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劫還是天罰?
“這樣聲勢浩大的雷劫只能是飛升,可不曾聽聞哪家族長,長老近來進階。”安雨道:“難不成是齊承恩那個老賊?”
提到齊承恩,安雨瞬間覺得周圍溫度冷得凍人,果然回頭看去,齊天裕臉色冰冷陰鬱。
“不會。”誰也不曾想,近來一直能不言就不言的齊天裕會突然開口。
齊天裕冷嗤,“齊府現在亂成一團,齊家後繼無人,就齊天遠那種貨色根本繼承不了齊府,更何況還有一個心尖上的王天賜沒有安排妥帖,齊承恩哪能捨得飛升!”
齊天裕表情陰鷙,“而且我們之間的恩怨還沒有清算完。”
“哪還會是誰?”安雨不禁疑惑。
“不是飛升的雷劫,而是丹劫。”身後忽有一人突然出聲。
眾人轉頭看去,說話之人身穿紫袍,袍角處金線綉有捲雲紋,腰系玉帶,玉帶之上懸挂着象徵著丹師身份的丹佩。
丹佩皆是丹爐形狀,拇指長短,雕刻繁複精美,做工細緻。內附有丹師的一絲修為之力,這絲修為會化成一個丹丸的形狀,根據丹師煉丹技術高低呈現出不同色澤。
分別赤、橙、黃、綠、藍、靛、紫,然在這七種顏色之外還有一種金色。
那便是神級丹師,他丹佩里的丹丸就是金丹。
黃色與金色本是同色,可在丹師之處卻非同一種顏色,乃是天差地別。
黃色發烏,金色璀璨,即便不懂煉丹之術的人也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不過近數百年間,除了屈指可數的藍丹、紫丹丹師偶爾僥倖能得一枚金丹外,不曾見過一名金丹丹師。
開口的這人丹佩中的丹丸赫然呈紫色,竟是一名頂級煉丹師——紫丹丹師。
頓時,眾人嘩然。
弘武大陸縱然武修居多,可好的丹師卻奇貨可居。
同樣修為的一名丹師可比一名武修珍貴得多了,但凡家裏能供養起丹師的都是世家富貴處。
能供養起黃丹丹師便是富貴家族,能供養綠丹丹師的定然是有一定文化底蘊的世家,若能供養起藍丹丹師的,那就只有弘武大陸的四大家族,齊府便算一個。
至於靛,紫二丹丹師,也就只有靈妙閣能供養得起了。
靈妙閣是專門賣丹丸的地方,其名字取靈丹妙藥之意,閣主身份神秘,至今無人見過。
開口之人的紫丹丹師身份令在場所有人震驚,聚集在此處看雷劫的人中,大多之數都是生平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紫丹丹師。這也可能是他們一生之中唯一一次有幸親眼見到紫丹丹師。
紫丹丹師目光忌憚,能引來這樣浩大的雷劫,不管是紫丹還是靛丹都將是他日後最強勁的勁敵。
一個能令紫丹丹師忌憚的丹師,可想而知至少也要是紫丹級別,甚至有可能是金丹級別。
會是金丹丹師嗎?
眾人霎時屏氣凝神,各個面色凝重,似乎比遠方那個渡劫的丹師還要擔心。
這陣雷劫太過聲勢浩大,整片弘武大陸的人都被吸引,齊府自然也在其中。
齊府供養的藍丹丹師此刻同樣在仰望天空,望着那片翻騰雲涌,電閃雷鳴,齊府丹師心中充滿羨慕與敬仰。
“能引來這樣震撼的丹劫想來那丹師的身份定然很高,至少也要是紫丹丹師。”齊府丹師心中暗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才能成為一名靛丹丹師,更甚是紫丹丹師。
同時,齊承恩心中卻在想,什麼時候自己家中若是能供養一位引來這般丹劫的丹師就好了。有這樣一位丹師在齊府坐鎮,齊府的聲譽定然會更上一層樓,甚至極有可能會成為四大世家之首。
柴翼並不知道他的丹劫給弘武大陸帶來怎樣的震撼,他現在正在緊張的盯着丹爐。
若想煉成金丹,丹藥就一定要經歷丹劫淬鍊,歷經的雷劫越多,淬鍊出的金丹功效越好。
可現在他緊張的是丹爐。
當初這個晶石丹爐是阿諾給他找來的,他記得當時說是可以承受二價七星武者以下的修為,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受得住這雷劫。
伴隨着震耳發聵的‘轟隆’雷鳴和刺目的閃電,一道九天玄雷劈在晶石丹爐之上,立刻將丹爐劈出無數條裂縫。
柴翼以為丹爐會承受不住裂開,然而丹爐竟然頑強的挺住了。雖然看着是一副稍微大點的風都能吹散的樣子,可到底它沒有碎裂,頑強的挺住了,這便代表金丹被這道雷劫淬鍊成功。
柴翼頓時露出喜笑,抬頭望向天空,空中的電閃雷鳴果然弱了下去,隱隱有雲開霧散之意。這是丹劫過了。
金丹,一枚金丹,對齊天裕病情有利的金丹。
柴翼腳下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伸手揭開蓋子,就要將丹爐里淬鍊成功的金丹取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本已有消散之意的雲層竟突然重聚,毫無預兆的又是一道九天玄雷重重劈下。
柴翼的手正好落在丹爐的蓋子上,那道雷劫便連帶着柴翼直接一起劈了。卡擦一聲脆響過後,柴翼眼睜睜看着他的丹爐被劈碎,本已煉成的金丹就因為這道雷劫成了廢丹。
丹爐碎裂,金丹的丹氣大泄,不過瞬息,耀眼的金色光芒消散,只剩下一些發烏的黃色丹藥骨碌碌滾在地上。
柴翼不知道他心臟處那陣酥麻是因為被天雷劈的,還是金丹被毀,心疼的。
還不待他細品這股酥麻的滋味源自哪種情緒,天空中竟然又是一道天雷直直向他劈來。
柴翼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這時候也顧不得那顆廢丹,趕緊扔了手中的丹爐蓋,然後就地一滾。
又是一聲巨響,那道天雷正正好好劈在柴翼滾過的地方。若不是他動作夠快,這道天雷就又劈在他的頭上了。
柴翼看着被天雷劈得焦黑的草地和遠處的烏黃丹藥,錯愕到了極致。
然而不等反應,竟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厚重的雲層后竟還有天雷直奔他而來。
柴翼調頭就跑,便跑便衝天嚷道:“錯了,錯了,劈錯了!是它渡劫,不是我渡劫,它在那邊,你追着我劈幹什麼?劈丹啊,是它要淬鍊,不是我!”
那天雷彷彿真聽懂了柴翼的話,恍然發現自己搞錯了對象,顧不得正劈得起勁,生生收了天雷。那鳴金收鼓的痛快勁,就像小孩子發現自己犯了錯,惹了禍,迅速逃竄,驟然消散。
柴翼眨巴一下眼睛,再眨巴一下眼睛,就這麼兩下眨眼睛的功夫,天空竟已晴空萬里。若不是遠處還有被天雷劈碎的丹爐,烏黃的丹藥以及被劈的自己,他都要以為剛剛被天雷劈的驚險逃亡是他被這四處寂靜無聲的森林逼瘋后的意想。
柴翼一陣無語,這天道啥意思,這都能搞錯,不會是故意的吧?
柴翼忍着身上的酸疼,返回碎裂的丹爐旁,那裏滾着幾粒丹藥和一些葯沫。
那些葯沫就是那顆金丹廢了后留下的,瞅一眼,柴翼就覺得彷彿又被天雷劈了一下,疼得不行。
他略過那些廢葯沫,把地上散落的其他幾粒丹藥撿起來。
一共三粒丹藥,兩粒三級丹藥,一粒五級丹藥。
丹藥共分八級,除了第八級丹藥是金色丹藥,其餘等級丹藥均是烏黃色。
同一時刻,弘武大陸其他被丹劫吸引的丹師此刻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丹劫失敗了,幸好,幸好失敗了。
那位紫丹丹師面露輕鬆,胸口的那塊巨石瞬間就被移走了。
“師傅。”他身後,一名赤丹丹師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驚道:“徒兒觀此異象,似乎是那位大師丹劫失敗了,不知可是徒兒看錯了?”
紫丹丹師此刻面上早就沒了忌憚,反而嗤笑道:“什麼大師,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罷了。天雷有什麼好稀奇的,便是如你這等赤丹丹師也是能引來天雷的。只不過就是不知道那是淬鍊金丹的丹劫,還是胡亂配藥以至於天道看不過去引來的雷罰罷了。”
紫丹丹師語畢往回走進靈妙閣。
頓時又引來一陣竊竊私語,“果然是靈妙閣供養的丹師。”
“我就說嘛,除了靈妙閣,咱們弘武大陸哪裏還能供養得起紫丹丹師這種頂級丹師……”
紫丹丹師的徒弟赤丹丹師聽着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發出的陣陣驚嘆,與有榮焉,昂着脖子,以不輸於紫丹丹師的傲氣踏進靈妙閣。
齊府丹師長嘆口氣,失落道:“失敗了,竟然失敗了。”
齊承恩同樣失望,本以為弘武大陸會再次多一位頂級丹師,沒想到竟失敗了。
不過他很快就收斂了失望的神色,笑着對自家藍丹丹師道:“我看這次多半又是哪個小輩胡亂配藥引來了雷罰,八成是用了什麼陰邪手段,不然這天雷哪能這般聲勢浩大。”
丹師煉製丹藥時引來的天雷分兩種,一種是丹劫;度過了便可成金丹。另一種是天罰;乃是丹師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從人或者其他生靈身上取得一部分或者全部器官和組織等入葯煉製。
有一部分煉丹師性子陰邪,認為活人或者活獸死前所遭受的折磨越痛苦,入葯后煉製出的丹藥藥效便越好,金丹煉製成功的可能性越高。
這類丹師手段太過殘忍,經常引來天罰。不過百年前,倒還真有一位丹師以這種陰邪手段煉製丹藥,成功度過天罰,煉成金丹。
那粒金丹就是用人的心臟煉製而成的。
心臟來自一位漂亮的妙齡女子。丹師先是用所有殘忍的手段折磨女子,一共折磨了七七四十九日,這期間不能令她昏厥或者死亡,必須得清醒着活生生的受罪。待七七四十九日後,女子受盡折磨,怨氣衝天時,活着剖心。據說當時心臟被取出來時,還在跳動,女子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她跳動的心臟被從自己的胸膛中取出。
那丹師便是用這顆鮮活的心臟入葯,成功煉成金丹。
最後那粒金丹被煉製出他的丹師服用,據說那丹師本是個黃丹丹師,修為低下,壽元將近。不曾想吃下那顆金丹后,竟是修為大增,直接飛升。
也正是這個異聞致使許多丹師放棄正統丹道,修鍊那旁門左道。
齊承恩恭維道:“那些個後輩小子不想勤加修鍊,一門心思只想走捷徑,哪能和您這種德高望重的丹師比較。這丹師界,今後還得靠你這樣的丹師啊!”
藍丹丹師矜持笑了。
所有人只記得丹劫失敗了,卻沒有人記得,這次天雷可是一共劈了三次。從前不管丹劫也好,天罰也罷,可是從來都是一次的。
柴翼並不知道現在他已經被誤會成是修鍊陰邪丹術的丹師了,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別人的議論還比不得他手中這粒五級丹藥來得重要。
這一粒五級丹藥說不得多難求,但也不易得,若是拿出去賣,雖不至於瘋搶,但也絕對是個搶手貨,能賣個好價錢。到時候他就可以買個更好的丹爐,下次渡丹劫的時候就不至於因為丹爐等級不夠承受不住雷劫而煉丹失敗。
至於那兩粒三級丹藥就當是個添頭,隨便賣點錢夠他好好大吃一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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