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過的婚內冷暴力男(1)
“這條衣服有小一碼嗎?”
“有的,麻煩等一下。”
...
“那個褲子拿來給我試一下。”
“顏色好看。”
...
“真的不行,給您算一百八,這個質量很好,您看行嗎?”
“包起來吧。“
“好的。”說話的女人穿着雪紗的短袖,下邊是一條牛仔褲,烏黑靚麗的秀髮被挽起,臉蛋小巧,皮膚白皙。
聲如鶯啼,宛轉悠揚。
一看就屬於很好說話脾氣又很好的人。
於露把衣服裝到袋子裏,收了錢,快速拿着晾衣叉把高處的衣服取下來,遞給一邊的女顧客,指向裏面,“那邊是試衣間。”
“我去試試。”女顧客接了過來,走到裏面。
“好的。”她又快速走到另一邊,蹲下來給另一個女顧客找衣服,翻了一會,“這是最小碼的,您試試看。”
這間二十幾平米的小店裏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當季新款女裝,新出的流行款好些都有。
小店坐落在喧鬧的步行街頭,裝修以暖色係為主,門口的玻璃門邊還放着一個模特,身上穿着最新火爆的單肩裙。
此時正是下午十二點,店裏的顧客開始多了起來,她的身影穿梭在顧客中。
“這個衣服有點寬鬆,還有沒有更小碼?”
“我看看。”她走過去,快速拿起吊牌看,語氣歉意,“這個是最小碼了,您可以試試米色那款,那個還有個加小碼。”
“可以。”
...
“這個衣服不錯,挺合身,幫我包起來吧。”那個女顧客打開試衣間,“價格合適的話我穿着走,懶得換了。”
“這個衣服一百二給您,褲子一百五行嗎?都是好面料。”於露走過去,開出價格。
“衣服一百,褲子一百。”那個人砍價砍得狠。
“進價都沒這麼便宜,真賣不了。”於露有些無奈,再次開口,“衣服一百一給您,褲子一百四,少不了了。”
這一來一回,肯定還不能定下,最後以她再讓利五塊錢作為結束。
上午幾乎沒什麼人,只賣了一件上衣,而在中午,僅僅一個小時就賣掉了三件上衣和四條褲子。
這條街一直都挺熱鬧,還有人擺地攤賣水果和小零食,覺得租店鋪不划算的人也會在街上擺攤賣衣服。
價格通常都會比店裏便宜上一些,所以店鋪的生意並不好做。
放眼望去,這一片的服裝店,也就於露的店鋪人多了些,也是因為價格有點便宜。
“小露,趕緊吃飯了。”一個婦女走進來,匆匆忙忙,“今天家裏沒煤氣了,找不到人來換,所以耽擱了一會。”
“媽,不急,您先坐一會。”於露讓她坐到櫃枱,自己在和顧客講價。
自己開店賣衣服時間不自由,一年到頭都要上班,而且,吃飯要麼外賣要買得家人來送,好在婆婆好,每天都給她送飯。
這一次的顧客有些難溝通,便要砍價一半,她一臉為難沒答應,對方火氣沖沖轉身離去。
店裏沒人了。
“她不想買就算了。”婦人又朝她招手,把餐盒打開,“趕緊先來吃飯,都過十二點了,餓壞了吧?”
飯菜的香味在店裏蔓延。
“媽您吃了嗎?”她問。
“今天吃了林嬸給我糯米糕,她女兒拿回來的,所以不餓。這不是要換煤氣嗎?小洋回來換的,我做好就趕緊給你送過來,他們還在家呢。”說起兒子,季母斟酌了一下開口,試探道,“你和小洋是不是吵架了?”
聞言,於露拿着筷子的手頓了頓,隨後否認,“沒,媽你想多了。”
“你別瞞媽了,昨天晚上我和他爸都聽到了。”說起這事,季母萬分無奈。
於露沉默。
一大早來開店,自己取貨分類,早餐也沒吃多少,原本已經飢腸轆轆,對方提及這個話題,她頓時沒了吃飯的胃口。
季家有兩層樓,兩位老人家住在一樓,他們住在二樓,有點動靜,肯定就知道了。
於露低着頭,小口吃着碗裏的飯。
季母又放低了聲音,“我們也不摻和你們的事情,但是媽知道,多半是季洋又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了。”
“媽,我們不說這個了。”於露抬頭,擠出一抹笑,又吃了一口飯,轉移話題,“這個炒豆角挺好吃,很嫩。”
“好吃你就多吃點,冰箱裏還有,媽今天晚上再炒一點送過來。”季母這麼說。
“嗯。”
街頭喧鬧,店裏氣氛卻有些尷尬。
季母看着她又出言,“小露啊,你和小洋這樣也不是辦法,結婚也快兩年了,要不要生個孩子?媽還帶得動,媽幫你們帶,你要是不想賣衣服了,這個店鋪我們就租出去。”
“家裏也好久沒人氣了。”
她說的時候,小心翼翼觀察着於露的神色,也有點底氣不足,隨後又岔開話題,“媽也就是提提意見,說到底也是你們兩口子的事情。”
“只是爸媽還年輕,季洋也不小了...”
於露夾着豆角,放在嘴裏的動作都慢了半拍,眼底思緒流轉,閃過一絲難過和苦澀。
“還在吃飯呢?”兩個女人先後走進來,其中一個笑着對她出言。
行為舉止,一看就是熟客。
於露連忙走了過去,笑着道,“今天來逛街?”
“對啊,帶我這個朋友來買衣服,她老公說她穿來穿去都是穿這些衣服,打扮土氣,你幫她搭配幾套,讓她變變風格。”那個女人回。
於露看向她旁邊,那個女人高瘦,大約三十幾歲的年紀,應該是生過小孩了。
眉毛都沒修過,一看就是平時不打扮的人。
皮膚偏黃,但是勝在臉上沒痘痘,很平常的一張臉,笑得時候還有點拘束。
“身材應該和我差不多,一樣高,今天有一批新貨回來了,我給你看看。”於露蹲下來去旁邊的柜子拿,“我還沒來得及拿出來掛呢,都挺好看的。。”
“給她搭配兩套,一會我再帶她去紋個眉毛紋個唇,買幾雙高跟鞋穿穿,化個妝。”那個女人踏着高跟鞋在店裏走動,“你說說,她一點到晚在家裏照顧兩個孩子,忙裏忙外,現在被說不如別人打扮好看。”
“我要讓她老公知道,這漂亮是要花錢的,這漂亮起來,哪怕是結婚了,外面的小夥子也都盯着呢,別以為嫁進去生孩子了,就覺得一輩子就待裏面了。”
“是要打扮的,打扮自己心情也好。”於露笑,撕開包裝紙拿給她看,還在她身上比劃了一下,“這個百褶裙很好看,棉布款式,下面是不規則的,你很瘦,穿起來好看。”
“可以配這個薄的長衫,這個天氣都可以穿,都是很好的布料。”
“我...我去試試。”她明顯沒穿過這樣的風格,看着有點淑女文靜,總覺得應該更適合未婚少女。
“試衣間在那邊。”於露走過去幫她把衣服放在裏面。
那個女人走進去關了門。
於露翻着衣服,想給她再找一套,看向熟客,“她生兩個孩子啦?看不出來,身材還是很好。”
“她瘦嘛。”熟客坐在沙發上,撩了一下捲髮,“這個身材也好買衣服,你多給她搭配幾套,替她老公省錢做什麼?說不定小三花起來都不手軟。”
“養兩個孩子呢。”於露隨口一應。
“人家想要情人又想要保姆,能怎麼辦?慣的毛病,現在離婚率那麼高,誰缺了誰還嫁不去了?過不下去就離可多了。”熟客不以為然,
說實話,這語氣讓人聽着有些不舒服,但是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話音剛落,那個女人打開門走出來,白色的雪紡蕾絲衫上衣,袖子網紗鏤空,喇叭袖口設計,配上長款百褶裙,看起來又高又廋。
瞬間減齡幾歲。
她是第一次穿這個風格,還有點不適應,很放不開,小步走過來,忐忑看向兩人問,“怎麼樣?”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很不習慣。
“好看的,很適合你,顯膚色。”於露走過去,幫她整理了一下領子。
熟客毫不吝嗇她的誇讚,“不錯,你早就應該買這些來穿了,一天到晚穿的是什麼?這個很好看。”
“真的嗎?”她有些不確定,又看看鏡子,轉了轉身,“真的好看?”
語氣裏帶着不自信又帶着期待。
從內心裏也想改變自己。
“好看。”熟客再次確定,看向於露,“你再給她配一套看看,這個穿着不錯。”
“那就再拿一套吧,麻煩了。”她也看向於露,明顯也是滿意的。
“好的。”
於露又給她配了一套牛油果綠雪紡襯衣配黑色金和闊腿褲,這一套就穩重一點,看起來也有氣質。
她更很喜歡這一套,一直在看。
“這個布料穿着不熱,不會起球。”於露笑着說,“你高瘦,很容易穿搭。”
“穿起來整個人都精神多了,整天穿一些十年前八年前的衣服,你老公當然看不下去。”熟客翹着腳,慢悠悠又道,“打扮起來可不差。”
“就這兩套吧,幫我裝起來。”她有些滿意,加上是朋友帶來,也沒還價。
“那要穿着走嗎?我幫你把換下來的那套裝起來。”於露詢問。
“也行。”她點頭。
季母已經走到換衣間,把衣服都拿出來,於露扯過袋子,幫她裝在裏面,輕聲道,“都是熟客,我就不亂開價了,你身上的上衣要兩百七,我收你兩百五,褲子便宜一點,一百三十五,這一套比那套便宜,上衣收你九十,褲子一百三。”
“這個上衣都有點偏貴,拿貨就挺貴的,您看看要不要?”
那個女人平時也沒捨得一下子買這個多衣服,扭頭看向朋友,對方點了點頭。
她放下心,“一共是多少?”
於露拿過一邊的計算機,當著她的面開始算,“兩百五加一百二十五加一百...六百零五,給六百就可以了。”
爽快結了賬,兩人要往外走,熟客看向季母,“這是你婆婆吧?還來給你送飯,不錯嘛。”
“我也離不開,沒辦法,只能辛苦我媽。”店裏這時候也沒人,於露送她們出門口。
季母被誇得不好意思,想到季洋兩口子的生活狀態,加上剛剛聽到的話,心底更是有點急。
於露走回來,她催着她,“一點要到了,快點來吃點飯,餓久了胃難受。”
“嗯嗯。”於露走過來,快速吃完,從櫃枱下面把一個袋子提出來,“媽,您也沒吃飯,回去吃點吧,我給您和爸買點了奶粉,您記得吃。”
說著,又有客人進來了,她放在季母手裏,又叮囑了幾句,轉身去招呼客人。
季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也不敢打擾她,提着奶粉和飯盒就回去。
出門的時候,眼底愁就是了。
下午和晚上最忙,傍晚的時候季母也會送飯過來,反正也幫不上忙,多半不會久留,放下飯就回去了。
她還要回去繼續煮飯,收拾家裏,季父近兩年身體不好,上次上廁所就摔骨折了,養了好久,都不敢離開太久。
於露匆匆吃完飯,要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后。
過後人就少了,街上除了賣小吃的,其餘都沒什麼人。
收拾收拾,關門差不多得十點三十分。
季家離這裏不遠,差不多是往裏走三條街,一棟小二層樓,一層樓面積也才六十平。
但是一家人住足夠了。
樓下的那輛黑色的雷克薩斯是她眼熟的,季洋這時候早就回來了。
還沒掏出鑰匙打開門,季母已經走出來,她披着一件外套,“門沒關,媽煮了點餃子,吃一點再睡。”
“謝謝媽。”於露淺笑,轉身關門,上了鎖。
季母已經替她盛好,放在桌子上,“媽先去睡了,你也要早點睡。”
於露點頭,坐在下面吃了碗餃子,而後擦了桌子洗了碗,這才上樓。
二樓有兩個房間,一大一小。
大的房間是他們的卧室,小的房間是空的,是一間兒童房,但是現在閑置。
她走了進去,季洋靠在床頭,正在刷着手機,見她回來頭也沒抬一下。
繼續看着他的手機,彷彿就沒看到這個人。
無論她是十點回來也好,十一點回來也好,十二點或者徹夜不歸都好。
他都不會詢問,愛做什麼做什麼,愛怎麼做怎麼做。
於露好似也已經習慣,拿起衣服就去浴室。
累了一天,想洗澡放鬆一下了。
樓下。
季母翻來翻去睡不着,推了推季父,“老季,醒醒。”
“什麼事?”季父也沒睡,睜開眼看她。
“你說,小露和小洋最近都在鬧,兩人誰都不搭理誰了,我都擔心是不是要離婚了?”她說著眉頭都皺了起來,“最近總覺得心裏沒底。”
“他們要離,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季父沉着聲,“你那個兒子,誰能說?”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季母拉着臉,“小露也挺好的,怎麼就合不到一塊去呢?結婚這麼久,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生,還是怎麼了。”
季洋今年二十九歲,也不是說他們要逼着生,是不知道兩個人怎麼回事。
她說完又想到一些事情,有些害怕道,“不會是想離婚,所以才沒懷吧?”
也難怪她這麼想,兩人哪有夫妻的樣子?
尤其是季洋,冷漠得很,在他們面前也從來不說於露,好的壞的都不會說,哪裏是對一個妻子的態度?
“我怎麼知道?你趕緊睡吧,不要想了,要離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季父儼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討論起來頭疼。
“你以為我閑得沒事幹去想?這樣可怎麼辦?我也不想他們離婚。”
她一想這事就睡不着,晚上也喘不上氣,也一直拚命對於露好一點,就是想補償一下。
與此同時。
於露已經洗澡出來,她吹乾頭髮上床,爬到裏面去,季洋就睡在外面。
保持着剛剛的姿勢也沒動過。
無意瞥了他手機一眼,也是在看各種帖子,或者小說。
兩人在一個房間內,有時候幾天都不說一句話,他已經自動把她屏蔽。
一開始她還說話,可是對方愛理不理,慢慢她也累了。
拿過一邊手機,蓋着被子睡下來,離得也不近,他在被子裏躺久了,體溫就傳過來,有點暖。
“嗡。”季洋的手機動了一下。
緊接着,她開口道,“隔壁他們都漲租金了,漲五百,所以我給你轉了四千五。”
季洋看着手機,提示他到賬四千五,手指一點,打開頁面,話語淡淡,“四千就行了,不用漲。”
說的同時,給她轉了五百回去。
“他們都漲了,要漲的。”於露堅持。
她賣衣服的鋪面是季家的,除此之外,季家在市區還有一個一百二十米的鋪面,收租一萬一一個月。
都是季父早年賺了點錢買下來的。
這也就是季洋為什麼拿着兩千八的工資卻能開四十萬雷克薩斯的原因。
房子在市區,是早年買地建的二層樓,雖然季父身體不好,但兩老還能相互照顧。
婚後這個鋪面就給她做生意了,兩老沒讓她給錢,可是她過意不去,每個月都把租金給季洋。
“隨你吧。”他也沒再說什麼,一如既往沒與她多說。
於露躺下來,見他還在看手機,忍不住道,“很晚了,你要不要睡了?”
“明天周六,我不上班。”他回。
他工作很清閑,周末雙休。
於露被堵得無話,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那我先睡了。”
“嗯。”
他隨口應,眼神都沒給她一樣。
於露閉着眼,實際上腦海里一片亂,不知道這樣的婚姻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老兩口只知道她和季洋關係不好。
雙方父母希望他們生個小孩,感情能好一點。
實際上,沒人知道她的苦。
結婚快兩年,也就是新婚晚上季洋耐着性子碰了一下她,磨了半天沒成功,他直接就睡了。
從那以後,碰都沒碰她一下。
無、性、婚姻哪來的孩子?
若是讓旁人知道,勢必會說他有問題,要去檢查一下,可她知道,季洋沒有問題,單純對她沒興趣,或者說,懶得碰她。
她做什麼他都沒搭理,甚至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都可能獲得他幾個眼神,但是她不能。
季洋見她閉眼,刷着手機的手停下來。
這一次的許願人是原主,他穿過來的時間點其實有點偏晚了,此時離於露提出離婚只剩最後一個月。
兩年的婚內冷暴力幾乎磨掉了她對他的感情,現在他做什麼都很難讓於露這顆已經寒了的心再燃燒起來。
這場婚姻始於雙方父母的撮合,他長得不錯,看起來脾氣很好,說話也溫和,於露對他是恨喜歡的。
她嫁給他的時候也不過大學剛畢業,滿腔熱血,那時候看他眼底都有光。至於他,覺得娶誰都好,不過不咸不淡約了她幾次,就讓這個未曾戀愛的姑娘飛蛾撲火嫁給他。
婚後他對她是極其不上心,做什麼都與他無關,去哪也無所謂。
於露臉蛋和身材都不錯,但是他卻寧願自己解決需求都不會碰她。
就是懶得理。
說到底,打心眼裏他是覺得這是老兩口選的兒媳婦,那就和老兩口相處好了,他喜不喜歡不重要。
再說得深遠點,他的前女友,季母反對而分手,所以對一切都覺得無所謂。
不過,最近他有點“想通”了,實際上是年近三十,看到朋友同學都生了孩子,也應該生一個。
正準備和於露發生關係,她卻提出離婚。
這對他打擊巨大,一時半會都沒想明白,她已經關了店,去別處租鋪面繼續開,他還低下頭出找過她,可是人家心意已決。
實際上,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非常不容易,兩人在一起兩年都沒吵架,性子還算合適。
用於露後來的話說,心死了,之後他對她再好,哪怕做得很多,她心底也會毫無波瀾。
就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做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個願望是原主許的。
他對她肯定也是有感情,畢竟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戀愛,只是會經常想起她,想起那個一開始認識的活潑女孩,能言善辯像個小麻雀一樣的小姑娘。
她後來再嫁,嫁給了一個同樣是二婚的男人,對方帶了一個女兒,也很喜歡她,兩人又一起生了一兒一女,她重新開的那個店,生意也不怎麼樣,生活過得平平淡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到底是當了后媽,他曾經去找過她,於露告訴他,“挺好的,也祝你幸福。”
有車房當門面,他可以很容易找到對象,卻再也找不到和她一般的人。
時空系統機里,原主懇求他,“我做錯很多事情,不夠疼她,可不可以重來?我們不離婚,好好在一起,生個小孩,一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
“我可以很愛她,也可以很疼她,我都可以做到。”
...
情感傳輸完成,他所做的事情,產生的情感,原主也會感同身受,靈魂里的遺憾也會隨之消失。
他看向於露,對她的情感自然已經有了喜歡,哪怕之前,他也不討厭她。
這兩年,她做得無可挑剔。
關心孝敬他父母,努力工作,自己掙錢養活自己,而且不矯情也不會和他爭吵。
最嚴重也不過是昨天那樣爭執幾句,兩人就都沒說話了。
夜深。
季洋把燈一關,閉眼睡覺。
他的聲音慢慢均勻,於露閉着眼轉身,慢慢睜開眼,眼底睡意全無。
這即將又是一個漫漫長夜。
回顧這兩年,她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姑娘變成了心事重重,生活越來越累的已婚婦女。
沒怎麼戀愛過,也不知道婚姻是什麼樣子的,媽媽跟她說要包容,要理解,結婚就是磕磕絆絆,大家都一樣。
如果一直是這樣,她就不準備繼續下去了,可能她不適合結婚,外人看來挺好的,季洋雖然工資不高,可是在四線城市有這樣的家底就可以了,生活也有保障。
很多人說,吃喝不愁,這樣的婚姻就很好了。
她以前太愛他,就像得到了漂亮玩具的小孩,總是滿腔熱血對他好,可是慢慢沒那麼喜歡了。
想離婚了,以後不嫁也行,她能養活自己。
迷迷糊糊想了很多,到了後半夜才睡着。
翌日。
天慢慢亮了。
今天不用去拿貨,太早也沒人在步行街逛,昨晚又很晚睡,於露睡到九點才醒。
她睜開眼的時候季洋正好起床,洗臉刷牙就下去了。
剛走下去沒多久,季母的聲音傳來,“小露醒了嗎?叫她一起下來吃早餐。”
季洋沒應,上樓的聲音已經響起,緊接着,門開了,語氣平淡,“下來吃早餐。”
“你們先吃。”於露正準備刷牙,這般出口。
“就差你了,一起吃。”他說。
於露把牙刷放在嘴裏,點着頭,“我馬上來。”
門重新被關住,他下去了。
她不好意思讓他們等,加快了動作。
下樓的時候,季母已經把豆漿端出來,催促了一下季洋,“去把煎餅拿出來,再拿幾雙筷子。”
“嗯。”季洋起身,端出來煎餅,又拿了幾雙筷子。
於露正好坐下,他把筷子要放在桌上,季母提醒道,“把筷子給小露。”
季洋看了她一眼,好像才發現她沒有似的,伸手遞給她,“給。”
“謝謝。”於露接過來。
餐桌上,季洋也不會主動和她講話,只有兩老會調解氣氛,季母出聲道,“冰箱裏的豆角還有一些,我中午就全炒了,小露還想吃什麼?”
“媽,你看着辦就好,我都可以。”於露笑着回。
季母手腳麻利,也是閑不住,以前季家在村裡,她什麼活都干,後來季父出來包了點工程做,賺了點錢,一家人才從村裡搬出來,買了兩個鋪面。
其實也沒什麼錢,但是生活也還過得去。
“好,那就再煮個紅燒肉,你最近都瘦了。”季母笑着說。
“謝謝媽。”於露對她一直都很感激,兩人相處也沒什麼矛盾,其實季家人也挺好的。
都說不是一家人進不了不家門,可能真的是她不適合進季家的門。
一家人吃好早餐。
於露要幫忙把碗筷收拾到廚房,季母阻止住她,“趕緊上去換衣服吧,要去店裏了,媽一會給你送飯去。”
“去吧去吧。”她繼續說。
於露沒法,只能上樓。
等她上去后,季母看向兒子,低着聲道,“你不是要去辦事?順道把小露送去店裏吧?”
“不順路。”季洋說。
“你不能故意順順路?你要氣死我?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小露半夜十一點才回來,還是走路回來,那麼晚街道上還有什麼人?你一點都不擔心。”
“到底還能不能過下去?你是真想離婚?”
季母氣得不行,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兒子才好,就沒人把婚姻過得這個樣子。
“知道了。”季洋拿着車鑰匙走出去,站門口等於露。
其實他一直都沒想過和於露離婚,到底是小城市,離婚還是比較忌諱,她性子也挺好,就這麼過吧,等幾年後生個孩子。
於露換了衣服都走下來。
她是賣衣服的,穿搭自然有品位,加上身材不差,好些人還以為是未婚,走在街上還有小夥子要聯繫方式。
“媽。”她走到廚房,把一疊錢放在季母口袋裏,“這個月的生活費忘記給您。”
“我不要你的錢。”季母着急要還給她,於露堅持,“是我和季洋的心意。”
“我先去店裏了。”
她笑着轉身走出去。
季母正在洗碗,看着那些錢心底很急,他們說不讓於露給租金,轉眼她就給了季洋,每個月的三千塊生活費肯定也是她自己給的。
她就想他們小兩口能好好的,賺點錢也一起存着點,兒子工資又不高,要是生孩子了花錢地方多了去。
於露賺錢也不容易,早出外歸,都沒休息,最近兩人氣氛越來越變了,兒媳婦話都變得很少,加上昨天聽到的話,她總覺得心底不踏實。
她也是女人,兩人也沒孩子,感情又不好,說離,可就真的離了。
“小露啊。”季母連忙跑出去,小露正走到門口,她說道,“季洋順路,讓他送你去。”
這年頭,婆媳關係也緊張,住在一起吵得不可開交的數不勝數,娶到脾氣好又孝順的媳婦不容易。
離婚了可怎麼辦?
“就一段路。”於露婉拒。
“順路一起去。”季母堅持,看向季洋,“一起去啊,反正順路。”
“走吧。”季洋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坐進去。
於露也不好意思再拒絕,點了點頭,“那媽,我們先走了。”
“嗯。”季母點頭,手上還拿着抹布,看着車走遠,心底的擔憂還是沒緩下來。
這事真讓人糟心。
車上。
於露看着前面,車上還開着舒緩的音樂。
她老公的車,這個副駕駛座她都沒坐過幾次,回娘家或者有急事的時候會坐一坐吧。
坐他車不說話也尷尬,於露主動挑起話題,“你要去哪辦事?”
他上班的地方,是那種聽起來好像特別高大尚,又特別穩定,但是四線城市工資並不高,除去五險一金,到手工資不夠他花。
不過他不抽煙不喝酒也不亂玩,還是勉強夠。
“去買車險。”他說。
“車險到期了?”於露詫異了一下。
“上次交是去年四月份,現在四月份了。”他點了點頭,方向盤轉着,打了彎。
她低着頭,有些恍惚,“都這麼久了?”
“什麼?”季洋挑眉,似乎不理解她的意思。
“前年你去交車險,我們還順便去領了個結婚證,你可能都忘了。”她擠出一抹笑。
都兩年了。
感覺過了很久很久,現在又突然感覺,好像沒過多久。
季洋微怔,側頭看了一下她,快速又把視線收回來,“那時候車剛買。”
“嗯。”她點頭,沒再說話。
車內氣氛非常奇怪。
其實這個時候,他已經感覺到明顯不對勁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就是感覺什麼東西被打破了,正在變化着,往你不知道的方向。
看向於露的時候,她也在沉默看着前面的路。
很不安的感覺。
“前面就到了,你不用開車進去,裏面人多難開出來,我在這裏下車走進去就好。”她開口說著。
步行街還沒被整頓,到處都是擺攤的小販。
“沒事。”
“真的不用,在這裏就可以了,開去裏面也麻煩,謝謝。”於露說著已經拿起包,準備解開安全帶。
季洋只能停下來。
她打開車門下車,“謝謝,我先走了。”
“嗯。”
在他的視線里,她往前走,腳步沒頓,頭也沒回。
後面一聲喇叭響,他開車往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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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居然有小可愛說讓季洋去非洲當酋長....
你們....太可怕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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