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怪談05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種神秘的鬼怪友愛規則……
這是在搞笑嗎?!!
而且,既然存在這麼重要的規則,那就提前先說啊!居然到他都動手了才進行警告說明,這垃圾遊戲系統就算是有延遲效應,甚至哪怕是得了老年痴獃,也不至於如此慢吧?!
抱着頭的何太哀只覺腦袋劇痛無比。他剛剛怎麼下手去打鬼兄,此刻疼痛全部等價還原到他身上,要不是還有點理智,他都想要滿地打滾喊“好痛”了。
但關鍵在這麼痛的時刻,他看到同樣挺痛的鬼兄,居然身殘志堅的,仍舊伸着鬼爪要去撓虞幼堂。
何太哀:“……”
真是豈有此理……怎麼可以如此敬業愛崗熱愛工作?!都這種時候了,乖乖躺地上休個病假不好嗎?保底任務你都已經完成了啊老哥?要不要這麼拼?
眼前鬼兄如此賣力做任務,何太哀如何能甘心落在他鬼之後?
為了虞幼堂,他都疼成這樣了,這傷害必須不能白受,他說什麼都不能讓鬼兄把人撓死。這樣想着的何太哀,本來是痛到無力腿軟的,然而此時也不知他哪裏生出來的力量,居然愣是站了起來,然後朝着鬼兄衝過去一把將鬼推開!
鬼兄他,本來也不是個很牛逼的鬼。加上血界時期的鬼力削弱,而且又被豬隊友打了一悶棍,所以此時他確乎很虛弱。何太哀猛然將他這一推,他一下子站都站不穩了,竟直接摔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當然何太哀本人也不好受,他本來就比鬼兄更弱,挨了同等傷害值的一悶棍效力,他受的傷害更大,眼下還能有氣力去推鬼,完全是迴光返照。所以等他推完他就不行了,完全沒力氣,甚至於一個踉蹌踩在之前自己丟在地上的棒球棒上,何太哀立時一個打滑,直接沖前一撲,正正好撲在虞幼堂身上,爬都爬不起來。
而鬼兄雖然被何太哀推倒摔了個七葷八素,但他仍舊沒有放棄殺死虞幼堂的打算,儘管腦漿流出來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還是一臉猙獰地十分頑強從地上爬起來,並準確無誤地朝着玩家所在方向撓出一爪子!
命中了!
但是!這不對!他背上好痛,彷彿被人狠狠抓了一把,這說明他抓中的不是玩家,而是那個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坑逼新鬼!
此時挨了鬼兄一爪的何太哀趴在虞幼堂腿上,痛得整張臉都失去血色。他在心中欲哭無淚地想着,我真的是衰運,死了都轉不了運的那種。他沒有想要給虞幼堂擋刀啊!反正玩家被抓一抓又不會怎麼樣,但是他很脆弱會死的。
也不知道這個傷致命不致命……
何太哀這麼想着,抬頭一看,就瞧見虞幼堂此時臉色大變,總算不再是那個高傲欠打的表情,但煞氣漸生,居然相當嚇人。
緊接着,虞幼堂一把掀開何太哀,殺氣騰騰地徑直朝着摔在地上鬼怪走去,在屋裏兩個鬼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腳踏上,竟直接將鬼兄踩成了兩截!
何太哀:“???!!!”
我去?!!
何太哀嚇得呆住了,虞幼堂這是什麼怪力?!他還是人類嗎!蘇行和聆秋不說他是新手玩家嗎?這能叫新手玩家?新手玩家能這樣?開掛了吧!
斷成兩截的鬼兄,顯然也被虞幼堂的兇殘程度給嚇住了。
只見地上的鬼兄怔了一怔,隨後就像遇到猛禽的柔弱食草小動物一般,發了瘋似的想要逃。他身體斷成兩截,兩截身體便往兩個方向逃走,上半身向左,下半身向右。逃走的半途中,他無比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何太哀。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何太哀會無恥地做一隻走狗去投靠玩家了,這個玩家,恐怖,太恐怖!如果做其門下走狗能逃脫一死,他也會如何太哀一般,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對方現在,必然殺他無疑……
地上不知何時,已是滲透進來大量黏膩的猩紅血水,虞幼堂兩手插在外套口袋裏,毫不在意地大步踩過去,一點也不在意濺起的血水會將自己的褲腳沾濕。
他眉眼間殺意凜然,但唇邊卻還是噙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虞幼堂並不理會緩慢逃離的鬼怪下半截身體,而是準確無誤地一腳踩住鬼怪的頭。
“哦,很兇啊?”
尾音上揚的語調,並不如何兇惡,但這房間裏在場僅有的兩個鬼,全都瑟瑟發抖了起來。雖然因為肉身死去,他們並不需要呼吸,可是他們兩隻在這個時候,仍舊是體會到了活着時的死亡窒息感。他們毫不懷疑,只要虞幼堂稍一用力,鬼兄就會被當場爆頭!
何太哀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之前路上自己暴露鬼怪身份對虞幼堂下手的話……
他可能已經徹底死掉涼透去西天見佛祖了。
虞幼堂似笑非笑地踩着鬼兄的頭。
明日校草同學並不是那種一團孩子氣的男生,會叫人一看就認為是個少年,但也不像一些長得特別著急的同齡人,他並不存在超脫年齡的成熟。虞幼堂這個人身上有一種介於少年人和成年人之間的特殊氣質,而行為表現有時候也是如此。就像此刻,他展現出了一種小孩子扯斷昆蟲翅膀般的直白殘忍,但又有成年人縱觀全局的遊刃有餘。
已經踩住了鬼怪的腦袋,卻偏偏不給個痛快。他緩緩地一點點加重腳下的力道,不輕不重地用鞋子碾了碾鬼兄的頭。右耳帶着銀杏形狀耳釘的年輕人微微低下頭,臉上是只能用“鬼畜”這個詞來形容的笑意,他似乎是在觀摩鬼怪在這過程里心驚膽戰的表情。
何太哀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
這……這傢伙,絕對心理有問題!
他剛剛被虞幼堂伸手一推,倒在地上壓到傷口疼得要命,眼看鬼兄被踩住腦袋之後,這扭頭看過來的絕望,何太哀想起鬼兄之前跟他講的,在這個遊戲系統當中,鬼怪若是死了,被玩家殺死,那就是真真正正永遠死了。
咬緊牙關,何太哀從後頭猛撲上來。他本來是想推開虞幼堂,卻發現完全推不動人,他全身沒有多的力氣,反倒累得自己差點又摔地上,何太哀本能地攀住虞幼堂,以避免自己摔倒在地。
被意外摟住腰的虞幼堂當即一怔,隨後大怒:“你幹什麼!想死嗎!”
說著便動手將何太哀從自己身上撕開。
誤打誤撞引開虞幼堂注意力的何太哀,發現對方居然都沒再去搞鬼兄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一摟,效果竟如此拔群。
這是個機會,說不定能讓鬼兄逃走。何太哀頓了一頓,接着便使出糾纏不休的功力去痴纏虞幼堂,他死摟住明日校草同學死不放手,並賣力大聲痛呼,“啊,好痛啊”,是心懷鬼胎地企圖將場面弄得更加混亂。
當然,中途他不忘抽空朝鬼兄使了使眼色,示意對方機靈點——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似乎老天爺也聽到了他們強烈的渴望活下去的心聲,外頭的血海汪洋竟慢慢消退。這血界存在着禁錮囚禁之意,當一個封閉空間被做出來去抵禦血海時,血海也同樣將封閉空間的封閉之力進行了加固。
它的存在意義是完全一目了然的。
這是遊戲強行推出的一個困獸相鬥的場景。
遊戲強行製造出了不可避免的衝突,玩家和鬼怪必需直面對上,在血海濤濤的時間段里,雙方必須經歷一番殊死搏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並且,誰也沒辦法逃走,誰也沒有退路,只能決出個勝方,這是強勢一方的專場——或者,弱者拼掉半條命去拖延時間撐到血界時間過去。
鬼兄一大超強能力是:自由穿梭。
可以穿牆、穿桌、穿櫃、穿天花板等等一切。但發揮這個能力有一個前提,這前提是,外界不能有外力在限制干擾他。
比如這次副本的遊戲開始之初,鬼兄就沒有辦法離開柜子。因為遊戲限制了他的自由,將他做為“櫃中之鬼”鎖死在了櫃中,只有當外部有玩家發現櫃中異常,並要想要打開柜子時,他才能出櫃——嗯,就是說推開櫃門出去。
同樣的,血界來臨時,鬼兄被鎖死在了這個房間裏,沒辦法逃離,就算知道對上虞幼堂自己會死,他也沒辦法去實現自己“打不過就跑”的做鬼奧義。
而此刻血海消退,血界時間結束了,他的“自由穿梭”能力解凍重新可以使用。鬼兄奮力拖着斷成兩截的身子,掙扎着沉入地面,在離開之前,他無比感激地看了何太哀一眼。
何太哀見到鬼兄安全離開,也是鬆了一口氣,目的達成,他便不像之前那樣真心實意去糾纏虞幼堂了。所以虞幼堂這次用力一推他,他立刻就軟綿綿往後一退。
虞幼堂瞪眼看着他。
明日校草同學開口說話了,冷冰冰的語氣里包藏着幾乎壓抑不住的怒火和些微很容易被人們忽略的羞憤,相信如果不是他還有一點理智存在,何太哀此刻大概就被打死了。
虞幼堂惡狠狠道:“不要以為你替我擋了一下,就可以得寸進尺。我告訴你,我不喜歡男人,我不是gay。”
何太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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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小衰一臉懵逼:“我難道就是gay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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