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 16 章

溫酒酒瞧出傅盡歡眼底的殺機,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味頑抗的後果很可能是,傅盡歡直接叫人將她押了,親自剝了她的衣裳,將她鎖進池中。

這麼一對比,還是自己主動下水比較好。

她羞澀地揪了揪衣襟,聲音小小的,含着一絲怯懦:“可否請大公子先行迴避?”

傅盡歡站着沒動,眉間似覆著雪。

溫酒酒抿了抿唇,神色中略帶了些委屈:“酒酒臉皮薄,大公子不願迴避,可否叫其他人迴避一下?”

“都退下。”傅盡歡道。

瓔珞領着侍女,對傅盡歡欠了欠身,走了出去,離開前,她們不忘將屋門合上,隔絕了屋外的天光。

溫酒酒見池邊墜着輕紗,跑過去,將帘子拉起,掩住清池,這樣一來,傅盡歡就站在簾外,與她隔着一層薄薄的紗簾。

溫酒酒抬手,褪去身上鵝黃色的衣裙,她的臉是故意塗上脂粉,抹出蒼白之色,這會兒是真的白了。

她背對着傅盡歡,咬緊了牙關,臉上騰起屈辱之色。

傅盡歡冷心冷情,不通世故,卻並非愚笨之人,更何況那晚她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他應該知曉,叫女子當著一個陌生男子的面褪下衣裳,是有折損女子尊嚴之意,除了風月場裏的妓子,任何一個正常女子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

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他站在簾外,用冷冰冰的目光,將她從裏到外,一層層剝開。

他是故意的,他在磨她的傲氣,叫她明白一個道理,她在這伏魔島上,算不上一個人,充其量,只是一件禮物。生死榮辱,在他一念之間。

要將她搓圓,還是揉扁,都不過由他罷了。

溫酒酒明白過來,傅盡歡將她叫過來,真的是找麻煩來了,羞辱只是其一,真正的門道,應該還在這浴湯里。

她褪掉外裳和中衣后,留了一件褻衣在身上,可憐巴巴地看向傅盡歡,企圖軟化他冷硬的心腸:“大公子,我、我有點冷,可否這般直接下水?”

“再脫。”

溫酒酒抱緊了手臂,將雙唇咬得泛出幾分血色。

她在掙扎糾結着,她雖不是真正的酒酒,也未接收過名門正派的思想洗禮,她到底也是一個正常的姑娘,叫她直接就這般與傅盡歡“坦誠相見”,她做不到。

“大公子。”溫酒酒柳眉蹙起,唇角弧度垂下,看起來快要哭了。

傅盡歡大抵是不想看見她的眼淚,冷冰冰地解釋了一句:“此葯浴褪衣沐浴最佳,若你執意不脫,便再增加一個時辰。”

溫酒酒還不知這葯浴中藏着什麼玄機,哪裏肯加。她咬了咬牙,委委屈屈地褪了剩下的褻衣,只留一個緋紅色的肚兜兒掛在身上,掩去最艷麗的春光。

紅艷艷的一片,宛若一團煙霞,更加顯得她肌膚勝雪,眉目如畫。

她將雙臂環起,抱胸而立,看向傅盡歡,期期艾艾:“這般……這般可行?”

傅盡歡隔着帘子,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縱使看得清,他的臉上大概也是沒什麼表情的,甚至眼底連一絲慾念都不見。

他看溫酒酒,與看一個花瓶沒什麼兩樣。

雙生子自幼修得都是清心寡欲的功法,不通情竅,不識慾念。他能想出此法磋磨溫酒酒的傲氣,還是拜那晚溫酒酒的一席話所賜。

溫酒酒知曉自己的提醒,反倒促成今日這事,心裏已經十分後悔。

要是傅盡歡再不鬆口,她直接跳進池子裏算了。

傅盡歡掃了她一眼,終於鬆口,微微頷首:“可。”

溫酒酒呼出一口氣,小心翼翼沿着台階而下。

台階上裹着水汽,略有些打滑,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到了池邊,她半蹲下身子,探出一隻腳,剛入水,她被針扎了一般,縮回了腳,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不知這是什麼藥材調製出來的浴湯,剛一入水,似有無數根銀針扎入她的腳心,痛得她險些打了個滑,直接撲進水裏。

她回頭看了看傅盡歡。

傅盡歡似早有所料,隔着一層霧一般的紗簾,面無表情地將她望着:“下水。”

溫酒酒心知今日這禍,是如何也躲不過了,她打了個寒顫,皺着眉頭,一點點下了水。

溫熱的浴湯從四面湧來,將她嬌弱的身軀包裹,那水中似藏着無數根綿密的針,扎着她細嫩的肌膚。

溫酒酒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從水中逃走。這浴湯果然如她所想,藏着玄機,這般直接刺激肌膚,定是下了猛葯。

溫酒酒咬着雙唇,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着,她一點點將自己沉入水中,藉著浴湯掩去胸前一截白皙的肌膚。

不消片刻,她便已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若非她心志比普通女孩子更為堅韌一些,恐怕早已痛哭流涕。

她抬起頭來,看向池邊,傅盡歡不知何時已掀簾走到池邊,半蹲下來,琉璃般冷漠的一雙眸子,幽幽地盯着她。

溫酒酒疼得渾身直打顫,沒忍住,將身子往上浮了浮,可憐兮兮地開口道:“大公子,疼。”

無論是傅盡歡,還是傅司南,都是吃軟不吃硬,可憐一點,柔弱一點,總沒錯。

一隻手搭在她的肩頭,掌心微涼的觸感,叫她吃了一驚。沒想到傅盡歡表面看着冷冰冰的,連掌心也沒有什麼溫度,涼得不似正常人。

傅盡歡眼眸幽深:“疼嗎?”

溫酒酒猛點頭,眼底隱隱含着水光,眸色瀲灧。

“疼就對了。”那隻手將她的身子往水中壓了壓,“疼一疼,才長記性。”

溫酒酒心底一凜。

傅盡歡今日此舉,果然不是沒有緣由,先是磋磨她的傲氣,現在又用浴湯折磨她。

……什麼叫做疼一疼,才長記性?

溫酒酒絞盡腦汁,思索着,近日到底是哪裏觸了傅盡歡的逆鱗。她自入了伏魔島以後,一直伏低做小,順着雙生子二人,從未有過違逆之舉,縱使有,那也是私底下悄摸摸的小動作。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傅盡歡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來:“這浴湯泡足四十九天,雖折損一半壽數,但能換來一身絕世神功,對你來說,值了。”

我可去你的吧!

溫酒酒差點直接爆粗口,她不要什麼絕世神功,她只想好好活着,安安穩穩,平安到老。

一想到泡這個浴湯會折損壽命,溫酒酒坐不住了。她咬着牙想,不如拼了,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一樣的,她就算做鬼,也要拉着傅盡歡下地獄,不算虧本。

這些狂暴的念頭,在她的腦海里呼嘯而過,正當她攢足了勇氣,欲“揭竿而起”時,一縷清越的琴音猛地鑽入耳中。

溫酒酒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不少。

簾外擺着一張琴案,傅盡歡坐在琴案前,十指撥動琴弦,那琴音便從他指尖流瀉而出。

琴聲似有魔力,溫酒酒聽着琴聲,竟漸漸安靜下來,心內是從未有過的寧靜,就連裹着她身體的浴湯,似乎也沒有那麼刺激了。

“這是凝心曲,試着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一周。”傅盡歡的聲音從簾外飄來。

溫酒酒只好將真氣運轉一周,丹田果然豐盈了不少,照這樣下去,四十九天後,她應當能洗髓易筋,脫胎換骨。

可惜付出的代價,是折損一半的壽數。

如果她能活百歲,就只剩下五十年的壽命;如果她不幸只能活五十年,豈不是二十五歲就要撒手人寰。

想到這裏,溫酒酒不開心了。她練再厲害的武功,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做了他二人練武的容器。

溫酒酒越想,越覺心中憤懣,真氣在體內胡亂遊走,那琴聲彷彿一下子遠了,針扎般的痛楚清晰起來。

胸腔內翻江倒海,一股腥氣直衝着喉嚨而去。

溫酒酒沒忍住,噴出一口血。漫天的血霧撲面而來,染紅了她的視線,接着是鋪天蓋地的黑暗,一點點吞噬着她的意識。

溫酒酒的身體朝着水中沉去。

簾外的琴音驟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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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ε ̄*)

——

溫酒酒(拿出小本本):傅盡歡,你給我等着。

傅盡歡(偷瞄一眼):鞭笞,葯浴……等等,我記得我沒有打過你。

溫酒酒:恐嚇也算。

傅司南(得意):酒酒,我沒有欺負你,還是我好,對不對?

溫酒酒(拿出另一個小本本):鞭笞,恐嚇,還咬我。

傅司南(震驚):我打的是花瓶,牙印是你是自己咬的,你還咬了我。

溫酒酒:嗯?

傅司南: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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