯啊!”

“我就是后怕這個嗎!大慶這個人,說是貧農呢!也可以說!可實際上呢?當年他們家也是一家四合院,家裏有百畝大田,實在是他爹不着調,抽大煙給全賣了。解放后,評成了貧農,大慶可是跟着他爹娘過過好日子的。以前在學堂,他穿一件織錦緞的棉袍,把咱們按在泥塘里打,被他打了,回家去,還被他媽找上門來,要咱們賠他們家兒子的織錦緞袍子。所以骨子裏還是抽大煙家的敗家坯子!阿翎這個小東西,說他們家呢?一直是咱們村的大戶人家,後來一家子去了江城,開了個糧行。可等這個小東西出生的時候,他們家已經被劃了成分。他是一天都沒過過好日子,從小就跟一隻吃不飽的小奶貓似的。大慶跟阿翎,骨子裏誰的成分高?誰的成分低?”阿祥把陳年舊事給搬了出來,倒是勾起了大隊長心裏的一番計較。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大慶也是該收拾收拾了!不過是解放前三五年的事情,真要翻老底兒,還是能翻的!”大隊長看着桌上的東西,“這個東西拿來幹什麼啊?”

老隊長把話說完:“那個女知青,家在城裏爸媽都是工人,還有個哥哥,也是工人。一家子有點糧票肉票,捨不得她吃苦,出來時候給她了不少,每個月還給她寄點兒。這些是她的孝敬。”

他強調每個月,剛才阿翎媳婦跟他說的時候,他還說:“你說每個月,要是以後他們每個月想要你孝敬,你打算怎麼辦?”

“那就多少孝敬些唄!如果說以後沒有了,他們還不如帶了人來我家裏抄一抄不是更簡單?”

聽阿翎媳婦的口氣,好像還是有點底子的。那就按她的想法做了。

大隊長看着桌上的富強粉和白糖,嘴巴里口水都多了起來,這些日子,夏糧還沒交上去,剩餘多少還不知道,家家戶戶都是靠着南瓜過日子,這些日子吃南瓜已經吃得胃裏泛酸。再說了那個小狗崽子,那個身體也翻不出浪花來,倒是那個大慶,被多少人嫌棄,他要是敢來鬧,藉著機會,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大隊長家裏來了一回,又跑了一回大隊書記那裏,又是經過阿祥這麼一梳理加上麵粉白糖。

也認為,這個大慶敢鬧事,就把他當年地主的身份給撈出來。因為敗家子,把家裏敗乾淨了?就能否認他們祖上是地主的實事?

老隊長走了兩家,過來跟紀翎和李致遠說了一聲:“明天我再跟根發說一聲,他只要在理會聽的。”

沒想到那個大慶還有這麼個黑歷史,這下李致遠和紀翎總算是能安心了。紀翎躺在床上調用出自己的APP,今天送糖,送麵粉,到底是花了錢的。雖然還有十幾塊錢,可要是光靠着的李致遠那點彩虹屁,就怕不夠花啊!生財之道在哪裏?

紀翎想着想着就睡著了。直到她聽見了自行車的叮鈴鈴聲,爬起來探頭出去,看李致遠已經把自行車推了進來。

“剛才我去洗衣服的時候,阿來嬸兒問我什麼時候去拿車,我就去拿了!”

“哎呦!什麼時候了?”

李致遠看了一眼他的手錶說:“快八點了,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叫你起來!”

紀翎爬起來,扒拉扒拉頭髮,李致遠去鍋里給她盛了一碗粥出來說:“快吃吧!吃了我們去城裏。”

“哎!”紀翎洗漱後端着碗吃了起來。

吃過早飯,紀翎拿了個奶奶縫的布包,出了門。

李致遠上了車,腳踮着地面說:“上來!”

紀翎剛剛想要側坐,一想哪有男孩子側坐的?只有白色連衣裙的初戀女友才側坐,她現在是男孩,她跨坐在書包架上,說:“走了!”

李致遠回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笑了笑:“抓穩了!”

紀翎抓着自行車凳說:“嗯!”

李致遠騎車往前,經過地頭,阿來嬸跟他們揮揮手。

路上剛好碰見蘇弘偉,他看着兩人,冷笑一聲,紀翎對着他:“呸!”

這個年代只有煤渣路,一路上顛簸,遇到一個小坑,車子一跳,紀翎沒有坐穩,叫了一聲:“啊!”

“抱着我的腰,當心掉下去!”

抱腰?他這是什麼意思?又經過一個坑,紀翎被顛了起來差點飛出去,這才伸手環住李致遠的腰。

天哪!她上輩子活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抱過一個男人的腰,還是這麼一個頂級小鮮肉的腰。臉上好熱,好讓人想入非非,尤其是雙手抱上去,肚子上沒有肥肉只有肌肉,手感太好。

李致遠叫紀翎抱住自己,沒有叫她上下起手,這個小傢伙居然上下模了起來,他咳嗽了一聲:“阿翎,你別羨慕,以後你也會有的,等你多吃飯……”

紀翎這才發現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自己現在在李致遠心裏是男的,哪怕是沒長開的男孩,那性別也不能搞錯。她連忙放開了自己手,卻又被李致遠說:“叫你抱着,只要別瞎動就行了!”

這小子胡亂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會心跳臉紅。見他沒有肉的手扣住了自己的腰,總算不亂動了,李致遠才舒出了一口氣,專心地騎車。涼風微拂,一路過去小橋流水人家,還有已經割了乾淨的麥田,還是秧子的玉米。

進了城裏,李致遠帶着她去了百貨商店,這個時候的百貨商量乏善可陳,而且樣樣都要票。

實際上,李致遠出來家裏人還要生活,他也不可能拿多少票。想着家裏有聚寶盆,他按照自己的票,每樣買了些。

紀翎跟在李致遠身邊,她看什麼都新奇,畢竟這個時代她沒有經歷過,到處牆上刷着標語。和前世自己在農村老家,那種刷牆的都是廣告,這個時候全是偉人語錄。

李致遠以為她從小在家,沒有見過世面說:“以後我帶你去江城。那裏比這裏繁華地多。”

“你會帶我走?”他們之間只有約定,她等他回城,他們之間的關係就結束了。

李致遠攬着她的肩膀:“嗯,我帶你走!等過一陣子,有空了咱們一起梳理一下文化知識,一切總歸會回到正軌的。到時候,咱們一起考大學,考去江城,你那麼聰明一定會有似錦前程的。”

紀翎腦子裏一下子蹦出一個異想天開的想法,這個李致遠是重生的?要不然,他怎麼會說考大學?她試探:“我是狗崽子的身份,只要身份不改變,永遠不會有上學的機會。工農兵學員的機會多難得啊?如果有這種機會,你一定要跟我斷絕關係……”

“傻子,信我,最多三年,你就能摘帽了。摘帽了,你就能考大學了!”

李致遠當然不會想到紀翎會是一個看過整本書,了解劇情的人。他只是想要用自己重生知道未來的經歷,來給紀翎希望,讓她能夠努力向上,卻沒想到他掉馬了!

回去的路上,紀翎抱着李致遠的腰,腦子裏在盤算李致遠重生的細節,這樣就能理清楚了,如果不重生,他為什麼要替代妹妹下鄉,為什麼還要故意留在自己身邊,不就是為了探查上輩子妹妹死亡的真相嗎?如果她猜測的不錯,該是在他摔下懸崖之後重生的吧?

書里對他的描寫,陰鬱,暴戾,可實際上呢?一個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無奈的人,骨子裏還透着善良,紀翎收緊了她的雙臂,緊緊地抱住李致遠的腰:“致遠,你真是個好人!”

“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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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娶了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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