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
少年靈動的眉眼透着狡黠,剎那間猶如春風拂面,月上柳梢頭,竟是意料之外的勾人。
柴翼對黑衣人一直都是冷眉冷目,何曾有過如此生動的表情。一時之間竟把黑衣人看痴了,彷彿終於察覺到齊天裕會被那般迷住的原因,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什麼秘密?”
柴翼漂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眸中褶褶生輝,流光溢彩,他勾了勾小手指,黑衣人恍惚覺得,勾過去的不是他的身,而是他的魂。
“我和你說,寄住在齊府上的那個表小姐可不是什麼齊家上界府城的親戚,而是齊家族長齊承恩和上界府城一個劉姓商賈家的小姐的私生女。”
本來黑衣人全副心神都被柴翼漂亮的眉眼勾去,但這消息實在太過震驚,震驚的愣是把他從活色生香的旖旎中生生拖拽出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上界府城在弘武大陸就猶如他們之於凡人,中間隔着一段天塹,雖聽過無數傳聞,可都僅僅只限於傳言,並沒有一個人是真的親身去過的。
也因此,上界對於他們而言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黑衣人乍聽聞此事,就好比凡人聽到天庭上哪個神仙和隔壁的凡人偷生了一個孩子,而那孩子他還認識。
黑衣人喃喃道:“之前就聽聞齊承恩的修為已到了可以飛升的境界,飛往上界府城了,齊承恩也確實消失過一段時間,可後來又再次在弘武大陸見到他,還以為之前的都誇大的謠言,沒想到竟是偷了人逃回來了。”
柴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雙眼睛笑的彎起來。
王天賜根本不是齊承恩的私生女,他就是胡說八道的。可那又怎麼樣,只要能給齊承恩添堵他就高興。
“若不是落魄親戚投奔,而是私生女的話,那麼想來那個女子定然會給自己女兒偷帶幾樣法寶……”黑衣人自言自語的喃喃着,“那可是上界府城的法寶,不知其威力多大……”
柴翼根本沒想到他會想到這方面,不過也好,要是有什麼人大點膽去劫持王天賜,那就有趣了。
想到這裏,柴翼都要高興的跳起來了,他竭力壓抑着興奮附和道:“嗯嗯,對。”
柴翼的興奮實在太明顯,黑衣人狐疑轉頭看他,懷疑道:“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柴翼無辜的瞪大眼睛,“怎麼會,我騙你難不成你就信,你又不是沒腦子的傻子!”
這話聽着像是誇獎,可他總覺得哪裏不怎麼對味。
“齊承恩是什麼人,自己的親孫子沒用都能立刻扔過牆殺無赦的性子。若是王天賜真是落魄親戚過來投奔,齊承恩就算礙於救命之恩不得不收養。可依他的勢力性格,給口飯吃,給個地住,不死就是好的了,還能如珠似寶的寵着。”
黑衣人越聽越覺得有理,贊同的不能再贊同了,“早前我就說齊府那個表小姐身份不對勁,現在終於想通了。”
柴翼眼中閃動着奸詐的眸光,他鋪陳出去的精神力忽然一動,“靈獸。”
“哪呢?”一聽到靈獸,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腔的黑衣人馬上轉移了注意力,“我怎麼沒發現?”
黑衣人凝神細看。這才發現草叢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還真有。”黑衣人腳尖一點,身輕如燕,悄然而起,眨眼間就飄到幾百米之外。
然後黑衣人就傻了,一步步倒退出來,彷彿生怕驚了什麼。
隨着黑衣人倒退的腳步,他身前的靈獸也逐漸顯現出來。
是一頭青面獠牙的野豬,只是這野豬是正常野豬的三倍還大,四隻蹄子踏在地面,柴翼彷彿都能感覺到地顫。
黑衣人吞了口口水,滿眼驚懼。
野豬噴了一口粗氣,蹄子一蹬,猛向前衝去。
黑衣人撒腿就跑,大喊道:“快跑。”
柴翼毫不猶豫,立刻掉轉頭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黑衣人發現后,忙喊道:“回來,不要去那邊!”
黑衣人想去追柴翼,可是那頭小山一樣的野豬正好橫欄在兩人中間。
無法,黑衣人只能硬着頭皮迎戰。
野豬的皮厚如鎧甲,寶劍刺上去,發出耀眼的火星,如同給野豬撓痒痒般。然到底不是在抓癢,這樣舉動到底在野豬看來等同於挑釁,徹底激動了它,野豬長吼一聲,不管不顧撞上來。
若是之前,黑衣人倒可與其一戰,現在他身負重傷,又兼之肺腑空空,手腳無力,自然連連敗退。
柴翼趁機逃竄,黑衣人抬眼看去時,柴翼已奔上山。登時就嚇得肝膽俱裂,大聲吼道:“柴翼,你快回來,不能上山,那是幽冥森林!”
柴翼回頭衝著黑衣人做個鬼臉,不跑,難不成還乖乖等着被他捉,好威脅齊天裕?
柴翼根本不管身後的鬼吼鬼叫,也不管黑衣人能不能打過那頭巨豬,一路向森林深處竄去。
等累的氣喘吁吁跑不動的時候,這才停下來,身後已全然沒了黑衣人的身影。
終於逃出來了,柴翼臉上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這時候柴翼才發覺這片森林的古怪,靜得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更別說蟲鳴鳥叫,似是一片死亡墳地。
柴翼頓時心生警惕,屏氣斂息,將自己的精神力放出去探看。
他得精神力探查出很遠,可這裏竟是方圓百里渺無人畜,只有遮天蔽日的高大數木,層層疊疊,風都吹不進來。
這樣的靜,靜的令人恐懼,發慌,膽顫。人長時間處在這樣的寂靜中,不用任何驚嚇,就會精神錯亂,崩潰,發瘋。
這與修為膽力無關,是一種無法想像的心理折磨。比□□上的任何傷痛,都要痛苦,根本無法承受。
可是柴翼卻並不怕這令人發瘋的寂靜,只因為他曾經經歷過。
柴翼覺醒精神力的時候很早,僅有四五歲,這樣的年紀若是在任何人家中,都會備受重視,全家人欣喜若狂。
可惜的是柴翼沒有家人,他生長在孤兒院。剛覺醒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懂,反而因為精神力備受折磨。別人正常說話的音量,聽在他耳里響若驚雷,一聲炮響,就能震得他耳鳴隆隆。
他是在大年夜裏,被各家喜慶的炮竹震的耳朵流血才被孤兒院裏的老師發現送到了凈室。
趕上過年,孤兒院裏的大多老師都放假闔家團圓去了,只剩下兩個值班老師,他們還要看孤兒院裏五十多個孩子,根本無暇顧及柴翼。
也沒人告訴他精神力覺醒該怎樣做,只把他扔到凈室中就完了。
星際的凈室就是專門為初覺醒無法控制精神力的人準備的。
它可以隔絕一切聲音,就如同這片森林一樣,安靜的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見。
就是這樣的死寂對於當時的柴翼而言卻是沙漠中的綠洲,他終於可以不被亢雜的噪音攻擊了。
等他緩過勁來,孤兒院裏的老師卻把他忘記了。柴翼不記得自己被關了多久,凈室里不透陽光,沒有黑白,他一個人安靜的待着,似一縷孤魂。幸而凈室中有食物和水,柴翼才沒有餓死。
直到孤兒院裏另一個孩子覺醒了精神力,凈室的門才再次被打開,柴翼這才得意重見天日。那時,柴翼已經自己學會了控制精神力,駐建意識雲。
當初關柴翼的老師很愧疚,後來發現柴翼在煉丹方面很有天賦,就自己出錢出力讓供他學習,幫助他參加各種比賽,增長見識。
若不是那個老師的資金支持,他不可能遠赴帝都參加比賽,也就不會在那一次比賽中發現自己的身世,得到家族傳承,少年成名。
所以柴翼不恨那名老師,但也沒有感激。不過他成名賺錢后,倒也會常常去看他,給他買補品,留錢。
直到柴翼穿進這裏,那名老師每次看他的眼神還都是愧疚難安的。
彷彿又再次回到四五歲的年紀,他被獨自一人扔進不辨天日的凈室中。然而這次沒有仿徨無助,驚恐萬狀的那個孩子了。有的只是十幾年後的少年柴翼。
他歷經風霜,經受過磨難,少年長成,已經無所畏懼。
更何況,他不怕,還因為一個信念——齊天裕。
那個可以讓他放棄生命和全部的男人,他還在森林外等待着他去拯救。
柴翼揉了揉肚子,腹內里鼙鼓雷鳴。他只能起來去尋找吃食,實在餓得不行,就扒樹皮啃草根。困了,就隨便找棵大樹底下呼呼大睡,醒了要麼就繼續前行,要麼就潛心休習精神力,要麼就看他玉佩空間裏的煉丹書籍。
隨着看過的書越來越多,他認識的靈植珍寶也越來越多。這才發現這片森林雖然詭譎非常,但卻也同樣佈滿各種奇珍異草。
許多書中記載非常難得的草藥,這裏竟是隨處可見。
柴翼看到能珍貴的草藥就會摘下來,等集齊一個丹方,便就地煉丹。也不管那些珍草難不難得,會不會煉廢,反正這裏遍地都是。
無外物干擾,加之精神力的恢復和書籍越看越多,柴翼的煉丹之術越來越嫻熟,在一個不知是清晨還夜晚的時間裏,他的煉丹爐發出衝天金光。
那金光十分耀眼,直衝九天雲霄,竟是將沒有黑夜白晝的森林照得亮堂堂。
柴翼抬頭看去,發現這片森林竟然被丹爐的金光照得可辨前路,忙用精神力探查出去。
現在柴翼的精神力已經不是剛入森林那會,他的精神力早就恢復鼎盛時期,探查速度又快又廣,瞬息間就百里開外。
忽然天空中電閃雷鳴,陰雲密佈。聲聲雷鳴震耳發聵,聲傳九霄,這雷聲明顯不同以往,異常可怖。
不知多遠之外,竟是無數人被這雷鳴之聲吸引駐足,抬頭仰望。
這些人中就有日夜不間歇尋找柴翼的齊天裕,阿斐等人。
“這是雷劫,有人要飛升了?”頂替阿諾護衛齊天裕的安雨望着天空中不知多遠的電閃雷鳴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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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寫的都是種田文,第一次嘗試寫這種恢宏的修真文,多有不足之處,寶寶們不要嫌棄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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