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放鬆！喬湛！”蘇澤恩按住喬湛不斷發抖的肩膀，接連幾根銀針刺向讓喬湛身體放鬆的穴位，“你堅持了快九個月的事情，今天就能有結果了！你聽我的，我們一步步來。”
“蘇，蘇先生，好疼啊，”喬湛的汗濡濕了額發，眼神渙散，眼角有淚，努力地看向蘇澤恩，“我會努力，我聽你……呃……”
“你現在吸氣，深吸一口氣，不要隨意用力，”蘇澤恩草草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像這樣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用力！”
“呃啊……唔！”喬湛細瘦的手指隱忍地摳着身下的床板，死死咬住已經滲血的嘴唇，努力不發出聲音。
“痛就喊出來吧。”蘇澤恩幫喬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拿起一個使人神經舒緩的藥包放到喬湛嘴邊，“我要開始推了，會疼，你咬着這個吧。”
“唔……”隨着喬湛咬住藥包的動作，蘇澤恩趁機開始用力推喬湛的下腹，躺在床上的人發出了小獸受傷般的嗚咽聲，嗓音一下比一下嘶啞。
“吸氣，用力！”蘇澤恩大聲喊，生怕喬湛支撐不住暈過去。
整個分舵後院的人都已經被遣退。只有蘇澤恩和喬湛兩個人。
蘇澤恩看着喬湛痛的生不如死，越發不忍，明明自己也是個孩子，卻要抗住這天大的壓力逃到北疆孤獨地生下孩子，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依靠。被用刑被剜肉都不吭一聲的死士，竟然能被疼痛逼得喊出聲來。
“用力！喬湛，我摸到他了，我摸到他的頭了！”蘇澤恩大喜，“堅持住，喬湛，繼續吸氣，用力！我能看到他的頭了，我摸到他了！”
“啊……”身下的被褥被血水浸透，男人生子，本就是逆天而為，胯骨過於狹小，真的太難。
“出來了！出來了喬湛！”
朦朧中聽到了嬰孩的啼哭聲，喬湛的身體瞬間鬆弛下來，，意識也漸漸模糊……
山間田野。野花爛漫。
“阿湛，喏，剛烤好的魚，給你吃。”沈慕回過頭，眉目疏朗，俊美逼人，笑着遞給他一條香氣撲鼻的烤魚，“寶寶還不能吃，都給你吃。”
“主子……”喬湛滿臉受寵若驚地上前剛要接過烤魚，卻突然被攬住腰，撲倒在草地上，鋪天蓋地的吻落在臉上。
“我的阿湛可真香……”
“是魚香吧？”
“是阿湛香！”
“不，是主子你香，主子的味道可真好聞。”
“咿呀……”一隻小肉手“啪”地一下打在沈慕的臉上。
“好哇你，小混蛋，不讓我壓着你爹親是不是？”沈慕撈起奶香的小寶寶，按在兩個人懷中，“抱着你爹親吧，我們說好，一人一半哦。”
“好，爹親抱……”
喬湛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仍舊是灰白的房頂，和蘇澤恩一張焦急的俊臉。
果然，只能是夢……
“蘇先生……寶寶好不好？”
“好，好着呢，比你好多了！你可嚇死我了，寶寶生出來之後，你就暈過去了，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蘇澤恩用手指沾着水擦拭喬湛乾裂流血的嘴唇，“我找了奶娘來，告訴她這是舵主的私生子，好生照料。”
“謝謝你了蘇先生，這麼久……一直麻煩你。”喬湛有氣無力地抬抬手指，“請你喝……寒潭香好不好？”
“臭小子，也是我該謝謝你。”
謝謝你肯讓我看到這麼堅強的你。
小孩子一天一個模樣，轉眼間就是百天宴了。
喬湛把一臉白嫩的奶噶穿得像年畫娃娃一樣喜慶，奶噶的名義是私生子，喬湛又不喜熱鬧，這說是百天宴，其實還是父子二人過。
“奶噶呀，喜不喜歡蘇伯伯的長命鎖呀？”喬湛把蘇澤恩的留下的長命金鎖在奶噶面前晃了晃，上面還有一個牙印，是當時蘇澤恩遞給他時，他反覆按捺都按捺不住好奇，拿起來咬了一口看看是不是純金的，因此還被蘇澤恩大力拍了後腦勺，“還有哦……”
喬湛抿着嘴唇將每日都貼身藏着的玉佩從胸前衣襟小心翼翼地掏出來，“奶噶，這個是爹爹給你的玉佩哦。”
“咿……”奶噶雙手握住，咿咿呀呀地在上面流滿了口水。
江揚城傳來了喜訊。
沈府小公子沈慕下月迎娶兵部尚書宋禕的孫女宋允。
喬湛抱着動個不停，一直捏着他嘴巴要親親的奶噶，低頭安靜地看着桌上的紅紙，只有幾個字：武林盟主沈慕與兵部尚書孫女宋允喜結連理。這張喜帖是一個月前從沈府寄出來的，飄飄蕩蕩了一個多月，到了自己這。喬湛覺得那張紅紙晃得自己眼睛好疼，又有些酸脹。太紅了，一點都不好看。
雖然知道主子和自己永遠不可能，喬湛還是在心裏抱着小小的期待，沒準兒主子有一天就會想起來自己，喜歡自己呢？算了，算了，喬湛笑着搖搖頭，制止住奶噶拽自己胸前衣襟的小肉手，看來是餓了，點點小鼻子，掀起自己的衣襟把奶噶的小嘴湊到自己胸前，“乖奶噶，是不是餓了呀？”其實他也是有乳汁的，只是不多，不光不夠奶噶喝，而且也為了避人耳目，所以請了奶娘。
“咿……嘎”奶噶響亮地打了個奶嗝，笑得大眼睛眯縫了起來。
“你這雙桃花眼倒是像了你爹爹喲，絲毫不像爹親。”喬湛把臉貼上奶噶肥肥白白的臉蛋蹭了蹭，“我去給爺爺送信，你要乖乖跟奶娘玩哦。”
沈江塵正在校場上看士兵訓練。
“將軍，江揚城有喜事啦。”喬湛雙手呈上紅色的信封，“保證您看了開心。”
“阿湛每次來我都開心。”沈江塵哈哈笑着，接過信封看完，“這下好了，我能當爺爺了。阿湛你倒乾脆利落，孩子都有了。”
“將軍也是時候準備回江揚城參加少爺的婚禮了。”喬湛笑呵呵地遞上手帕給沈江塵擦汗。
“那就要辛苦阿湛留在這了，你跟了阿慕這麼多年，不參加他的婚禮怪可惜的。但是帶着奶噶也不方便。”
“將軍，我只是一個死士。”
“唉……”沈江塵拍拍喬湛的肩背，嘆了口氣，“其實我懂你心中所想。”
衛淵從岳殷國回來之後，每天都不依不饒，寸步不離地跟着喬湛。
“衛淵你有病吧？”喬湛終於在進茅房的前一刻停下腳步，忍無可忍地回頭大罵。
“你說，奶噶是你跟誰生的？你夫人在哪裏？”衛淵怨婦般地叉起腰，“我就離開了四個多月，你就整出個孩子？”
“我生的。”喬湛一雙撩人的眼睛盯着衛淵，挑了挑眉，“滿意了么，我可以撒尿了么？”
我就敢正大光明地說是我生的，你敢信么？
衛淵看着喬湛瘦削的背影走進茅房，抱着手臂一臉不爽地等在茅房外。
喬湛生了奶噶之後，兩個月就迅速地瘦了回來，要不是沒人想得到男人能生子，照他這個身形的變化，奶噶在所有人眼裏，毋庸置疑就是他喬湛生的啊。
“衛淵，你半年前拜託我的事情就是住在這墨寧分舵，都已經住了這麼久了，你還想不走了不成？”喬湛大大咧咧地提着褲子走出來，“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講信用的商人，你這生意怎麼做下去的？”
暗中派沐十八和沐十九都分別調查過衛淵的背景。可是把衛淵在母國岳殷國所有的底細查了個遍，他確確實實就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商人。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如果他的隱藏真的深，那也不是自己這種段位的人查得出來的了。倒不如繼續跟他來往，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湛湛，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嘛~”衛淵像狗皮膏藥一樣黏糊糊地貼上來，臉死死貼住喬湛的肩膀，“餓不餓呀湛湛？”
“你能死開么，你很煩。”喬湛一根手指頂開衛淵香氣撲鼻的頭，“我不喜歡這個味道。”
麝香味。不喜歡，很不喜歡。
“啊？這可是我為湛湛新換的香薰呢，湛湛不喜歡，我好傷心。”虎背熊腰的衛淵泫然欲泣，矯揉造作地假裝抹眼淚。
“好好好，你愛用什麼用什麼，別噁心我。”喬湛被他逗得笑出聲，“來看看奶噶吧，我已經把你準備的禮物給他了，他玩的開心着呢。”
兩人說說笑笑間並肩走進了卧房。
喬湛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那個他半年多沒有見到，卻日日出現在他夢裏的男人。
“主子！”喬湛憑着肌肉記憶瞬間跪下，聲音微微顫抖。
“湛湛？”沈慕隨手打開扇子在手中挽了個花，勾起嘴角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死士。
“請主子降罪。”叩首於地。
“你哪位啊，進來就讓人下跪？”衛淵彎腰試圖拽起喬湛，卻被用力掙開。
“衛淵，你先走，這裏不關你事。”喬湛低着頭，聲音森冷。
“看來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便插手。”衛淵摔着袖子踹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屋子裏安安靜靜。沈慕安靜地坐着，喬湛安靜地跪着。兩人遲遲沒有開口。
“我要成親了。”還是沈慕先打破了僵局。
“屬下知道，恭喜主子。”喬湛跪直身體，深深朝沈慕拜了一禮。
真的恭喜您。也祝您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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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噶寶寶出現了，接下來各位看官請期待奶噶帶着湛湛爹親虐盟主爹吧，湛湛那麼善良，不會虐的……（其實追妻火葬場還早着呢，繼續看沈大盟主如何繼續作孽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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