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教育
chapter26
“我們是殺手世家,家裏人每個人皆是殺手,殺人如麻,仇人無數,沒有自保之力的孩子,配不上‘揍敵客’的姓氏。”
“四歲之後,你們就結束了童年。”
對糜稽說出類似之言的人是席巴,而對太宰治說話的無疑是桀諾。唯有至親之人,外加兄長身份的桀諾揍敵客有資格教訓帕帕提揍敵客,其他人不是對方的晚輩,就是寵着帕帕提的祖父。
太宰治被吊在糜稽的身邊,纖細的手腕被勒紅,一臉厭世的表情。
【我就知道。】
【揍敵客怎麼可能無條件地寵愛幼崽。】
【誠如普通家族裏的孩子需要學習藝術和社交,傳承多年的殺手世家只會變本加厲地定下更高的要求,培養出一個個心冷如石的殺手。】
【那麼,訓練不達標的孩子會怎麼處理?】
【永遠的——不讓其出門吧。】
試練之門的意義不止是阻礙敵人,更多是保護子嗣。
如此病態的,嚴厲的,幾乎是把孩子窒息般地納入揍敵客的羽翼之下。
太宰治為揍敵客家族的家規冷嘲熱諷,瞥過糜稽,彷彿已經看見對方的未來。可笑的是被鞭打得渾身顫抖的糜稽尚不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糟糕,還在吸着鼻涕,幸災樂禍地看着桀諾祖父教訓帕帕提。
桀諾慢慢踱步,取下鞭子,在陰森的審訊室里波瀾不驚地說道:“帕帕提,從今天開始,你要開始接受揍敵客的教育。”
太宰治垂下腦袋,冷淡地說道:“我討厭疼痛。”
桀諾回答:“沒有人喜歡疼痛。”
糜稽在旁邊快速點頭,用哭腔求饒:“桀諾祖父,我已經被爸爸和媽媽打了好幾頓,把我放下來吧,我一定乖乖聽話。”
桀諾對不爭氣的孫子無語,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現實嗎?
“啪——!”
鞭子在空氣中抽出了爆裂聲。
糜稽噤聲。
桀諾令糜稽閉嘴后,繼續說道:“帕帕提,你的資質很優秀,這也是我和馬哈祖父縱容你的原因,你必須學會忍耐疼痛,記住疼痛,未來無論面對怎樣的敵人,也不要忘記揍敵客家族教導你的手段。”
太宰治把他的話視作空氣,左耳進右耳出。
桀諾笑了,“在此之前,我得教導你一件事,帕帕提揍敵客。”
一股森冷的寒意在審訊室里涌動。
“不要與強者為敵。”
“啪”得一聲,鞭子沒有落在太宰治的正面,而是抽到了細皮嫩肉的臀部,抽得身體在半空中抖了抖,沒有經歷過疼痛的皮膚是遲鈍的,火辣辣的疼痛在神經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后,與恥辱感一起席捲上大腦。
一剎那,陰沉自閉的黑髮孩童瞪大了眼睛。
他被抽屁股了!
這個神經病家族的哥哥不按照常理來教育他!正經的審訊流程不是這樣的!
“在誣陷我的那一刻,你就該明白,除非你真的能逃掉,等着你的會是什麼。”桀諾用現實給喜歡耍嘴皮子的帕帕提上了一課。
之後,桀諾把帕帕提的屁股抽開花,鞭子力道適中,聲音極為恐怖。
糜稽目不忍睹,瑟瑟發抖。
帕帕提做了什麼事,居然會把桀諾祖父激怒成這樣?
即使太宰治承受住了鞭打,咬破了嘴,他此世的身體還是經受不住兄長愛の教育,一雙空無一物的魔物眼睛泛起水霧,固執地噙着淚珠子。
他不肯哭。
身體違背了他的意志,嬌氣得令他自己都可恥。
所有關於審訊的記憶被他拼湊起來,他強行冷靜下來,把人格撕裂成兩半,一半在承受揍敵客家族的教育,一半凌駕於身體之上,冷眼旁觀自己的經歷,並且從中分析出自己要在揍敵客家族待多久才能離開。
一個小時后,體無完膚的太宰治被吊在那裏,失去意識,慘烈程度勝過了糜稽,從始至終除了喉嚨里的悶哼,沒有發出過一句求饒。
桀諾冰冷地看着他,確定他昏迷過去后說道:“忍耐力很強。”
馬哈在角落裏神秘莫測地顯露出身影。
“他只是不想服軟。”
每一個揍敵客家族的孩子剛接觸審訊,出怎樣的洋相都不奇怪,沒有哪個長輩會強求孩子從頭到尾堅強地不哭出來。
馬哈囑咐道:“小心一點,把帕帕提抱去治療室。”
桀諾要拿出對講機的動作頓了頓,雖然沉着臉,還是把帕帕提從鎖鏈上放下來,四歲大的小孩落在他的懷裏,身體綿軟,雙目緊閉,小巧的臉蛋上煞白一片,身上沒有多少血腥味,反而聞得到長年累月帶來的奶香。
桀諾把帕帕提帶走後,審訊室里被掛着的人就剩下了可憐的糜稽。
糜稽發現馬哈曾曾祖父要走,連忙喊道:“曾曾祖父,我呢?!”
馬哈疑惑地回頭看他:“你又傷得不嚴重。”糜稽目瞪口呆,彷彿第一次看清楚家人們的真面孔。馬哈笑呵呵地走了,臨走前還特意說道:“糜稽,乖,等你媽媽再來一趟,你差不多就能去陪帕帕提了。”
糜稽的神經崩潰了,“不要啊啊啊——!”
他不想見瘋狂的媽媽!
不想啊!
流星街十三區,太宰治外出不歸,森鷗外一陣納悶,要是換做其他小孩子,他已經可以懷疑對方死翹翹了。
愛麗絲滿不在乎地說道:“太宰的自殺愛好還沒有出現呢。”
森鷗外撓頭:“說的也是,這個太宰君太幼齒了,不像是我記憶里傷痕纍纍的少年模樣,導致我忘記他頑強的生命力。”
愛麗絲飛撲到森鷗外的身上,口頭嫌棄對方,“你就是看他年齡小,好騙!”
森鷗外痴漢地笑道:“十二歲以下的孩子都是珍寶。”
愛麗絲:“……”
是她記錯了嗎?
這個男人以前的愛好是十二歲以下的幼女?
迷糊地懷疑自己記憶的愛麗絲,完全忘記林太郎的性/癖隨時能變。
森鷗外期待地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創造出其他‘熟人’,我一個人在流星街沒有幫手,實在是無法展開行動啊。”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憑什麼我一個人倒霉,跑來垃圾堆的王國里吃過期食品?
這是屬於森鷗外內心深處的惡劣性格。
富蘭克林帶着百鬼丸來診所的時候,帶了一張紙條給森鷗外,使得森鷗外懵住,因為紙條上寫着這個世界的火星文字:“森先生,我離家出走失敗,先回家了,記得換家診所,我下次來要有房間。”
森鷗外抑鬱地說道:“為什麼他走了,是給你留字條?”
富蘭克林不傻,看得出那個新來的小鬼特別喜歡和百鬼丸一起玩。
“可能是和小傢伙比較投緣。”
富蘭克林挺欣慰的。
沒有和其他小孩子接觸過的百鬼丸,在流星街有了能玩的朋友。
“你是他的老師,下次記得教育他。”富蘭克林皺起眉頭,“我不排斥他和百鬼丸接觸,但是讓他不要對男孩子摟摟抱抱。”
森鷗外:“……”
森鷗外捏緊紙條,頹廢地說道:“我盡量……”
前提是他能管得住太宰君。
這個太宰君……一看就品種不太一樣,出生就站在終點線的制高點。
無法看見物質世界的百鬼丸四處張望,懵懂天真,沒有找到鮮艷的火焰。
那一道會軟趴趴黏在他身上的火焰。
沒了。
遠在揍敵客家,屁股開花的太宰治蘇醒后趴在床上,裡子面子全沒了,深深地記住了那個把他抽了一頓的桀諾。
他把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裏,不去聽馬哈地安慰。
全!身!在!痛!
“帕帕提,最多休息一天。”馬哈慈愛地說道,“明天還有電刑。”
太宰治默然:“……”
昔日港黑審訊室的手段,隔着世界要用到自己身上了。
他怕是能被其他得到【書】的太宰治笑死。
馬哈撫摸帕帕提的小腦袋:“晚上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讓僕人給你做。”
太宰治悶聲說道:“我的狗狗在哪裏?”
馬哈溫和道:“你在訓練,它也在訓練,合格了就能見到三毛了。”
【不合格,見到的就是死三毛了。】
太宰治默默在心底里補充,對揍敵客家族有了新的認識。
——打一頓,給個糖,糖里還有毒!
“我要吃蟹肉。”
太宰治與馬哈的關係,算是比別人親近許多,因為對方確實是一個飽經歲月滄桑的老者,能夠給予他許多別人無法給予的答案。
馬哈答應下來,結果太宰治幽幽地說出後半句。
“桀諾親手抓的。”
“……呃。”
大孫子和小孫子結仇,作為長輩,他該站在哪一邊比較好?
馬哈沉吟不到一秒鐘,慢吞吞道:“好。”
桀諾,你已經長大了。
為了家族的團結,兄弟的友愛,犧牲一點吧。
打過帕帕提,並且明天繼續教訓帕帕提的桀諾沒有愉快多久,得知祖父的要求,他不敢相信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幫他抓螃蟹?!”
憑什麼啊!
馬哈語重心長道:“兄弟之間,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當了一輩子獨生子的桀諾臉色發黑,感受到晚年的不幸,“祖父,你就是明擺着寵他對吧?”
馬哈攤手:“人老了,喜歡小孩子。”
今年五十二歲的桀諾無言以對,決定明天讓該死的帕帕提哭出來。
吃螃蟹?可以,只要你有胃口吃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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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奉上。
桀諾·揍敵客表示自己身上沒有弟控屬性!
獨生子不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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