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曙光

聽到孟先生的誇獎,沐彥卿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孟先生說話從來都是含蓄的,雖然平常時候也會誇,不過大都是實事求是,就算是他和阿瑜上次府試之中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先生也只是笑了笑。

自小到大,孟先生雖然沒有多嚴厲,但是從來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夸人,還是用如此誇大張狂的語氣,直接把沐彥卿說成了世間的獨一份,頗有一種此人“只得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的氣勢。

沐彥卿勾了勾唇,他自然知道先生未說出的話是什麼,以此看來先生也並不是全然不緊張,讓陳朝大儒因為自己的科舉考試擔憂,沐彥卿心裏覺得不應該。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明日你就要進入考場,為師在此祝你能取得心儀的成績。無論如何,你是為師的弟子,這是毋庸置疑的。”孟先生看着沐彥卿,鄭重的囑咐。

“是,徒兒謹記先生教誨。”沐彥卿慢慢回道,他當然是先生的弟子。

孟伯泀其實從頭至尾都並沒有和沐彥卿說太多,明日就是秋闈開考日,他不想給自家弟子太多的壓力,不過卻在言語之上給了沐彥卿很大的安慰,這種安慰是尋常人給不了的,讓沐彥卿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

其實說實話,沐彥卿心裏不是沒想親去西蒙邊防,沐世規是他親生父親,就算對方是席瑜,他也不能全然放下心來。不過他明確的知道他不行,鄉試在即,他身邊有太多對他充滿希望的人,母親,表兄,先生,還有現在還沒有消息的父親,這些都不是說一兩句就能辜負的人,他有自己的責任要負。

沐彥卿回府的時候已經月朗星稀,回到府上的時候郭嘉正在等他,看狀態已經等了好一會了。

“表兄,”沐彥卿行禮。

“剩下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今日天熱已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親自送你進考場,”郭嘉拍了拍沐彥卿的肩膀,溫聲說道。

“好,”沐彥卿沒有拒絕。

郭嘉點了點頭,轉身回自己的院子。

“這幾日但凡是西蒙國送來什麼情報都給表哥說一聲,”沐彥卿吩咐青睢,他在考場中的時候確實有時候兼顧不了家裏,萬一有個什麼事情,確實需要有個人幫襯,表哥自然是不二人選。

沐彥卿接下來要下場的秋闈,也就是鄉試很重要,是整個科舉考試之中的重要一環。鄉試採取的是三場考試製,一共考三場,每場考三日,三場都需要提前一天進入考場,考試后一日出場,也就是說就算秋闈開始他每三日也可以知道一次城外的消息。

不過,想也知道他身邊的這些人都不一樣他中途被打擾,不管是親人師長還是朋友都不希望自己分心,沐彥卿懂他們的關心,也願意在這些事情上做出妥協。

“是,屬下知道了,”青睢應聲。

沐彥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沐彥卿早早就起了身,為了送他,整個沐府都早早點了燈,亮若白晝。

沐彥卿辭別薛氏,又去給鄭氏請了安,心裏親近與否是一回事,但是禮節之上一定不能出事。做完這一切之後,沐彥卿才由郭嘉陪着出發去了貢院。

因為三場考試相距很近,就是京城城中的學子也都是在貢院周邊尋一間客棧住的,那樣也能抓緊時間好好休息。沐彥卿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西蒙邊防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不過薛朗倒是早早地就給他訂了房間,不過沐彥卿還沒有時間過去看就是了。

沐彥卿正在為前程和責任前行,席瑜這邊也正在趕路。

上次西蒙國進攻不成,之後就一直在休養生息,沒有絲毫的動作,這樣的情況之下,在席瑜的堅持之下,陳朝邊防主動出擊了。

大概是因為自開戰以來,陳朝就一直處於被動的位子,從來都沒有主動出擊,所以西蒙國軍隊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戰場之上,向來瞬息萬變,西蒙國沒有做好準備,自然就要乖乖挨打。

等西蒙軍隊在主將的帶領之下反應過來,迅速開始反擊的時候,不過很明顯已經為時已晚,席瑜根本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飛速的就把西蒙國的軍隊打的四下飛散。

人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總之席瑜一下子的打破了西蒙軍隊的士氣。

“副將,前方發現了敵軍主將,不是耶律康達,是他弟弟耶律達爾,”衝鋒官稟報席瑜。

席瑜眯了眯眼眸,竟然不是耶律康達,而是他弟弟?耶律康達果然是個人物,狡兔三窟,真真是不好惹。

“追!”席瑜下令,這次他是突然進攻,看現在的情況就知道西蒙國肯定不能給他設埋伏,不過,就算知道前面有些危險,席瑜也打算試上一試就是了。沐世規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他們甚至不知道人現在在平城還是在哪裏,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情報。

席瑜向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他手裏這一批衝鋒軍也是軍中的佼佼者,現在認真起來,根本沒有多少人能頂得住。

西蒙國一方很顯然沒有想到席瑜會這樣窮追不捨,慢慢的方向就發生了偏離,最後自己把自己逼上了死胡同。

席瑜下馬,一步一步走上前,他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活捉敵方將領,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捉住敵方普通士兵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耶律達爾勉強還能有些作用。

西蒙將士護住耶律達爾一步一步往後退,不過他們能後退的空間實在有限,一不小心就可能落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席副將真是英勇,有我草原男兒的風采,可惜只是個副將,”耶律達爾笑着說道,不着痕迹的想激起席瑜的不滿。

“只要耶律將軍現在束手就擒,回去之後末將可能就不僅僅是一個副將了,將軍可願配合一下?”席瑜似笑非笑的說道,語氣故作真誠。

“呃,”耶律達爾被噎了一下。

席瑜繼續往前走,對耶律達爾他勢在必得,這兩日就是彥卿進考場的日子,雖然說就算現在找到沐伯父,消息也不能立刻傳到京城,不過他不希望彥卿下了考場還為此事擔憂,而且時間已經拖得太久了,還是要快些解決。

“你們陳朝的和談官員可在我西蒙手裏,副將真的要這樣做?我聽說和談官員之中可是有你們陳朝的三皇子,”耶律達爾使出殺手鐧,陳朝向來注重君臣之禮,他就不信席瑜聽到這個消息還不肯放過他。

耶律達爾這話一出,席瑜的眼底深處就亮起了光,單單是這一句話,他就知道耶律達爾的智商比他哥差遠了,這是個可以利用的,席瑜告訴自己。

“是嗎,他們不是還在平城?耶律將軍要誆我也要拿個能讓人信服一些的理由,”席瑜垂眸漫不經心的說道。

“在平城?”耶律達爾嗤笑一聲,“到現在你們還這樣認為?”

耶律達爾的態度非常的囂張,聽見席瑜的話之後直接懟了回來,語氣之中都是計謀得逞的狡黠。

席瑜眼神閃了閃,看來情況比自己想的更加複雜,看耶律達爾的樣子,和談官員應該是被西蒙國控制起來了,但是這有說不通了。

出事之初,木順可是發出了信號的,地點確實是在平城,這也就說明當時沐世規確實就在那。雙方交戰之時,平城緊閉的城門還沒有打開,之後盛金山的軍隊雖然不說把平城整個圍起來了,不過在五萬大軍的眼皮子底下,西蒙國真的就能把陳朝和談一行官員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

席瑜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些什麼,卻總也抓不住。

“主子?”看自家主子遲遲沒有下令,有人提醒了席瑜一句。

“活捉,”席瑜下令,他要好好問問。

“是,”衝鋒軍得令。

“席副將莫不是沒聽懂我說的話?”耶律達爾質問。

“自然聽懂了,”席瑜說道,“不過我還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耶律達爾再次被噎住了——

“要是我受到什麼傷害,貴國皇子可就危險了,”耶律達爾慌張的威脅。

“按照現在這種情勢,我覺得耶律將軍還沒有到那麼重要的程度,人貴有自知之明,畢竟並不是人人都是耶律康達將軍,”席瑜不着痕迹的挑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耶律達爾表情有一瞬的憤恨劃過,自從兄長成名,他的名字就成了兄長的附帶品,人人都拿他和兄長比較,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反感。

席瑜自然注意到了,不過現在還是先解決眼前事為好,這樣想着,席瑜沖後面擺擺手,示意自己身後的衝鋒軍趕緊行動。

席瑜手下的衝鋒軍代表着西蒙軍隊的最高水平,耶律達爾這種因為落跑而急就章的隊伍自然不是對手,沒一會兒就生擒了耶律達爾。

“給我好好審問,先問出

和談官員如今究竟在何方,”席瑜下令,這是目前他最關心的。

“是,副將放心。”

再次回到城內,席瑜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耶律達爾丟給了屬下,讓他們全權負責審問,因為這件事□□關三皇子,軍中自然沒有人反對。

而且陳朝將士現在各個興奮不已,此次突擊圓滿成功,不僅打破了西蒙國的防衛,而且還生擒了敵方主將,總之成果豐碩。

席瑜表情倒是沒怎麼變,接下來他要料理盛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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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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