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石俱焚金槍斷
飛龍鏢局
第二章
玉石俱焚金槍斷
“蒼鷹探海!”司馬流雲道。“高手過招,先出招者便先露出破綻,但是雙槍共有四個槍頭,無論是攻是守,使用這招都是無懈可擊的,此招乃是攻中帶防,防中帶攻的必殺招式。”司馬流雲心中暗想:“爹要小心。”
那司馬流雲自小閱讀武功秘籍無數,更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郭海天出招雖快,卻也能看出那雙槍的招式。
飛龍鏢局的人聽的心驚膽戰,無不為司馬降龍擔心,白天宇更是眉頭緊鎖,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司馬降龍剛剛倒地,郭海天緊跟其上,橫空躍起,雙槍齊下,來了一招“雄鷹展翅”。這招不知在戰場上殺了多少大將,雙槍齊下,倘若用兵器去彈開一支槍,則另一桿槍會馬上跟上,直刺胸膛,倘若躲閃,則其中一桿槍的后槍頭必定跟上,在身上扎個透明窟窿。眼見雙槍刺下,司馬降龍沒有去擋也沒有躲閃,而是直接來了個“蛟龍出海”,將槍從雙槍的中間刺入,右手拿着槍身,左手抵住槍尾,直奔郭海天喉嚨,但使雙槍者必手握槍的正中,以便前後槍頭的靈活運用,但是這招“蛟龍出海”是把整桿槍送出,利用槍身長的優勢,來破“雄鷹展翅”。郭海天忙用左手中的槍彈開刺來的單槍,兩人擦肩而過,郭海天便用右手槍后槍頭刺過去,這時司馬降龍也從後面刺出,由於槍身長,直刺入郭海天後腰。郭海天連續幾個空翻滾出四丈之遠,撕開衣服圍在腰間。
“哼。”郭海天笑道:“不愧是你,不想此生竟有人能破我的雙槍。”
“海天,既然雙槍已破,那就比試比試拳腳功夫,如何。”司馬降龍道。
“正有此意。”說完郭海天將雙槍插在地上。
這次是司馬降龍先出招,只見司馬降龍使出少林龍爪手中的一招“撈月式”,直拿郭海天後腦“風府穴”。這時郭海天卻不躲閃,四指併攏,直撮司馬降龍“天突”“玉堂”“水突”“氣舍”四穴。司馬降龍雖都躲過,心裏卻是一怔,心想郭海天所用的爪法並非出自龍爪的鷹爪,其爪法豐富、抓扣掐拿、上下翻轉、連環快速,仿形造拳、形神兼備,與其說是鷹爪,不如說是鷹拳,與龍爪毫無關聯,完全是一套獨立的拳法。
郭海天又使出“招魂式”“攝魄式”“殺靈式”“斬鬼式”,四式連發,拳法快如疾風,驟然而至。司馬降龍從未見過如此快速的拳法,只能躲閃伺機尋找破綻。
“就算是面對自己的結拜義兄,三爺出手的狠辣程度依然不減!”白天宇道。
眾人都側耳細聽白天宇說話。
“當年七金槍中,老三飛鷹將軍郭海天,老六飛豹將軍馬燾,老七飛狼將軍付擒狼均以狠辣威震天下,其中郭海天出手最為凌厲,凡與他交手的人,沒有一個人留有全屍,更別說是勝敗了。”
“那爹能否戰勝郭海天。”司馬流雲急切的問道。
“還不好說,他們兩人從未交過手,二爺雖然有多種絕技,但過於仁慈,恐怕難分伯仲。”白天宇道。
“雲師弟放心,郭海天雖然出招詭異,動作迅速,但是輕功卻略遜義父一籌,出手雖快,招招致命,卻一招未中,等露出破綻,義父必使用龍抓手反擊,再加上義父的飛石打穴,精準有力,無人能防,必在三招之內將其打敗。”付殿浩道。
白天宇一驚,付殿浩從未參加過實戰,卻能將二人的戰鬥分析的如此透徹,而且還是武功蓋世的兩大高手,哪邊有優勢自己尚且不能判斷,這付殿浩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司馬流雲聽着果然有理,但想想付殿浩雖與自己年齡相仿,卻差距立顯,心裏着實不爽,便暗下決心日後要苦練功夫。
話說郭海天的鷹爪拳大多是連拳招式,且出手迅猛毫無破綻,司馬降龍忙於躲閃,完全無破綻可循,便使出龍招手中的一招“拿雲式”虛晃一下,郭海天放慢拳術,這時司馬降龍又使出“搶珠式”“撈月式”“捕風式”、“捉影式”、“撫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搗虛式”、“抱殘式”、“守缺式”,十式連發,直打得郭海天左右不能相顧,郭海天忙向後撤步,這時八塊飛石一齊飛來,郭海天躲過其七,第八塊正中郭海天“膻中穴”,郭海天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三弟,你輸了。”司馬降龍說著,取來金槍,徑直向郭海天走來,道:“三弟,昨晚本想讓你離開京城,怕朝廷的人抓你,但是你執意要來,如今武也比了,你自離去,朝廷那邊我自有說法。”
司馬降龍說著伸手去扶郭海天,郭海天突然抓住司馬降龍手臂,順勢來了一招“雄鷹捕食”,正中司馬降龍胸膛,直打得司馬降龍五臟六腑俱碎,口吐鮮血。
飛龍鏢局所有人應聲一齊沖了過去,將刀劍指向郭海天。
“且慢。”司馬降龍道。這時司馬流雲忙跑過去扶住司馬降龍。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司馬降龍指着飛龍鏢局的幾個人道:“海天,這位是大哥林鵬之子林佑明,這位是四弟白用璽之女白輕依,這位是七弟付擒狼之子付殿浩,五弟韓松沒有子嗣,六弟馬燾被滿門抄斬,為了這幾個孩子,我才苟活於世至今,對兄弟們,我也是盡了責任了,如今死在你手裏,反倒覺得死得其所。”
聽罷,郭海天面露驚詫之色,“二哥!”郭海天知道大錯已經鑄成,痛苦不已,看着眼前這幾個孩子,個個怒目相對,心想,到了九泉之下,或許兄弟們也是這種眼神看着自己,於是心如刀絞,劇痛難忍。
“雲兒,明兒,依兒,浩兒。”司馬降龍道,喊道名字的人都“哎”了一聲。
“以後飛龍鏢局就交給你們了,一切都要聽你們師父的話。”司馬降龍道。
“爹,不可啊,你會好過來的,爹!”司馬流雲嚎啕大哭,林佑明等人更是痛哭不已。
“天宇,以後鏢局上下的大小事務就託付給你了,這幾個孩子要好生照料,讓海天快走,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京城來,長孫殿下與我私交甚厚,若是錦衣衛敢為難飛龍鏢局,就去找他。”司馬降龍說的長孫殿下便是當今皇上朱元璋的長孫朱允炆,說完司馬降龍便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大力金剛指捏斷金槍,氣絕而亡。
見司馬降龍氣絕,眾人全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流雲,能否幫老夫把雙槍取過來。”郭海天道。
“三叔稍等。”司馬流雲雖對郭海天恨之入骨,但父親說了放他走,又怎能違背父親的話,說著司馬流雲便過去把雙槍取了過來。
“流雲,我是你的殺父仇人,難道你不怨恨我嗎。”郭海天問道。
“爹臨終前讓我們護送你離開,你且離去,等我武功學成,便去尋你,那時候再殺你也不遲。”司馬流雲道。
“哈哈,小子,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嗎。”郭海天笑道。
“我比你年輕,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有老去的一天,那時候再殺你也不遲。”司馬流雲道。
“三爺可自行離去,我等墊后。”白天宇道。
“天宇,記住你二爺的話,照顧好這幾個孩子,我將二哥害死,自己又豈能獨自苟活於世。唉,秋天本是團圓的季節,真是造化弄人,我們兄弟七人今日也算是團圓了。”
說著從衣服里拿出一本《鷹爪拳譜》,一本《阿修羅經》,遞給司馬流雲,道:“老夫害死了你爹,如今這兩本武功秘籍送給你,以後勤加練習,即使不能成為天下第一,也會成為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說完一掌拍斷雙槍,自斷經脈而死。
“原來飛龍鏢局的幾個孤兒都是七金槍之後啊。”王彥森道。
“王指揮難道有‘順風耳’不成,隔着這麼遠都能聽見他們說話”旁邊一錦衣衛道。
“哈哈,你這新來的又如何知道,咱們的王指揮會‘唇讀術’,只是看嘴唇動,便知道說的是什麼。”另一錦衣衛道。
“我會很多秘術,所以你們以後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如果做了,我就會馬上知道。”王彥森道。
旁邊的錦衣衛都嚇得不敢說話了。
“先將二爺,三爺抬回去。”白天宇道。
眾人抬着二人的屍體往回走。
“白鏢頭。”王彥森喊道:“本想今日司馬鏢頭可以手刃此賊,卻不想發生此等事,望白鏢頭節哀,改日王某必登門拜訪。”說著王彥森抱拳行禮。
“何須王指揮親自來,應該白某到府上去才是。”白天宇說道。
“唉,白鏢頭言重了,王某平生最敬重司馬鏢頭,待到出靈之日,王某願為司馬鏢頭戴孝,以送英魂。”王彥森道。
“師父我們快回去吧,以免在外時間長了,寒了義父的屍骨。”付殿浩道。
“王指揮,白某先行告辭了。”白天宇說完便帶着眾人回去了。
接連三日,飛龍鏢局上下皆披麻戴孝,不在話下,出靈之日,王彥森果然帶着錦衣衛,着孝裝,在前面開路,邊走邊哭,就像自己父親去世了一樣。
眾人將司馬降龍,郭海天的屍首與已故的七金槍中的五人葬在一處,七具屍體,八桿斷槍,可惜橫掃千軍七金槍,此時滅地竟無聲。
至此以後,飛龍鏢局大小事務皆由白天宇掌管,由於總鏢頭司馬降龍亡故,飛龍鏢局閉門三個月,暫不接鏢。
一日,司馬流雲拿出郭海天送給他的兩本書,其中《鷹爪拳譜》中解釋詳細,還配有圖解,但是一打開《阿修羅經》,裏面卻是一行行不知道是什麼文字,但細看,那些文字旁邊都標註了漢字,想必是郭海天標註的,但是只標註了一頁,後面便沒有了。心想郭海天大概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便扔在一邊沒有再看。於是每天勤練‘鷹爪拳’,三個月來,已練到出手崩打,回手抓拿,分筋錯骨,點穴閉氣,翻轉靈活,神形似鷹。司馬流雲又記憶力超群,背什麼秘籍都特別快,所以鷹爪拳的全部招式早已爛熟於心。
這日,寒風凜冽,已是到了初冬季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匹馬拉着兩輛轎車,後面又有六人騎馬跟隨,到了飛龍鏢局門口,六人紛紛下馬,從後面的轎車裏抬出來兩個大箱子,這時前面的轎車裏下來一個老漢,六人中其中一個跑去敲門。
這時門開了,開門的人身穿印有“龍”字的衣服,問道:“老先生是托鏢還是找人。”
“麻煩通稟一聲,我找白天宇白鏢頭。”那老漢到。
“老先生稍等。”那人說完關了門。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門開了。
“老先生久等了,白鏢頭有請。”那人道。說著帶着老漢走向中央大堂,後面六個人抬着兩個箱子跟在後面。
進了大堂,白天宇正站在大堂內,看見一干人等進來,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漢。
“劉員外,有失遠迎,見諒,見諒,快上茶。”白天宇道。這時一個家丁端上來兩盞茶。
“請。”白天宇道。說著指向旁邊的座椅。
劉員外道:“哪裏哪裏,今日我來是有鏢要拖,求飛龍鏢局幫老夫把這兩箱東西運到山東濟寧府。”
白天宇看了看箱子,問道:“這箱裏的東西可怕摔,怕曬,怕潮否。”
劉員外道:“都不妨事,但別跌壞了箱子,把裏面的東西跌散了就行。老夫願出三百兩黃金,請白鏢頭親自押鏢。”
“好,劉員外既如此,這趟鏢我飛龍鏢局接下了,不知送到濟寧府的何處。”白天宇道。
“送到雨露庄便可,莊上的劉莊主是老夫的弟弟,老夫這還有一封書信,麻煩一併交與劉莊主。”劉員外道:“來啊。”
這時後面一個人拿出一個包袱。“這是三百兩黃金,白鏢頭收好,白鏢頭,一個月內能否送到。”劉員外問道。
“不需一個月便可送到,劉員外放心。”白天宇道。
“那有勞白鏢頭了,老夫還有事,先行告辭了。”說完劉員外帶着六人離去。
白天宇試着抱了一下其中一個箱子,倒還算挺沉,像是金銀之類的財物,心想劉員外田地多,這些年來也應攢下了不少積蓄,如今送給弟弟這兩箱財物,又怕在路上遇到強人搶劫,所以來找我們飛龍鏢局。不過也是,鏢局的存在就是為別人提供方便的。
於是對家丁說道:“通知流青,流雲,輕依,殿浩,明日跟我一起出鏢,還有南鏢旗中調出八人與我同去。”
“是。”家丁說完便退下了。
話說流雲等人聽說要出鏢心裏歡喜異常,從小到大從未出過京城,這次又是趟遠鏢,於是幾人晚上都興奮得沒有睡好。
第二天,所有人聚集在大堂。白天宇對眾人說道:“僱主出重金聘我親自出鏢,我走了以後,林家四虎要幫助佑明管理鏢局裏的大小事務。”
“師父,師弟們都出去鍛煉了,為何不帶上我一起去。”林佑明問道。
“正因為我們都出去了,家裏才必須留一個人主持大局,你是大爺的兒子,應該鍛煉領導才能才是,我們出去以後,鏢局上下就交給你了,但是切記,我回來之前,出京城的鏢不接,超過三十兩白銀的鏢不接,記住了嗎。”白天宇道。
“知道了,師父放心,但是下次出鏢一定要帶上佑明。”林佑明道。
“好,一言為定,下次出鏢一定帶上你。”白天宇說完,十三人打點行裝,準備出發,南鏢旗中的八人推來兩輛鏢車,分別將箱子綁在車上。司馬流青等四人也都準備好了行李。
看一切都準備就緒,白天宇道:“流雲,輕依,殿浩,除了流青跟我出過幾年鏢以外,你們三人從未出過京城,也從未與武林中人較量過,出鏢有時難免要走很多山路,有時候還要在野外留宿。”
“不知那‘武林中人’手段如何。”司馬流雲道。
“自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之大,人心難測,出門在外,不要輕易相信別人說的話,也不要多管閑事。”白天宇道。
“師父,我們這次去濟寧府要走多久。”付殿浩問道。
“快則十幾天,慢則一個月,希望這兩箱東西不要被人盯上。”白天宇道。
“若是盯上了,還會明搶不成。”付殿浩問道。
“自古珍寶財物,不能見與貪婪之人,若其見之,必生其心,若生其心,必生其計,這兩箱東西實是晃眼,很容易被人盯上,所以一路上要看好箱子。”白天宇道。
“既然容易被盯上,何不開箱裝進衣料,露出一些衣襟,我們則偽裝成販賣衣服的客商。”付殿浩道。
“你們切記,僱主所託之物,若是不便透漏,切不可私自打開,這便是行鏢之道。“
“既然如此,倘若有人想加害我們鏢局,豈不非常容易。”白輕依問道。
“所以我飛龍鏢局自創立以來,便以仁義為本,廣結天下好漢,很少在江湖上立下樹敵。”司馬流青道。“這次你們三人首次出鏢,切記凡事要少說多聽。”
“那我們上路吧。”白天宇說完十三人飛身上馬,後面兩人用繩索拖着鏢車,便向城門外奔去。
剛出門,南鏢旗中的八人便在車上插上鏢旗,又在車身立了一桿大的鏢旗,上書‘飛龍鏢局’四個大字。
“為何出了城才想起來立鏢旗。”司馬流雲問道。
“如果立了鏢旗,便是告知所有人,這箱子裏裝的是貴重之物,倘若在人多的城中,容易被歹人盯上,所以不可張揚,倘若是在城外,則遇到的大多是山賊,江湖中人大多都懂規矩,見是飛龍鏢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司馬流青道。
出城大約行了二十里路,但見前面有一座山,雖是初冬,山上卻是漫山遍野的淡紅色,美艷至極,彷彿人間仙境一般。
“好美的山。”白輕依道。
“此山喚作‘棲霞山’這棲霞山有三峰,主峰高聳入雲,又名‘鳳翔峰’,東北一山,形若卧龍,又名‘龍山’,西北一山,狀如‘伏虎’,又名‘虎山’,這棲霞山深秋紅葉似火,宜靜清幽,美若仙境,如今雖已初冬,美艷程度依然不減。”司馬流雲道。
說著眾人邊走邊欣賞這山的美景。滿山遍野的淡紅色,彷彿行走於畫中。
“山上有人!”付殿浩突然大聲喊道。
眾人聽了一驚,忙循着付殿浩的目光看去,這南鏢旗中出來的八人,個個經驗豐富,聽到付殿浩這麼一說,全都做好了拔刀的準備。
看了半響,卻不見人影出現。
“浩師兄太過謹慎了,方才還說有人,現在怎麼不見一個人影。”司馬流雲道。
“殿浩放心,這棲霞山我們走過多年,山上有座‘棲霞寺’,清規之地,從不見強人出現,方才看見的想必是山上的砍柴僧人。”司馬流青道。
付殿浩不語,卻仍然看着山上,面露不安。
又走了半里路。“師父!快看!”付殿浩手指山腰急切的喊道。
眾人望去。但見山腰坐着一個人,帶着一頂蓑衣帽,一身灰色行裝,見此打扮,實是不搭,蓑衣帽太大,看不清臉。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那人喊道。
“這山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就有,又怎麼是你開的,這漫山遍野的樹又怎麼成你栽的了,瘋言瘋語。”司馬流雲道。
“流雲住口。”白天宇道。“在下乃飛龍鏢局白天宇,如今押送生意,路過此山,不知好漢是哪一位。”
“原來是飛龍鏢局的白鏢頭,失敬失敬,小可只是江湖上一個無名小輩,如今帶着幾個兄弟暫居此山,不想衝撞了白鏢頭,小可在這裏賠禮了。”說著拿下蓑衣帽,反扣在地上。
白天宇下馬,走向山腰。
“師父小心。”司馬流雲道。
“放心。”白天宇道。說著已走到那個人面前,這時用兩眼餘光撇到兩邊都有人在埋伏。
“這點小錢給兄弟拿去喝茶。”說著拿出五十兩白銀放在蓑衣帽裏面。
“白鏢頭如此仗義疏財,兄弟們自當感激不盡。”那人大聲喊道,其意在於讓手下人知道白天宇贈了他銀兩。
白天宇下了山,上馬說道:“走。”
一行人便繼續前行。
“師父,剛才為何要給他銀子。”司馬流雲問道。
“他脫下蓑衣帽反扣在地,作乞討之狀,以示尊敬,說明不想與我們為敵,但是又不得不跟我們要些銀兩,因為手下有一干兄弟等着他餬口,他收到銀子以後大喊一聲便是喊給手下人聽的。”白天宇道。
“那師父給了他多少銀兩。”司馬流雲問道。
“五十兩白銀。”白天宇道。
“五十兩,是不是太多了。”司馬流雲繼續問道。
“我等幾個月不曾出鏢,卻不想棲霞山竟被山賊所佔,不知他來路如何,這次先給他五十兩,下次要探個究竟才行。”白天宇道。
話說那人拿起蓑衣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中的三十兩收入袖中,然後拖着帽子道:“來啊,將銀兩取出。”
旁邊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拿出銀兩道:“大哥,一共二十兩,看他們的箱子,裏面似乎有一些財物,為何不下山搶了。”
“這些是飛龍鏢局的人,懂規矩,而且飛龍鏢局中的人個個武功高強,我們不是對手,但是只給我們二十兩,實在是有些瞧不起人,兄弟們記住了!我們兄弟出來混不是靠別人施捨活着的,我們必須要自強起來,這樣才能有立足之地,記住了嗎。”那人喊道。
“記住了!”眾人一齊喊道。
“將這二十兩拿去買些酒肉,犒勞一下兄弟們。”那人道。
“大哥自己不留一些嗎。”拿着銀子的人問道。
“自打兄弟們跟隨我馬建偉的那一天起,我就暗自立下誓言,決不能委屈了兄弟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馬建偉一口吃的,就不能讓兄弟們餓肚子。”那人道。
“大哥既如此,我等兄弟當誓死相隨!”眾人跪倒。
話說白天宇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可以說是大半個天下的地圖都刻在腦子裏,所以一路上走得很順暢,普通強人見了飛龍鏢局的旗號也是盡量避開,為了讓流雲等人不露宿野外,白天宇心想就算是少趕路,也要找到客棧住下。這日,寒風凜冽,北風呼嘯而來,流雲等人從小在京城長大,從未遇到過這般寒冷的天氣,不禁凍得瑟瑟發抖。
“前面有間客棧,我們先去休息片刻,避避風寒。”白天宇道。
十三人下馬,後面四個人抬着箱子走向客棧,但見客棧門前立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鳥棲客棧’四個字。
“這客棧的名字起得好生奇怪。”司馬流雲道。
“比起咱們京城的鳳來客棧,氣勢上就差得遠咯。”白輕依道。
說著幾人走進客棧。
“呦,客官裏邊請,客觀您幾位啊。”店小二扯着嗓子清脆的喊道,說著便自己查着人數,“客官您共十三人,如若坐三桌,兩桌坐八人,剩下那一桌,五人擠一擠,不知可行否。”那店小二唱着說道,歡快異常。
“好,先端幾碗熱茶來,再上幾個燉菜。”白天宇道。
“哎呦客官吶,您這茶是要紅茶綠茶枇杷茶,您這燉菜是要葷的素的還是葷素摻吶。”店小二仍然唱着。
“哈哈,綠茶就好,每桌一葷一素,再拿些米飯來。”白天宇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熱茶即刻到。”說著店小二向後廚跑去。“十三碗熱茶。”不一會就給每人端了一碗過來,“客官慢用。”“三鍋地三鮮,三鍋牛腩湯。”一行人看着店小二忙來忙去,實是有趣。
“殿浩,流雲,輕依,先喝點熱茶,北方天氣寒冷,小心着了風寒。如今我們已經到了山東境內,不出幾日,便可到達濟寧府,這幾日要小心身體,多穿一些衣物。”白天宇道。眾人點頭。
“小二。”白天宇道。
“哎,客官有何吩咐。”店小二忙跑過來。
“此處喚作什麼,距濟寧府還有多遠。”白天宇問道。
“此處叫陶庄鎮,距濟寧府還有幾百里路,客官雖拖着兩個箱子,料想五日之內也可趕到,店小二道。
“你這客棧的名字起得好生新穎,不知有何出處。”司馬流青問道。
“客官是想說咱這店名起得奇怪吧,客官您有所不知啊,咱這店之所以叫‘鳥棲客棧’是因為我們店只提供酒肉,沒有客房,來的都是客,吃完抬腿走了人,這人一走,茶就涼,洗洗碗筷接新客。”這店小二說話字裏行間透漏着歡快,店外寒風呼嘯,但這店小二歡快的聲音卻讓店內熱鬧起來,倒是將寒意一掃而光了。
飯菜都已上好,司馬流雲等人從未吃過北方的燉菜,所以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出門在外,遇上這般寒冷天氣,卻能吃到如此美味且溫熱的飯菜,眾人倍感溫暖,更有一種家的感覺。
“小二,這附近可有能留宿的地方。”吃罷了飯,白天宇問道。
“有啊,出了門不到二十米就有一家,叫做‘鳳來客棧’。”店小二道。
“鳳來客棧?”聽到這個詞司馬流雲等人不禁驚異地齊聲問道。
“對啊,怎麼了。”這店小二也被問的糊塗了。
“天下之大,人名、地名尚且有重名,何況是客棧,不必驚詫。”白天宇道。
“原來客官的家鄉也有‘鳳來客棧’啊。”店小二道。
“正是。”白天宇道。“那咱們現在就過去吧。”
出了門,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客棧,門口牌子上寫着‘鳳來客棧’四個字。
“這客棧真是破舊,不知道裏面環境怎麼樣,好在只住一晚。”白輕依道。
眾人進了客棧,要了兩個房間一間大室和一間小室。因為送鏢的路上不能掉以輕心,因而大家便都擠住在大室里,一來可以相互照應,二來可以做到鏢不離身,小室)是留給白輕依住的,白輕依是女子,與眾人住在一起實屬不便。
眼見月色降臨,卻聽到不遠處嘈雜的很。
“師父,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嗎。”司馬流雲問道。
白天宇看了一眼司馬流雲,心想:“這孩子從小在京城長大,對外面什麼事都好奇,這種小鎮,想必也沒有什麼強人,出去走走也無妨。”
便說道:“好,流青隨着一起出去看看,殿浩,你也跟着去吧。”
三人便走出客棧。
“唉,忘了問輕依要不要出來了。”付殿浩道。
“輕依一個女子不好出來湊熱鬧。”司馬流雲道。
三人循着聲音看去,原來聲音是從‘鳥棲客棧’中傳出來的,天色已暗,‘鳥棲客棧’卻是燈火通明,三人走進客棧,但見客棧裏面竟有四五十人,邊上幾個小桌各有幾個人,中間二三十人圍着一個大桌子,熱鬧得很。
“想不到這裏白天是一間小客棧,晚上卻成了賭場。”司馬流青道。
司馬流雲和付殿浩只是聽說過賭場,今日第一次親眼而見,本以為賭場只是人多,卻不想這裏面烏煙瘴氣,二人不禁捂住了鼻子。
“那不是店小二嗎。”付殿浩看着中間搖色子的人突然說道。
“唉,真是。”司馬流雲道。
“這位兄台,請問這裏每天要玩耍到幾時。”司馬流青向圍在大桌子旁的一個人問道。
“小兄弟第一次來這裏?這裏每天都要玩到辰時呢。”那人說了一句,便又回過頭繼續賭了。
“開了啊,要下注的趕緊下注。”那店小二喊道。說著看着圍在桌前的人,待看見司馬流雲等三人時,會意的一笑。
“唉,開啦,大!沒有人壓大啊,那莊家贏。”說著把財物摟到自己面前。
“這次怎麼全壓小了,難怪莊家會贏,都放聰明點,分着壓。”一個賭客喊道。
“我壓大壓小全憑自己的直覺,你管得着嗎。”旁邊一個賭客也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客官們不要吵,且猜猜這一次是大是小。”說著店小二將盛色子的小桶扣在桌子上。
“這次肯定還是大!”“我不變,繼續跟小。”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喊着。司馬流雲等人受不了這賭場的氣氛,三人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那店小二白天晚上都精氣神十足啊,挺有意思。”司馬流雲道。
“那店小二白天忙生意,晚上忙賭場,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睡覺”付殿浩道。
“對啊,一整天都在忙,還那麼有精神,唉,這店小二太神秘了。”司馬流雲道。
“管他呢,估計是晚上賺的銀兩多才這麼拚命,這江湖上什麼人都有,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明天就繼續趕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司馬流青道。
“嗯,大師兄說的是。”付殿浩道。
三人回到鳳來客棧,剛走到客棧門前,就聽到一聲尖叫。
“是輕依!”付殿浩急切地喊道。說著便衝進客棧,來到白輕依房前問道:“輕依師妹在嗎。”
房內沒人應聲,這時白天宇也跑了過來,一腳踹開房門,見房內空無一人,窗卻是打開的。
“輕依師妹!”付殿浩喊着,從窗口一躍而出。
原來鳳來客棧後面是一片樹林,由於是初冬季節,林中的樹葉已經全部掉光,剩下的只是一些枯樹榦,所以林中的人極易看見,卻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四個人在奔跑,其中一個扛着一個人,正是白輕依。
那付殿浩輕功了得,又加上救人心切,瞬間便追上了那四個人,四人一驚,揮刀向付殿浩砍來,付殿浩早抽出匕首,每人肋間刺了一刀,這付殿浩動作迅速,練習匕首刺穴多年,如今雖是第一次實戰,卻絲毫不亂方寸。四人每人中了一刀,均被刺入‘期門穴’,意在制服四人,並無殺他們之意。
白輕依受到驚嚇蜷縮一團坐在地上,付殿浩看了實是心疼。
“輕依,沒事了。”付殿浩柔聲說道。
這時司馬流青和司馬流雲也趕了過來。
“輕依沒事吧”司馬流雲關切地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對這姑娘下手。”司馬流青對着倒地的四人問道。四人見事不妙,便都立即拿刀自刎了。
“這次遇到的對手來頭不小!”司馬流青道。“不好!他們真正的目標不是輕依,是鏢!”說著三人便拉着輕依急忙趕回客棧。“輕依沒事嗎。”付殿浩問道。
“我沒事,護鏢要緊。”白輕依道。
待到四人趕回客棧,看見南鏢旗來的八人均已暈倒,白天宇正在把他們一個個抬上床。
“師父,發生什麼事了。”司馬流青跑過去問道。
“趁我出門的時候,強人打翻了鏢局的兄弟,將鏢搶走了一箱。”白天宇道。
聽說鏢被搶了,司馬流雲等頓時不知所措。
“南鏢旗來的八個兄弟個個武功高強,怎麼可能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打倒了。”司馬流青道,說著心裏不禁害怕起來。
“這八個兄弟都是被擊中了頭部的‘百會穴’才會瞬間暈倒的,來人出招,快,狠,准,功夫恐怕要在我之上。”白天宇道。“方才的四人抓走輕依只是調虎離山之計,為了把我引出房間,“這個人的功夫…很有可能在師父之上嗎。”司馬流雲問道。
“對,你們幾個,很有可能也會在一招之內被打倒,所以一定跟在我身邊。”白天宇道。
“這兩箱東西是什麼時候被盯上的。”白輕依問道。
“店小二,這事肯定跟那個店小二脫不了干係。”付殿浩突然大聲喊道,說著衝出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