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
褚磊頓時變色,怒吼:“你這逆女,竟然敢偷聽我們說話!”
“我沒有偷聽你們說話。我現在過來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爹爹,沒想到卻聽到了青陽師叔的這番誅心之言。”褚玲瓏看着青陽,心裏極惱怒。
“什麼好消息不能明天再說?”褚磊不悅。
或許是對這個父親太過失望,褚玲瓏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傷心,只說:“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確實是天大的好消息,原本想着過來告訴爹爹,讓爹爹也高興一下。現在看來,這個消息對於爹爹來說或許無足輕重。”
“罷了,我心裏實在高興,還是想要說出來。好叫爹爹知曉,璇璣有味覺了。”
“什麼?當真?”褚磊和青陽師叔同時大驚。
“千真萬確,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玲瓏看着青陽長老,冷冷地說,“青陽師叔,虧我一直敬重你。以前你見到我和璇璣,也對我們稱讚有加,沒想到在背後竟然這麼說璇璣。無心無情,倒真是一個好評價!”
“放肆!”玲瓏這麼下青陽長老的面子,頓時讓他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
“我有何放肆?”玲瓏寸步不讓,“若我不反駁,任由師叔將無心無情四個字扣在璇璣頭上,豈不是枉為人姐!”
“你!”青陽長老大怒,“她生下來就六識殘缺,甚至從來沒有流過眼淚,不是無心無情是什麼!”
“首先,璇璣味覺已經恢復,她現在只是五識殘缺!第二,殘缺又怎麼樣?璇璣能夠聽到能夠看到,總比是個瞎子聾子強的多!”
“青陽師叔,你見多識廣,在母親肚子裏憋的久了,生下來有問題的孩子多了去了。聾的瞎的,啞巴的,不會哭的,不會尿的,數不勝數。”
“璇璣當初是怎麼生下來的,您應該明白吧?我出生之後,璇璣又硬是在娘親肚子裏待了一兩個時辰才生出來。”
“以璇璣這樣的情況,她沒有在娘親肚子裏憋死,已經非常幸運。她僥倖活了下來,身體先天有些問題,這都非常正常。何況這是她的錯嗎?她不想生下來就是個正常的孩子嗎?”
褚玲瓏冷冷地看着爹爹和青陽長老:“這根本就不是璇璣的過錯,可你卻想把無心無情四個字安到璇璣頭上。”
“再說了,璇璣哪裏無心無情了?娘親當時出事,璇璣雖然沒有流一滴眼淚,可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三夜,直到自己硬生生暈倒。傷心痛苦,不是哭嚎幾聲掉幾滴眼淚。傷心到極致,欲哭無淚,那才是真的傷心!”
“要我說,璇璣至情至性!她對我這個姐姐關愛有加,我受傷了她會擔心,我累了她會體貼我照顧我。甚至就連那隻小狗不吃東西了,她都緊張的不得了。”
“這樣的璇璣,怎麼可能無心無情?”褚玲瓏一臉堅持,說什麼也不能讓無心無情四個字扣到妹妹頭上。
褚磊和青陽長老聽了玲瓏的話,對視了一眼,都若有所思。
褚磊拂袖,說:“玲瓏,你可知錯?”
“願聞其詳。”
“你今天為了璇璣出頭,固然是姐妹情深。可你不敬長輩,這就大錯特錯。”褚磊一臉嚴肅。
玲瓏聽了,馬上跪下向褚掌門和青陽長老賠禮:“爹爹,青陽師叔,今天我確實心急了,對你們不敬,是我的錯。”
褚磊和青陽長老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們今天終於見識到了褚玲瓏對妹妹的愛護,那真是不顧一切。如果他們再對褚璇璣有任何偏見和指責,恐怕玲瓏又會跳出來,護在妹妹前面。
這樣的玲瓏讓他們覺得放心又頭痛。放心的是,只要不涉及到璇璣,玲瓏就是少陽派的可造之材,未來的頂樑柱。頭痛的是,一旦涉及到璇璣,玲瓏馬上就像變了一個人,只幫親不幫理。偏偏她巧舌如簧,實力又強,讓所有人都奈何她不得。
褚磊和青陽長老對視一眼,以他們的閱歷,很快明白了該怎麼應對褚玲瓏。
罷了,反正璇璣心智有損,也惹不出什麼事來。璇璣沒事,玲瓏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褚磊說:“璇璣有了味覺,這是一件大喜事。明日我會將這件事告訴所有弟子,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謝爹爹。”玲瓏磕了一個頭。
青陽長老也說:“玲瓏,愛護妹妹是應該的,可是說話也要注意分寸。”
“是,多謝青陽師叔教誨。”玲瓏又朝青陽長老磕了一個頭。
“嗯,你先回去吧。”褚磊拂袖。
“是。”玲瓏這才站起來,後退着往外走。
玲瓏離開之後,青陽長老憂心的說:“現在看來,玲瓏對我們的意見很大。”這個問題很嚴重,玲瓏已經修鍊到了陽厥功第十層,比之他也不差什麼。能力也非常強,大部分弟子都對她服服帖帖。這樣的人若是出了問題,是少陽的心腹大患。
褚磊卻有不同意見:“我倒覺得玲瓏至情至性。她將璇璣一手帶大,對璇璣感情深厚,情有可原。”
“觀玲瓏平時處事,確實公允公正,所有弟子都心服口服。只是若涉及璇璣,玲瓏難免失了心平氣和。”
“其實這樣也好,璇璣懵懵懂懂,只會拖累玲瓏,也會讓玲瓏更聽我們的。只是,唉。”褚磊嘆了口氣,說,“若是我對她們姐妹早些時候多些關注,肯定不會有今日之局面。”
他沒想到玲瓏竟然是如此愛憎分明的性子。那個離澤宮的禹司鳳,因緣巧合救了璇璣兩次,就被她一直記在心上,時時刻刻想着要報恩。反而是他這個以前對她們冷冷淡淡的親生父親,得不到她半點尊敬。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青陽長老聽到褚磊的話,也有些嘆息。掌門的這對雙生女兒,幼時一個呆呆傻傻,一個看起來資質平平,所以人人都對他們關注不多,就算提起來也多是搖頭嘆息。在掌門夫人去世以後,這對姐妹甚至在他們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獨自生活了五年之久。
五年之後,這對姐妹重新出現在他們眼前。姐姐褚玲瓏以超絕實力將所有弟子壓得黯淡無光。妹妹褚璇璣也不再是呆呆傻傻的模樣,笑起來天真可愛,雖然反應依然慢,可至少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這五年的背後,褚玲瓏付出的絕非普通的血汗和淚水。
可惜了,若是能在這對姐妹幼時施以援手,以玲瓏的性格,絕對會對那人言聽計從。可惜可惜,就連掌門這個親生父親,當時也沒去看過她們幾次,何況其他人?
只能說造化弄人,時也,命也,運也。
再說玲瓏,她離開首陽堂的時候,心裏是憋着一口氣的。如果有可能,她不會向任何人下跪認錯。可是不行,她非常努力修鍊了,卻與長老們有一定的差距,這不是天資和勤奮問題,而是時間問題。
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大不了遠走高飛,一去不回頭。可是還有璇璣,若是她帶着璇璣走,根本不能保證她與璇璣的安全。若是被少陽派的長老們抓回來,她和璇璣的處境就尷尬了。
所以,她只能下跪認錯,向他們表示,除了與璇璣有關的事,她還是一個聽話的褚玲瓏。
玲瓏回到她與璇璣的房間,看到睡得香甜的妹妹,笑了。
我的妹妹,願你平安喜樂,無憂一生。
第二天是簪花大會抽籤的日子,五派弟子齊聚首陽堂,由抽籤決定誰來完成摘花任務。
所謂的摘花任務,其實是除去一隻妖獸。今年的摘花大會的“花”是一隻蠱雕,這隻蠱雕厲害非常,已經傷害了很多人的性命,正好趁此機會除去。
按照規定,凡是年滿十六歲,從來沒有參加過簪花大會的五派弟子皆可參加。將他們的名字製成簽,投在一個密封的箱中,當場抽出來,以示公正公允。
所以,剛過十六歲生辰的褚玲瓏和褚璇璣都位列其中。
褚玲瓏因此非常擔心,萬一抽中了璇璣怎麼辦?可是抽籤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她根本做不了任何手腳。
首陽堂中,浮玉島島主站在密封箱旁邊,說:“我要開始抽籤了。”
他依次從密封箱裏抽出了幾支簽。
“浮玉島島主,東方清奇。”
“少陽派小陽峰長老,褚影紅。”
“少陽派首陽峰弟子,鍾敏言。”
“離澤宮,禹司鳳。”
“少陽派掌門,褚磊。”
“少陽派旭陽峰弟子,昊辰。”
褚玲瓏鬆了口氣,報名摘花任務的足有上百人,只剩下兩個名額了,抽中璇璣的幾率很低。
哪知浮玉島島主抽出了下一支簽,念出:“少陽派首陽峰弟子,褚璇璣。”
褚玲瓏一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該怎麼保住璇璣?
她還沒有想到好辦法,浮玉島島主又抽出了最後一支簽:“少陽派首陽峰弟子,褚玲瓏。”
褚玲瓏頓時鬆了口氣,她也能去太好了。
褚璇璣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高興的說:“姐姐,我們要一起去完成摘花任務了!”
“嗯。”褚玲瓏對妹妹笑笑。
褚璇璣眼睛一轉,看向離澤宮那邊,大聲說:“司鳳,我們要一起去完成摘花任務了!”
禹司鳳目不斜視。
褚璇璣不以為意,她心裏高興,便一直面帶微笑,看起來極為可愛又美麗。
首陽堂里的人見了,一時各種滋味都有。論修為,褚璇璣是這裏面最墊底的,可她卻是最開心的,誰讓她有一個能為她豁出一切的姐姐。
“大家準備吧,明日辰時,一起出發。”浮玉島島主說。
離開首陽堂之後,褚玲瓏還是有些發愁。蠱雕兇殘,以妹妹的實力,恐怕稍有疏忽,就會小命不保,她害怕到時候保護不了妹妹。
因此,她將妹妹拉到房間裏,反覆強調一定要跟着她,一定要守在她身邊,千萬不可以隨便亂跑等等。
褚璇璣點頭如搗蒜,最後說:“姐姐你放心,我都知道。”她小心的看着玲瓏,又說,“姐姐,我能帶吃的嗎?”
“帶吧。”褚玲瓏頓時一陣無力。她知道璇璣剛剛恢復味覺,正是對食物興趣最濃的時候。可是她們馬上就要去面對兇狠的蠱雕了,璇璣還一心想着吃,怎麼辦呢?
正在褚玲瓏發愁的時候,昊辰師兄來了。他笑着說:“前兩天剛好得了一個小玩意,送給璇璣師妹防身吧。”
他拿出來一個掌心大的東西,說:“這是遁雷桃僵,只要一想,就可以遁到那個地方。”
褚玲瓏接過來,看着手裏的遁雷桃僵,大為驚訝。這個遁雷桃僵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看似不大,上面卻刻了遁空的符咒,竟然有空遁之能!
少陽派有這樣的法寶嗎?褚玲瓏極力回想。
“多謝昊辰師兄。”褚玲瓏極為感激,覺得昊辰那張偽君子臉一下子順眼了不少。
“玲瓏師妹不用客氣。讓璇璣師妹多多練習幾次,很快就能熟練使用了。”昊辰師兄笑得極為溫雅,“我先告辭了。”
“昊辰師兄慢走。”褚玲瓏笑的真誠。
褚玲瓏將遁雷桃僵交給妹妹,說:“這個遁雷桃僵是個好東西,你一定練熟了。如果遇到危險,一定要及時使用它。”
“好。”璇璣將遁雷桃僵接過來,好奇的把玩了幾下,然後神神秘秘的說,“姐姐,我看見了一個奇怪的人。”
“什麼奇怪的人?在哪兒?”
“她在一塊鏡子的碎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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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以褚玲瓏為視角的,主CP還是司鳳和璇璣
至於玲瓏的CP,有沒有,我還沒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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