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魂
白雪姬可以料想,回宮的最後一道阻礙來自南宮宴。
南宮晏聽聞南宮澈在宇文家的事之後已然不是單純的意外二字能形容他的心情,南皖古墓從來無人生還,而南宮澈和白雪姬卻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古墓。聽聞軒轅牧的說法,古墓門震動,是在第二天的下午。一天不到的時間,南宮澈他竟然出了古墓,南宮澈真是個可怕的人物。
然而,就算南宮澈他們能離開古墓,能帶回公孫夫人又如何?父王的態度很明顯,父王必然是要保住軒轅家的。
他們一路上過關斬將終於來到王宮之外,還未見到公孫大人的接應便先看見了帶着重兵守在宮門后的南宮宴,在王宮裏調兵,沒有南菱王的授意誰能辦到?
南宮宴站在侍衛之前,一身軍裝,持軍令,滿面正色,“傳王君令,今日是月王後生辰,任何人不得喧嘩造次,違令者,殺無赦。”
南宮靜看着重重守衛的軍隊,已然心寒,哪裏有人喧嘩造次?不過是阻擋他們入宮喊冤的手段罷了。在他以重兵防衛的這一群人里尚有他的親生女兒,可他還能冷血至此,他果然從未將她當骨肉看待。
南宮靜大罵道:“果然是做賊心虛,南宮宴你跟你那心狠手辣的母后一樣,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統領南菱。”
南宮宴無視於她,只看了一眼白雪姬。她一身孤傲的站在與他敵對的一方,她從不是他的盟友,他也不曾奢望過她會站在他這一邊。
白雪姬站在眾人之前,與南宮晏形成對峙之勢,“這裏交給我,你們帶公孫夫人先走,進了宮之後一切就只能靠你們自己,群臣聚首的時機不能錯過,必須快。”
南宮靜看着手持武器的軍隊,再看看孤身一人的白雪姬,擔心道:“你一個人怎麼能抵擋父王的禁衛軍?”
白雪姬直視陳兵宮牆外的南宮晏,漠然一笑,“你會知道我能不能擋得住。”
百里棋覺得這話有點耳熟,是某人曾經的說辭。
公孫勁看她一眼,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她既然選擇留下便是她有十足的把握,他見過她對敵時的行雲流水,她的武功絕對不是他們能窺測的高度,如同那人一般。他拉住南宮靜的手,對百里棋道:“護好我母親。”
百里棋重重的點頭。
南宮宴一聲令下,宮門前百槍齊發。
子彈從四面八方橫掃而來,激烈的轟鳴聲蓋過所有聲響,如同野獸的怒吼,一瞬間天地彷彿崩裂一般。
南宮靜被公孫勁護於身後,她本以為要死在這進宮的路上,已然陷入絕望。
四周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光圈將眾人護住,像一個牢固的護身符,子彈被阻擋在耀眼的銀光外,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
南宮靜驚訝的回頭看,正是站在眾人身後的白雪姬,白光正是從她指尖那朵白玉般的蘭花出現,那花如今呈現出盛放姿態,傲然問世。
白雪姬握拳的手貼近左邊胸膛,永生花的發出的白光織成一個護身的結界,眾人無不驚嘆於眼前的局面,那防衛的白光在她五指張開的一瞬間變成攻擊的利箭,白光所到之處為他們開出了一條路。
白雪姬:“快走!”
南宮靜滿心顫然卻沒有時間感嘆,公孫勁拉着她,百里棋護住公孫夫人,眾人乘着白光開出的路一路往前。
光芒刺傷了眾人的眼,南宮宴回過神來的時候南宮靜幾人已經入了宮門,他下令追殺,可白雪姬卻飛身站在宮門前,以一人之軀擋住了禁衛軍的路。
她手中不知何時竟出現一個發光的物體,那東西模樣似短劍。
南宮宴屏息看她,訝異的神色溢於言表。他從前就知道她非同一般,可她竟然能以一人之力抵擋住禁衛軍的數百顆子彈,他始料未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她的奇異超越了他的想像,那耀眼的白光到底是什麼東西,她那是...妖術?
南宮宴一臉愕然,震驚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雪姬無意與他多言,如果他追,他們就只能兵戎相見。
宮門已經關上,南宮靜幾人已經順利入了宮。
白雪姬一身孤傲一人獨守在宮門前,與南宮晏的千人禁衛軍展開對峙。
南宮晏並不想傷害她,嘆息道:“雪姬,我從來不想與你為敵,請不要為難我。”
白雪姬淡然一笑,“可是你跟我,從來不是一路人。”
南宮晏望着她,眼神多是沉痛,她從未給他與她一路的機會,一開始就沒有給過,他努力過,可她總是拒人千里,只讓南宮澈一人靠近。
南宮晏:“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不得已而為之。”
白雪姬只道:“我們之間,何必這麼多廢話。”
他不願殺她,可若他不追,就是置母後於險境,他不能當個不孝子,既然從來不是一路,那便不必留情了。
南宮晏雙眼一閉,痛心下令:“擋路者,斬!”
他一聲令下,禁衛軍將武器對準了白雪姬,下一秒就是萬箭齊發,是時他發現白雪姬身邊出現了一人,竟是百里棋去而復返?!
宣尹默持着武器護在她身前。
白雪姬:“只需退敵,別傷人性命。”
宣尹默頷首,“知道,請聖女先行一步。”
白雪姬正要將戰場交給宣尹默,卻在轉身之時察覺到一種奇異的內息。
天空中飄來一個陰詭的笑聲,凄厲如同地獄的女惡鬼。
白雪姬循着聲音望去,一身緋紅色衣衫的人形立在宮門之上,面色妖嬈鬼魅。她一臉凝重的望着高處那個紅衣的女鬼,距離上次對戰已有月余,古晴香妖魔化的程度更深了。
宣尹默皺着眉看着昔日的戰友,如今古晴香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讓他內心厭惡叢生,那本該是一個鐫刻在英魂碑上的名字,古寺亞,如今卻是一個靈域人人踩在腳下的叛徒之名,這樣的叛徒怎麼能留在世上!
白雪姬沉聲道:“設結界。”
宣尹默知道,這將是一場惡鬥。
南宮晏警惕看着宮門上那極其陰詭之人,“你是什麼人?”
古晴香飛身而下,站在南宮晏的禁衛軍之前,笑得陰媚,“小子,這白雪姬我來替你收拾她如何?”
南宮晏橫眉冷目,“我們的事,無需你插手。”
古晴香一臉不悅的回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她只是一個抬手便將南宮晏擊倒。
南宮晏受傷倒地,狠狠的吐了一口血。他身後的士兵爭先恐後的將他扶起,眾人均是恐懼不安的看着這無端端出現的人物。
古晴香抬頭看着王宮上的結界,嘲笑道:“區區一個結界而已。”她突然旋身而上,在這塵土飛揚的土地上,她如同一朵綻放的彼岸花懸在半空,緋色妖嬈。
瘴氣開始蔓延。
空氣中傳來一陣凄涼陰鬱的歌聲,如同魔障一般不斷重複的音符讓禁衛軍的眼睛變得血紅,變成了朱姬的殺人工具,南宮晏也沒有倖免。
朱姬的歌聲突然變得激昂,像是鼓舞人心的魔界戰曲一般,人間的傀儡在戰曲的鼓舞下有了攻擊的能力,張牙舞爪的嘶吼着慢慢的朝着白雪姬靠近。
白雪姬退到宮門前,不過月余,古晴香的身上已經沒有絲毫人的氣息,她已經徹底的將自己奉獻給了朱姬。她抬起手,內力在她掌中凝成雪山長弓,凈靈箭的光芒讓傀儡不敢靠近。
凈靈之箭以破竹之勢朝古晴香飛去。
半空中的古晴香紅影一閃,隨即縴手一揮,王宮的上空彷彿破了一個大洞一般,隨即那個大洞用處一群黑壓壓的魑魔。
幽冥之口。
古晴香大喊道:“給我上!”
魑魔協同傀儡們如同惡鬼捕食一般,白雪姬和宣尹默被團團圍住。
宣尹默的驚雷棍長劈,與流光的劍鋒橫掃數十傀儡。
宣尹默護在白雪姬近身,警惕的看着周圍,“聖女,怎麼辦?”
白雪姬看着人群之外的古晴香,既然古晴香是主角,那麼便從古晴香下手。她和古晴香的恩怨拖了三十年,之前一再讓朱姬逃脫,今天該有個了結了。
“這裏交給你,我對付古晴香。”語畢,她已經飛身脫離人群。
古晴香手持焚越劍站在傀儡的人牆外等着她,那本該閃着熠熠紅光的神兵如今被陰鬱的瘴氣吞噬了原有的光芒。
“白雪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白雪姬手持流光,既然是滅族之仇,她今日也不打算放過古晴香了。
流光是冰,焚越是火,白的是蒼山霜雪,紅的是烈火赤焰,兩個身影在結界裏纏鬥不休,雙劍相拼下電光石火,烈焰飛舞,飛雪漫天。
被魔化成殺人工具的禁衛軍不斷的倒在宣尹默的驚雷棍下,魑魔驚懼於聖女的凈靈之力所以只敢攻擊他一個人,他吃力抵抗,驚雷棍已經被污血洗刷。
封閉的結界之中突然裂開一個黑色的缺口,那處迅速變成一個旋渦,結界中不知何時多了三個迅疾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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