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林端一走,左幼就開始在網上瀏覽起招聘信息。以她在右端設計的資歷,選擇的面很廣,一上午就投出去幾份簡歷。
三天之內陸續有了回信,左幼安排好時間,一一去面試。好在別墅里的電腦里,她以往設計作品的資料都在,在品泊園住的時間越長,左幼越能感覺到這裏像是被定格在了兩年前,幾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物是人非在她與林端之間,物沒變,人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左幼的幾場面試都很順利,以她在職場的經驗,她覺得沒有問題,對自己會被錄用很有把握,但事實卻不如人意。明明她的簡歷漂亮,經驗豐富,現場交流得體、投機,卻石沉大海,算是被婉拒了。
弄得左幼產生了自我懷疑,是不是因為離開了兩年,與行業脫節了?不過左幼並未被打擊到,她收拾心情,開始了新一輪的找工作中。
奧雲公司就是這麼進入左幼視線的,這家公司正在招設計師。左幼以前與奧雲打過交道,在對方沒弄明白她與林端、林氏的關係前,曾跟她接觸過,想挖她過去。
那時,她跟林端還未生齷齪,正是情濃時,自然拒絕了對方。現在情況不同了,左幼決定主動聯繫奧雲的劉總。至於以前辜負了人家的橄欖枝,現在卻上趕着推銷自己的行為,左幼不覺得丟人,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抓住一切機會找到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劉總接到左幼的電話,聽明白她是來毛遂自薦的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左小姐先過來吧,有什麼事我們當面說。”
左幼痛快地答應着,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劉總的辦公室,劉總親自接待了她。
“先喝點水。”劉總把杯往左幼跟前推了推。
左幼跟劉總道了謝,正想着怎麼開口,劉總先說道:“左小姐,下面這些話其實電話里也能說,但我想還是當面說的好。”
左幼有點不明白劉總的意思,她面現疑惑,劉總並沒有讓她疑惑太久,斟酌着詞句說道:“左小姐要是想找工作為什麼不去林氏?別誤會,我不是要打聽你的私事,只是,我個人是很欣賞左小姐以往的作品,要不然以前也不會沒搞清情況就去挖人。”
劉總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后,接著說:“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這麼跟你說吧,你如果還想在這個行業里干,恐怕光投簡歷,或者像現在這樣毛遂自薦是不成的。”
左幼越聽越迷惑,忍不住問:“劉總,有什麼話您可以直說。”
“前幾天,林總請了次客,來的人都是設計行業里一二梯隊的,我有幸也受邀在列。”說到這兒,劉總看了左幼一眼,才接著說:“所以,找工作的事,左小姐還是應該在林總那下些功夫,他開了口,你應該根本不需要毛遂自薦,就能找到合適的崗位了。”
話已至此,左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比起那些走完程序卻音訊全無的公司,她還要感謝劉總坦誠的告之,要不自己還蒙在鼓裏。
現在她終於知道,林端為什麼忽然痛快的答應了,原來是背後做了手腳。
左幼也沒有太驚訝,在她發現自己對林端的認識有着巨大的偏差時,像是從幻覺中蘇醒過來一般,左幼發現了很多以前跟林端在一起時的細節。
比如,在鷹梢村上學的時候,跟左幼關係最好的男同學姚霖,在高中的時候,忽然以學業為重而疏遠了她。
當時左幼雖然傷心但還是理解了姚霖,就在她以為大家都考到了心儀的大學,可以重拾友情的時候,姚霖拉黑了她的一切聯絡方式。
左幼不解,傷心了好一陣子,那段日子莫啟珊也跟着一起罵了姚霖好久。
直到她對林端的信任崩塌后,此事件的一些細節突然清晰了起來,左幼回想姚霖那段時間的種種表現,以及最後給她發的幾條短訊的內容,都在暗示她,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尤其是拉黑她之前的最後一條短訊,隱隱有讓她不要太輕信別人,提防身邊人的意思。可那時左幼一心陷在好友要與自己散夥,不再同路的傷心中,以為只是臨別贈言,根本沒有聽出姚霖的言外之意。
後來懂了,明白了,也晚了。林端對左幼偏執的佔有欲,怎麼可能允許異性朋友圍繞在她身邊。姚霖中學時混沌,到高中時面對林端明裡暗裏的威脅,權衡利弊后,做出了對自己前途最有利的選擇。
左幼在明白了一切后,站在姚霖的立場,他與自己、莫啟珊鐵三角般的友情固然重要,但還是重要不過自身的利益吧。朋友還會有的,曾經相伴的經歷不會消失,這樣也就夠了吧。
如今,林端只不過是對左幼所處行業的公司進行了些提點,比起當初逼走姚霖不算什麼,左幼平靜地接受了。
左幼謝過劉總,是真的感謝他,劉總最後和她握手的時候,也說了些掏心窩子的話:“你是有才的,右端不做了其實挺可惜的。我這個公司做到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做起來的,身上背着對家人、員工的責任,林總發話,誰敢不聽呢,左小姐別怪我啊。”
劉總還記得,席間,林總提起自己家事,看似雲淡風輕:“請各位來,是對大家表示感謝的,家裏人不聽話跟我鬧脾氣,不肯在家好好獃着,倒是給各位添了麻煩。我想着,讓她去闖一下也好,知道外面沒有家裏舒服,自然就會收收性子了。”
在座的都是人精,當場就有表態的,回去后關心下公司人力部門最近招人的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然是提點下屬,好好走完流程,客氣地婉拒了。
劉總是欣賞左幼的,顯而易見她與林端的關係出現了問題。一個從鄉下來的丫頭,在雲市連個家都沒有,林端若不想庇護甚至起了教訓之心,那她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劉總是有些同情左幼的,這也是今天特意跟她面談,透個風給她的原因。
與劉總道別後,左幼走出奧雲公司,直接去了莫啟珊家。莫啟珊在公司附近租的一室小獨單,左幼一直有她家的鑰匙。
說來她天天住在品泊園,卻沒有鑰匙,每次回去都是按門鈴,李嬸倒是把以前的那串鑰匙拿給了她,說是一直等她回來給她留着呢。左幼沒拿,說不需要,李嬸雖然滿臉不認同,但也拿她沒辦法。
莫啟珊在上班,明天才是休息日。左幼進屋后躺在床上,內心的平靜與安全感是品泊園那張大床給不了的。
其實真論起來,品泊園唯的一變化就是那張床了。先前她逃之前,那張床的四角是有四根法式雕花柱的,放床幔用的。床幔的厚重流蘇綁在上面十分結實,當然捆人也是。
這次回來,床換了,柱子沒了。可能林端也覺得那段記憶太過不堪,刻意抹去了一些痕迹吧。
可就算換了床又有什麼用?左幼的恐懼從來不是那張床給她的,而是實施行為的人。
這幾天她的睡眠一直都不好,林端一開始跟她一樣,無處宣洩的慾望頂得他同樣睡不好。可最近這兩日,他找到了解決辦法。
只是委屈了左幼,被動地了解了很多令人臉紅的新奇形式。左幼真是毫無辦法,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她還是抗拒的。她的那些推拒在林端那裏如螞蟻撼樹,唯一的作用就是平白給他添了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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