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第 13 章

李致遠扛着就要走,紀翎說:“等等,讓我拿點東西!”

她從碗櫥抽屜里拿了白色的蠟燭一對,一把棒香,還有一袋子,當時原主奶奶死的時候剩下的一袋子紙錢。

還是那天抬棺,忘記拿出去的,紀翎穿過來原本想要扔了,後來一想,好歹還能用來引個柴火,就放在了那裏。

李致遠問她:“你拿這些做什麼?”

“走極品的路,讓極品無路可走!”

李致遠沒明白,紀翎說:“你看了就知道!”

原本以為小夫妻認慫,不敢再來的大慶,這會子看見李致遠拿着鋤頭,紀翎拎着一個袋子,站在田頭。

這對夫妻在生產隊是出了名的垃圾,男人不講道理,女人最會撒潑。反正誰橫,誰不要臉,誰就贏了。

今天就來比一比,誰更橫,誰更不要臉。

紀翎對着李致遠說:“婷婷,這是咱們家的自留地,上頭全是雜草,你去清理乾淨了。咱們就能種菜了!”

“好!”李致遠扛着鋤頭下地去,正在河邊挑水,澆水,看見李致遠過來的,放下水桶,拿着扁擔衝過來叫:“你要幹什麼?”

李致遠素來人狠話不多,地上種的茄子、刀豆、空心菜,一鋤頭揮下去幾棵茄子被他給翻斷了根:“清理自家的自留地!”

大慶老婆張口就大叫:“這是我家的菜地!我跟你拼了!”

眼見胖墩墩的婆子衝過去要抱住的李致遠,李致遠轉身一讓,老婆子一個撲空,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個斷子絕孫的小畜生……”

紀翎笑着說:“去村裡看看留底,好不好?誰家的地兒,就是誰家的!當然,你要是有本事下去一趟,把我爺爺叫上來,說一句,這個地兒給你種了,我就把地兒讓給你!我可沒那個本事。”

小路上有來來往往的人,看熱鬧都樂意,一個個站在那裏。

大慶接替他的婆娘去推正在揮着鋤頭的李致遠,紀翎立刻在那裏叫:“大慶叔,你要耍流氓啊?婷婷歲數跟你差一輩兒啊!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耍流氓?從來沒有道理可以講的大慶也愣在了那裏,李致遠一聽小傢伙說的話,立刻伸手往前推,叫:“老不要臉!老不要臉!”

他那個手勁兒一把將人家推到在地,大慶往下一退,一手撐在黃瓜棚上,都是小竹竿撐起來的棚子,被他一個大男人一壓黃瓜棚倒下去,他也沒個抓手,直接就坐坍了黃瓜棚。

趁着老夫妻倆一個坐在地上哭,一個還沒從地上爬起來,他掄起鋤頭,三兩下就把他們搭在那裏的扁豆棚,番茄全給鋤了,那個女人看見這個情景,拍着大腿在那裏哭喊:“要死了,資本家的小狗崽子欺負人啊!”

紀翎在那裏說:“大叔,大嬸兒,大哥,大嫂!你們評評理,我家成分不好,那不是上頭已經少給咱們家待遇了嗎?我不能參軍,不能做幹部,不能做很多事情。但是國家給的政策,給的地兒,不能也給佔了吧?這跟強盜,土匪有差別嗎?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大慶叔,讓我去黃泉底下問我爺爺?這不是咒我死嗎?人怎麼能這麼惡毒?”

老娘們拍大腿哭,卻沒有紀翎說話這麼一套一套的。她只說:“這是你爺爺奶奶,決定送我們種的啊!你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了,他們種不動了,送給我們,你個小畜生,把地上的菜全給我刨了啊!”

紀翎蹲在地上,插上蠟燭,拿了火柴點燃。又拿出三支香,在燭火上點燃,雙手持香,她跪在地上,舉着香過頭頂,在那裏說:“爺爺啊!奶奶啊!你們走了,留我一個人。我又干不動活兒,就那麼一點自留地都被人佔了,你們讓我怎麼活啊?”

“你這是要幹嘛?”那個女人大叫。

“不是你們叫我問我爺爺奶奶嗎?我不是在點蠟燭燒香問。要真是他們決定送你們的,沒什麼!要不是,是你們強行占的,我求他們去你們家作祟!”紀翎對着那個女人說,還在那裏念叨,“爺爺啊!奶奶啊!我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沒想到被人這麼欺負!你們要幫我啊!天天去他們家,晚上挪凳子摔碗,讓他們一家子不得安寧。”

那個大慶一看蠟燭香火都點上了,農村人,說是破除四舊,這種事情誰不信一二?他要衝過來,談何容易?被李致遠攔住,不讓過來,想要拉開李致遠,卻沒這個力氣。

紀翎說話比那個女人還要潑,還要會拿腔做勢。

老隊長被人拖過來的時候,就是看見地上一片狼藉,紀翎跟個不要臉的老娘們似的蹲在地上又哭又鬧,他媳婦兒鋤頭揮舞着鋤頭對着大慶說:“你們不讓我們活,我們就不活了,同歸於盡算了!”

“幹什麼呢!好端端的,鬧騰什麼?”老隊長一聲大吼。

紀翎伸手抹着眼淚:“叔!你可要來評評理啊!有人佔了我的地兒,還想要我的命!”

“誰要你的命啊?你個資本家的狗崽子,壞東西永遠是壞東西!”大慶看老隊長來了又來勁兒了。

紀翎拍大腿開始掰扯:“說我是狗崽子,可我是紅旗下長大的呀!我從小受到黨的教育,聽毛爺爺的教誨……”好歹上輩子她入團入黨都是積極分子,生產隊裏的人到底沒有文化,哪有她那麼多的道理,叨叨下來,一本語錄都快念完了。

“好了!都十八歲的大小夥子,都已經娶媳婦兒了,怎麼就跟個娘們似的,坐在地上不起來了,臊不臊?”老隊長也對紀翎的做派看不下去了。

紀翎撐着手要站起來,眼前發黑,感覺有七彩圈圈冒出來,李致遠知道她氣血不足,過來一把將她拉起,摟在身邊溫言軟語問:“怎麼樣?是不是頭又暈了?”

“還行!”

老隊長看她那樣兒,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是一個大老爺們,不能做那些娘們做的事情。難道以後讓人說你娘娘腔?”

紀翎站穩了,神色哀戚:“叔,你看看我們夫妻倆,要是我把自個兒當成個大老爺們,跟大慶叔去講道理,他伸手一甩,我跌地上,要是起不來,可能就是白布一蓋,往那邊山上一抬,埋了就埋了!您以為,我願意讓媳婦沖在前面打架,您以為我不想把婷婷護在身後?我也想啊!不就是身體不行嗎?我活着一天,他有一天男人,要是我沒命了,她就任人欺負了!”

“那你也不能讓你媳婦去打架吧?”

“他出個凶名也沒什麼不好,萬一有一天?我也能放心!他不樂意誰也欺負不了。如今他這裏,我也沒什麼留給他,能留的也就是家裏的自留地屋子了!叔,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致遠聽紀翎說得傷感,一把摟住她,紀翎被他抱在懷裏,聽他說:“阿翎,別胡說,咱倆一起好好的,以後要白頭到老!”

?這個秀恩愛?紀翎沒辦法接受,推開他指着他:“搞搞清楚,誰是男人,誰是女人,我要你抱啊?跟我回家去,好好想想清楚!”

“你是男人!”李致遠低頭說。

“知道就好!”

紀翎側過頭對着老隊長說:“叔,事情就是這樣,大慶叔除非把我爺爺從地底下拖起來,我爺爺說,咱們家的地給了他,我讓!否則按照村裏的留底來!”

“小狗崽子!不得好死!”大慶說這麼一句。

李致遠一巴掌拍過去,打得他眼冒金星,李致遠還在那裏叫:“大慶叔,你說的什麼話?我最聽不得別人咒阿翎死!”

李致遠伸手抹着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對着老隊長說“叔,我心裏難受!阿翎最近吃飯都吃不下,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沒個男人頂着……誰要是敢咒阿翎,我拿着斧頭劈到誰家門上!”

這話老隊長要聽,是個好女人!老隊長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說:“這本來就是人家的,現在你已經佔了這麼多年的便宜,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還給人家吧!”

“阿祥,你就這麼幫着小狗崽子?”

“我是在講道理,怎麼叫幫了呢?你以前,人家分的稻柴,都要從人家手裏搶幾捆。人家本來就少,你還讓不讓人活了?人家地人家收回,有什麼錯?”老隊長看着他,“人要講講道理。”

大慶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人叫起來:“你幫着□□!別人怕你這個牛鬼蛇神。我不怕,我找大隊裏去說理。”

紀翎立馬吹滅了地上的蠟燭,放進袋子裏說:“走啊!去大隊裏!”

“你拿着香燭幹什麼?”

“他說我爺爺奶奶給他的地,過去在書記和大隊長面前燒紙問啊!”

“胡鬧!”

有人過去一把拉住那個大慶說:“你一家子好好的,他們家就這麼一個小狗崽子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有些事情,不能太信,也不能不信。”

那個大慶這時候心已經七上八下了,他女人過來拉了拉他說:“算了!太垃圾了!”

那個蘇弘偉和一群知青走過,紀翎對着大慶說:“誰垃圾,我不會肖想別人家的人,別人的東西始終就是別人的,哪怕佔了很久,總有一天是要物歸原主的。”

她又看了一眼蘇弘偉,側過頭看李致遠說:“婷婷,我說的對不?”

李致遠上上下下掃了一眼蘇弘偉,笑了一聲:“你說的對!”

兩人若有所指,別人是聽不出來,蘇弘偉卻是心頭大震,臉色大變,抹了抹頭上的汗說:“今天有些頭疼,我先回去了。”

如果說李致遠打了癩生兒,讓那些以為紀翎身體不好,想要佔李致遠便宜的人,打消了念頭。

今天這一出,讓本來一直看紀翎是狗崽子要欺負就欺負的,有了忌憚。畢竟夫妻倆連大慶這對都不怕,敢對干!更何況紀翎拿一手拿着蠟燭在那裏又是咒,又是罵的垃圾手段,實在太膈應人了!

大慶這對極品夫妻,終於挑着水桶,提着籃子,上了田間小路!

老隊長搖了搖頭,這才幾天,鬧騰出了這麼多事?不過也不怪兩孩子,要活命,不狠點兒,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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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七零娶了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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