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武門
海城
鄧家莊內，一臉過去兩日。可以說，華少德和痕狼受到了極好的待遇。難免華少德也會被府上江湖人士打探，畢竟鄧家莊本就是結交不少江湖人士的地方。
華少德時常夜半悄悄哭泣。有時還會做起噩夢，前兩日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而在華少德眼中，痕狼則是很有江湖風範。那是凡在庄內的一個人，就算沒有能耐，陪着朋友一起走江湖的小雜魚。痕狼見過一面，也能叫出名字。
尤其是有綽號的，痕狼見到就誇一聲：“大俠，久仰大名！我呢就是一個江湖中摸爬滾打的老混子。”
見到比自己年輕，沒名的就誇：“未來可期，未來發達了一定不要忘了我老狼啊！”
見到比自己老的，還沒有名的就誇：“老哥，你吃的鹽比我走的路都多啊。真走江湖還是你們最老道！”
這真是看的鄧延望都要張嘴咋舌，可是這是上頭的人，不敢說也不好問啊。
而華少德這兩日看到一名眼熟的姐姐，正是李家小姐。眼睛哭的紅腫，滿臉憔悴，在庄中坐着，總是見到鄧延望就要問：“鄧莊主，有首遼城的消息嗎？”
而一次兩次還好，鄧莊主總會回復一句：“首遼城現在已經禁止外人入內了。”而現在鄧莊主則是躲着李小姐。
有一日晚膳時間，華少德出屋前去吃飯。看見痕狼在那和一桌子江湖人，把酒言歡。能成鞠王朝政治扯到仙府秘聞。
“你們是不知道，我老狼，那初出江湖時也是俠肝義膽啊！那不知羞的老地主，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非要搶那二八少女做妾。那我能同意嗎？我那是趁着夜路，把那老地主扔進麻袋，一頓拳打腳踢啊。”痕狼那是一隻腳踩在長凳上，一手掐着一隻雞腿，講兩句啃一口，很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桌上眾人都笑着，甚至其餘幾桌人都跟着笑，一邊糙臉大漢聽着拍手叫好：“走一個，必須走一個。”滿屋江湖人，也都不客氣，甚至還有一名女俠也舉碗示意。
這時痕狼看見華少德，那是單手持碗，一口飲盡碗中酒，把碗那是反着向桌上展示。氣氛又是一個小高潮。“諸位，我家少爺似乎找我有事。我先行一步。”也沒等眾人留人，痕狼就竄走了。
華少德眼神幽怨，看着痕狼叼着咬了半根的雞腿，自小家教的華少德自然是沒叼着雞腿吃過。
“我以至這羊持洞悉啊（我一直這樣吃東西）”痕狼這兩天和華少德沒少交流，大致了解了些華少德。華少德來找他也是因為，這幾日每次晚膳人緣太好，總被各桌灌酒，一連兩天實在受不了了。
到了屋內，痕狼臉色嚴肅：“少德啊，這兩日我也想了想。雖然我救你是因為你是華家之後。但這二日我也發現，你我有緣，我現在能為你找出的出路，你仔細聽，聽完自己決定。”華少德不免有些緊張。
“華家雖說相比華瞻活着時相對落魄，但還是聲望巨大。其實不少你爺爺的舊部，在京城還是有些實力的。我可以送你去洛京投靠你爺爺的舊部，經此大劫，他們不會讓你受苦。”痕狼說完停頓了一下，讓華少德有想想的時間。
“第二條路。”痕狼指了指華少德腰間的紫色玉佩。華少德一臉困惑，解下玉佩拿在手中。
“這玉佩是件價值連城的仙物，名為紫靈玉，本就稀少，開採困難，雕刻還需煉器境修士才能雕刻。連皇家手中用紫靈玉製成的仙物都十分稀少。你可以用它證明身份，去神武門，也許神武門會收留你，也是最有可能有利於你報仇的地方。”痕狼說完，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等華少德點點頭，痕狼才繼續向下講。
“第三條路，華家和空山有着很深的香火情。六年前，首遼城內有仙人展現仙法，一座蓮池水天相接的異象。經過認證，有可能是殘蓮真人出手。我送佛送到西，可以陪你去一趟空山。”痕狼內心其實對空山好感不錯，只不過是相較神武門等一流仙家勢力。
“第四條路，和我去洛水街學藝。你決定吧。”痕狼說完表情便沒有了變化，也沒催促華少德，因為他清楚，這個孩子現在只能依賴自己。不免心中會有些迷茫或間接的討好自己，想從自己這得到答案。自己不該為他做出影響一生的決定。
良久過後，兩人相顧無言，突然華少德似乎做出來決定，眼神熠熠的看向痕狼只問了一個問題：“洛水街能幫我殺慕容魏嗎？”
痕狼心中一驚，似乎也不那麼突兀。語氣平平的說：“可以。”
“痕狼，帶我去洛水街吧。”華少德沒在多說什麼，只是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手中紫靈玉。痕狼拍了拍華少德肩膀：“早點睡。”說完走出來房間。
走出房間的痕狼嘆了一口氣，召來了鄧延望：“給那孩子準備兩件衣服，乾淨利落就好。我明天就要。”
鄧延望也不多問，只是頷首離開了。痕狼心中也很滿意，最喜歡這種辦事話少的人了。
第二日清晨，華少德醒來伸了個懶腰，發現痕狼坐在屋中，桌上放着一個包裹。嚇了華少德一跳。
“看看衣服合不合身。”說完痕狼扔着包裹丟向華少德，伸手接過，解開包裹，全是利落的衣衫。脫去錦衣華服，穿上之後顯得行動方便。
“不錯，這小夥子真俊。走了。”痕狼說完就出門，華少德背着包裹跟上。兩人走在街上，痕狼在一個買斗笠的男人那討價還價了半天，給華少德換着幾個帶着看看。
“好，白白凈凈的。別以後討不到媳婦。”痕狼看着華少德跟在身後，一陣訕笑，說完跑了起來，一小追着一大跑在街上。
同日首遼城
西城門外，灰衣輕甲，腰帶制式長刀，胯下戰馬的整齊的隊伍在為首藍衣白首的人帶領下飛馳而來。
天空一片暗紅，已經出現烏鴉盤旋。“兄弟們，中了。等待周城同僚到來。”藍衣看着腰間鐵制儀器閃着紅光。
一直策馬同行的一名灰衣面帶焦慮的問：“裴哥，真是慕容魏那個魔頭啊？”
裴藍衣一聽不怒反笑：“你小子真怕啊。怕了你死，你滾回去，別跟着我。”
那灰衣聽完撓了撓頭：“裴哥，難怪你叫裴加新，實則不加薪。現在還是藍衣，聽說和你一起的，最次都是黃衣了。”
“你小子！**（髒話）”正當藍衣想側着踢灰衣馬一腳時，三名白衣策馬奔向此處。
神武門光看衣服大致就能分清等級。神武門劃分天地玄黃四堂，隸屬於這四堂的按順序劃分為，黑，紫，玄，黃四色。四堂不分上下，但是還是有所高下，堂主們沒有偏見，私底下各堂偶爾還是會比較個高低。
剩下大抵是藍，灰，白，白衣最低。白衣向著裴加新抱拳：“在下，海城神武門白衣呂二寶。參見大人。”
裴加新回禮：“神武門藍衣，裴加新。說明情況。”
白衣簡單幾句表面城中這幾日無人靠近。裴加新微微點頭，側轉馬頭，看向眾人。“北城門被破了，計劃行事，小心謹慎。還有，簫遙，這次難度不一樣，你小子跟我守城門。”
這時才注意到，隊伍里馬上竟然還有一個孩子。不過也就六歲的樣子，只不過胳膊上紋着一個簫字。
“裴叔，上級不相信下屬，難怪你就是個藍衣。”簫遙話一出，引得滿隊皆笑。但當裴加新一聲令下，灰衣立刻分為四隊，沖入四個城門。
這時不知何時，裴加新身邊出現一道身影，毫無聲音，裴加新一看頓時躬身：“副門主。”那人形象刻薄，一身黑衣，披着一件破爛的黑袍，沒有無視裴加新，反而平和的說：“你這心性確實不該只在藍衣。”說完還對簫遙擺了擺手，示意想幹啥幹啥去。
裴加新也是神武門老人，知道副門主武枝影其實是個性格溫和，體恤下屬的副門主，只不過修鍊功法比較特殊，見過副門主出手才知道他的實力強勁以及可靠。
“副門主，其實呢。你可以適當多出現在大家面前，大家相處久了都會知道你是個好門主的。”裴加新也不怕，幹了一輩子，也不是沒幹到過黑衣，只是總犯事掉下來。總掉總掉，見誰反而都不怕了，就算個門主都能聊兩句。大不了，藍衣變灰衣唄。
武枝影點點頭，出現在城頭。看着滿城遺址，不禁心中生出一種悲愴。如若仙魔大戰契約結束，王朝之內是否還會發生這類事端。而且華家還是征魔將軍之後，此事一處，難免朝野震動。
不久三名灰衣不同方向回來，見到一邊出現的武枝影，有些拘謹。“一隊，死城。都被剝離魂魄了。”報告的灰衣見過不少人間慘狀，也不免動容，憋屈的咬咬牙。
“二隊，城主府坍塌，幾乎沒有整理價值了。只有數具成年人屍體。沒有孩子。”這名灰衣有些慰藉一隊的眼神看着上一個報告的灰衣。
“三隊，城中視野良好處全都灰衣鎮壓。”相比前兩人，三隊的報告很是簡單。
“走吧，去城主府。”武枝影帶隊。數人來到華府，看着府內的屍體，都已經發出了惡臭。簫遙蹲在地上拿手帕捂着口鼻。
“似乎有人來過，被人翻找過。但手法不精。”簫遙看到幾人過來，起身說明了自己的觀察。
老裴無奈一看，對着身邊人說：“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