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俗天使（十八）
俗天使（十八）
01.
白蘭和太宰治的遊戲很簡單,兩人先不出手，以周圍的一切作為棋子，在世界範圍內開始對弈。
表面上看這對於太宰治來說是佔優勢的,畢竟白蘭·傑索個人的武力值是MAX,但實際上這並不好說，因為如果說白蘭本人的武力是MAX的話,太宰治的能力則是BUG了,而且後者再加上絕佳的智慧的話,能操作的空間似乎更大一些。
“這個開局很棒,在下深感佩服。”彭格列門外顧問巴吉爾如是說道，“彭格列目前並不缺軟實力，差的是硬實力，這樣率先不需要考慮敵方大空的戰鬥力,而我方大空卻可以參戰……不愧是太宰先生。”
太宰治獃滯了片刻，說：“如果我想說我這樣做的一大理由是我懶得出去打架，你信么……”
饒是巴吉爾也尬了一秒，然後他說：“嗯……這就是日式笑話嗎？在下好像明白了一些。”
話說來到彭格列后太宰治終於能說日語了。
“不，這是他在整陰間玩意兒。”Reborn從牆上的某個洞裏突然出現：“巴吉爾，你向他學習可以,但是別去考慮他的動機，直接學過程就行。”
“我覺得我受到了冒犯。”太宰治說。
“So？”Reborn看向太宰治。
“所以我要冒犯你。”太宰治說，他瞅着牆上的洞：“怎麼你見洞就鑽？”
“你是在邀請我嗎？”Reborn問。
太宰治被震了一下：“好的,我宣佈你贏了。話說冷酷的世界第一殺手，你崩人設了。”
那邊的巴吉爾聽得雲裏霧裏的，他的日語一直都不太好。太宰治和Reborn知道他這點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將車軲轆碾來碾去。
兩人從房間裏走出來,向訓練時走去。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Reborn並不會像站在其他人肩膀上那樣站在太宰治肩膀上。
“世人總喜歡將自己的臆想強加在他人身上,但他人並沒有責任對此負責。”Reborn淡淡地說道，“好了，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現在最重要的是阿綱的訓練，以及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其他守護者也替換過來？”
他們推開門，沢田綱吉正在裏面做基礎訓練，他聽到這句話后豎起了耳朵，從地上爬了起來，“Reborn！太宰先生！”
Reborn和太宰治衝著沢田綱吉點了頭，繼續着自己的談話。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覺得六道骸有必要把六道骸替換過來嗎？”太宰治問道。
“不需要。”Reborn乾脆利落地說道。
“哦。”
“比起這個，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想把十年前的六道骸也換回來？你應該知道六道骸的情況的吧。”Reborn說。
“嗯……我是想着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太宰治說。
Reborn難得沉默了幾秒。
而沢田綱吉則“噗”了出來：“……太宰先生您在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啊！！！”作為一個前宅男他當然是知道這糟糕的梗的。
“不需要換回來。”Reborn再次開口，乾巴巴地說。
“好吧，不過我還是有些詫異，這都十年了，六道骸還在水牢裏關着，他現在應該是世界最強的幻術師了吧，你們彭格列沒把自己的霧守撈出來啊？”太宰治問，他說話向來無所顧忌。
沢田綱吉的表情有些複雜。
Reborn看了一眼沢田綱吉，開口：“原因我大概也能推測的出來，首先六道骸太強了，而且他雖然是彭格列的霧守，但對其他人的態度算不上好，水牢也是種保障措施。最後就是，蠢綱太沒用了。”
沢田綱吉直接跳了起來：“我……”然後他的目光又黯淡了一下：“十年後的我，即使成為了彭格列教父，也一直讓骸待在水牢啊。”
“嗯，所以這次戰勝白蘭后回到十年前，應該做什麼你是知道的。”Reborn說，他也是藉此機會再激勵一下自己的弟子。太宰治在旁邊看着，感覺Reborn當真是在盡心盡責地當家庭教師。
太宰治說：“你剛剛問我打算什麼時候把其他十年前的守護者替換過來嗎？我想你應該有所察覺了，等我把十年後的他們都利用徹底再說。”
Reborn用黑溜溜的眼睛注視了一會兒太宰治，太宰治也看着他。
最後Reborn轉向沢田綱吉，說：“今天的訓練加倍吧，蠢綱。”
“納——尼——！”回蕩在彭格列基地上空的，是沢田綱吉的慘叫聲。
02.
太宰治沒有打算把女孩子們也替換過來，沢田綱吉已經心裏有了足夠的愛，太宰治認為他現在更需要的是用冰冷的現實填滿胸腔。太宰想快速催熟他們，用鮮血，用死亡，用連眼淚都流出不來的慘烈現實。
沢田綱吉覺得長時間在地下基地的感覺非常差勁。
白色的柱子，白色的走廊，電子屏幕，數不清的攝像頭，明晃晃的閃爍着紅燈。經過太宰治的特訓，沢田綱吉在走進一個房間后可以立刻用超直感找出裏面所有的攝像頭並且在大腦里模擬出規避路線來，有那麼一段時間這幾乎成了種被動技能，讓沢田綱吉十分疲憊。畢竟他還是個孩子，但這裏沒人把他當孩子，包括他自己。
數不清的走廊，迂迴轉折，錯綜複雜，也沒有路標和指示牌，沢田綱吉不敢一個人亂走，也不好意思求助於其他人，這裏所有人都是十年後的大家，守護者們，還、還有京子。一個人在走廊里會聽到清晰而冰冷的腳步迴音，一聲一聲，感覺彷彿在叩問他的內心，有幾次他有些失控的奔跑起來，然後在跑累了大口喘氣的時候，會發現Reborn坐在前面一節燈管上，安靜的注視着他。
“該回去訓練了。”他用那種可愛的童聲說道，“然後洗個澡，京子她們會準備好飯菜，接着舒舒服服睡一覺，又是新的一天。”
Reborn很少安慰人，這基本上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大家都在努力。
03.
“密魯菲奧雷五百個A級士兵同時從基地後方發動了進攻。”
聽着探測器的彙報，沢田綱吉有些慌張，“太宰先生，怎，怎麼辦？”
“你的那招什麼時候可以完成啊？”太宰治問道。
“我不知道……我在努力。”沢田綱吉說。
太宰治盯着沢田綱吉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還不夠。”
“我……”
“你現在有犧牲自己的信念，但光有這個還不夠。”太宰治在屏幕面前的鍵盤上按了幾下，然後對着麥克風說：“將雲守雲雀恭彌請來。”
十年後的雲雀恭彌在五分鐘就走進了房間中，他的氣質比起十年前其實內斂不少，十年前的他站在那裏連影子都像刀鋒一般，凜冽的目光直接訴說著‘我不好惹’的事實，而十年後的他因着這驕傲的性格遭受了數不清的磨難，但是他都昂首挺胸地走了過來，讓鐵與冰霜澆淋脊椎，讓冰冷的火焰在胸腔燃燒。當他看着你的時候，他眉宇間攜着的風雪衝散了五官本身的清雋，墨色的瞳在你身上留下印記，就連點點墨痕都帶着冷冽的殺氣。
雲雀恭彌先看了一眼沢田綱吉，然後直接對太宰治說：“什麼事？”
“後方有五百個A級士兵。”太宰治言簡意賅地說：“我希望你能攔住他們。”
雲雀恭彌想都沒想就問：“多久？”
“能將他們徹底攔下嗎？”太宰治問道：“但現在這邊沒辦法給你配更多的人，你知道的……”
“其他人都是累贅，我一個人就夠了。”雲雀恭彌直接打斷了太宰治的話，他墨色的瞳里嗜血一點點蘇醒過來。
那邊沢田綱吉忍不住出聲了：“五百個A級士兵，太，太多了，不可能的，即使是雲雀學長也……”
他這話並非是因為害怕和懦弱，而是出於理性，他來這裏有一段時間了，對這裏的各方面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了。五百個A級士兵是什麼概念？把整個把整個歐洲的能力者湊起來，也挑選不出五百個A級能力者來。
“當然會死人的，這可不是玩遊戲過家家，拯救世界怎麼可能不死人。”太宰治說這話時面無表情的，“好的，雲雀你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雲雀恭彌沉吟了片刻，說：“如果雲豆飛回來的話幫我收着。”
“好。”太宰治說：“我們會在一天後去找你，然後安排十年前的你過來。”
“那是你們和他的事。”雲雀恭彌冷淡地說完后就走了。
太宰治難得目送他離開，接着他轉過身，看到沢田綱吉表情複雜地看着他：“太宰先生……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覺察到了吧。”太宰治說。
“雲雀學長，他會，會……”
“是的，所以他剛剛在交代遺言，回頭讓他們留意一下雲豆，不過雲豆大概不會捨棄主人一個人飛回來。”說完后太宰治重新換上了嚴厲的面孔：“好了，這是他和我們的事，而你現在的任務是快點練好那一招。”
沢田綱吉這次沒有垂下頭，而是死死握緊了拳頭：“……我知道了。”
一天一夜后，沢田綱吉成功將X手套進化成“X手套Ver.V.R”，比預計還要快一些。
而後他們立刻離開基地前去尋找雲雀恭彌，結果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居然順利找到了。
雲雀恭彌正站在山坡一般堆積起來的屍體上，背對着他們，雲豆正在他的肩膀上唱並盛校歌。他站的非常筆直，搭在肩膀上的黑色的西服隨風飄揚，看着還是一如既往的瀟洒不羈。
沢田綱吉的心微微一松：“雲雀學長……”他叫了一聲，聲音裏帶着慶幸。
雲雀恭彌背對着他們問道：“完成了？”
太宰治閉上了眼。
“完成了！”沢田綱吉沒有聽到他聲音中的不對，他興奮地說道：“手套成功進化了……雲雀學長，謝謝你為我爭取……”他還沒說完聲音便戛然而止，因為雲雀恭彌從屍體堆上直接後仰、倒下。“雲雀學長，雲雀學長？！”沢田綱吉立刻衝上去將雲雀恭彌接住，然後他的臉瞬間慘白了。
此時雲雀恭彌的臉上毫無血色，生命氣息相當微弱了。
擁有超直感的沢田綱吉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因為指環儲備不夠，所以前半截雲雀恭彌還在用火焰戰鬥，後面只好去用肉丨體戰鬥了。那可是整整五百個A級士兵，正如沢田綱吉所說，那太可怕了，那可是A級士兵。白蘭幾乎拿出了密魯菲奧雷所有的A級士兵來發動的這次攻擊，最終，成功拖死了最強守護者雲雀恭彌。
雲雀恭彌在戰鬥完后已經無法移動了，所以他強撐着一口氣，等着他們過來，因為太宰治說了，他們一天後會安排十年前的他過來的。
而此刻沢田綱吉已經滿眼淚水了，“雲雀學長。”他又叫了一聲，他的聲音帶着揪心的顫抖。
“很好，否則……咬殺你……”雲雀恭彌這樣說道，接着閉上了眼睛。
生命氣息徹底消失。
整整一天一夜的戰鬥，那該有多累……
“雲雀學長！雲雀學長！”沢田綱吉撕心裂肺地吼着。
如血的殘陽照在他們身上，他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太宰治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切，然後看向那邊的Reborn，想問問他為什麼不上去安慰阿綱，不過最終還是沒開口。
這也是讓沢田綱吉快速催熟的計劃之一，在穿越到十年後他此前只是聽說了多少人死去，但從未親眼看到過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太宰治當時在基地叫雲雀恭彌過來給他佈置那嚇人的任務的時候，雲雀恭彌當即就知道了太宰治的用意，然後他同意了，默許了自己的死亡。
沢田綱吉這邊哭得涕泗橫流，接着“彭”的一聲，他懷中的雲雀恭彌變成了十年前的雲雀恭彌。
沢田綱吉：“嗚哇哇哇……嘎？”
十年前的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看着摟着自己的沢田綱吉，接着摸了摸剛剛沢田綱吉灑在他臉上的不明液體，繼續面無表情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帶着凜冽殺意的字：“……咬殺。”
“雲雀學長！不不不是這樣的！！嗷嗷嗷——”沢田綱吉趕緊放開雲雀恭彌：“太宰先生Reborn這是怎麼回事啊啊啊？”
接着他就被十年前雲雀恭彌打得活蹦亂跳了。
太宰治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比預計的稍微提前一些，畢竟這相隔了十年，出現一些差錯也是應該的。”
“雲雀學長冷靜啊！我給你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對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是這樣啊啊別打了嗷好痛嘰嘰嘰……”
太宰治和Reborn尷尬的對視了一下，Reborn壓了壓帽檐：“這不在你的計劃內吧？”
“咳……穿越得太早了，將剛剛的效果沖淡一些……算了，這樣也好，別讓阿綱太傷心了。”太宰治說。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人性。”Reborn說。
這個世界本來彭格列勝利的條件就不夠，太宰治是硬生生地把這條路給開闢出來的，一個比較殘忍的事實是，彭格列十年後的每個守護者在太宰治的計劃下中是都戰死的，他把他們利用到了極致，然後才能換來最後的局面。
對於太宰治這個局外的控制者來說，反正十年前他們還活着，而且最終會復活，所以這是很合理的。但是這些死亡給沢田綱結他們帶來的傷痛卻是相當深遠的。
Reborn問太宰治什麼時候把十年前其他守護者送過來的時候，太宰治說的是等他把他們都利用完，當時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和雲雀恭彌一樣。Reborn也沒說什麼，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方式。當然還有一種做法是等死，然後等隔壁世界的沢田綱吉拯救世界順便把他們也給拯救了，但沒人想要那麼去做。無論是太宰治還是他們。
“嘛……”太宰治看着沢田綱吉和雲雀恭彌打打鬧鬧的場景，十年前的雲雀恭彌比十年後脾氣還要差一些啊……“是這樣的，雲雀恭彌，我給你解釋一下，現在是十年後，十年後這個世界出現一個叫白蘭傑索的大反派……等等你怎麼連我都打？”太宰治躲開了雲雀恭彌的拐子，問道。
“看你不順眼。”雲雀恭彌言簡意賅，鏗鏘有力地說道。
於是沢田綱吉和太宰治兩人一起被雲雀恭彌追逐着亂竄中……
嗯……太宰治想到，果真是世事無常，我料的到開頭，沒料到結尾……明明是認真悲壯的正劇，怎麼到最後突然沙雕了起來……
Reborn喝着咖啡欣賞着這夕陽下賞心悅目的畫面。
#Reborn恐成最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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