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反擊

遲到的反擊

看到沐彥卿的動作,祝舒然詫異了一下,在他的認知里沐彥卿溫和高冷,就算別人挑釁,他也面不改色,怎麼這次有閑心去管這些閑事兒了?不過他為客,客隨主便,祝舒然沒有說什麼就跟了上去。

只前進了兩步,祝舒然就看到了胡攪蠻纏的客人是誰,就是那日堵住沐彥卿的范寧等人,而他們要求的那間包廂——

祝舒然的腦筋轉得快,緊接着他就得到了結果,因為他看到沐彥卿已經站在包廂門口了。

沐彥卿本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尤其像范寧這樣無關緊要的人照以前就算口出狂言挑釁他,也不會給他留下什麼印象,不過怪就怪在范寧挑的時間不對,沐彥卿記他記得特別清楚。

“客官,這包廂很久之前就被定下了,實在是挪不出來,請幾位客官行個方便,移步樓下吧。”酒樓的小廝還在勸說,能夠在這個時間點訂下他們酒樓包廂的客官,一般非富即貴,他可不想在他當值的時候發生什麼衝突。

“別給我們扯這些有的沒的,現在還不到,肯定就是不來了,讓給我們怎麼了?我們付雙倍的價錢。”范寧身後的兩人其中一個說道,毫不客氣。

其實要說這話說出來也是昧着良心,按照酒樓小廝的說法,這間包廂從之前秋闈一直租到現在肯定就是想在包廂中等放榜,畢竟這一天這麼多銀子,豈不是白白就撒出去了,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般人都不會搭這個茬兒。

“范公子跟我有緣,上次我剛進酒樓就被你攔住,這次范公子更是直接擋在了我門口,是有什麼事情嗎?”沐彥卿笑着開口,他似乎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語氣中帶着疑惑,不過這話音可就不這麼友好了,中間還翻了舊賬。

范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轉身看到沐彥卿還有三分懵。

“不過范公子恐怕這次恐怕也得無功而歸,先生說讀書為省身濟世,友好的相互切磋也可,不過范公子功利心太重,在下是不可能應下的。”沐彥卿接著說道。

范寧皺了皺眉頭,到了現在他終於弄清楚了形勢,“原來這個包廂竟是沐兄的。”

不知道為什麼范寧覺得今日見到的沐彥卿和之前相比有些不一樣,他和祝舒然一樣,都認為沐彥卿應該是溫和無害的,今日沐彥卿給人的感覺卻莫名有些尖銳,這個尖銳和那日反駁他時還不太一樣,范寧也說不上這是種什麼感覺,總之覺得今日的沐彥卿更加的鋒芒畢露。

“嗯哼,”沐彥卿應聲,“今日放榜,范兄想來忙得很,我就不留你了。”

沐彥卿說完之後推開了門,他並沒有抬步,而是先請了祝舒然,“祝兄先請。”

“沐兄客氣,”祝舒然趕緊回禮,頗有些受寵若驚,看剛剛沐彥卿的表現,他以為人已經忘記他了呢,沒想到還記得。

其實不只是范寧,就是祝舒然心裏有也有些嘀咕,沐彥卿今日的表現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該怎麼說呢?愛憎分明,雖然這個詞用在自己和范寧身上並不適用,不過大概就是這個感覺。

看剛剛沐彥卿對待范寧,雖然說話音也是溫和,可是表達出來的意思尖銳的很,一點都沒有給范寧留餘地,但是對他卻從裏到外都十分溫和,對此祝舒然感覺還不錯。這樣才對嘛,像上次范寧都找上門來了,沐兄還是不冷不熱,雖然說范寧最後也沒討到實質好處,不過沐兄到底白白被人污了名聲,說到底都不如反擊回去,這人總是欺軟怕硬的。

沐彥卿倒沒有祝舒然這麼多想法,盛德帝下旨賞賜之後,沐氏一族的表現讓沐彥卿有了很多感慨,一味的退讓和隱藏雖然在特定的時間裏能扮豬吃老虎,但是大多數時間裏都會被人小看。以他現在的身份,不管是身為朝廷三品大員的嫡長子,還是大儒孟伯泀的學生,都應該是京城各界所重視的青年人,這倒不是沐彥卿自戀,是他本該達到的成就,只是現在看起來卻不是這樣的,雖然說身為京城四公子,但是好似因為自己表現得太過無害,以至於到現在每個人都認為他是泥兒捏的,最好惹的那種。

其實阿瑜那邊也是一樣的,他也是在西蒙邊防嶄露頭角之後,不管是各大世家,還是在朝堂上才正式的把他看在了眼裏。

所以沐彥卿決定做一些改變,當然得有人配合才行,想到這裏沐彥卿勾了勾唇。

看他們一個個進了包廂,范寧臉面上自然是過不去,嘴角不自覺的抽搐,話不經過大腦直接說了出來,諷刺意味很重,“看來沐公子對這次的秋闈是成竹在胸。”

沐彥卿沒有理。

“有一個好先生果然是好,聽說春闈也是孟先生出題,到時候還請沐公子指點一二,”范寧現在是怒到了極點,這話他上次當著沐彥卿的面說過一遍,什麼事兒沒有,這有了第一遍,第二遍再出口就容易多了。

范寧身後站着的兩個人也跟着附和,周圍不斷聚集過來的其他學子倒沒有多說,不過眼睛裏閃出來的精光,說明他們其實也有些嘀咕,都看着沐彥卿他能說出些什麼,要知道孟伯泀是陳朝的大儒,沐彥卿又是他的關門弟子,也是他參加此次秋闈和春闈唯一的學生,優勢顯而易見。

正進門的沐彥卿停住了腳步,抬手制止了青睢要關門的動作,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彷彿他就在等這句話。

而事實上沐彥卿確實在等這句話,上次范寧說這話的時候,他記得自己明確已經提醒過他,自己不記事就不要怪他了。

沐彥卿轉身臉上已沒有了笑容,直接看向范寧,眼神深邃。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范公子上次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警告過你一次。秋闈和春闈是天子選門生,是陳朝最公正不過的考試,家師是當今聖上親自任命的出題官,你這話不僅損傷家師的聲譽,更是對當今聖上英明決策的褻瀆。”沐彥卿背着說手說道,直接給范寧的行為定了罪。

“你,”范寧語塞,他心裏現在也有了一絲絲的后怕,上次沐彥卿雖也與他說了相似的內容,但是並沒有像今日這樣表現。

沐彥卿沒有讓他多說,“先生與我問心無愧,自也不怕范公子幾次三番的混說,不過天子威嚴不可侵犯,范公子是天子門生,第一次可以說是口誤,這第二次再犯可就過分了,在下可保不了你。”

沐彥卿話帶遺憾,吩咐青睢,“去請陳大統領過來,就說這裏有人對聖上不敬。”

這倒不是沐彥卿走後門,只是陳宇柒在歸零山之後升了職,現在除了皇宮大內還掌管整個京城的治安,今日是秋闈放榜的日子,陳宇柒就在附近巡邏,現在過去也費不了多少工夫,當然熟人也好辦事兒。

青睢應聲出發,留下一群學子目瞪口呆,然後趕緊回包廂的回包廂,回一樓大廳的回一樓大廳,他們是來看熱鬧的,可不想惹得一身騷,就是一直跟在范寧身邊的兩個人也趁着慌亂泡的沒了蹤影。

“沐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范寧訥訥,努力穩住心神開口問道。

“范公子,你我往日無憂近日無仇,你卻處處針對於我,敗壞家師名聲,是因何種緣由你我心中一清二楚,如此看來,詹家倒是許了你不少好處,就是不知道用你的前途來換值得不值得?”最後兩句話沐彥卿是靠近范寧耳邊說的,說完之後就後退了兩步。

范寧的挑釁來的太過突然,要知道在那之前沐彥卿與他素不相識,因為心中自然嘀咕,就讓青睢查了一下,然後才知道原來范寧的母親是詹家女。

要說他與詹家的恩怨,應該就是明月齋與春芳閣的糾紛,那一仗春芳閣可以說是一敗塗地,以至於整個詹家都元氣大傷,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對春芳閣來說,明月齋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沐彥卿倒是不意外詹家能查到他這邊,畢竟剛開始他和阿瑜做這些的時候並沒想隱瞞身份,不過想來他後來直接把明月齋全權交給表哥還是起了些成效,所以詹家還不確定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然也不會用這樣不入流而且沒有成效的手段。

沐彥卿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范寧如同掉在了冰庫之中,渾身冰涼,他沒想到沐彥卿反應的這麼快,通過他竟然能聯想到詹家,這件事情完全是他自作主張,他是聽表哥說詹家沒落,其中有沐彥卿的參與而心中不忿才處處針對。

“既然沐公子能夠想到詹家,應該也知道詹家身後站着的可是那位爺,”范寧決定賭一把。

沐彥卿挑挑眉,不置可否,“范公子說的,在下聽不懂。”

范寧瞪大了眼睛。

青睢很快就回來了,陳宇柒沒跟着來,聽說是因為宮中有事,臨時叫他回去了,不過副官倒是過來了,恭恭敬敬地沖沐彥卿行禮之後把范寧帶走了。

這下子整個酒樓的人看沐彥卿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沐彥卿也不在乎,直接進了包廂。

祝舒然在兩年前能被選為對抗西蒙國的三人之一,就說明他是有真才實學的,當然沐彥卿也不承多讓,所以兩人有共同語言,交談說話也有內容,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剛剛的事情。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聲響,“放榜——”

沐彥卿和祝舒然對視一眼,走到了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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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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