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武功出少林
鏢行天下
第三章
天下武功出少林
付殿浩衝進鳥棲客棧,屋內依然嘈雜的很,烏煙瘴氣,但見店小二在大桌中間搖着色子,很是賣力。
‘原來這裏晚上是個賭場。’付殿浩心想。‘好,那就待我去問個清楚。’便擠到大桌子旁邊。
“兄台,這店小二方才可曾出過門?”付殿浩對着大桌子旁邊的一個人問道。
“沒有,我們一直在這玩耍,他怎麼可能有時間出門。”那人道。
這時司馬流雲也跑進門,看見付殿浩在屋內詢問,急忙把他拉了出來。
“殿浩,你幹什麼?”司馬流雲問道。
“這個店小二有問題!”付殿浩道。
“你怎地就看出他有問題?”
“剛才那四個人說自殺就自殺了,為了保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上面的得是什麼來頭,才能讓他們這樣。這店小二絕對逃不了干係!”
“那店小二若想劫我們財物,白天為何不在飯菜里做手腳,再說了那店小二哪得罪你了,你這麼懷疑他?”
“你見過哪個店小二穿僧靴的?”
“僧靴?我才疏學淺,不曾見過僧靴。”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心想這客棧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趕緊往鳳來客棧的方向走,突然聽見不遠處有琴聲傳來,琴曲悠揚,卻透着憂傷,二人閉目傾聽。
“這撫琴之人奏得雖然好聽,卻彈錯了兩個音律。”付殿浩道。說完仍仔細聽着。
“浩師弟果然精通音律,只彈錯了兩處也能聽出來。”司馬流雲道。“不如過去瞧瞧,看看這撫琴的是什麼人。”
二人本是出來追鏢的,卻被這琴聲吸引了過去。循着琴聲走去,發現這琴聲竟是鳳來客棧旁邊的小院裏傳來的,二人推開大門走進院內,是一間極普通的小院,雖然破舊,東西擺放卻很整齊,這時屋內的琴聲已經停止。二人推開房間的門,卻看見屋內坐着一位青衣女子,但見這女子,姿態奇美,明艷高雅,儀容安靜,體態嫻淑,不施香水,不敷脂粉,清新脫俗,有如仙女一般。二人頓時看傻了眼,這女子雖然衣着樸素,卻有着仙人一般的氣質。不想這種僻靜的小鎮,竟有如此美女。
“二位公子走錯了院子,鳳來客棧在西邊。”那女子道。神色從容,一點沒有因二人的闖入感到驚訝。
“我二人被姑娘的琴聲所吸引,不知姑娘方才奏的是哪首曲子。”付殿浩道。
“小女子方才奏的不是名曲,乃是即興所奏。”那女子道。
“既能即興所奏,想必姑娘必然精通音律。”付殿浩雖已聽出彈錯了兩個音律,但未經同意就私進庭院,已是冒失,又怎能當面指錯。
“小女不曾學過音律。”那女子道。
“既不曾學過音律,又如何奏得這琴啊。”付殿浩心中一驚,難道天下竟有如此奇才?沒學過音律就能奏出這麼好聽的樂曲,而且從音律規則上看,只彈錯了兩處。
“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是即興所奏。”那女子道。
“我等冒失闖入,打擾姑娘雅興,實是失禮,在下告辭。”付殿浩說道,轉身拉着流雲準備離開。
“姑娘在此居住,可有家人陪伴。”不想司馬流雲突然問道。
付殿浩眉頭一皺,心想;“雲師兄怎麼這麼多事,她有沒有家人關你什麼事。”
“這附近兩家客棧的人都是我的家人,鳥棲客棧的店小二便是我的哥哥。”那女子道。
“什麼!店小二是你哥哥。”付殿浩聽此非常激動。
“浩師弟,你幹嘛對這店小二死咬不放,再說你突然這種反應,嚇到了這位姑娘怎麼辦。”司馬流雲道。“唉?姑娘,你。。。。。。和你哥哥一起住在這嗎?”
“嗯,小女子與哥哥一直住在這裏。”那女子道。
“你問這麼幹什麼,趕緊回去,這麼晚了,打擾姑娘休息,哦,姑娘,深夜貿然造訪,實屬不該,我等即速速離去。”付殿浩說完,便轉身回去了。司馬流雲雖是不舍,卻也不能半夜在一個女子家裏耗着,便也回去了。
“浩師弟,我方才看她家的屋子裏面只有一張床,就算是親兄妹,也不方便啊。”司馬流雲道。
“雲師兄別忘了,那店小二整天在客棧裏面,不見他睡覺。”付殿浩道。
“這地方的人太奇怪了。”司馬流雲道。
“先回客棧,看師父如何安排。”付殿浩道。
二人回到客棧。剛一進屋,就聽見白天宇喊道:“你們兩個去哪了?如此沒有紀律,成何體統!”
“師父,我們兩個已經知道劫鏢的人是誰了,就是那鳥棲客棧的店小二!”付殿浩道。
“唉,你怎麼還懷疑他,你從哪看出來是他劫的鏢?”司馬流雲憤憤的道。
“方才!”說到這,付殿浩突然想到那女子說,這兩家客棧全是她的家人那鳳來客棧想必也是,便低聲說道:“方才我們經過旁邊一家院子的時候,聽到院內有琴聲,便走進去看了一眼,卻見撫琴的是一女子,那女子說鳥棲客棧的店小二是她哥哥,劫鏢的人又是從後窗逃走的,客棧後面是一片枯木林,樹木雖多,卻格外空曠,若不是跳入旁邊的院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消失。”
白天宇沉思了一會,道:“先睡覺,明天再商量。”
眾人雖然都躺下了,但是誰都睡不着,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由於一夜未睡,早上起來個個都全身酸痛。
“一夜不睡覺便如此難受,那店小二是怎麼熬過來的。”付殿浩道。
“那店小二哪得罪你了,還提他!”司馬流雲不耐煩道。
“先去鳥棲客棧吃些東西,否則身體就垮了。”白天宇說道。十幾人走出客棧,後邊兩人抬着箱子,徑直向鳥棲客棧走去。
走進客棧,看見店小二在忙來忙去,精神氣一點不減。十三人坐下,簡單點了一些早餐,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卻沒有人敢下筷。
“放心,這些菜沒有問題。”白輕依有頭簪試了試飯菜說道。
“呦,客官,怎麼,嫌我們的菜有毒啊。我們這從不下毒害人。”店小二過來說道,一臉的不高興。
付殿浩站起身,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襟道:“我且問你,昨晚戌時,你可否出過客棧。”
“浩師弟,你幹什麼!”司馬流雲喊道。想不到平時遇事最冷靜的付殿浩,今天卻如此衝動。
“出過。”店小二平靜的說道。
“可是去了鳳來客棧?”付殿浩追問道。
“沒錯,昨晚我去了鳳來客棧,拿了你們的箱子,可惜箱子太重,我只拿走了一個,一會我再拿另一個。”店小二說著,臉上表情絲毫不變,這時店小二拿開了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付殿浩被他握住手腕,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輕鬆的就被拿開了。
白天宇用餘光撇到店掌柜正在里門的門口詭笑,便喊道:“八旗使擺開八卦陣型護鏢!”
隨着白天宇一聲令下,南鏢旗的八人圍住箱子的八個角呈八卦狀,這八卦陣型乃是分為‘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門,八門相互搭配又可得六十四門,這陣風乃是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而八卦又演進生六十四卦,相輔相依,無論是從什麼方位都不好攻入,這是只有面對高手時候才會擺出的陣型,可見白天宇對這次的對手非常重視。
“既然是鏢局的人,想必個個武功高強,小店本小利薄,砸壞了桌椅不好,咱們出去切磋如何。”店小二道。
“正有此意!”付殿浩喝道,拍桌而起。
“殿浩退下!”白天宇喊道。站起身對着店小二說道:“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出自何門何派。”
“在下姓穆,岳武穆的穆,單字一個風字,穆風便是,功夫學於少林,還有要問的嗎。”穆風道。
客棧里的客人依然吃着飯,沒有人理會他們,司馬流雲看着這些人,心裏也不安起來。
說著穆風跟白天宇一起奔出客棧,白天宇看着眼前的少年,不過十七八歲,卻英氣十足。心中也不免愛惜起來。
“前輩年長,就由晚輩先出招吧。”說完穆風徑直向白天宇跑過來,一記長拳,直打白天宇面門,白天宇不慌不忙,左手起處,一把抓住穆風手腕,卻不想穆風的手腕,細滑如鰍,一把竟沒有抓住,白天宇看得清楚,這一招乃是‘通臂拳’,這‘通臂拳’是少林拳的一種,習得此拳的人非常少,其拳法精妙在於柔中帶剛,八卦通臂。白天宇見這一拳來得突然,忙撇頭躲閃,這時穆風早已一腳踢出,正中白天宇雙腿,白天宇頓時被踢的雙腿離地,穆風緊跟着一個迴旋踢,將白天宇踢出一丈有餘。
“師父,竟然被…踢出了。”白輕依道,一臉的驚異與不安。
“師父!”司馬流青大喊一聲,直衝向穆風。使出龍抓手中的‘入雲式’‘出海式’直攻穆風上身,穆風早已看出司馬流青的招式,輕易躲過這兩式,接着回身使出一招‘搶珠式’從司馬流青頭部兩邊的‘太陽穴’輕拂而過,司馬流青一驚,這一招如果按下去,兩邊‘太陽穴’爆裂,則必死無疑,穆風緊跟着使出龍爪手中的兩式‘捕風式’‘捉影式’,均是從對手身上的穴位上輕拂而過,接着又是一腳,司馬流青也被踢飛了。
這時付殿浩突然從穆風後面殺出,抽出匕首欲攻穆風下盤,穆風使出一招‘空手接白刃’一把奪過匕首,又一掌將付殿浩拍出近一丈。
穆風扔了匕首,徑直向南鏢旗的‘八卦陣’走去,司馬流雲眼見穆風走過來,竟嚇得癱坐在了地上。
“這…這就是師父說過的…‘武林中人’嗎?”司馬流雲喃喃自語着,眼神里卻是無窮的恐懼。
穆風走過司馬流雲身邊時,司馬流雲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穆風。
穆風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連跟我交手的資格都沒有!”說著仍向屋內的‘八卦陣’走去,當快走到門口時,白天宇喊道:“站住!你以為這樣就打敗我了?”
穆風回頭看着白天宇,白天宇衝過來,使出‘獅子功’,這獅子功乃是開國功臣‘七金槍’中的老四飛獅將軍白用璽所用,當年由於戰亂,白天宇與家人失散,幾乎餓死,幸被白用璽所救,白用璽極是喜歡這個小孩,白天宇感恩,願隨白姓,白用璽說這孩子是上天賜予,便起作‘天與’,‘與’和‘宇’又同音,便起名叫白天宇,又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給了白天宇。白天宇使出的這招‘獅子功’便是白用璽的得意拳法。這獅子功拳中帶掌,掌中帶拳,剛猛有力,有如獅子撲來一般。穆風見拳法剛猛,便一直以柔拳來轉移拳勁,竟然能跟白天宇對上幾十個回合,這時白天宇雙拳齊出,拳心向下,拳眼向前,猛攻向穆風腹部,穆風來不及躲閃,忙用柔拳分散拳勁,卻不想此拳力大無窮,雖分走大部分全力,余勁卻將穆風震倒。穆風雖被震倒,卻突然一躍而起,動作靈活,口中念道:“招魂,攝魄,殺靈,斬鬼…”
“阿…阿修羅功?”白天宇看得目瞪口呆。
聽到阿修羅功時司馬流雲不禁一驚,心想:“難道是郭海天送給他的那本《阿修羅經》嗎。”
穆風突然一躍而起,又瞬間跳落下來,雙手食指伸出,白天宇見這招式奇特,從未見過,便雙掌擊出,正好對上穆風的雙指,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白天宇感覺雙手酸痛,穆風也是雙臂顫抖。
“哥!”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司馬流雲一看,正是昨晚撫琴的女子。
“雪兒,你怎麼來了。”穆風支撐着站起來。
“雪兒剛剛小腹劇痛,怕哥哥出事,心裏挂念,故而過來看看。”那女子道。
“這就是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嗎。”白輕依道。
“兄妹之間的心靈感應…真好。”司馬流雲傻傻地說道。
“好什麼好!還不趁現在過去把他綁了!”司馬流青看着流雲的樣子憤怒得大聲喊道。
司馬流雲心想:“這姑娘叫雪兒,她哥哥叫穆風,那她一定是叫穆雪,如果現在過去把他綁了,那這姑娘怎麼辦。”司馬流雲心亂如麻。
“快過去綁了他。”白天宇道。說著看了屋裏一眼。屋內坐着吃飯的客人都在靜靜的看着他們,掌柜的也只是在屋裏觀看,雖然感覺他們都是一夥的,但是這些人卻遲遲沒有出手,一個店小二就已經這麼難對付,如果裏面的人都衝出來,會是什麼局面,想到這裏,白天宇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我們也是天下第一鏢局,怎能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穆公子已經受傷,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他出手,豈不被天下人恥笑。”司馬流雲道。
“流雲,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方才他沒受傷的時候你不上,現在受傷了你還是不上,快過去綁了他!”司馬流青聽到流雲說出這些話,氣不打一出來。
付殿浩中了一掌,胸口疼痛,也是一時站不起來。
“穆公子,不如這樣如何,等你傷好了再來找我們,若是你輸了就把箱子還給我們,若是我們輸了便把箱子都給你。”司馬流雲道。
“流雲,你瘋了嗎,誰讓你擅自決定事情的。”司馬流青喝道。
“好,就這麼決定吧。”白天宇道。
“師父,可是…”司馬流青還想說下去,看見白天宇遞給他一個顏色示其向屋內看,司馬流青明白其用意,便不再往下說了。
“若是你們輸了,把箱子都給我們,若是我輸了,怎麼處置我都行,箱子我說了不算。”穆風道。
“我們為何要處置你,我們只想要回我們自己的東西。”司馬流雲道。
“若是不同意,你便過來綁我,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穆風厲聲說道。
司馬流雲有些害怕了,他剛才看過穆風的戰鬥,就算是傷成這樣,也絕對有可能一掌拍死自己。
“哥,他們看樣子也是江湖中的好漢,不如答應他們便是,現在哥受了傷,雪兒不忍心看哥再跟他們打下去了。”說著穆雪淚如雨下。
看着穆雪梨花帶雨的樣子,司馬流雲很是心疼,又聽到穆雪說自己是江湖中的好漢,心中不由得歡喜起來,但是剛才自己的舉動,怎麼配得上好漢這兩個字,司馬流雲心中不免一陣劇痛。
“好,今夜丑時,就在此地決一勝負。”穆風看到穆雪哭了,自己的淚水也不住的湧出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就今夜丑時。”白天宇說道。
說完眾人互相攙扶着往回走。
“我們還回鳳來客棧嗎?”司馬流雲問道。
“回,穆風已經跟我們約好時間,在那之前他們的人絕不會動我們。”白天宇道。
眾人回到鳳來客棧,白天宇等人躺下。
“師父,我看那穆風沒有要害我們的意思,方才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那招‘搶珠式’已經將我打死了。”司馬流青道。
“那穆風做事甚是奇怪,有很多地方我都想不通。”白天宇道。
“不光做事奇怪,武功也奇怪!”付殿浩道,心想自己苦練了幾年的匕首刺穴,竟然這麼輕易就被人把匕首給奪了,想想就氣憤不已。
“那位穆姑娘臉色蒼白,像是得了重病。”白輕依道。
“何以看出那穆姑娘得了重病。”司馬流雲忙問道。
付殿浩瞥了他一眼,轉頭躺下了。
“那位穆姑娘雖然看起來清新脫俗,但臉色過於蒼白,尤其眉心較為顯著,應該是長期服用了有毒的藥物。”白輕依道。
“有毒的藥物?”司馬流雲問道。
“今天離得遠,沒有看得仔細。”白輕依道,心裏卻很是不解。
“身體疼痛,雖然睏倦,卻是無法入睡。”司馬流青抱怨道。
“我們昨晚已經一夜沒睡,這樣下去,如何撐得到丑時。”付殿浩道。
“浩師兄,我記得你說過,那店小二是不睡覺的是吧。”白輕依問道。
“沒錯,白天忙客棧,晚上又忙賭場,不見他睡覺。”付殿浩說道。
“我曾在書上看過,有一種睡眠叫做‘真睡’,是達到一種真正的睡眠狀態,普通人睡覺需要四個時辰,但會‘真睡’的人只需要半個時辰,甚至半炷香的時間就足夠了。”白輕依道。
“竟有如此奇功?”司馬流雲問道。
“這倒算不上是奇功,只是一種習慣而已,睡覺也是醫術調理的一種,只是‘真睡’的人在睡覺時必須達到無想無念的境界才行,而且必須要在正子時的時候睡着才行,不過。。。。。。雖然真睡後會精神飽滿,但是長此以往下去,對身體還是會有很大的傷害的。”白輕依道。
“也就是說,他每天都必須在正子時的時候睡一會!”付殿浩突然坐起來。“怪不得約我們丑時一決勝負,那個時候他已經睡過覺了!”
“師父,他武功詭異,怕是又要出什麼怪招,不如我們子時沖入他家,把他綁了。”司馬流青道。
“師父不可啊,我們約好了與他丑時見面,這樣做太不仁義了。”司馬流雲道。
“仁義?他劫了我們的鏢他就仁義嗎!這種人應該儘早收拾了,好為民除害。”付殿浩道。
“這穆風從來不在飯菜里下毒,搶東西也是憑自己的實力,而且一問就馬上承認,這難道不是大丈夫所為嗎,我們堂堂天下第一鏢局,怎麼能先毀約。”司馬流雲道。
“既然知道什麼是大丈夫該所為,那方才見到對手癱倒在地上的又是誰?”付殿浩道。
“付殿浩你說什麼!”司馬流雲大怒。
“好了,我不與你爭吵,還是留些力氣對付穆風吧。”付殿浩說完又轉頭躺下。
“流雲,這世上的事誰能說得清對與錯,自古以來勝者王侯敗者賊,我們如若失了鏢,名聲就會受損,江湖上的鏢局,光是京城就有十幾家,若是失了鏢,信譽就大打折扣,鏢局又不止我們這一家,以後沒了生意,鏢局上下百餘口人靠什麼生存。”白天宇道。
“師父,從小爹就告誡我們,做事要講原則,可是今天的事,我想不通。”司馬流雲說道。
“流雲切記,做事不要死腦筋,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他講原則的,他劫鏢在先,又刀兵相向,就無原則可講,就算是殺他個出其不意,也是他罪有應得。”白天宇道。“流雲,今夜子時,你去把穆風綁來。”
“師父,我。。。”司馬流雲想到穆風是穆姑娘的哥哥,便不忍心下手,但是他又是敵人,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麼了,怕他突然醒過來嗎,他已進入‘真睡’狀態,不會醒過來的。”白天宇道。
“我。。。師父。。。其實。。。”司馬流雲支支吾吾的說著。
“師父,晚上還是我去吧。”付殿浩道。
“好,殿浩晚上你去。”白天宇說完便閉眼躺着床上。
“雲師兄,可是喜歡上了那位穆姑娘。”白輕依輕聲問道。
“沒有,這個當然沒有。”司馬流雲紅着臉,走出屋子說道:“我出去走走。”
白輕依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司馬流雲走出客棧,在外面徘徊了良久,不時向院內望了望。北方的天氣異常寒冷,今天又是時不時的起風,凍得流雲直打寒噤,不知不覺中,又到了傍晚,鳥棲客棧開始慢慢嘈雜起來。
這時聽見鳳來客棧裏面有人喊道:“唉?我的包裹呢?掌柜的,你們這裏怎麼會有賊人偷我包裹?”
“哎呀,客官,我們客棧不曾有過賊人啊。”掌柜的道。
“你說沒有賊人,那我的包裹呢!”那人憤憤說道。
“可能是被鳥棲客棧裏面的賭徒盜去了。”掌柜的道。
不一會,從鳳來客棧裏面衝出來四個大漢,每人提了一把朴刀,向鳥棲客棧走去。司馬流雲小心的跟在後面,當他在客棧窗口偷看的時候,被裏面的情景驚呆了,那四個大漢已經被砍得血肉模糊。
裏面一個人大喊道:“這四個人的分量不小啊,小二,接過去交給后廚李師傅,讓他明天做成純肉的包子賣吧。”
“好嘞。”穆風說著,將這四個人,一個個拖入后廚,臉上卻牽強的笑着。
司馬流雲心想:“難道昨天吃的牛腩湯也是人肉做的?”想到這竟差點吐了出來。
“什麼人在外面!”裏面一個人喊道,說著屋裏的人都沖了出來。
司馬流雲以最快速度跑到鳳來客棧附近,看見穆雪家的院子,便慌忙中跳了進去,這時穆雪正在整理院子,看見有人跳進院子嚇了一跳。
司馬流雲看着穆雪,不知道說什麼好,聽到外面的人追了過來,便鑽進旁邊的一個桶里。
這時外邊跑進來一群人,為首的人道:“雪兒,剛才可有人跳進院子?”
“王叔,剛才跳進來一個青年男子,又從后牆跳走了。”穆雪道。
“想必是從後邊的林子裏跑了,趕緊追!”那人說完眾人均跳過後牆追了出去。
“雪兒,有沒有嚇到。”穆風走過來問道。
“哥,雪兒沒有事。”穆雪道。
“都怪哥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說著把穆雪攬在懷裏,淚水在眼睛裏不住的打轉。“等義父找到了名醫,一定把你的病治好。”
司馬流雲在桶中聽得真切,心想原來輕依果然沒有說錯,這穆姑娘果然患了病,他們的義父又是誰,難到是鳥棲客棧的掌柜的?這時忽然一陣頭痛,原來司馬流雲在外面走了大半天,又遇到寒冷天氣,受了風寒,竟暈厥在桶內。
“客棧不能沒有人,哥先回去了,天涼了,注意多穿一些衣服。”穆風道。
“嗯,哥放心。”穆雪說完,穆風轉身回了客棧。
穆風走後,穆雪來到桶旁邊,揭開桶蓋,看見司馬流雲暈厥在桶內。“公子。”穆雪連叫了幾聲都不見司馬流雲醒。穆雪摸了摸司馬流雲的額頭,很是燙手,想拉司馬流雲起來,卻是拉的很費力,穆雪本是一女子,又身體虛弱,要拉起司馬流雲自然要費很多力氣,穆雪慢慢將其拉起,又吃力的背在背上,走了良久,才走到屋內,把司馬流雲放到床上時,穆雪已經累得癱倒在地。過了一會,將被子給司馬流雲蓋好,又拿了一條濕毛巾蓋在他的額頭,穆雪便去生火沏葯去了。葯沏好了以後,又拿了湯匙過來,準備餵給司馬流雲喝,舀了一匙葯遞在司馬流雲的嘴邊,不想他的嘴閉得緊,葯竟從嘴邊全部流了下來。穆雪很是着急,情急之下,從柜子裏面翻出一個小細竹管,擦拭過後,又回到床邊,把葯碗剛遞到自己的嘴邊,猶豫了一下,便閉睛喝下一小口,把竹管送到自己嘴邊時又猶豫了一下,便含入竹管的一頭,把另一頭慢慢插入司馬流雲的唇間,將葯順着竹管流到司馬流雲的口中。一會功夫,就已經給司馬流雲餵了半碗的葯。
這時司馬流雲漸漸蘇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睛,看見穆雪正在給他喂葯,穆雪看見司馬流雲睜開眼睛,手一抖,葯又從嘴邊流了出來。
“公子醒了。”穆雪低聲問道,面色通紅,忙用毛巾幫司馬流雲擦拭流出來的葯。
“姑娘。。。這。。。多謝姑娘搭救之恩。”司馬流雲也紅着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公子白天對我哥哥仁義,這點回報算是應該的,公子感覺好些了么。”穆雪道,說著將葯端走,收拾起來。
司馬流雲看着穆雪纖細的背影,又是一陣心痛。
“姑娘。。。可是患了什麼病嗎?”司馬流雲小心的問道。
穆雪心想司馬流雲可能是聽到了她跟哥哥的談話,便也不做隱瞞。
“兩年前,我們兄妹二人逃亡來到這個村子裏,正好遇到鳥棲客棧的人與過往的客人打鬥,這鳥棲客棧本來是以毒藥毒害過往客商,從來不設客房,因為客人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被毒死了,但是那天遇到了幾個江湖高手,識破了他們的伎倆,於是大打出手,客棧里很多人都被打傷了,我哥哥以為那些人是吃了霸王餐又打人,便出手相救,打走了那些人以後,掌柜的感恩,便收留了我們。”
“所以,你們兄妹兩人認那掌柜的做了義父?”司馬流雲問道。
“嗯,義父對我們很好,我哥說毒藥害人有違道德,義父便從此不再毒藥害人,便在這附近又設了一家鳳來客棧,給過往客人居住,再去奪取,如果客人去要,便一決高下,像今天一樣。”
聽到這裏司馬流雲不禁心裏一顫,這穆姑娘又怎麼知道,去要的客人都被砍死了,這與下毒有什麼兩異。
“其實,這些事,我哥也不想做的。。。”穆雪說道。
“既不想做,你哥功夫那麼好,到哪沒有容身之所,為何非要在此地?”司馬流雲問道。
“正如公子方才所問,我患了重病,沒有人能醫得好,義父為我找來了名醫,雖然沒有根治,卻也是每天吃藥,防治病情複發。”穆雪道,眼神里充滿了憂傷。
“對了,我師妹醫術高明,何不讓我師妹給姑娘醫治?”司馬流雲想到白輕依從小專研醫術,或許可以幫到穆姑娘。
“這樣。。。不太好吧,”穆雪開始顧慮起來,畢竟白天穆風打傷了他們三個人,白輕依又怎麼可能給她醫治。
“放心吧,我回去跟我師妹說,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司馬流雲道。
“啊!”穆雪突然叫了一聲,道:“快到時辰了,我哥快回來了。”
司馬流雲忙想坐起來,哪知道頭痛難耐,竟無法起身。
“公子先藏到床下吧,等我哥睡著了公子再自行離去。”穆雪道。
“嗯,只能如此了。”說完穆雪扶着司馬流雲慢慢起身,並鑽到了床下。
穆雪忙整理床鋪,不一會,大門開了。
“雪兒,我回來了。”穆風說道。
“雪兒,一會記得吃藥,義父剛給我的,時辰快到了,我就先睡了啊。”說著上床躺好。
司馬流雲在床下自然是不敢出聲。卻聽到穆雪開始撫琴了,司馬流雲側耳傾聽,雖然從小到大也聽過不少的名曲,但是今晚的曲子卻是顯得格外出眾,能令聽的人達到無想無念的境界,原來穆風的‘真睡’要有這琴聲陪伴才行?過了一會,琴聲停了。
“公子,出來吧,我哥睡著了。”穆雪道。
司馬流雲慢慢從床底爬出。
“穆姑娘,你吃的葯能給我一顆嗎,我回去讓我師妹看看。”司馬流雲道。
“好。”說著穆雪拿出一顆用紙包好遞給了司馬流雲。
這時一個黑影破門而入,二人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付殿浩。
“雲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師父還找你呢。”付殿浩看見司馬流雲在房內,也是一驚。
“浩師弟,你怎麼來了?”司馬流雲問道。
“師父交代,讓我綁了穆風回去。”說著便拿着繩子過去綁人。
穆雪看見付殿浩直奔床邊,便跑過去拽住他道:“公子,求求你了,別綁我哥哥。”
“浩師弟住手!”司馬流雲喊道。
付殿浩眼看時辰快到,便也顧不了那麼多,一掌拍在穆雪左肩,把穆雪拍暈在地。
“付殿浩!你幹什麼!”司馬流雲見他對穆雪出手,頓時大怒,便使出鷹爪手直打付殿浩,付殿浩連連躲閃。
“雲師兄你居然過來打我?你真是敵我不分了!”付殿浩大怒。
司馬流雲又想出手,但額頭一陣劇痛,跪倒在地,付殿浩見狀,忙綁了穆風,背回鳳來客棧。
“師父,我回來了。”付殿浩喊道。
眾人接過穆風,將其綁在了床邊柱子旁。
“這樣,等他醒了,我們就問他把東西放在哪了,拿回了東西,就趕緊連夜離開這個地方。”白天宇道。
“師父,趕緊放了穆風!”這時司馬流雲衝進來喊道。
“流雲,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司馬流青喊道。
司馬流雲二話不說,直奔穆風,忙被司馬流青擋住,司馬流青比他年長八歲,武功學的比他多不說,力氣也比他大很多,便只用四招就將司馬流雲打倒在地。
“流雲,你若再瘋瘋癲癲,我就打斷你的腿!”司馬流青厲聲說道。
“我們約好的是丑時,現在子時還未過,你們就幫綁我過來,是何用意?”這時穆風說道,說完便從背後伸出雙手解開了繩子。
“不可能啊,我明明把他雙手綁好了。。。”付殿浩完全驚呆了。
“是‘縮骨功’!沒錯,利用骨節間的錯位將骨架變小而後抽出雙手。”白天宇道,心想:“這少年到底會多少功夫?”
“你們太失禮了,但是我不跟你們計較,我得先回家一趟,如果我雪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殺光你們!”說著穆風急忙跑出客棧。
“師父。。。怎麼辦?”司馬流青也不知所措了。
“對手雖是少年,卻會使得很多武功,就連我打他也很吃力。”白天宇道。
“看他年紀跟我相仿,為何差距這麼大!都怪自己沒有學好功夫,如今遇到對手才會束手無策!”付殿浩捶胸頓足的說道。
“殿浩,這天下之大,有比你年紀小但是武功要在我之上的人存在,各人成長經歷和天賦不同,必然會有差異,你又何必自責呢。”白天宇道。
“師父,流雲知道錯了,流雲只是想。。。想大家和氣的解決這件事。”流雲跪在地上說道。
“你呀,真是不知道江湖險惡,從小在京城都呆傻了,多出來鍛煉鍛煉就好了。”司馬流青說道,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便也不願深說。
“流雲起來吧,你還年輕,很多事情看不明白為師不怪你,多帶你幾次就好了。”白天宇道。
“輕依。。。能不能幫我看看這葯。”司馬流雲說著,拿出紙包。
“什麼葯?”司馬流青問道,說著要去拿紙包。
“給我吧。”白輕依說著一把搶過紙包,看了司馬流雲一眼,司馬流雲低頭不語。
“師父,那丑時我們還去嗎?”付殿浩問道。
“去,方才已經失信一次,這次我們先過去等他,現在就去。”白天宇說完。眾人抬出箱子走到鳥棲客棧門口等候。
丑時剛到,便看見穆風走了過來。
“方才是誰傷了雪兒?出來!”穆風厲聲喊道。
“是我!”付殿浩說完便要衝過去,被白天宇攔住。
“是你就好,看我不拍碎了你的腦袋!”穆風說著沖了過來。
白天宇忙截住穆風對了幾招,道:“既然你出自於少林,今天我便用少林功夫打你。”
“天下武功出少林,會什麼功夫,儘管試出來便是。”穆風說完,對着白天宇劈頭蓋臉打過來。
白天宇見穆風又是食指向前,不敢與他正面對拳,心裏卻是不解,單指出拳本是無力,這食指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師傅我來!”這時司馬流雲加入對戰中。喊了一句‘招魂式’,左手直撮穆風左肩,穆風忙閃避開。
“且慢!”穆風忙一個轉身退出三步,指着司馬流雲喊道。“鷹爪拳?你跟郭海天是什麼關係!”
(本章完)