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欺負我妹妹!
褚玲瓏情急之下,直接用了遁地術,到了首陽堂。
她衝進去之後,首先看見她那可憐的妹妹瑟縮着跪在地上,一臉害怕。
她連忙將妹妹拉起來,不悅的問:“不知道我這可憐的妹妹犯了什麼錯,竟然讓她跪在這裏?”
褚磊見褚玲瓏如此行事,氣得瞪圓了眼睛:“胡鬧,快讓她跪下!”
褚玲瓏充耳不聞,打量了首陽堂內,這才發現這裏完全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子。
她爹,少陽派派掌門;她姑姑,少陽派長老;還有青陽峰長老,都在,個個都對璇璣虎視眈眈。
璇璣經常抱着的小狗妖被關在一個小型結界裏,朝着她嗚嗚地叫。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俊俏少年站在一旁,觀其身形氣度,褚玲瓏猜測:“禹司鳳?”
禹司鳳低聲回答:“是。”
褚玲瓏不再理會他,先將結界破了,讓小狗妖撲到妹妹懷裏。璇璣抱着小狗妖,又躲在姐姐身後,慌亂害怕的神情一下子緩了很多。
褚玲瓏如此做派讓褚磊等極度不滿。褚磊覺得玲瓏丟了他的面子,怒喝:“放肆,還不快跪下!”
“為什麼?”褚玲瓏做疑惑狀,“我為什麼要跪下?”
“你!”褚磊氣極,“璇璣闖入少陽秘境,犯了大錯!讓她跪在這裏,本是應該,你還把她扶起來?”
“既然如此,你也跪下!”
“爹爹。”褚玲瓏語重心長,“你是少陽派掌門,行事應當公允公正。無論是誰,斷沒有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之前,就讓人先跪下賠罪的道理。”
“你。”褚磊不善言辭,被褚玲瓏氣了個倒仰。
褚影紅不悅地說:“玲瓏,我們都知道你愛護妹妹,可是璇璣闖入少陽秘境乃是事實。按照我派的規矩,闖入少陽秘境就要受罰。”
“等等。”褚玲瓏連忙說,“璇璣怎麼可能闖入少陽秘境?她連御劍飛行都不會,陽厥功第一層還沒有修鍊好,就她?”
褚玲瓏笑笑:“你們莫不是在哄我了?”
“玲瓏,這件事情千真萬確。”褚影紅說,“璇璣和這位禹司鳳少俠一起進入的秘境。”
“哦?”褚玲瓏朝禹司鳳偏頭。
禹司鳳點頭。
“既然如此,秘境肯定出問題了,趕緊去修啊。”褚玲瓏笑着說,“在這兒罰我妹妹的功夫,說不定又有其他人誤闖了。”
褚影紅算是明白了,褚玲瓏今天是鐵了心要護住璇璣。
青陽峰長老生氣的說:“璇璣闖入少陽秘境是事實,按照少陽派的規矩,要被關入明霞洞,誰都不能例外!”
“明霞洞?”褚玲瓏眯了眯眼睛,“青陽師叔好狠的心,竟然要置我妹妹於死地!”
禹司鳳微微轉頭,看着躲在褚玲瓏身後的褚璇璣,心裏微微一痛。
“明霞洞乃是苦修靜心之所,你這麼說太過分了。”青陽長老面無表情。
“若是青陽師叔去了明霞洞,那裏確實是苦修靜心之所。可是我妹妹修為近乎於無,那裏又黑又暗,又潮又濕,又冷又冰。我妹妹自幼身子弱,在那裏待上不到一天,就能去了大半條命。若是待上三天,這條小命就交代了。”
“青陽師叔要將我妹妹關進明霞洞,與謀害她的性命無疑!”褚玲瓏的眼神很冷。“更何況,明霞洞一直以來都只關犯了重罪的弟子,我妹妹又何其無辜?”
“她無辜?”青陽長老指着玲瓏身後的褚璇璣,“就是她打開的少陽秘境。”
“誰讓秘境不結實?”褚玲瓏毫不相讓,“比如青陽師叔你,夜裏睡覺忘了鎖門,有人誤入你的房中,該怪誰?難道要怪那個走錯房門的人?誰叫你不鎖門!”
“要我說,明知道結界不結實,還不修補的人,才該被關入雲霞洞!因為他們失職!”
青陽長老一聽,氣的手都在哆嗦。
褚磊見了,對褚玲瓏怒喝:“大膽!休要放肆!璇璣必須要關入明霞洞!”
“憑什麼?”褚玲瓏毫不相讓。
“就憑我是你爹,也是少陽派的掌門!”褚磊怒喝。
“如果此刻你是以少陽派掌門的身份在說話,那麼剛才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不該關我妹妹!如果此刻你是以我們爹爹的身份在說話,那麼,你、不、配!”褚玲瓏眼裏冒着冷光。
“璇璣從秘境裏出來,你可曾問過她是否受傷?你可曾問過她是否害怕?你可曾問過她遇到了什麼危險?你任由她跪在這裏滿心惶恐,你任由她跪在這裏一臉害怕,你任由她跪在這裏渾身顫抖……”
“若是我不來,爹爹會不會真的將璇璣關進明霞洞?原來這就是爹爹!”褚玲瓏的話里滿是諷刺,“當真是好大的威風!”
“逆女!”褚磊氣得臉全紅了。
“不敢當。”褚玲瓏冷笑。
褚影紅不悅地說:“玲瓏,你怎麼如此大逆不道!快跪下,向你爹爹認罪!”
褚玲瓏站直了身體,一動不動。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絕不能軟弱,要不然她們姐妹以後還不得任由他們拿捏?
照如今的態勢,她必須得強硬到底,就算打斷她的骨頭,她也得硬撐着。她現在只能賭,賭她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賭她對少陽的重要性。
氣氛一時僵硬無比。
離澤宮的人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打頭的副宮主笑着說:“急匆匆的叫我來,褚掌門,到底有什麼事?”
他見到堂內的情況微微一愣,笑着說:“這是什麼了?”突然見到禹司鳳的臉,頓時不悅道:“你的面具呢?”
“丟了。”禹司鳳低聲說。
“丟了?”副宮主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極為不悅。
禹司鳳臉色不變,心裏卻一抖。離澤宮對丟失面具的懲罰極為嚴重,大部分弟子為了躲避刑罰,選擇了自裁,可見刑罰之嚴重。
他硬着頭皮,對褚磊說:“褚掌門,誤入秘境實為不妥,但是晚輩的面具遺失在了少陽秘境裏,可否讓晚輩再進去。”
“絕無可能!”褚磊正在氣頭上,毫不猶豫的拒絕。
“這逆徒原來是誤入了貴派的秘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褚掌門,不知道這秘境裏到底有什麼,能夠讓我派弟子受傷?”副宮主似是有些好奇。
褚磊臉色不善,說:“離澤宮也有離澤宮的禁地。副宮主,我褚某人可從來不會打聽你們離澤宮的禁地里有什麼。”
“那是自然。”副宮主笑笑不再提這個話題。他轉過頭看着禹司鳳,嚴肅地說:“我這就把這逆徒帶回去,我定要罰他。”
褚璇璣從姐姐背後探出頭來,看着禹司鳳一臉擔心。禹司鳳臉色不變,心裏卻是一沉。
褚玲瓏卻說:“副宮主,且慢。”
“玲瓏姑娘有什麼指教?”副宮主看着玲瓏,語氣不明。
“指教不敢當,只是向副宮主求個情。”褚玲瓏正色說,“這位禹司鳳先前救過我妹妹一次,我還尚未感謝。這一次他和我妹妹又同時誤入少陽秘境,我也必須言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我妹妹的本領,若想平安從秘境裏出來,難如登天。所以,在秘境之中,肯定是禹司鳳少俠又一次救了我妹妹。”
“所以,玲瓏斗膽,向你求個情,饒過禹司鳳這一次。算我褚玲瓏欠你們離澤宮一次,以後必有厚報。”
“哦?”副宮主看着褚玲瓏,神色隱藏在面具之下,根本看不清。
璇璣也從姐姐後面探出來頭來,不滿地說:“不就是個面具嘛。他差一點兒為了面具丟了性命,面具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副宮主笑笑,這才說:“有兩位小姐求情,我本該應允。可惜離澤宮有離澤宮的規矩,我一人也做不了主,得等宮主來到之後才能定奪。”
“那是自然。等到離澤宮宮主駕臨,玲瓏自當前往拜見。”褚玲瓏正色道。
副宮主笑而不語,帶着禹司鳳離開了。
副宮主和禹司鳳離開之後,首陽堂里的氣氛又開始僵硬起來。褚玲瓏將妹妹牢牢護在身後,寸步不讓。褚磊三人被褚玲瓏如此行徑氣得幾乎吐血,卻又礙於種種緣由,不得發作。最終,褚磊三人拂袖而去,此事不了了之。
褚璇璣從姐姐背後出來,鬆了一大口氣。褚玲瓏抱住妹妹,說:“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嗯。”璇璣縮在姐姐懷裏,頓時覺得安心無比。
褚玲瓏將妹妹拉回房間,布了一個結界之後,才對妹妹說:“璇璣,我今天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璇璣點頭。
“好,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那麼說?”玲瓏看着妹妹,眼含期待。
璇璣想了想,說:“姐姐教過我,一定要想辦法反制於人,不能一直受制於人。姐姐今天說的話,就是這個道理。”
“太對了!”玲瓏興奮地笑出來,“璇璣真聰明!”
玲瓏又將其中的道理掰碎了講給璇璣聽:“你看,你和禹司鳳誤入秘境,如果從少陽派的規矩來看,你是犯了大錯,要被關進明霞洞受罰。可是事情如果從另一角度看問題,就會完全不同。你們為什麼會誤入秘境?因為秘境結界不穩啊,秘境既然非常重要,明知道結界不穩,為什麼不修補?負責修補結界的人是不是也有責任?”
“同樣的,爹爹身為少陽派掌門,是不是也有看護不力之責?其他長老,是不是也有監督不力之責?總而言之,想給別人找錯太簡單了,可千萬不要傻傻的什麼都承認了,等着別人來罰你。”
“我知道了,姐姐。”璇璣笑了,看起來非常開心。
“這才對。”玲瓏刮刮妹妹的鼻子,“我去的時候,就看到你傻傻的跪在那裏,心疼死我了。”
“是爹爹讓我跪的。”璇璣覺得委屈。
“爹爹讓你跪你就跪啊!”玲瓏恨鐵不成鋼,“我今天但凡軟一點兒,你就要被關進明霞洞了。明霞洞那種地方,不到一天,你就半死不活了。”
“更何況,爹爹只是一個名號,並不是我們的主宰。你想想看,爹爹為你做過什麼,他和你說過幾句話?教過你什麼?一年和你見面幾次?幾乎什麼都沒有!不過是只奉獻了一點點,形成了我們的肉身而已,若不是你姐姐我發奮圖強,我們姐妹現在不知道過得什麼日子呢。”
“褚璇璣,我再說一遍,你只能聽我的話,其餘誰的話都不要聽!”玲瓏唯恐妹妹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騙了,再次強調一遍。
“好,我只聽姐姐的,因為只有姐姐一心對我好。”璇璣笑着說。
“算你有良心。”玲瓏也笑了,笑過之後,不知怎地,鼻子一酸,想哭。
“姐姐你怎麼了?”璇璣疑惑,連忙給玲瓏擦眼淚。
“沒事,想起來你小時候的樣子了。”玲瓏笑中帶淚,“想起你小時候的模樣,再看看你現在,我真的有自己做了一件偉大的事情的感覺。”
“姐姐,我小時候是什麼樣的?”璇璣疑惑。
“你小時候啊。”玲瓏微微回想,“呆呆傻傻的,流血不知道叫疼,不會哭不會笑,甚至連叫我姐姐都學了至少一千遍。”
“一千遍?”璇璣覺得不可思議。
“真的,至少一千遍。”玲瓏擦擦眼淚,“那時候想教你點兒東西太難了,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現在好了,你聰明又可愛,學東西也又快又好。”
“姐姐。”璇璣撲到玲瓏懷裏,緊緊抱住她。
“好妹妹。”玲瓏也緊緊抱住她。
這天晚上,趁璇璣睡熟了,玲瓏又爬起來,去了首陽堂。她還未進去,聽到裏面青陽師叔說:“我心中還是放不下璇璣闖入秘境之事。師祖曾預言,無情無心之人會開啟琉璃盞。這十六年來,璇璣未曾流過淚,未曾對任何事動過情,而且她能夠順利地進入秘境。這開啟琉璃盞之人,會不會是她?”
褚磊臉色大變,還未說什麼,褚玲瓏破門而入,冷冷地說:“原來青陽師叔是個搬弄是非、信口開河的小人!當真令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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