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算你識相,知道自己贏得不光彩,若有下次,我就折了你使壞的胳膊。”傅司南笑吟吟地貼近她,俯身在她耳畔低聲道。

溫酒酒身形明顯僵了一下。

一陣微風拂面而來,風裏夾雜着不知是什麼花的香氣,揚起溫酒酒的髮絲。

溫酒酒一身紅衣立於溪畔,不施粉黛,反更顯清雅,血色的衣袂在風中飄展,獵獵飛舞,恍若一團燃燒的火焰。

傅司南直起身體,瞧了她一眼。

“咦?”溫酒酒不想與他繼續這個話題,便故意發出一聲驚疑,彷彿現在才看到湯圓。她的眼底亮了一下,走上前蹲下,將手伸進籠子裏。

“別碰它。”傅司南道。

已然來不及了。

溫酒酒五指伸入籠中,摸了摸湯圓的腦袋,一雙本就清亮的眼睛,透出熾熱的光芒。

其實她和傅司南一樣,也是個毛絨控,她能理解傅司南這麼個變態的性子,居然拿熱臉去貼湯圓的冷屁股。

貓貓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溫酒酒的眼睛快亮成了小星星。

叫傅司南意外的是,原本齜牙咧嘴的湯圓,在溫酒酒的手伸進去后,竟主動貼了上去,用自己的腦袋蹭着溫酒酒的手。

溫酒酒背對着傅司南,寬大的袖擺下,指尖夾着一片貓薄荷,輕輕揉着湯圓的腦袋。

大多數貓對貓薄荷無法抵抗,但也有對貓薄荷不感興趣的,湯圓顯然不是這個例外,它幾乎是在嗅到貓薄荷氣息的瞬間就貼了上來,左蹭蹭溫酒酒的手,右蹭蹭溫酒酒的手,最後伸出雙爪,抱着她的手,往地上一倒,翻出柔軟的肚皮。

如此溫順的湯圓,還是第一回見,傅司南眼底露出訝然之色。

溫酒酒回頭笑盈盈地看着傅司南,好奇道:“二公子,這隻貓很溫順,為何不能碰它?”

傅司南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不知從何說起。

溫酒酒一看到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湯圓的脾氣隨了傅司南的性子,暴烈兇殘,當初連傅司南都抓過咬過,這些年來,總算認識到傅司南真正的脾氣,才收斂了些脾氣。

的確是不敢抓撓傅司南了,但也不是很待見傅司南,每每傅司南親近於它,它都十分高冷。

溫酒酒摸了一會兒湯圓,收回手,湯圓戀戀不捨地看着她的手,恨不得破籠而出,直接貼溫酒酒身上。

它聞出溫酒酒身上都是它喜歡的味道,現在的溫酒酒對於它來說,就是一棵人形貓薄荷。

溫酒酒站起身來,對傅司南道:“酒酒以前也養過貓崽,比它小一點,二公子這隻貓的精神狀態似乎不佳,不知近日是否有嘔吐的癥狀?”

溫酒酒記得,書中曾提及,傅司南的這隻貓養得金貴,身體不好,經常吃點東西喝點水就會吐。

傅司南的表情告訴她,她猜對了。

溫酒酒又道:“酒酒大膽推測,二公子的貓應是患了毛球症。”

傅司南疑惑:“何為毛球症?”

“貓咪生性喜潔,常用舌頭舔舐毛髮,久而久之,便將毛髮吃進肚子裏,形成毛球,影響到正常的飲食起居,此謂毛球症。”

這裏地處荒島,鮮少與外界來往,傅司南也是頭一回養貓,必定不清楚這些門門道道。

在島上伺候的婢女小廝,大多數都是貧苦人家出身,為了點工錢,千里迢迢越洋而來。窮苦人家很少養貓,就算是養貓,養得也是抓老鼠的貓,平時給口飯吃算不錯了,哪裏會關注這些。

傅司南的這隻虎斑,金尊玉貴地養大,嬌滴滴的,不似普通野貓,溫酒酒敢賭,整個孤島,沒幾個懂得養這種金貴的貓。

“如何治療?”傅司南問。

“簡單,給它種點貓草。”

以傅司南對湯圓的寵溺,平時多半大魚大肉伺候着,哪裏有機會吃上草。如果是放養,湯圓會自己找些貓草吃,偏它跟她一樣,都是被困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傅司南不解:“貓草?”

“酒酒可以教二公子種。”溫酒酒垂眸看了一眼籠子裏的湯圓,“它現在體型變化不大,說明癥狀不重,吃點貓草,把毛球吐出來就好了。”

最後想到什麼,溫酒酒故作不知地問了一句:“二公子,它有名字嗎?”

“它叫湯圓。”

“湯圓,真可愛。”溫酒酒眼睛一彎,笑成了月牙兒。殊不知,她這一笑,比籠子裏圓滾滾的湯圓還要可愛。

“該去演武場了。”傅司南將目光從她的眼睛上移開,突然說道。

傅盡歡說過,從今日起,由他們兩個親自監督溫酒酒學武,以便將來雙修。

“等練完武,酒酒就教二公子如何種植貓草。”溫酒酒仰起頭來,一副天真嬌憨的模樣。

傅司南拎起籠子,不置可否。溫酒酒拎着裙擺,跟在他身後,兩人朝着演武場走去。

傅盡歡已經等在演武場,見他們二人一同前來,他盛着冰雪的眸底似乎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卻沒說什麼。

溫酒酒在他面前站好,等待他的吩咐。

傅盡歡抬手丟給溫酒酒一本書:“從今日起,忘掉你從前所學,專心修習這本心法。”

溫酒酒低頭一看,封面上寫着“無極心法”四個大字,她翻了翻,心法只有前七重。

以溫酒酒的天賦,第七重應該就是她的天花板了,剩下的,日後再說,反正雙生子要的只是她的純陰體質。

“若、若是不能忘記從前所學呢?”溫酒酒抱着心法弱弱地問。

“我幫你啊。”傅司南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溫酒酒好奇:“怎麼幫?”

“廢了你這一身三腳貓的功夫,自然什麼都忘得乾乾淨淨了。”

溫酒酒“啊”了一聲,嚇得後退一步,趕緊轉身小跑着到一旁,遠離傅司南。

傅司南低低的笑聲從她身後傳來。他現在可喜歡逗溫酒酒了,溫酒酒越是不經逗,他越是愛逗。

溫酒酒知道,傅司南說話一向真假摻半,方才那句要廢她武功的話,多半是真的。如果她不能忘掉所學,他為了幫她,會廢了她的武功。

這就是傅司南,總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忘記從前所學,若是真正的酒酒,大概會有點難,換成溫酒酒,根本不用擔心,她壓根就沒繼承原身的記憶,更別說她從前所學的那些武功了。

溫酒酒抱着心法,找了張椅子,拖到陰影處躺下,邊看心法,邊看雙生子習武。

傅盡歡用的是劍,一柄軟劍綁縛在他的腰間,不仔細看,無法輕易察覺他的腰間還藏着這樣的利器。

傅司南使的是彎刀,刀身出鞘,如一泓清水,折射出清冽的寒光。

一模一樣的雙生子,一刀一劍的組合,刀劍合璧,將所向披靡。這就是他們的父親,傅南霜的目的。

傅南霜將他們兄弟二人困在孤島上十八年,就是為了將他們打造成天底下最鋒利的武器。

一旦他們二人修成無極神功,聯起手來,江湖上再無人是他們的對手,傅南霜便可憑藉他們二人的手,統一武林江山,一雪當年的逼退之恥。

這些暫時與溫酒酒無關,溫酒酒目前要做的是,在雙生子的眼皮底子活下去。

她翻着無極心法,老實說,她沒有習過武,這些心法於江湖中人而言,是夢寐以求的武林至寶,於她而言,不過廢紙一張,根本看不懂。

當然,當著傅盡歡和傅司南這兄弟二人的面,她是萬萬不敢表現出來的。她裝模作樣地翻看着心法,拿着當年對待高考的態度,開啟死記硬背、囫圇吞棗模式。

終歸是武林至寶,背熟了沒壞處。

假如日後流落江湖,還可拿它換幾個錢使使。

待溫酒酒將心法背了一半,日頭漸烈,快到午膳的時間,風中已經送來食物的香氣。溫酒酒合起心法,剛站起身來,見一名黑衣女子領着四名侍女款步而來,雙手交握,躬下身子,對傅盡歡和傅司南行了一禮。

“妾身魅姬見過大公子、二公子。”

聽到“魅姬”這個名字,溫酒酒臉色微僵,渾身難以自制地發起抖來。魅姬就是青雀堂的掌事,這次她親自登門造訪,無疑是為她而來的。

果不其然,聽得那魅姬道:“這次的新人入島已有幾日,該照着伏魔島的規矩,先送入青雀堂學些規矩。”

傅盡歡微微頷首,算是默許了。

“來人,將人帶走。”魅姬道。

瞬時有兩人上前,逼近溫酒酒。

溫酒酒後退幾步,露出一臉驚惶的表情,一張素凈的小臉,慘白一片,抬起頭來,求助地看向傅司南的方向:“不,我不能走,我還要替二公子照顧湯圓,湯圓的病不能再拖了,能、能否寬限幾日,等我照顧好湯圓再說。”

溫酒酒祈求的目光太過明顯,更何況她提到了傅司南的名字。

魅姬一愣,恭聲問傅司南:“二公子,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傅司南的目光落在溫酒酒慘白的臉上,沉吟了一句,忽的想起溫酒酒站在溪畔,一身紅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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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她成了萬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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